第37章 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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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升听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因为心意相通的原因，此时他也能感觉到那股细弱绵长的悲哀与压抑许久的苦痛，轻轻抚摸着小惠干瘦的身躯，口中安慰声不断:
“没事没事，哭啥，今晚跟爹爹走，爹带你讨债去。
伤口这种东西，是怎么受的伤，就得原封不动怎么补上，挨了欺负，就得想办法还以颜色。
哎哎，好了不哭了，新洗的衣服都叫你弄湿了。”
……
兰海市中医院内，住院部病房外。
年轻实习护士对吴老头说:
“您是张爱民家属吧？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缴费办出院了，回家再休息一段时间，身体就没问题了。”
吴老头偏头看了一眼病房中躺在床上瞪着眼盯着天花板的张老太，叹口气询问道:
“这个医保报不报啊，居民医保？”
小护士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病例答道:
“这边病人没有手术，钢板钢钉这些都没有，这样报销比例很大的，报一大半没问题。”
“哦，哦，谢谢白衣天使了。”
吴老头憋了半天，才从脑子中压榨出白衣天使这么个词。
年轻实习护士回到护士站长叹一口气，放下托盘扭头和另一个小护士小声吐槽起来:
“四号房三床老太太终于要出院了，这两天我都快被折磨疯了你知道吗？”
小护士正在手忙脚乱准备输液用的药瓶，头也不回说道:
“谁说不是啊，要我说真该转精神科，昨天给她吊水，拔针的时候非要问我是不是她孙女转世，我脑子都没转过来呢，就要上手挠我，要不是我躲得快非给我脸挠花了，这实习真无语了，护理狗都不学。”
此时病房里，张老太正在大喊大叫:
“我不出去，你个老鬼没害死我，现在又想重新害我一遍！我死也不出去！”
张老太声音很大，病房外面此时已经开始围拢一群吃瓜群众，骨科住院不像其他科室，多是骨折病患，大家没啥精神负担，对于老头老太唱大戏，个个看得兴致勃勃。
吴老头本来就不是厚脸皮的人，此时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着跟看猴戏似的，窘迫得出了一脑门汗。
自己这老太婆被道长这么一治，好像顺带着痴呆也好了几分，别的还不行，骂人倒是变得特别厉害。
“哎呀，这可是医院，老婆子你小点声，你不愿出去，咱们就多住几天，你别喊叫了行不行？”
张老太不情不愿翻了个身，背对着吴老头，吴老头叹口气走出病房，准备回家做饭给张老太带过来。
唉，冰箱好像有半只老母鸡，炖上，给老太婆补补，早日出院。
男主角都走了，哪还有好戏可看，外面那些吊着胳膊的，戴着颈椎固定器的，拄拐的，坐轮椅的吃瓜群众们只能扫兴而归。
夜深人静，张爱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人老了，觉少。
虽然不记得自己具体是怎么来到医院的，但是待在这里是真舒服，有人伺候，老鬼也对自己唯唯诺诺，这样享福的日子自己怎么早点没发现？
眼睛无意瞟到窗户，嘴上开始小声咒骂：
“该死的老鬼，纱窗都不知道拉好，是想要放蚊子进来叮死我吗？
哼，老鬼，想起来就烦，给他撵到走廊里去确实清净多了，不然又要在我耳边念叨什么道长。”
正在她准备坐起身去拉上纱窗时，视野边缘无声无息出现一抹紫色影子，只一个闪现，便瞬间消失。
张老太虽然白内障加青光眼，视野里就没多少不模糊的地方，但是刚才那个影子她看得千真万确！
瞬间，过往种种记忆涌上心头，张老太快速坐起身，牵动骨折位置一阵疼痛。
张老太此时因为极度的恐惧，双眼睁得极大，但是瞳孔缩得极小，压抑了多年的恐惧再度涌上心头，浓重而又无法宣泄的恐惧快速凝聚为怒火。
这个该死的小衰神怎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张老太满目狰狞，顾不上管伤口不伤口，快速转头在病房中寻找着什么。
寻找无果，老太太深吸一口气就欲要喊外面走廊的吴老头进来，这样可以增加少许安全感，顺带着宣泄心中的恐惧与愤怒。
“嘘——”
一只戴手套的大手从老太身后伸出，死死捂住了老太太的嘴。
身披制式斗篷的吴升缓缓开口:
“张家老妇，这么多年没见孙女，这都思念成疾住院了，不过没事，我乃新时代五好青年，这不，孙女儿我给您带来了。”
话语诙谐，但是语气格外森冷，张老太此时已经浑身僵硬抖若筛糠，她对面的墙壁上，蜘蛛般的小惠正自天花板缓慢爬下。
“真是个可怜的老奶奶，这么多年都没看清楚孙女长啥样，今天终于是满足遗愿——祖孙重逢了。”
张老太的求生本能让她想要挣扎，但是来自超凡者的强大力量压制让她骨头生疼，浑身半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蜘蛛精一般的小惠缓缓爬上病床，出现在面前。
“多么可怜的孩子，不出意外她现在都该上幼儿园了，是哪个黑心的毒妇把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变成了这幅模样，然后又残忍地杀害了她呢？”
吴升的声音逐渐变得戏谑颤抖，张老太此时看着眼前怪物恐怖的外形与记忆中自己那个畸形孙女的丑陋面容，精神已经来到崩溃边缘。
她开始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我靠！好像拉了！”
张老太下身一股恶臭悠悠飘出，吴升惊恐万分，另一只手赶忙捂住自己鼻子，这时候也顾不上说什么台词了，赶紧干完正事走人要紧。
三两下掰开张老太的嘴，抓起一旁剩饭盒中一根来自鸡翅根的骨头看也不看就塞了进去。
硬物堵在食道，快速引起水肿，窒息，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张老太就断了气。
确定人已经死透了，检查现场没有任何遗留，吴升小声招呼一声:
“小惠，我们走。”
带着小惠灵巧翻出窗户，顺手拉好纱窗，向楼下爬去。
十四楼的高度很吓人，但是以吴升目前的属性，借助窗台与空调外机，爬个楼不成问题，更别说还有小惠时不时在旁边搭把手。
楼下环境早就踩过点，不在监控覆盖范围，吴升随手摘下手套鞋套与头上的浴帽丢入一旁的医疗废物桶，套着斗篷慢慢向主路漫步而去。
小惠此时再度化作吴升视野边缘闪烁的紫色魅影，只不过现在的闪烁不是为了吓唬人，而是为了告诉她亲爱的爹爹，自己就在身边，没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