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没有世俗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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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包厢，空气为之一清。
林楚修明显感觉到好友放松了些，尽管走来这一路秦纣一如既往从容优雅。
林楚修：“纣啊，你好装。”
秦纣乜了林楚修一眼，径直坐下，没有各种奇奇怪怪信息素的环境让紧绷的肌肉都松懈下来。
礼貌的笑容也缓缓敛起，归于面无表情。
出于礼貌，在公共场合时Alpha和omega都不会随便乱散发信息素。
但酒吧这种地方再高端也是个社交场所，天然便蒙上了暧昧的一层，Alpha和omega们情绪高涨时本能便自动散发出浅浅的信息素。
林楚修皮了一下很开心，心情不错地给他递了杯酒：“你闻到了没？刚才有个omega的信息素居然是榴莲味的！”
秦纣垂眸抿酒，低低嗯了声。
林楚修受到鼓励般开始细数酒吧里的奇葩信息素，最后说道：“洛家那个，好像是蜂蜜味儿的，看到你信息素甜的要命啧啧啧。”
秦纣声音淡淡，压抑不住泄出一丝的信息素却满是不耐：“是吗？”
“……咳，是啊。”
噫。
是易感期吧？
林楚修危机雷达嗡嗡作响，嘴里即将脱口而出的小调酒师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儿也咽了下去——咳咳，差点没刹住车。
他识趣地转移话题：“话说大锦和小瑾快回来了，到时候一起去猎场啊……”
大明星话唠承担了包厢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动静，对于沉默的倾听者·纣也很满意，却不知道他的好友此时耳中嗡鸣一片。
秦纣压下翻涌起攻击性的信息素，再度抿了口酒：“和你们去？有什么意思。”
林楚修便控诉起来：“你不能拿自己的强项和我们这种搞文艺工作的比啊。”
“都是Alpha，没什么不一样。”秦纣垂眸淡声说。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不一样的。
比如……
林楚修嗅到的各种味道的信息素，在他看来只是深深浅浅无孔不入的刺痛，无论o素还是A素，都在挑衅着他。
酒过三巡。
莫名其妙被布置了许多合作项目调研工作后林楚修顶不住正要撤，方才打开包厢门就被一双绵软的手推开。
因工作量而恍惚的林楚修没来得及第一时间阻拦，于是他惊悚地看着个小o跌跌撞撞往秦纣的方向扑去。
……浑身上下甜得妈都不认识的信息素，不是洛星遥又是谁？
林楚修一脸惨不忍睹：“等——”
砰的一声。
未说出口的劝阻戛然而止，差一点点扑到秦纣身上的人软软倒下，在Alpha冷淡的注视下，omega的肩膀还顺道砸了一下玻璃桌角。
再度发出砰的一声。
林楚修：“……好歹拦一拦呢？”
等级越高的Alpha，与生俱来的侵略性和攻击性越强，越是易感期越是唯我独尊。
擅作主张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譬如——
让一个克己复礼的Alpha一把火烧了家族老宅。
修缮价格两个小目标那种。
林楚修对此深有体会。
但可惜的是，深有体会的也只有他们玩得好的三个好友，足够优越的表象让爱慕者们飞蛾扑火般往这团冰冷的火焰上凑。
秦纣没理林楚修的调侃。
高大的Alpha喝了些酒，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腰背依旧是挺直的，那股子老派绅士的优雅却已经尽数化作林间野生猎食者的野性。
他垂眸看向似乎清醒了点，捂着麻筋愣愣抬头的洛星遥，沉沉的黑眸里是看穿一切的冷漠。
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滚。”
林楚修：不愧是你.jpg
后知后觉追过来的洛星遥的同学好友扑过来想带走洛星遥，却听omega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脸颊已经不知道是醉酒、发情期，还是羞愧而红。
爱慕他的关心他的一股脑安慰他七嘴八舌，还有人小声谴责，林楚修头疼极了，不得不处理这个烂摊子。
安抚好群情激奋的小朋友们，又给洛星遥的大哥打了电话来接人，最后把人安置到新的包厢，还给点了牛奶饮料……
结束时大明星已经草容失色，茫然地环顾一圈才发现：秦纣呢？那么大一个A呢？
这么没良心的吗？！
虽然是他约秦纣来才会搞出这些事……
但早知道这家伙在易感期他肯定不约啊！！！
梦欲酒吧后街。
和海城知名高端会所不太一样，沿着后街走上一公里左右，便是挤挤挨挨的城中村。
受困于拆迁费水涨船高，最发达的城市中最发达的市中心，却始终有着看起来颇为破坏城市形象的老楼。
而昏黄路灯之下，有人懒懒散散散着步。
郁椒一步一蹭地往回走，摸着在梦欲酒吧后厨吃饱的肚子，琢磨着明天再休息一天。
期末周耗空了他的精力，期末考又赶上特殊时期……
还好这次只是感冒的程度，郁椒坚强地完成了自己对原主的承诺，估摸着绩点勉勉强强能到4.0吧。
但也正因如此，信息素缺乏症带来的乏力格外严重。
这破身体……
老旧的防盗门乌漆嘛黑，郁椒慢吞吞地掏出钥匙，慢吞吞地插到钥匙孔。
然后慢吞吞地转头，声控灯损坏的狭窄走廊中，他对几乎贴在他后背站着的人打了个招呼：“嗨，秦先生。”
大老远烧得暖融融的信息素就已经扑倒脸上，烧得他四肢百骸都舒舒服服。
困倦一扫而空，郁椒仰头看向来人。
白雪公主。
漂亮样本。
送上门的补药。
郁椒努力让自己不至于像个变态一样深深吸气，挥了挥手：“你还好吗？”
黑暗中，秦纣垂眸盯着他看，却并没有回答。
光线太暗，郁椒分辨不清他的表情。
浑身散发着好闻又暖和信息素的Alpha克制有礼地站在他身后，离得很近，但一处都没有碰上他。
或许是走廊太狭窄吧，毕竟这可是寸土寸金、拆迁费连秦家都出不起的城中村啊！
郁椒打开手机照明端详了会秦纣的脸色，发现了不对：“秦先生，你易感期啊？我给你拿支抑制剂。”
Alpha还是没有反应，郁椒权当他默认了，转身继续开门。
易感期的A体温大幅度升高，会有类似发烧的症状，烧得神志不清意识模糊浑身滚烫。
还有各种各样的副症状。
变成诸如哭包A、大力A、暴食A之类的奇行种，Alpha们总会在易感期的三天里惊艳世人。
这时候有匹配的o的A和孤寡A就不一样了，孤寡A只能忍受精神紊乱和性情大变的小癖好把自己关在家里，如果来不及关在家里只能在外面丢人。
而有匹配o的A？这时候早就抱着老婆昏天黑地了，就算有惊艳世人的症状也只在爱人面前展露。
虽然不知道秦纣怎么溜达到了这里，但来者是客。
郁椒这么想着，突然一惊：等等，我是个omega来着？
下一秒又安下心来。
能给发情期男o注射抑制剂且清理浴室的柳下惠A·白雪公主秦纣，怎么可能有世俗的欲望。
男生心大地打开防盗门，又开了房门进去，疑惑回头：“不先进来吗？外面有点臭……”
邻居在门口丢了垃圾，郁椒早上把人门踹了一顿，垃圾倒是丢了，味道还残留着。他记得秦纣可是有洁癖，在这不知蹲了多久，难道习惯了？
几秒后。
似乎被手机光刺眼到的Alpha垂眸，休闲西服外套搭在手肘，像只漂亮却沉稳的黑豹在思索是否要踏入猎物的巢穴，又或者……猎人的陷阱。
他反应迟钝了几拍：“叨扰了。”
“没事。”
“抑制剂只有最普通的针剂，你没有什么特殊过敏吧？唔……自己打针好像不太方便，我帮你？保证专业无痛。”
男生转过头去开灯。
克制、自持、优雅的黑发Alpha在灯光亮起时，垂眸遮掩下一点晦涩。
他因本能而出现在此处，因本能而差点将人拥入怀中，做出失礼的举动。
却因最后一点理智而停在毫厘之外。
他踏入他人的巢穴，抬眸后又是那个稳重自持的顶级Alpha秦纣：“不必，我自己来。”
混沌的本能和理智在交锋。
他想。
他需要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