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蛇踞古山,灵鼠探生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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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王没看到想看到的人，只得收回目光，对二蛇点头哈腰，双爪恭敬地端上一个紫檀香木盒。
木盒打开，一股丹香流溢出来，三颗碎丹呈现在青白二小蛇面前。
“两位姑奶奶，这是这个月的月供，小的特地找路子从「囚笼」外面带来的，虽然是残品，药性还留了小半，您二位尝尝。”
“咦，这是仙人吃的丹药？你这老鼠精还蛮有本事的嘛，这东西能都搞到的。”
“这么上道，以后有事本小姐罩着你啊。”
小青蛇吐出蛇信，身上青色的纹路在光照下闪着光，微微抬头故作姿态，说出来的却是稚嫩女童的声音。
显然是刚开启灵智不久，心智也只是刚出孩童阶段。
“哈……哈哈，被青小姐罩着，小的不胜，不胜荣幸，哈哈，以后小的在布光县无人可惹了，哈哈哈。”
鼠王尴尬笑着，它修行千年，修为远胜眼前的青蛇，哪里需要对方罩着啊。
只是这青蛇后面有人，有个它又敬又畏的存在，它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
“鼠前辈，你方才说这丹药是你从「囚笼」外面带来的，是真的吗？你有出去的办法？”
一直安静的小白蛇歪头问道，声音同样充斥着稚气，带着一丝好奇，只是和小青蛇略有不同，像文静的小姑娘。
这片「囚笼」有障，据数百里，形如鬼墙，非仙人实力不得出去，凡人则是只能进不能出。
“嘿嘿，办法谈不上，只是有些小途径罢了……比不得观主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像观主大人那样靠实力强自由进出「囚笼」的才是真正的高人，真正的逍遥仙人。”
鼠王眼球微转，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开来，显然是不想正面回答。
“话说，二位姑奶奶，观主大人是否在观内？小的今日来是找观主大人有些急事的。”
“你找观主大人？这，这个要问……”
小青蛇知道不能随便透露自家观主的行踪，却又不知怎么回绝，只得呆呆地转过头看向姐姐小白蛇。
“唔，大人他出山云游去了，行踪不定，说是择日便回。鼠前辈如有要事，可以让我姐妹二人代为转告。”小白蛇想了一下，认真说道。
“啊，刘观主他老人家又去杀……又去游玩了啊。”
闻言，白毛鼠王有些失望，低着头，一双许圆鼠目低着不知在想什么。
“小的也无甚要事，不劳二位转告了，数日后再来拜访便是了。”
白毛鼠拱手行礼后，便带着自己的下属告辞。
……
“大王，那两条小蛇修为一条才不过「练气」，一条才刚刚达到「练神」，您是堂堂「合道」，就算她们是那位观主的手下，您也没必要对她们那么客气吧？”
“是啊，大王，我们从未主动伤人，向来遵从观主大人制定的规矩。
虽然是妖怪，观主大人也不会为难我们的，您何必对两条小蛇客客气气。”
下山路上，有几只白毛鼠跟在鼠王身后，不平地说着。
它们中有不少是白毛鼠王的鼠子鼠孙，相对其他妖王和下属而言，关系要更加密切，说起话来也没有拘束。
可能是实力弱，这鼠王也没有什么妖王的架子，算是妖王中的异类。
“你们见识少，不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个道理。那两条小蛇再怎么说，也是洞玄观里负责捣药的，是能跟刘观主说上话的，天子近臣，位高权重！”
白毛鼠王无语地摇摇头，给几个提问题的下属头上一人来了一拳，揍的它们不敢再出声。
“而且你们是不是有些太低估刘观主在布光县的分量了。在这走不出去的「囚笼」里，天上……只有两片云，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白毛鼠王语气有些严肃。
“欸，两片云？大王您不是常说咱五行山地带有“三害”吗？”
有老鼠提出疑问。
白毛鼠王皱眉说:“是啊，五行山“三害“，厉害的害！一妖一怪一魔，这神佛不管的「囚笼」里就数这三位爷最惹不得。”
“妖是四百年前闹过天宫的妖圣，名唤齐天称大圣，本领之大三界难寻。
怪是……是县里那个划「囚笼」养人吃的怪物，嘶，开个隔音禁制，不提它了，被听见就完了。
魔嘛，正是道观那位嗜杀成性的观主，向来不知慈悲为何物，杀八百里恶妖不曾眨眼。”
“只是本事最广也是最厉害的那个齐天大圣被压在五行山下面，动弹不得，不济事，他说的话自然不算数。”
“别问东问西的了，回去好好收拾行李，甭管这两界山之地如何如何了。
本王现在既有出去的法子，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呆了。”
白毛鼠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寒颤。
“等到和观主打个招呼征得他同意，咱们就赶紧动身，连夜赶也要跑出这个该死的「囚笼」地界。”
“当初看着佛光照世、瑞彩千里的，以为是个福地洞天似的好去处，还上赶着来，不曾想是个“吃人吃妖”的怪地方。”鼠王叹息连连，心中暗骂当初的自己鬼迷心窍。
“有必要吗？大王，我们待了这些年也没被吃掉几个弟兄啊。那“怪”大多时只盯着人吃，妖它是挑着吃的，咱老鼠肉又不好吃。”
有只白毛老鼠小声说道，有点害怕地看了眼鼠王。
“当然有必要！″看着自己这群逃生都不积极的属下，鼠王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些白痴，布光县可能要出大事了，可能要变天了，你们知不知道！”
“就在三十五天前，离这里三百里的妖王特处士被杀了，一剑封喉！″
\几乎同一个月，妖王熊山君也被灭了门，尸身零碎！\
\九天前，妖王白骨道人被人削去首级和四肢，满山死绝！\
\除了恶风岭的寅将军和县里的那些个怪，附近好吃人的大妖全被杀了！″
狠狠咽了囗唾沫，鼠王强忍着害怕继续说。
\它们可是「天仙」啊，是传说中吃人不眨眼的大妖，是可以当一方群山之主的得道妖怪。″
\此地能杀它们、会杀它们的……除了观主大人，我想不出来还能有谁！
\而如果真是观主大人干的，他下一步要杀谁我都不敢想！”
“越来越强了，未成仙就这么离谱，等他临登仙位，恐怕就是要出大乱子的时侯。″
白毛鼠王越说越恐惧，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出大乱的那一天什么时候来它不知道，但希望晚来一会，到时候它肯定已经不在这鬼地方呆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它看人很准的，加上曾经跟刘弈打过不少交道，所以比谁都清楚这是个狠角色。
“怪”吃了太多活人，以观主的性子，很可能不会选择再忍了……
“这，这不会吧，常言道:‘自古佛道是一家’。
那“怪”是个礼佛的，观主是个修道的，说不定他们私交甚好，是一伙人哩。”
白毛老鼠们张目结舌，面面相觑。
“有什么不会！咱们赌不起，必须得逃！”
鼠王恨铁不成钢，有些怒不可遏。
只是刚要发火，鼠王整只鼠就僵在了原地。
它好像听见了风的流动声，时而悠远时而靠近，随之而来的是脚步声。
“等等，我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鼠王紧张地咽了一囗唾沫。
白毛鼠们愣神过后，齐齐点了点头。
鼠王僵硬地侧过头，勉强撑出一抹礼貌的笑容，看到身后有位气度不凡的青袍道士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它。
鼠王本来就勉强的笑容差点吓崩了:“刘都头，啊……啊不，不，观主大人，好久不见，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不久前，你给它们介绍“三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