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固灵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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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花园废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和焦糊味，幽暗的黑夜中两道洁白的神赐印格外醒目。
“叠！”两道神赐印毫无阻碍的顺利重合化作一道。
经董方指点，周科已完全掌握两道神赐印的叠加，但他明白这远远不够。
“凝！”
周科手势变换，第三道神赐印出现，额头沁出细密汗珠，气力飞速流逝，与前两道不同，第三道光是凝炼已十分吃力。
凝叠法并非没有缺陷，凝叠神赐印的道数取决于使用者本身，沈剑心也仅能控制四道神赐印的凝炼叠加，修习不足半月的周科能凝炼三道已属不凡。
维持数分钟的第三道神赐印，随着周科不断抖动的双手终是消散，连成功凝叠的神赐印也渐渐淡去。
周科深知凝叠三道神赐印，远非一日之功，可要稳妥拿下中级班第一唯有成功凝叠三道神赐印。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周科仰望天空残月，平复内心躁动，他不后悔拒绝蒋老的提议，如果完不成神赐挑战，他甚至凑不出学费同样得离开春平神赐院。
告别董方离开训练场后，周科就马不停蹄来到花园废墟精进凝叠法，如今这里俨然成了他独处的空间，也只有这里的周遭景象能时时刻刻鞭策他勿忘初心，救回小嘉，找出害死陈院长的真凶。
拭去汗水周科坐在石墩，掏出泛黄的书册，利用休息的时间揣摩笔记，掌握雁翎·改他将更有底气面对第三轮实战。
“气随心动，以实化虚，以虚御实，一步千行。”
开篇纲要，正是雁翎·改的核心。
书册足有上百页，其中不仅有雁翎·改的内容还阐述了雁翎的弊端，以及董方对雁翎进行改良的思路。
“原来雁翎的修习伴随极大的生命危险，纵向登天稍有不慎轻则骨断筋折，重则瘫痪，大家族子弟尚有家族底蕴保证医治，寻常神赐者修行无疑于赌博，越到后期高度提升，风险越大。”合上书册，周科颇为感慨，雁翎的确是神技却并非寻常人可修，非大毅力大气运者难成。
雁翎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如此，对于拥有恢复能力的周科反倒没那么困难，唯一的问题是缺少修习雁翎的方法以及时间。
这些天的摸索，周科估测自己每天最多使用一次神赐恢复，超过两次，气力与精神力将全部耗尽，尤其在打斗中，一旦没有余力催动神赐将万分危险，与贾西一战若非沈剑心阻拦，自己的下场必定很难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步来，先学会雁翎·改再谈其他。”
周科放下书册，盘膝打坐，闭目凝神，感受周身空气的流动，这是掌握雁翎·改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如果感受不到风，何谈御风，董方在训练场等待时的那般模样就是在感受风的动向。
起初周科什么都觉察不到，周身空无一物，唯有身下石墩的冰凉。
一刻钟，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
时间流逝转眼已至午夜，晚风吹荡，黑暗中一道无形轨迹透过皮肤穿进心海。
“感受到了！”
周科缓缓打开眼眸，不知觉间双手已经抬起，风自指间穿过飘向远方。他没有急于开始下一步，继续感受风的存在，风的动向，时左时右，忽东忽西，风无处不在，似乎只要他想就可随风到达各处。
彻夜未眠，黎明破晓。
周科步伐奥妙，动作轻缓，每踏出一步似与天地气机相合，他已领悟雁翎·改的核心，却没有催动神赐。
整个步法分为前中后三段，前后两段顺畅无比，唯独中间部分无论怎么调整身形都晦涩难行，保险起见周科决定请教董方后再行尝试。
遥望天际泛红，周科收起书册赶往教室，哪怕疲惫感不轻，也没时间回寝室休整。
“你一晚上没睡？”莫华菱打量着第一个出现在教室的周科，满脸疲态一瞅就知道这家伙熬夜了。
周科强打精神，故作轻松的说道，“偶尔一次关系不大，神赐挑战近在眼前没那么多时间了。”
“陆清扬你唉……”不再对周科身份有所怀疑的莫华菱态度缓和不少，“回寝室休息吧，神赐挑战前我的课你暂时不用上了。”
“什么？”周科迟钝的大脑满是问号，莫华菱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该学的你全部都学完了，剩下来的日子你专心跟着董主任进行实战训练并精进神赐印，至于陈琳我会遵守约定的。”周科毕竟是自己学生，只要不影响自己后面的计划，莫华菱也不再斤斤计较。
“莫华菱……老师谢谢。”前些日子喊莫华菱喊顺口的周科，差点直呼其名，注意到莫华菱眼色不对，当即改口，现在初年级的课程对他来说的确意义不大，妥善利用本是上课的时间对他至关重要，当即起身返回寝室，补足睡眠是第一要务。
“何必这么拼命？”莫华菱走出教室望着哈欠连天的周科背影，美眸微动，抛开其他不谈，周科拼劲之强是她平生所见第一人，不由得有丝欣赏，“期待你在神赐挑战的表现。”
课上莫华菱向众人宣布周科备战神赐挑战暂时不用上课的事宜，引起不小骚动，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不少嫉妒。
傍晚，董方提前来到训练场发现闭目打坐的周科略感吃惊，按常理这个点莫华菱还没下课，周科未免出现的太早了，“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董主任。”回到寝室充分休息的周科精神抖擞起身向董方行礼，并说明缘由。
“这样也好。”了解大致经过的董方赞同莫华菱的安排，起初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但自己并非新生的负责讲师，学员的课业进度唯莫华菱有权评判，贸然中断课程，或许会影响周科在神赐挑战的初年级考核。
“昨天给你的册子看了多少？”既然莫华菱肯放人，接下来的时间董方打定主意好好辅导周科，确保周科能在神赐挑战前学会雁翎·改。
“学生有所领悟，正想展示给董主任点评一下。”等待多时的周科跃跃欲试，通过打坐他已切身感受此地风的流向。
“好。”
董方放下手中木盒，站在一旁审视周科每一节动作。
经过整晚的摸索体悟，雁翎·改的步法路数早已印在周科脑海，脚步迈出，身随心动，心随风动，唯独没有催动神赐，速度并不快。
董方的神情先是满意欣慰，渐渐不可思议，最终露出古怪。
仅一晚就能掌握如何感受风的轨迹，周科的天赋可见一斑，繁杂的步法路数基本没错，只是当中有一段对不上董方的记忆。
“还望董主任指点。”周科结束动作，回到董方身前。
董方眉头微蹙盯着周科开口，“你进步的很快，但中间有一段不对，一旦你催动神赐，极易失控损伤自身。”
“学生也感觉中间部分有些异样，可书册内记载如此，请董主任解惑。”周科的直觉或者说超直感没错，一旦早晨尝试雁翎·改必定受伤。
“怎么会这样？”董方接过周科递来的书册，翻到中间几页，仔细研究，沉思一刻钟后恍然大悟，“是我的问题，这段并非雁翎·改，而是雁翎。”
董方回忆起改良雁翎的过程，过去曾停滞在中段迟迟没有思路，鬼使神差下写成雁翎，本想等彻底完成雁翎·改后再做调整，谁知后来因工作繁忙长期搁置，积年累月渐渐遗忘，不了了之。
“无妨，这部分就由我手把手教你。”董方老脸一红将书册递还给周科，演示起中间谬误的部分。
一个钟头后，周科掌握真正的雁翎·改步法路数，动作行云流水，再无生涩卡顿之感。
“雁翎·改！”周科催动神赐，速度暴涨，比之以往更上一层，尽管离董方展现的速度还有差距，但已远超速杀冲击的标准。
“好！很好！非常好！”仅仅一日，周科已算入门，董方大感宽慰，自己拉下老脸跑到衡磊神赐院交换来的东西定能帮助周科更进一步。
一想到昨晚衡磊神赐院院长的嘴脸和狮子大开口的条件，董方脸皮抽动，好在周科的表现没让他失望，压下心头不快，唤回周科，从木盒内取出一对圆环交予周科，“这是固灵环，你戴在两手手腕，能帮助你精进神赐印的同时对强化超直感也大有裨益。”
“固灵环？院史记载不是前些年遗失了么？”周科接过手反复查看，这对圆环样式古朴，材质酷似青铜，没有任何纹路，乍眼一瞧平平无奇，搁地摊上估计都无人问津。
“作为春平神赐院的镇院之宝之一哪是那么容易遗失的。”董方嗟然，“自月华沙罗被毁，衡磊神赐院打着比试的旗号坑走我们不少好东西，固灵环也是其中之一，蒋老为保住院里名声故意写成遗失的。”
固灵环，专门配给极具天赋的学员用以提升实力，尤其是具有超直感的学员效果更佳，此物在帝都神赐院虽不少见，但其他神赐院想要一个都难，若非春平神赐院过去拥有月华沙罗，根本没资格拥有此物，故而在春平神赐院势微之际此物被邻市衡磊神赐院盯上。
“董主任真要把此物给我？”周科难以置信，固灵环对他来说确实有用，但自己也就在春平神赐院一年半的时间，参加大演武后是否回来都难说。
“你小子想啥呢！这是从衡磊神赐院借来的，一年后得还回去。”董方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付出不小代价，却只换来借用固灵环一年的时间。
“原来如此。”周科默然，五年前毁坏月华沙罗使春平神赐院元气大伤，沦落到连自己的镇院之宝还得从隔壁借。
“不扯那些没用的，先戴上看看。”董方催促周科不要婆婆妈妈，“如果你真具有超直感，固灵环会有特别的反应。”
“这东西真如传说那般奥妙？”周科掂了掂固灵环心中好奇，怎么看都是一对普通的铜制镯子。
随着铜环套入两手手腕，周科只感到双手压力倍增，若非用神赐维持，双手几乎瞬间就被压到地面。掂在手上不过斤把的铜环，套进手腕却重逾百斤。
正当周科向董方吐槽固灵环的古怪重量，固灵环闪烁金银光芒，左手铜环浮现青龙，右手铜环浮现朱雀，当着周科与董方两人的面于空中交汇，一声龙吟凤鸣后，没入两侧铜环再无动静。
“真的，传说是真的！”董方难掩激动，相传唯有身怀超直感的人佩戴固灵环才会出现异象，龙飞凤舞，长啸九天。
董方不知道的是，哪怕在天才如云的帝都神赐院，也没几人能闹出这动静。
周科同样被震惊的无以复加，毫不起眼的固灵环当真不俗，当之无愧的镇院之宝。
更奇怪的还在后头，自打异象出现，固灵环的份量更重上几分，周科抬手都吃力，试图摘下来，可固灵环仿佛扎了根一般，连董方也无法取下。
“看样子得问问蒋老才行。”董方若有所思，他是在月华沙罗被毁后调来春平神赐院的，以往只听说过固灵环的妙用，却未真正使用过。
“啊？”周科两眼一抹黑，如今用神赐堪堪维持自身平衡，接下来别说练习雁翎·改，走路都费劲，“这么整不是个事啊！”
“拿不下来，我也头疼，一年后拿什么还回去。”董方以手扶额，心里盘算一年后该怎么跟衡磊神赐院院长交代，借固灵环的事也没跟蒋老商量过，不知蒋老听到自己私下答应的交换条件会是什么反应。
“咱俩不瞎琢磨了，今天练习暂缓，我带你去找蒋老。”董方拖拽着周科离开训练场，如今周科整个人的重量连他都吃惊，心底哭诉，“麻烦以后给这些东西配个使用说明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