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公园斗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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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姐弟俩上幼儿园去了，老杨在家收拾打扮自己，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晚上的饭局很重要，要是让人家不满意，就糟糕了，搭上一顿饭，事情还了结不了，那不是应了那句话赔了夫人又折兵吗。所以为了改善别人对自己的印象，争取多加点形象分，他把平日里舍不得穿，只有在重要场合才穿的衣服找出来，一一换上，走到镜子面前仔细打量。
嗯，宽脑门，一双迷人的细长眼，少许些鱼尾纹，挺直的鼻梁光光的……
转身进里屋找出剃须刀，哗嗞嗞的把下巴刮的干干净净。手摸着，哦，应该是手托着下巴，老杨老土永远学不会明星的造型。
瞧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这么一打扮，嗯，自己都瞧着年轻了几岁。
房门一响，送孩子回来的老伴走进来，上下打量一番老头，满意的点点头。老头子上身一件浅黑色t恤，下身一条深黑色长裤，脚上换上一双黑色皮鞋，再加上挺直的腰板，干净利落的脸面，嘿，这一倒扯像换了一个人。
“你打扮的像个老新郎，这是要相亲去吗？”
老两口从年轻到现在不断的开着这种玩笑。不是‘你打扮这么漂亮，是不是要换人呀？’另一个人肯定回答：‘是啊！你快点让开位置，人家还等着呢，嘻嘻嘻！’。再就是‘你这两天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心中有鬼，在外面有人了？有人好啊！领家来我给你倒地方’之类的。
事实上白经理为人正派洁身自爱，在外面朋友不少，但都是正正经经的朋友。而老杨呢抠抠索索老老实实见了女人不敢瞧的主，更没有女人搭理他。所以老两口嘴上开着玩笑，彼此却非常信任。
“是啊，今晚很重要，两个大美女来吃饭，我不好表观表现，那能有机会呀？”
见老伴换鞋后去洗手间洗手，老杨赶抓起茶壶给她倒上茶水。
白经理擦净手走过来很享受的坐下，喝口水笑着回答：
“好呀，那你好好表观，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因为午饭时，老杨已经报备晚上要请姜大成陈怀安两个老头吃晚饭，所以老伴也没多想。殊不知一向老实巴交的老头子，这次请的真是女人，其中还真有年轻的美女。将来有一天，她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怎样整治老杨，会不会罚站跪健盘呢。
“嗯……以后你就这样穿，那些破烂别穿了，改天我给你收拾收拾全扔到垃圾桶里去。”
“别界，我在家当工作服穿。你瞧瞧现在这一身，都不会走路了，更别提在家里也穿，别扭死了。”
老杨正儿八经的坐在沙发上，还用手抚平裤子上的褶纹。
“你的工作服还少吗？挑几件能穿的，其它的都扔了。”
“是是。”
老杨松了口气，通常情况下老伴这样说，都是不再管的意思。
“白经理……”
从果盘里扭下一小串葡萄，送到老伴手里，试探的问：
“白经理，假设有一天，我说假设呀，有一天我无意中惹怒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对我不依不饶的追杀，你会怎样……”
老杨观察着她的反应。先打打预防针，摸摸敌情。
白经理轻蔑的扫了老杨一眼：
“就你？八十岁的老太太也不会对你不依不饶的。”
“你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是人我都看的起，但不包括你。因为……你根本就没那机会，更别说本事了。”
“万一哪天真发生了呢？”
“你就是走了狗屎运了，放心，我好办，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只要你不怕在孩子面前抬不起头来就行。”
老伴的眼睛已经眯起来了，老杨顿时警钟大作，打住，别把自己往死里作。
“哎呀！幸亏不是真的。那啥，你喝点水休息一下，我去饭馆订个座位。”
老杨逃了，这个话题不好玩，说着玩的呢，咋快成了真事了。
刚进电梯，手机铃声响起来。摸出来一看来电显示……许姐，我的妈唉，幸亏逃的及时，这要是刚才响了，你说我是接还是不接？
“许姐，我正好下楼去订座位。”
“啊好，小杨子，晚上我去不了了，我小姑子一家要来。你们自己吃吧，别等我了。”
“哎哎，许姐，没有你可不行啊！那个小何脾气那么暴躁，我怕……”
“你怕什么？她能吃了你，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胆小？再说都说好了，她怎可能再发脾气？放心，没事的，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嘱咐她两句。好了，就这样，挂了。”
“别界别界，许姐，你真没时间，咱改天吧？”
“改天？我不敢保证小何会同意。”
“那那……”
“要不叫你老婆陪你去……”
“哎哟，许姐，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要出人命的。好吧，我自己去，咱来个笑脸相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总可以了吧？”
收了电话，老杨已经出了一身汗，当然是叫许姐的话给吓得。出了小区，四处望望，最后叹口气，步伐沉重的向远处的韩家餐厅走去。
韩家餐厅因为生意火爆，所以不事先预定座位，饭点来还真不能保证有座位。
这件小事办完，出门看手机才下午4点多，这个点干点啥？回家，想想老伴那双洞察分毫的眼睛，还是算了吧。最后，老杨顶着残阳的余热，走上沿河公园的林荫小道，完成早晨没有完成的任务。
走着走着后悔了。掏出张软纸擦擦额头的汗水，话说虽然立秋半个多月了，但是晴天午后四五点钟时，还是很热的。再说，换了衣服倒没有什么，但是咱也换鞋了，夏布鞋换成了皮凉鞋，这可就对不住自己的脚了，这会儿脚面两侧被挟得有感觉了，再这样走下去，非磨出泡来不可。之所以后悔是因为老杨走的快些，前边马上就要拐弯往回走了，你说现在这种情况，是进还是退？进退好象都不咋样，距离差不很多，关健是都要用脚走回去。打车？oNoN，老杨就是把脚磨出血，也不会花那个冤枉钱的。
进退两难，既然是两难索性不走了，反正公园坐椅各种台阶啥的有很多，四下张望一下，找到一个凉爽的台阶，拿出最后的一张纸，垫在屁股底下，脱掉鞋子解放了两只劳苦功高的老脚，啊！真舒服……
“姥姥，丹丹累了。”
老杨刚坐下就见有祖孙二人从眼前走过。嘿，两三岁的小姑娘长得真俊真好看，这俩大眼睛……
小姑娘长得是好看，但接下说的话却差点把老杨的鼻子气歪了。
“唔……姥姥，真臭……唔唔，太臭了。”
嘎，老杨差点抽过去。
小姑娘不实诚啊！您老人家离俺还有三米远吧，今天又没有风，你咋闻到俺的脚臭？泰迪的鼻子吧？
小姑娘用小手捂着小鼻子躲到姥姥身后，拉着姥姥的衣襟要走回头路。这这，现在的孩子都成红孩儿了，战斗力还有智慧力都太让人意外了，哦，不是意外，咱家平平安安就是这样的孩子。
哎！在小姑娘姥姥那不善的目光逼视下，老杨非常不好意思的心里非常不乐意的把鞋登在脚上。站起身来要换个地方坐，这个位置风水不好。
前边十几米大柳树下有一垂钓者，坐着马扎在哪静静地盯着河面。老杨慢慢的凑过去，瞧瞧人家的鱼桶，有四五条一二两重的小鱼在挣扎：
“哟……收获不小呀！”
皮肤呈小麦色面色苍苍的中年钓者闻言转过头去，看看自己钓的鱼又抬头看看老杨平静的答到：
“今天不行，这才几条，昨天这时有二斤鱼了。”
说完便扭头再次盯着水面，不再搭理他了。老杨知道钓鱼的人都讨厌旁观的有人乱讲话，惊走了鱼，便识趣的找到一块干燥处铺好纸坐下。不铺纸不敢坐，刚换的衣服，一会儿还要见人呢。
静静的看人钓鱼，一会儿又坐不住了，身子扭来扭去，手在这拍一下又在哪拍一下，为什么？有蚊子！我的天呐，老杨最怕蚊子。当初住平房时，他就饱受蚊子的欺负，白天晚上他一个人时挨咬，他苦恼他躲避，可是一家人都在时，蚊子的主攻目标竟然还是他。士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每日举着药瓶喷杀，成了他固定的工作。与蚊子斗争了几十年，最后搬到十六层高的楼上，抗蚊工作才暂告结束。今天……今天，该死的蚊子又围上来，哎哎……那边一米处还有一个人呢，分一部分去咬他，咋又全上来招呼我呀？
没办法，赶也赶不走杀又杀不净，最后，老杨咬着牙拖着两只不太情愿的脚，慢慢地向来路走去，还是早点去餐厅吧，吹吹空调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