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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9.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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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的日子知会过双方家里,婚前协议也紧赶慢赶地敲定下来。

缪蓝和贺京桐以及两位律师约好当面签字,时间协调好,定在周二下班后。

至于地点,不是谁的办公室,而是郁金堂。

贺京桐选的。

她问为什么,他说:“不能去吗?你金屋藏了别的狗?”

缪蓝当场无语。

他也挺狗的。

天色擦黑时,贺京桐提前到了,车停在八栋楼下,没看到室内亮灯,按门铃也没人应。

拨她电话居然被挂断。

冷风中,他在思索,缪蓝为那句“金屋藏狗”而耍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居然不小。

他打量着别墅外墙够不够他一跃翻过去的,如果她在里面,不吓她一跳他也好先发制人。

就是今天的衣服不太合适。

手机转瞬又接到缪蓝的电话。

“你到了吗?”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急不躁,给他解释,“我在外面买东西,刚才在结账,不小心挂了你的电话。”

贺京桐接受这个理由,墙他不翻了。

“什么时候回来?”

“五六分钟吧,麻烦你等我一会儿。”

别墅的铁艺大门是感应锁,也没有密码能让他提前进去,只能等她回去。

电话挂断,贺京桐沿着别墅转了一圈。

缪蓝大概也不常住,车库里两辆车,开阔的花园规划了不同的区域,但未见一草一木。

婚后住哪里,两人还没谈过。

郁金堂环境绝佳,而且和他们俩的上班的地方距离折中。

贺京桐把这里加入考虑之列。

他在门口倚着车等缪蓝回来,正无聊时,眼见一个穿工作服的保洁阿姨来回打他跟前过。

保洁手上的扫把抡得飞起,附近的地快被扫秃了,但心思明显不在工作上,而是频频打量他。

警惕的眼神,要不是想暗鲨他,要不就是拿他当贼了。

阿姨再次扫到旁边的台阶时,贺京桐出其不意先声夺人:“您有事儿?”

邹阿姨见状也不装了,直起腰板儿想营造点气势,但这男的也太高了。

她杵着扫把审问:“你在等这家房主?你是她什么人?”

真是防他的。

贺京桐寻思郁金堂的物业服务还挺到位。

“大门都放我进来了,保安也没您尽责。”

他猜测是因为自己戴着口罩,再加上刚才绕着别墅转悠的行为被误会了。

又补充一句:“我是她未婚夫。”

这话跟邹阿姨了解的信息完全相悖。

她竖起防备:“我认识缪……房主,她男朋友都没有,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未婚夫?”

贺京桐乱抓重点:“她一直没有男朋友?”

邹阿姨只当他专挑单身女性下手,绝不透露更多的信息。

她琢磨该怎么联系缪蓝给她提个醒,忽见这男的抬抬下巴指向房子右侧的小路。

“您不信我,去问问她。”

“嗳!缪小姐!”

邹阿姨拎着扫把,两步走到刚拐进他们视线的缪蓝身旁。

“缪小姐,我看那个男的在你门外转了大半个钟头了,你认不认识他?我帮你叫保安。”

缪蓝:“……”

太夸张了,贺京桐怎么会耐心等大半个钟头,她出门总共也没半小时。

“邹阿姨,我跟他认识的。”走到大门前,缪蓝介绍:“他是我……”

反正明天就领证了,省得日后再升级一遍称呼,她直接道:“他是我先生。”

“啊?缪小姐……”

邹阿姨知道缪蓝绝不会骗人,之前让她介绍男朋友的话言犹在耳,突然就闪婚了,这么冲动,十有八九是被这男的花言巧语骗了。

她可看过不少社会新闻,有些长得人模狗样的男的专门哄骗有钱人家的女孩。

小区里就有现成的例子,十三栋的业主小姑娘跟男朋友分手,软饭男成天来闹,要了二百万的分手费才罢休呢。

邹阿姨凑近一点,拉着缪蓝说悄悄话:“缪小姐,你可得多长个心眼,谈恋爱结婚不能只看男人的长相。阿姨跟你讲过,有些男的,居心不良。”

她说着,又瞥了贺京桐一眼:“长得越帅,越会花言巧语骗人的。”

缪蓝忍不住要笑。

花言巧语四个字跟贺京桐实在不搭。

他会好好说话就不错了。

“邹阿姨,他比我有钱,这房子就是他买的。真的。”

缪蓝搬出强有力的事实,邹阿姨的脑子转过来,这个男的,真不是另一号软饭男。

现在再看他,确实没那方面的气质。

和缪小姐还挺般配的。

“啊,小伙子……挺不错的。”她尴尬笑笑,“对不住了。”

“您别放在心上,过两天请您吃喜糖。”缪蓝安慰邹阿姨,又担心贺京桐被误会了小心眼儿地记仇。

他刚出声,她抬手抓住他的衣袖试图阻拦,没想到被他反握住手。

更没想到,他主动摘下口罩,好脾气地对邹阿姨说:“您挂心我太太的安全,我该感谢。”

我太太。

缪蓝没设防,倏地被这个称呼击中。

演技飙起来的时候,他也可以是绅士形象。

起码在门口不充足的光源下,看不出任何纰漏。

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或许他骨子里也有暖男潜质?

贺京桐接着道:“但是别的男的肯定居心不良,您下次看到直接叫保安。”

邹阿姨:“哦哦好的。”

缪蓝:“……”

算她看走眼了。

开了门进去,经过长长的庭院,贺京桐问:“郁金堂的保洁都这么热心?”

“可能是你看起来比较不靠谱。”

他果然不满,从她手里接购物袋时故意弄出动静。

她还在笑:“不是。是我看起来比较容易上当受骗。”

贺京桐:“……”

那不一个意思吗。

上他的当受他的骗,他还是反面形象。

玩笑过后,缪蓝正经关心他一句:“你感冒好了吗?”

“差不多吧,好了掉了五斤秤。”

听他说话还带点鼻音,缪蓝看他一眼:“好像是,你下巴颏感觉变尖了。”

“拜你所赐。”

缪蓝:?

“你是感冒加上水土不服吧,我好心给你买药也不吃,跟我有什么关系?”

贺京桐掰着手指头,一桩桩一件件告诉她怎么有的关系。

先说感冒的原因:他因为她流浪机场冻的,又说她传染了她妹妹的流感然后传染给了他。

让她二选一。

再说病情的加重:被她气的。

一是认错人那回,二是不知道他多大那回。

总而言之,赖上她了。

缪蓝送他八个字:无理取闹,有病去治。

别墅共三层,进门便是挑高的客厅,空间感绝佳。

缪蓝打开购物袋,里面是些零食,还有几双男士拖鞋。

这栋房子自过到她名下,只有她一个人住过,当初备生活用品,没有考虑男性访客。

贺京桐突然决定要来,他的律师也是男的,她只能临时去买。

她拆开一双递给他:“我挑的最大号,你应该能穿吧。”

他换上,很舒服的脚感,舒服得他有些不知死活:“原来没有别的狗。”

缪蓝再次无语,整个购物袋撂在原地。

“贺京桐。”

她瞪人。

被瞪的人完全没感到威力,“嗯?”

她直说了:“你才是狗。”

“别呀。”他笑起来竟然有种“你骂得好”的爽在,三两步追上缪蓝,“小票呢?我给你报销成吗?”

律师还没到,缪蓝也不爱给他倒水,他自己熟门熟路地各处转着,问她问题,三个有两个她都装没听到。

协议里有两处细微的改动,缪蓝拿起沙发上的平板,准备跟贺京桐再确认一下。

她朝他走过去,忽然又折返回沙发处。

贺京桐见她弯着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问:“找什么?”

“我的电容笔,刚刚还在用的,就跟平板放在一起。”缪蓝专心搜索沙发的各个角落,头也没抬地回他。

贺京桐来到沙发边,却没有帮忙的打算。

他站在旁边,视线随她的动作游移。

她回家应该换过衣服了,腿上是浅米色的阔腿裤,大衣外套在玄关脱掉,内搭是奶白色的高领针织衫。

和以往不同,她没有散着头发,而是在脑后绾成一个漂亮的髻。

有两缕在耳后勾不住,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又落下来。

从色系到画风,从动作到神态,她整个人都是深秋寒冷中一种温柔的具象存在。

缪蓝搜索无果,怀疑自己是不是把笔放在楼上没拿下来。

“我上楼找一下。”

贺京桐抓住她的手腕,阻拦她上楼的脚步。

“干嘛?”

他不答,另一手探向她的脑后,指尖捏住从发髻中露出来的簪子,缓慢地抽出来。

她的长发失去支撑,瞬时散落下来,带起一阵清甜的水蜜桃香气。

原来她洗过澡了。

贺京桐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喉间泛起一丝痒,同时精准地区别出,这种痒和他前几天感冒想咳嗽的痒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他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

却丝毫没有止痒的效果。

手上的发簪递到她眼前,开口的声音被那丝痒带成了低哑:“这个?”

缪蓝垂眸,看清所谓发簪。

白色的圆柱体,一端尖头,整体比一般的簪子粗很多,正是她遍寻不见的电容笔。

她忘记了,之前顺手用电容笔把头发绾起来,出去一趟也没意识到,还在这儿傻傻地找。

她要拿,笔被他握住。

“缪蓝。”

缪蓝抬头,他不会要笑话她吧?

他们俩今晚在言语上结的梁子够多了。

他的话题跳跃度惊人:“我还没有试验过,我愿不愿意跟你接吻。”

重音落在最后一个人称代词上,指向明显。

散落的头发被贺京桐细致地勾到耳后,她的面庞完整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你不是……”试过了吗?

她试的时候就是在确认双方的意愿。

缪蓝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他不是要笑话她。

是在通知她,他要亲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没法儿拒绝,因为是她先搞试验的。

她也没工夫分辨,自己是不是想拒绝。

贺京桐给她短暂的心理建设时间,嗓音里全是怡然:“我不像你,搞强吻那套。”

……干嘛还要拉踩她。

沉闷的一声“咚”,插进缪蓝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中。

电容笔被扔到沙发上。

刚才拿着电容笔的手,握上了她的腰。

下巴被轻抬一个角度,缪蓝只在他俯身亲下来的时候,才猛地回顾起一个事实。

贺京桐这个人,本性强势,不容拒绝。

他说:“我要你,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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