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任性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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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骉马竟然滔滔不绝地讲了大约十分钟关于机甲中男性特征的重要性，他坚信几乎所有的机甲都是性别中性的。作为一个纯爷们儿，马骉无法忍受每次驾驶机甲时感觉自己在精神上被阉割。
而像张志豪这样浸淫于机甲行业的人来说，机甲缺乏性别标识完全不成问题。
机甲之所以模仿人类形态，只是为了更好地作为战争机器来运作。添加诸如头发、皮肤或性别表达等不必要的装饰，并不会增加机甲的战斗性能。
坦白说，只有极度虚荣、更在意外表而非战绩的驾驶员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幸的是，张志豪正为这种人制作一台机甲。
“这是一项极其复杂的附加设计，让我花一两天时间考虑一下，在腰部前方加质量并不容易。”
实际上，张志豪想甩掉马骉，回到马桂玲那里，要求他们取消他的客户资格。才刚到第三个要求，原本设想中的机甲就已经变得不切实际。
这时，他的通讯器发出了紧急信息提示。
张志豪举起一只手打断了马骉的话：“抱歉马骉，我设置了通讯器，在有极为紧急的事情发生时会通知我。我能接个电话吗？”
“当然可以，我去调另一杯酒。”马骉随意地说着，转过身去，从架子上随便抓了两瓶酒。
他的邮件并没有收到马桂玲、李筱雅或其他熟人的消息。
相反，他收到了一个名为“系统”的账户发来的纯文本消息。
[任务]
任务名称：性别转换手术
难度等级：c级
前置条件：无
描述：
一名真正的机甲设计师从不畏惧挑战，要想成为一名成功的设计师，就必须敢于尝试新的设计理念。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你必须满足客户的心愿，交付一台他能视为个人战马的机甲。
奖励：随机属性糖果（价值0.5点属性值）、3000 设计点
当张志豪读完这条消息时，眼睛瞪得老大。这个任性的系统主动给他分配了另一个任务。虽然由于它提供的奖励总是丰厚无比，这种情况并不总是坏事，但这次意味着他需要继续与马家公子合作。
他确实急需这些奖励。如果因为急于避开麻烦的客户而错过这些奖励，那他下半辈子都会后悔。那3000 设计点在他看来非常诱人，要知道张志豪需要花费数月时间才能积累这么多。
张志豪慢慢放松身体。无论客户行为多么不得体，他也不能总是逃避他们。最好尽己所能接受挑战，将其当作一次锻炼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面对马骉。
“你把这个想法跟其他机甲设计师提过吗？”
“啧！”马骉不满地啐了一口，洒出了几滴酒精。
“我和柳慧婷联系过，当我试图让她见识我的天才计划时，她直接关掉了通讯器！现在，就算我打上百万次电话，她都不肯回我！”
难怪柳慧婷拒绝马骉到了连理睬都懒得理睬的地步
。除了显而易见的原因之外，仅仅提出让机甲设计师在机甲腰部前方增加体积这一建议，就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愚蠢想法。
然而，张志豪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事实上，他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心态，压制住了怀疑的观点。为了接纳马骉那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他不得不抛开大部分理性思考。
“虽然要，嗯，增强机甲的‘雄风’很困难，但如果采用柔韧材料，实现起来就会相对容易些。您是否同意使用流体或者海绵状材质？这样更容易实现，而且您在驾驶机甲时还能灵活调节……大小。”
“靠，太棒了！就这么办！不过别弄得太软或太脆弱。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的‘雄壮’像气球一样萎靡不振。”
“好的，就先确定这几个要点吧。”张志豪急切地说，试图尽快结束这场对话，以免马骉提出更离谱的要求。
“毕竟，您不希望您的定制机甲因装饰过度而过于负重。”
喝完最新一杯鸡尾酒后，马骉眨了眨眼，大声打着嗝，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向张志豪。
“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目前提到的所有改动已经相当不错了。肯定能让我的私人机甲登上酷炫排行榜的榜首。”
这位越来越醉醺醺的花花公子开始走神，不断抱怨他认为不够酷炫的机甲。
过了一个多小时，张志豪才匆匆离开了马骉的豪宅。他已经听够了马家公子对机甲应该如何设计的各种意见，至少他对马骉的审美品味有了深刻了解。
他本想立刻乘坐下一班乘客穿梭机返回云幕星球，但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留下来。如果他想尽可能完美地完成系统的任务，那么频繁与客户沟通以避免走弯路至关重要。
于是，他通过通讯器联系上了马桂玲，询问是否有安全的工作环境供他安心修改设计方案。
“你知道的，绝对的安全并不存在，但我可以告诉你多鲁姆星区的机甲贸易协会分支出租的设计工作室最为可靠。虽然费用稍高，不过我会提前帮您预定并支付这笔费用，算作帮个忙。只是千万别让马骉失望，如果你在第二台制造的机甲上出差错，对你声誉可没好处。”
“我知道。尽管马骉有很多怪癖，但我决心要把这事做好。只有一点，一定要让他付足够的钱，让我们也觉得值得。”
两人相视一笑。在赚取光辉币这件事上，张志豪和马桂玲可谓心有灵犀。
张志豪更改了穿梭机航线，直奔机甲贸易协会而去。几分钟后，他抵达了一片占满整个街区的巨大建筑群。这里的安保极其严格，穿梭机自动降落在安全平台上，由机器人和人类安检员组成的团队仔细检查了穿梭机和他本人是否存在任何危险。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这确实是必要的。
“您可以进去了。”
张志豪继续前行，环顾四周。这是他首次来到光辉共和国机甲贸易协会的总部。与云幕星球那个小分部相比，本塞姆星球的分支无论是规模还是资源都远胜一筹。
周围分布着大量的机甲仓库，他想象这里机甲贸易协会拥有的机甲数量可能仅次于共和国机甲军团部署在这个星球上的数量。
当他终于到达接待大厅时，他带着好奇心满满的幸运下了穿梭机走进这座建筑。整座大楼建造得极具震撼力，采用了折射玻璃和水晶风格，似乎传达出机甲贸易协会是一个开放的知识共享之地的信息。
然而，有人也许会阴暗地解读，认为在这里没有人能逃脱他们警惕的目光。
无论如何，除了藏匿在通讯器里的系统，张志豪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虽然系统仍然深藏在他的通讯器内，但他并不太担心其安全性。一般的安检根本无法检测到它及其非凡的特性。
“晚上好，张先生。我看到您是云幕星球注册会员。有什么我可以帮助您的吗？”
“我是来做业务的，为客户定制一款设计，需要租用一间安全的设计工作室。我相信我的一位同事已经为我预订了一个。您能帮我查一下吗？”
“嗯，明白了。马小姐刚刚为您预订了一个安全套间。”接待员挥手操作，一个小巧的绿色投影从接待台升起，“请跟随虚拟引导到达指定地点。祝您晚安。”
绿球缓缓飘离了接待台，穿过大厅。
张志豪悠然地跟在绿球后面，它引领他深入机甲贸易协会的边缘区域。核心区域对外界封闭，但建筑群的外围区域已经足够庞大，走了大约十五分钟才抵达目的地。
显然，他来到了专为机甲设计师提供服务的区域。这里有许多有趣的设施，如图书馆、金融服务咨询处、堆满备用零件的废品场等。相比之下，容纳设计工作室的建筑显得相当朴素。
经过另一轮安检后，张志豪终于进入了封闭的走廊，并进入分配给他的工作室。这个电子隔离的房间外观十分简朴，除了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和一台终端机外，几乎没有其他东西。然而，张志豪还是勉强发现了墙壁和天花板中隐藏的高保真投影仪，它们能让他以极高的细节查看自己的设计。这些系统远超自家工作室里那些廉价消费级投影仪。
他启动终端机，将马克·安东尼的设计导入临时存储区。专业的投影系统瞬间激活，在房间中央形成了一架壮观的机甲。投影的分辨率和逼真度让张志豪惊叹不已，他甚至尝试性地触摸了一下，指尖感受到轻微的阻力，模拟程度超出他的预期。
一丝微笑在他嘴角浮现：“机甲贸易协会真是做什么都讲究奢华。”
目睹这一小奇迹，张志豪的心情也有所调整。在设计疾速恶魔的过程中吸取了重要教训后，他知道不能一直纠结于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上。
设计机甲是一项充满热爱的工作。如果他在构建设计时不爱这份工作，那么这台机甲就不会被赋予生机，就像一个快乐的机甲一样。
他认为设计过程就如同养育孩子，只不过这里的“孩子”是一台机甲，但它仍然能够在某种程度上继承设计师的精神气质。如果他对设计过程感到厌倦并时常因挫败而咒骂，那么他的机甲不会有美好的未来，就像一个长大会惹麻烦的孩子一样。
“好了，调整完毕，开始工作吧。”
张志豪决定先解决最容易的部分，于是从披风着手。
本质上来说，张志豪只需随意挑选一块布料，染成红色，然后固定在机甲的肩膀上，一分钟就能完成这项工作。
然而，这种披风太脆弱，高强度的机甲驾驶下，几分钟内就会损坏。作为数吨重的庞然大物，机甲常常承受着强大的应力。一旦机甲踩到布料，它会像孩子撕纸般轻易撕裂。
“得做一个短款披风，并且在其长度上添加支撑，确保不会与机甲框架纠缠在一起。”
通过对披风衬里的硬化和拉直处理，可以防止布料碰到任何危险物体。
虽然这可能会使装饰失去一些自然的生动感，但张志豪认为这是值得的牺牲。
“我需要寻找合适的材料。”
终端直接连接到机甲贸易协会内部市场。当张志豪搜索高级布料时，只得到了几十个结果。当然，没有一种是用来制作愚蠢的机甲披风的，它们都有其他用途，比如提升座舱内饰的舒适度。
他干脆将所有易损材料从搜索结果中过滤掉。剩下的清单上全是不同类型的坚固材料，张志豪逐一检查，却发现很少能满足他的需求。
尽管有些织物设计能够经受住粗暴使用，但这仅适用于人类使用场景。当力量作用在材料上的强度放大至机甲级别时，这些材料就会像蜘蛛网一样轻易破裂。
“嗯，这是一个徒劳无功的搜寻。无论这些高级布料有多强韧，它们都不是为了应对机甲造成的应力而设计的。”
要找到合适的材料，他需要采取不同的方法。不再拘泥于传统意义上披风的概念，而是考虑一下马骉是否在乎披风是否由真正的布料制成。
“嗯，像他这样一个技术白痴，根本分辨不出真假的区别。”
有了这个想法，他开始搜索另一种类型的材料。这种材料需要在薄度和柔韧性上接近布料，同时必须更加坚韧耐用。
这次终端列出的清单范围更广，从薄片状的柔性装甲到用于保护精密电缆的加固垫片，张志豪发现选择范围大大增加。他仔细筛选结果，排除了不可接受的选择。
较厚的材料如柔性装甲在风吹过时完全不摆动，而最薄的材料虽能抵御一定程度的损伤，但不够持久。
张志豪花了一些时间剔除了极端选项，最终留下了几个具有合适特性的产品。
“嗯，与其我自己做出选择，不如把这些材料发给马骉，让他去负责采购。”
毕竟，屏幕上剩下的产品在许多方面都有相似之处。它们的坚韧源于特殊合成材料和细金属线的巧妙编织，而坚硬的矩阵支撑则使得面料不容易撕裂，虽然这确实牺牲了一些流动性。无论如何，它们几乎满足所有其他要求，张志豪希望马骉会接受这些材料。
他编写了一条简短的消息发送给马骉，并附上了相关材料的链接供他查看。
发送完邮件后，张志豪转向了他的下一个任务，脸上已然显露出无奈的表情。
不知为何，他得想办法把自己的机甲变成一场灯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