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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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豪带着好奇的幸运猫走下穿梭机，心中满是沉重。他之前阅读到的关于马骉的文章勾勒出一个不负责任的败家子形象。
作为一名严肃的机甲设计师，张志豪希望他的机甲能被用于它们制造时的目的。即使它们在仓库里积灰或作为私人车库中的展示品，他也尚可接受，但如果把机甲当作玩具随意摆弄、轻视其价值，那就太过分了。没有哪个机甲设计师愿意因为制造华而不实的机甲而获得坏名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别无选择。”
像马骉这样的人竟然考虑向一个新手购买机甲，简直是个奇迹。
张志豪应该庆幸自己又得到了一次设计并销售自己改良型机甲的机会。
张志豪乘坐小型穿梭机来到马桂玲的经纪公司所在地。
她的办公室位于多鲁姆市中心，在众多大型机甲制造商和销售人员的办公地点之中，拥有一栋五层小楼，楼身上赫然写着“马家机甲”。
进入这座建筑后，张志豪对其内部装饰印象深刻。它无需刻意追求奢华，却处处流露出高雅气息。抽象画作和真皮座椅等细微之处，让整个空间看起来犹如一间高档赌场，总之，这里的装修风格无疑刺激着人们的消费欲望。
接待员指示张志豪乘专用电梯上楼，看来所有老板都占据了顶层，因此张志豪直奔五楼。
走出电梯后，穿过一条小走廊，经过安全机器人对他携带物品的扫描。最近了解到安保重要性的张志豪对此类预防措施已习以为常。
终于，他在通过双扇门后再次面对面见到了马桂玲。
“张志豪，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她坐在杂乱无章的办公桌后微笑着招呼他，一堆加密数据板放在面前。
“请坐，我们得好好谈谈。”
张志豪坐下后，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我原以为你会努力帮我找到客户，没想到你给我带来的是个人形炸弹。”
马桂玲点点头，回应道：“这行里的客户种类繁多，只要他们有支付能力，你就得习惯迎合他们的奇思妙想。”
经纪人说得没错，张志豪需要资金，并且不能挑三拣四。
“那跟我说说这位客户的情况吧，他就是那个经常上新闻的花花公子吗？”
“没错，马骉……是个个性鲜明的人物。你不能完全相信新闻报道的内容，马家有很多事情都在暗中进行，但他们对信息泄露控制得很好。无论如何，你要知道尽管他的零花钱受到了限制，但他支付你的机甲费用肯定没问题。”
当然，这是必须的。张志豪不可能用机甲换取人情而不是金钱。
“那么，我在与马骉会面时是否需要注意政治问题呢？”
“那是自然。不过别担心，我在这个行业已经干了二十多年，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只要你管住自己的好奇心，在大人物之间做生意并没有什么不妥。”
马桂玲列举了几点与马骉交谈时需要注意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张志豪必须避免谈论家族继承问题，尤其不要提及马骉的兄弟姐妹。此外，她还提到了几个与马家关系恶劣的大玩家的名字。
坦白说，张志豪觉得要避开这么多话题很荒谬，但还是尽量记住所有名字。他最不愿做的事就是在无意间触犯禁忌，从而失去宝贵的佣金。
“我已经为你安排了明天上午的会面。虽然现在在多鲁姆时间还不算太晚，但我建议你不要在这个时段去见马骉。夜总会可能会对客户的情绪产生不可预测的影响。”
“你说得有道理。我不急，可以等。这里有地方休息吗？”
马桂玲提出让他住酒店，但张志豪觉得住在她办公室楼层后面空置的卧室就足够了。
他和幸运玩了一个小时，同时思考着目前收集到的信息。这笔委托似乎充满了麻烦。
“这大概就像是和小老板打交道，只是难度系数提高了十倍。”
在一些人看来，像马家这样的大家族就像穿着背心的恶棍，他们通常依靠财富和合法权力达成目的，必要时也不介意亲自动手搞些脏活。
次日，张志豪独自搭乘穿梭机前往马骉目前居住的一座私人庄园。据说他已经糟蹋了之前的四座豪宅，在被父母赶出家门后。
幸好，眼前的这座庄园结构完好。
大门和围栏看上去既威严又高科技，一旦安全系统确认了他的身份，他便看到了一座宏伟的地球式庄园。白色的墙壁、进口瓷砖以及熠熠生辉的玻璃艺术作品构成了其精致的装饰风格，显然这一切都不是马骉亲自设计的。
一位担任马骉私人助理的老绅士带他来到了室内运动场，马骉正在那里与一个拳击机器人搏斗。这个模拟拳击机器人的反击力度极其凶猛，即便全身都有缓冲材料包裹，其稳定的打击力度足以让人牙齿掉光。
“哈！”马骉硬生生接下一记重击，同时也给了机器人面部一记结实的重拳。
机器人头部亮起黄色灯光，显示出受损程度。
“再来！”
随着马骉与机器人的激烈对打，张志豪迎来了第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奇。
媒体常常将马骉描绘成懒散懦弱之辈，但他此刻在拳击上的表现绝非胆怯所能形容。
然而，张志豪认为马骉的身体素质得益于家族丰富的资源。只要有基因疗法和大量药物的支持，任何人都能把身体锻炼到巅峰状态。
当马骉最终决定结束训练时，他脱掉了拳击装备，甚至当着张志豪和助理的面直接脱衣。
尴尬之下，张志豪转过身去，只见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清洁机器人喷射出清洁凝胶为马骉清洗身体。
十几秒后，清洁机器人消失，换上了一台衣物机器人。由高度韧性的纤维编织而成的豪华面料在先进机器人的操控下迅速成型，直至马骉的衣服完整地出现在眼前。
“这谁啊？”这是客户开口的第一句话。
“先生，这是您要求为您定制最新机甲的机甲设计师。”助理回答道。
“哦对，你是备用的那个。”马骉啐了一口唾沫，唾液在拳击台地板上形成一团印记。
“那个上官云飞觉得自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不肯卖东西给我，还有那个柳慧婷臭娘们儿连电话都不肯接。”
“那些家伙背后都有比我们强大多的力量支持，这位张先生可是融合杯的亚军得主。虽然他的能力或许还不及他们，但满足您的需求应该绰绰有余。最关键的是，他是个独立创业者，不受任何派系约束。”马桂玲向马骉介绍张志豪。
马骉盯着张志豪，眼神就像在审视一只小虫子：“那么，你觉得你够格吗？”
张志豪回答道：“这取决于您的选择，我的产品规格在网上都能查到，我相信您会看到这款机甲在同等价位上绝对能与其它机甲一较高下。”
马骉撇嘴：“小子口气不小啊，跟我来。”
助理和张志豪紧随其后，马骉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体育馆，走进了一个娱乐室。
这个房间里随意摆放着台球桌、模拟舱等各种娱乐设施。
马家公子径直走向一个堆满各种饮品的吧台，开始亲手调制鸡尾酒。
“我喜欢自己动手，你知道的。让机器人调酒总是味道一成不变，太无趣了。我追求每天都能找点新鲜刺激。”
张志豪暗自思量这跟为客户提供机甲是否有什么关联。
“本来我并不想成为什么驾驶天才，不过当我测出有驾驶机甲的天赋时，舆论哗然。我想了很久，最近决定接受并顺应它，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其实张志豪不太明白，但他没打算承认，而是试探性地猜测：“您是不是想要一款与众不同的机甲？”
“没错！那些主流机甲真是无聊透顶。在我看来，购买标准军用机甲的驾驶员根本算不上是顶尖高手。必须抛弃恐惧，拥抱风险！这也是我为什么另辟蹊径找到你的机甲的原因。它是一款凯撒·奥古斯都式的机甲，装甲却不怎么好，多么独特！”
张志豪轻咳了一声：“马先生，尽管我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但像您这样显赫的人物，不应该考虑一款更高级别的变种机甲吗？”
马骉脸上的兴奋瞬间褪去，换上了尴尬的表情。
张志豪意识到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幸好他的私人助理及时救场。
“我们在严格控制开支。预算中用于购置新机甲的部分，并不足以购买顶级型号。张先生的产品既符合客户的需求，又在可接受的价格范围内。”
张志豪心领神会，看来是马骉的父亲或是祖父对他的胡闹忍无可忍，断了他的巨额零花钱。
马骉此刻恐怕正在心里挣扎，不得不像普通人一样精打细算。
“我的设计已经是定型设计，不经过周全考虑，随意改动部分部件可能会影响到整体性能。”
马骉听后似乎不太高兴，但张志豪认为有必要提前声明这一点。
“小问题我不在乎，如果驾驶机甲的时候不能酷炫一把，那造它们还有什么意义呢？市面上一堆看起来很呆板的机甲，我宁死也不愿开那种被一群处男在床上幻想出来的玩意儿。至少你的机甲看起来足够酷，我喜欢这种古罗马风格的主题。我有几个建议……”
张志豪内心哀叹一声，原来马骉之所以考虑买他的机甲，仅仅是因为它看起来“酷”。他猜所谓的“呆板”机甲大多是专门针对某一领域进行优化设计的特殊型号，外形虽怪异，却因为许多驾驶员认识到它们的优点而销量不错。
“行，马少，说说你的想法，我会看看能否将这些理念融入修改后的设计中。”
这位社交名流终于调制完成一杯红艳艳冒着气泡的饮品，猛喝一口，发出男子汉般的愉悦叫声。
“这才对嘛！咳咳，说到机甲……首先，它需要一件披风。”
“……披风？”
“靠，你的机甲已经像个花花公子了，就差件披风来配全套了。相信我，要是你的机甲配上披风，简直帅爆了！当然，必须是红色，否则不符合主题。要长且飘逸，而且别想着用廉价布料，如果需要用到高档面料，我可以介绍几个朋友给你。”
张志豪并没有把披风这个建议当真，但他不得不考虑使用披风的实用性。
普通的布料很容易被机甲不小心踩破，如果张志豪希望披风能在机甲执行较轻任务时保持完好，那就必须选用合成材料，质地更强韧一些。
“我需要研究一下可以用来制作披风的特种面料，到时候可能会接受您的提议。”
“太好了，披风是我的首要要求。还有，我想加装装饰灯光。嗨，所有跑车只要一亮起灯光，立马变成美女吸铁石。不明白为什么没人想到要把机甲弄得尽可能闪亮。对了，我要很多沿机体边缘流动的彩灯，头部最好再装几盏超级强力探照灯。”
有许多理由让机甲设计师们不愿在设计中加入装饰性灯光。不仅会增加机甲装甲和电子系统的脆弱性，还会在机体上贴上个醒目的“请瞄准我”标签。显然，这样的论据对于客户来说毫无说服力。
“我可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给我一天时间画出几种可能的设计草图。”
“对对，披风和灯光只是铺垫。现在坐稳了，因为我即将告诉你我的秘密主意。如果你知道什么是对自己好，那就保密，明白吗？”
“额，明白了。”
马骉狡黠地朝张志豪一笑：“既然你是机甲设计师，你应该听说过聪明人常说机甲是按照人类形态建造的，对吧？自从我被迫学习驾驶机甲以来，我能理解那些老头子说的话了。但每次坐进驾驶舱时，总有一件事让我耿耿于怀。”
“是什么呢？”
马骉挺胸收腹，用手抓住前方位置：“就是这个，我的‘装备’。”
这一次，张志豪真的哑口无言，面对这个疯狂的想法，他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别误会，我不是要开着机甲裸奔。你需要设计一套机甲裤子之类的，保持儿童友好，关键是，等我开着我的新机甲出去时，姑娘们一眼就能看出我实力如何，你懂吧？”
这个完全不切实际的要求存在诸多问题。尽管马骉滔滔不绝地阐述拥有“强化版”机甲的好处，张志豪的目光转向了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马骉私人助理。
张志豪的眼神仿佛在传达这样一个信息：“你是在逗我玩吗？”
值得称赞的是，这位老练的助手始终不动声色，没有表现出丝毫对年轻主人的不敬。他的眼神犀利如鹰，似乎暗示张志豪最好认真对待马骉的要求。
然而，张志豪真正想做的却是抓起马骉酒吧里最烈的酒一口气灌下去。
他预见到，如果继续与马骉合作，自己的名声怕是要跌入谷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