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运气还是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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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志豪送走了经过修复和改良的“凯比”时，他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夏智妍所建议的改动使得“凯比”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进行了变化，希望这能给郑飞带来措手不及的打击。
杜志源大概也在打同样的算盘，这位资格赛排名第四、低调的机甲设计师虽然不像柳慧婷或上官云飞那样引人注目，但他能走到现在，显然具备真实力。
那台轻型游击机甲在杜志源手中焕然一新，几乎毫无损伤，足以证明其卓越的修理技能。
“凯比”沉重而笨拙的身影再次踏入竞技场，每一步都回荡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对面是那台看似依旧光洁如新的中型机甲，只不过它已将双冲锋枪换成了两面风筝盾。
“真是扯淡。”看到如此奇特的装备组合，张志豪瞪大了眼睛，忍不住低声咒骂。
机甲配备双盾并非闻所未闻，在战场上，两面盾牌能为远程攻击提供极大的防护。
骑士型机甲如果携带两面盾牌坚守防御阵地，往往能为较为脆弱的队友提供绝佳保护。甚至有些精明的制造商还推出了专门设计的塔盾，尽管重得像块砖头，却能承受惊人的打击。
因此，郑飞为其敏捷灵动的机甲配备一对重型盾牌的想法听起来极其荒谬。放弃机动性优势来换取平均水准的耐久度，这合理吗？盾牌或许能够有效抵挡“凯比”的炮火，但它们的重量无疑会让原本灵活的游击机甲变得迟钝，这样一来，夏智妍就能在郑飞还未接近她之前，就将其击成碎片。
“难道郑飞还藏有别的武器不成？”
倒计时开始，观众席上许多人注意到了这场对决。不仅因为这场比赛决定着哪支队伍进入决赛，更因为它象征着两台异常改装机甲之间的较量。观众们逐渐理解了融合杯背后的意图——它不仅考验驾驶员的判断力和技巧，同时也关乎伙伴即机甲设计师的智谋。机甲设计师的角色虽不如驾驶员那么抢眼，但他们每一个决策都在战场上发挥着同样重要的影响力。
出于这个原因，张志豪对杜志源颇为忌惮。
这名男子巧妙地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他修复好的那台游击机甲，其光洁外表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无人知晓。
“三，二，一，开始！”
比赛瞬间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夏智妍没有等待瞄准系统启动便直接开火，凭借手动瞄准，她的炮弹几乎全部准确命中了游击机甲的盾牌。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盾牌竟成功抵御住了猛烈的冲击。从“凯比”肩部发射出的激光只在其表面留下无效的热量痕迹，紧接着，“凯比”手臂加农炮发射的第二轮炮弹也无法对坚固的盾牌造成实质性伤害。游击机甲冷静地向前推进，就在夏智妍开火前调整姿态，让身体紧贴盾牌。尽管盾牌极大地保证了游击机甲难以撼动的步伐，但郑飞那无可挑剔的操作技巧确保了他的机甲始终保持着平衡。
“这怎么可能……我完全搞不懂……”
张志豪试图理解眼前这一幕。
这些盾牌竟能承受远远超出主办方提供的材料所能抵御的惊人打击。
“他们作弊了吗？”
在数百万观众面前？恐怕不会。如此公然违反规则，只会让青年虎豹展丢尽颜面。再考虑到所有机甲设计师们都拥有最先进的设备，那么杜志源一定是用某种超前的高度先进复合材料处理了一对现有盾牌，这其中涉及的技术秘密很可能源自某个二流国家。
张志豪皱眉思索着：“主办方可能巴不得能窥探杜志源的秘籍。他使用的这种技术，光辉共和国高层或许都不知道。也许光辉共和国举办融合杯的目的并非仅仅是为了让机甲设计师和驾驶员一同扬名立万。”
这暗示着共和国在疯狂地窃取新技术，但这听起来很荒谬。
尽管它只是一个小型星际国家，但与大多数公司相比，其拥有的财富仍然是难以想象的，他们从本塞姆星球及其新兴的机甲产业中赚取的收入足以保证他们拥有提升科技基础的资源。
“融合杯背后肯定还有别的东西，是我还没看透的东西。”
无论如何，张志豪所想到的一切都无法改变竞技场内的现状。那台装备盾牌的游击机甲步步逼近，“凯比”之所以能勉强保持距离，全是因为爆炸产生的动能将其暂时推离。
“哈！到底要怎样才能打破你的壳啊！”夏智妍沮丧地大喊，一边慢慢后退，一边继续开炮射击。她选择暂时关闭激光挂载，因为激光对盾牌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如果持续射击至过热，只会对自己造成更大的损害。
当游击机甲终于接近到可以进行近战的距离时，郑飞耐心等待另一波炮弹击中已经凹陷却依然坚固的盾牌。就在炮管发射完弹药并重新装填的瞬间，盾牌突然落下，一对加热过的刀具出现在了机甲手中。
“原来你藏的是这个！”夏智妍尖叫起来，立刻重启了激光武器。在这个近距离下，一连串的激光射击在对手装甲上烧出了几个骇人的破洞。然而，激光火力并不足以阻止或阻碍游击机甲的行动。通常情况下，机甲会利用快速射击的激光来高效地造成大量持续伤害，但这种狭窄集中的火力使得它们在面对类似郑飞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时显得尤为脆弱。
游击机甲跃向空中，将双刀插进了“凯比”的肩部挂载处，瞬间穿透了挂载并毁掉了激光武器。
夏智妍等不及下一波炮弹重新装填完毕，索性用炮筒猛烈撞击悬空的游击机甲，成功将其从自己的机甲框架上撞落。不幸的是，这一冲击导致炮筒内部模块受损，重装过程被迫停止。
夏智妍决定启用她的秘密武器。
“再见了，小子！”
三个箱型火箭发射器之一开始闪光，隐藏在内的推进器被激活。这就是夏智妍要求张志豪加入的设计。在她看来，背部装有三个火箭发射器有点过于夸张。她宁愿牺牲掉其中一个，换上一些角度巧妙设计的助推器，以帮助她的机甲迅速转身。
重型机甲转向往往笨拙如陆地上的鲸鱼。夏智妍喜欢她的新火箭发射器，但她知道敌人不会乖乖站在后面笑眯眯地等着被火箭炸。于是她想出了一个创意点子，把其中一个发射器掏空，然后填充进加速助推器。
作为飞行员，夏智妍缺乏相关的背景知识去体会这种操作所带来的挑战，特别是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不过，张志豪凭借他的应急修复技术技能全力以赴，努力将不可能变为有可能实现的方案。
为了赶上这场比赛，这项改造工作必须迅速完成。创纪录的时间里，张志豪成功地挖空了发射器，使用先进的切割和刮削工具粗暴地清理出内部空间。随后，他翻找零件堆，挖出了一堆小型紧急助推器。机甲设计师们常把这些一次性使用的助推单元安装在轻型或中型机甲上，用于提供一次性的紧急加速或是向外推出某个模块。这类助推器原本并未设计成能支撑重型机甲的整个重量。但如果“凯比”借用助推器产生的额外力量加快转身速度，那么这些助推器恰好拥有足够的动力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郑飞对于这一突发状况反应迅速。在“凯比”能够转过来将火箭瞄准他之前，他利用自己更快的速度跟上了机甲的旋转。然而他的应对稍晚一步。夏智妍刚一把他纳入射界就立即启动了中间的火箭发射器。
大部分火箭未能击中目标，纷纷悲惨地飞向地面或撞在防护屏上爆炸。有几枚火箭擦过了游击机甲，近距离的爆炸使其右臂严重变形受损，迫使这款武备薄弱的机甲丢弃了一把刀。爆炸还使游击机甲失去了平衡，这对于依赖速度的机甲来说几乎是一个致命的后果。
“再来一轮！”夏智妍凶狠而得意地大喊，激活了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火箭舱。火箭失控般地朝多个方向飞散，显示出了安装粗糙的特点。尽管火箭的自然散布帮助夏智妍扩大了打击范围，但游击机甲腰部附近还是被击中，几块装甲板弯曲变形，附近的引擎也受到了干扰。
此刻，两台机甲陷入了僵局。
夏智妍已耗尽了火箭弹，并且失去了激光武器，她再次启动了加农炮手臂，祈祷机甲能尽快重新装填。
另一边，郑飞虽然失去了一只手臂，装甲也受到损伤，虽然没有遭受致命打击，但他的机甲极度失衡，无法再尝试进攻，必须设法靠近对方。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锋，郑飞的机甲趁夏智妍武器还在装填时绕过她，猛地一刺，击中了“凯比”的头部，成功破坏并使其主要传感器失效。
这一突发袭击让夏智妍惊颤了一下，但她仍保持冷静，操控“凯比”用重型腿部踢出一脚。
中型机甲的腿部受到擦边撞击，装甲被挤压变形，几个敏感的膝关节部件受损。郑飞试图命令他的机甲拔刀再次攻击“凯比”，但由于损伤导致机甲瞬间失去平衡。
切换到“凯比”胸部备用传感器后，夏智妍重新装填完毕的加农炮手臂立刻瞄准对手。当炮管锁定目标时，她发射了左侧的炮管。
然而就在游击机甲的刀子刺入“凯比”装甲缝隙的同时，炮弹未能引爆。
“见鬼！”
由于炮弹在最小安全距离内撞击，爆炸弹并未成功引爆。如果弹药在满功率下爆炸，目标和“凯比”都会受到冲击波的影响。为了这次比赛，“凯比”的弹药威力显着调低，因此可能自身不会受损，但安全范围未受影响，这使得夏智妍意识到错误后不禁咒骂起来。
那把刀刺入了“凯比”左臂关节附近的空隙，使得臂部加农炮失灵。
但在郑飞抽出武器准备撤离之前，夏智妍突然发狂，猛烈推动“凯比”的上半身向前倒去，直奔郑飞而去。
游击机甲因之前的攻击尚未完全恢复平衡，没能及时脱离接触，结果被“凯比”下坠的势头困住。
全场鸦雀无声，连张志豪也张大嘴巴愣住了。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游击机甲像只小老鼠般，在“凯比”庞大身躯的压力下笨拙地挣扎扭动四肢。就像是看着一只小鼠试图从猫爪下逃脱一样，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
夏智妍只需继续摇晃“凯比”的重量，就能将对手压成一张铁饼。
“胜者是夏智妍和张志豪！他们的队伍成功晋级决赛！”
裁判员拉响警报，激活了几项安全机制。竞技场地板下伸出厚重的机械臂，艰难地抬起“凯比”。负责人员显然担心“凯比”巨大的体重会真的压扁轻薄的中型机甲座舱。对此张志豪并不怪他们，游击机甲看上去甚至牺牲了座舱周围的装甲以换取更快的速度。
驾驶员们离开座舱，在竞技场中央握手致意。
“恭喜你们赢得胜利。”郑飞无奈地与夏智妍握手。“你那一摔确实把我给抓了个正着。在真实战场上这样做无疑是鲁莽自杀，但在决斗情况下，对你来说确实很奏效。”
夏智妍对这个借口嗤之以鼻：“如果可以的话，那些炮弹早就把你那台机甲撕碎了。这些安全措施简直是胡扯，我的‘凯比’完全可以承受这样的打击。”
两位驾驶员还在相互找借口之际，张志豪与杜志源在不远处相遇了。
“真是精妙的设计，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些盾牌做得如此坚固。”
杜志源露出阴郁的笑容：“这只是个小伎俩罢了，跟排名靠后的队伍闯进决赛相比，这可算不了什么。”
张志豪不喜欢对方这种语气，但他还是保持着镇定。
“我承认自己足够幸运能与一位驾驶独特重装机甲的好飞行员搭档，她的重型机甲光凭携带的众多装备就足以制造许多麻烦，我知道这让你们陷入了困境。”
张志豪的谦逊反而让杜志源的表情更加难看：“如果不是今年的机甲设计竞赛改成了这个破烂融合杯，那么现在该是你来祝贺我。你说得没错，你运气好。你们队公平公正地击败了我们，但如果只是你和我之间的对决，我可以保证九十九次中有九十八次我会碾压你。”
如果张志豪没注意到周围有大量记录设备对着他，他一定会教训这家伙一顿。但他继续保持微笑，直接转身背对杜志源，表明对话在他看来已经结束。
“你应该趁现在还能体面地退出。”杜志源临走前还不忘补刀：“别以为你能战胜上官云飞。他之所以获得新鲁巴哈帝国进修资格是有原因的，你无法想象他的知识有多么深厚！”
确实，经过一番激战，“凯比”看起来相当狼狈，肩部挂载的激光全部丢失，还有一门臂部加农炮被毁。
更令人担忧的是，在比赛最后阶段，“凯比”的突然倒地对机甲内部造成了影响。机甲本就不适合那样转移所有重量向另一方向跌落。
主办方考虑到他们的状况，慷慨地给了张志豪充足的时间来尽可能修复“凯比”。
清理完竞技场后，主赛事又再度展开，四分之一决赛和半决赛耗费了一段时间。
按照赛程安排，张志豪和夏智妍将在总决赛之前对阵上官云飞及其队友组成的队伍。
“我不知道上官云飞有多强，但即使注定要输，我也不会不战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