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预选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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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塞姆星球在一座专为此目的而建的大型多栋会议建筑群中主办了青年虎豹展，该建筑群占据了大量优质地段，为前来参观活动的游客和机甲爱好者提供了充足的空间。
当然，组织者将机甲驾驶员比赛视为主要赛事，开幕式以及明星驾驶员的介绍正在进行时，机械设计竞赛的预选赛则在规模较小、人流较少的侧楼里悄然进行。
张志豪首先查看了自己的状态，注意到终于积累了300点设计点数。
有了这些点数，他立即购买了“应急修复技术II”子技能，这又给他带来了一阵轻微的头痛。
这让他的准备工作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些，即使他在匆忙吃早餐，也仍需适应系统重新排列大脑的奇特方式。
“时间快到了！”王中华队长在餐厅喊道，“大家在酒店大堂集合！”
张志豪这次把他的宝石猫留在了酒店房间里，带着幸运参赛并不合适，不仅因为宠物不允许进入，还因为有可能被误解为作弊。
于是他独自来到了预选赛现场。相比于主赛事的热闹喧嚣，机械设计师竞赛显得低调许多，吸引的人群只占一小部分。到场的大多数是参赛机械设计师的朋友和家人。真正的观众将在明天出现，那时只有八位最佳选手将登台竞技。
“张志豪！哇哦老兄，见到你太好了！”一个头发粉红蓬松、身材微胖的年轻人发现了张志豪，满脸笑容地走过来。
“哎呀，毕业之后我们都没联系过，感觉你就像掉进了黑洞一样。”
张志豪笑着用拳头轻轻碰了一下这位前同学的手臂。
“嘿，吴明轩，我在家遇到了点麻烦，自己开个机甲设计工作室可比看起来要难多了。”
“你真的干成了？别提那些硬件设备了，你是怎么付得起许可证费用的？”
“我有点运气。”张志豪向朋友大致讲述了过去两个月的经历。
吴明轩看着张志豪，表情复杂。
“我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只有最蠢的资助机构才会给你发放凯撒·奥古斯都的生产许可。”
“没错，我现在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在不破产的前提下复制它。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得找到我的第一台机甲的买家，否则我就惨了。”
“真羡慕你的独立精神，你应该看看我现在都在忙些什么，我爸给我在这本塞姆星球上找了个大批发商的质量控制部门的工作。”
吴明轩和其他从瑞特斯堡毕业的许多机械设计师一样，选择了在大公司从底层做起，像许多刚毕业的年轻人一样，吴明轩现在的工作与机械设计完全沾不上边，他的工作内容仅仅是测试公司进口的机甲，并记录下哪些部件有问题。
吴明轩虽然可能是个平庸的机械设计师，但凭借他在大学学到的知识，他绝对是个超格的机甲技术员。
基本上，任何没有在至少二流人类国家知名大学学习过的机械设计师，都不太可能真正踏入真实的机械设计领域。
光辉共和国这个行业的窘境可能是举办这场竞赛的最大原因，政府希望刺激本国的机械工业发展，至少不至于过度依赖外国跨星系大公司。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毕业后各自的经历。
排队等候后，安保确认了他们的身份证明，并允许他们进入参赛选手的等候室。
大约一百名年轻的机械设计师已经坐在舒适的座椅上，或与朋友和熟人交流起来。
张志豪认出了几个值得注意的同学，其中包括成绩最好的柳慧婷。她的父母在博斯沃思公司担任中层职务，这听起来可能不那么显眼，但在这家大公司内部代表了当地影响力的巅峰。有了柳慧婷的背景，她本应具备资格去二流国家的知名大学深造。然而，她选择留在光辉共和国，并如同其他贫穷且缺乏才华的本地人那样就读于瑞特斯伯格工业大学。
“你觉得柳慧婷赢得第一名的可能性有多大？”
“大概20%吧。”吴明轩随意估计道，“我听说她不知怎的引起了某位资深机械设计师的注意，成为了他的学徒。不知道他是谁，但人们都是这么传的，据说那位机械设计师甚至在我校求学期间亲自指导了柳慧婷。”
“怪不得她在所有理论考试中都能得满分。”
“是啊，还好她在实践操作上没那么厉害，否则这场比赛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摸着下巴，张志豪不再关注柳慧婷，转而看向了几位其他参赛者。
有几个年轻人胸脯挺拔，自信满满，与本地学生截然不同，散发出的优越感简直堪比精英驾驶员！
“我至少认出了七个在国外精英大学留学过的家伙。”吴明轩说，他对瑞特斯堡的同学更为熟悉。
“虽然大部分我不认识，但我确实认出那个混蛋上官云飞。”
所指的年轻人正站在一群崇拜者面前，他的脸上流露出的优越感简直能和整个房间里的其他精英加起来一样多。
“他什么背景？”
“他在新鲁巴哈帝国的一所大学就读，不知道具体名字，反正只要是鲁巴哈的学校，谁在乎呢。尽管那所学校在埃斯特隆并不是顶级名校，但他逮着机会就炫耀自己的身份，好像自己是个开化了的绅士，给我们这些野蛮人带来文明似的。”
虽然听起来不悦耳，但人们对他的关注并非没有道理。
就连张志豪也想从上官云飞那里了解一些关于机甲设计的最新进展。
在随便一所NRE（新鲁巴哈帝国）大学学习机甲设计的概念与在一个像光辉共和国这样的落后国家学习是完全不同的。
即使是NRE机甲军团中最便宜的垃圾机甲，也至少领先两代。
对张志豪来说像是科幻般先进的技术，在那些强大的一流国家却是司空见惯的事物。
张志豪不禁有些后悔自己青少年时期没有更努力学习。
如果当时再勤奋一些、取得更好的成绩，或许就能有机会去二流或一流国家的精英学院深造。
“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跟他套近乎没用，还是专心发展自己的事业吧。”张志豪建议道，而他表现出满不在乎的真正原因在于，他可以依赖《机甲设计师系统》在未来超越这些竞争对手。他知道这是一项即便是最优秀的年轻机甲设计师也不具备的优势，凭借它的力量，他有可能真正达到机甲设计的巅峰，只需要时间而已。
“女士们，先生们，请欢迎光辉共和国最优秀、最聪明的人才们！”
一名工作人员示意参赛者离开等候室，他们来到一个有150名选手全部出席的讲台前，向周围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面孔鞠躬致意。
主持人是一位声音洪亮、头发花白的男子，很可能是机甲军团的一位老兵。
“正如你们所见，为每位参赛者分配个人工作室和零件配额太过奢侈，借助会展中心的全息投影设备，我们可以通过前所未有的逼真虚拟现实环境来节省空间和资源进行预选赛。”
几位参赛者轻声抱怨起来，他们都希望能亲手摆弄真实的机甲部件，原本还满怀希望这次会有所不同。
“跟去年一样，我们想让年轻的机甲设计师们接受这样一个挑战：从预选好的部件中设计并组装出一台功能正常的机甲。这不是要你们做出能运行的机甲，而是需要技巧和才华，利用非最优部件创造出最好的机甲。你们的任务是设计一款能在标准10公里障碍赛道上接受测试的机甲，所有的机甲都将由这边的王明试驾。”
另一位经验丰富的机甲驾驶员从旁边挥手示意。
“——王明是一名严格的专业人士，他会以同样的标准对待任何机甲，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有多少时间？”
“预选赛开始后十二小时。”
“重量级别和武器装备有限制吗？”
主持人微微一笑。
“尽情按照你们心中的想法设计任何机甲，只要符合机甲的定义，我们不会设定任何限制。你想给机甲装上四只手臂？没问题。你想设计一款胸部朝下的机甲？尽管去做。我们特意请来王明，因为他是一名全能型驾驶员，他同样熟练地驾驶轻型、中型和重型机甲，并且拥有大量操作最受欢迎动物形态机甲的经验。无论是给他一把剑还是步枪，他都能消灭相同数量的敌人。”
“他是人工智能吗？”
这个问题引起在场人员一阵笑声。
“我可以保证，他百分之百是人类。”
这让张志豪松了一口气，他与其他参赛者的唯一优势就是能够在机甲中实现x因素。如果他的成品被人工智能测试，他严重怀疑这款缺乏情感的生命力的软件程序能否察觉到其中的区别。
“很好，如果没有更多问题，请各位到指定区域就座。如果您还没有植入触觉装置，请戴上提供的手套，确保能够操控全息投影。”
大多数机甲设计师都已将身体植入了允许他们触摸全息图像是真实物体的技术，虽然无法传递物品的重量，但对于今天的目的已经足够有效。
“准备好了吗？预备……开始！”
每个参赛者面前的空间闪烁起来，一堆小型全息机甲部件和框架出现在视野中，看上去就像是有人从废品堆里随便拿出一堆零件放在大家面前。区别于废品的仅仅是这些部件看起来都是新的、未使用的，而且每位参赛者都需要使用相同的部件。当张志豪接触到一个动力反应堆并试图触摸时，该组件放大至实际比例大小。
“原来他们是这么节省空间的。”
将未使用的部件缩小尺寸是有道理的，否则如果所有人都要在全尺寸部件上工作的话，整个场地就会因为空间不足而无法容纳150名参赛者。
张志豪环顾四周，看看其他人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大多数人看着那一堆“破烂”，短暂地感到不知所措。
吴明轩挠着头，慢慢权衡着自己的选择。
柳慧婷则立刻挑选了一个相当标准的人形内部骨架，并开始从不同部件中筛选，添加到她的新机甲上。
对于上官云飞这位年轻精英，他为自己的机甲选择了一个大胆的方向：将轻型鹰形机甲与强大的飞行系统相结合。这样的组合将会打造出一个介于轻型和中型重量级之间的飞行器，而这并非一个有利的领域。
张志豪猜测上官云飞在设计上藏有几手惊喜。
至于自己的设计，张志豪快速浏览了一下可用的部件。大部分零件似乎都是过时的，大约落后两到四代。在《铁血精神》的标准下，这些零件会被归类为3星级或4星级，对于新手机甲设计师来说稍微先进一些，但如果他们坚持使用较为简单的零件，也不会让他们感到压力过大。标准部件都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但张志豪并未直接挑选自己偏好的部件，而是采取了不同的策略。他开始研究王明——负责试驾他竞赛设计作品的驾驶员，并思考主持人对王明的描述。如果想要从预选赛中脱颖而出，张志豪必须发挥自己的优势，这意味着要将x因素融入到设计之中。
“如果我按照这种思路走，确实会有风险，如果让情感而非逻辑驱动我的设计，那么我就无法做出最优化的选择，其他机甲可能会在性能指标上超越我的设计。”
然而，如果他的机甲性能比其他机甲差5%左右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有在障碍测试中表现最佳的机甲才能通过预选赛。无论设计师给机甲添加了多少花哨的功能，如果王明不能充分发挥其潜力，那它就不是一个好的设计。产品必须适应驾驶员的需求，而不是机甲设计师的个人偏好。
“王明最喜欢驾驶什么样的机甲呢？”
遗憾的是，在这场竞赛中，张志豪不允许访问星际网络，他只能根据主持人的简短介绍来猜测答案，这位飞行员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多才多艺。”
王明几乎能驾驶市面上所有的机甲，这需要大量的训练。他在职业生涯中投入大量精力学习如何驾驶各种不同类型的机甲，他不断提升近战和远程武器技能，直到能够灵活切换使用，而不影响战斗实力。
也许只是巧合，但张志豪觉得像马克·安东尼这样的中型机甲很适合王明。这款中型机甲提供了最大程度的灵活性，让王明能够避开可以躲避的攻击，承受住他能抵挡的打击。手持狼牙棒和盾牌，王明除了重型骑士之外，可以撕裂任何对手，而手腕上的激光炮又能让他在中距离轻松击落敌人。考虑到机甲只需要经历一场短暂而高强度的10公里障碍测试，耐力不足的问题不会太严重。
“没有必要刻意追求某个极端。如果有机会利用我对机甲的熟悉度，就应该抓住这个优势。参考我熟悉的机甲设计并无可耻之处，只要我的设计能满足需求，王明就能轻松通过障碍测试。”
张志豪终于向前走去，挑选了一些既具有潜力又合适的部件。他设想了一款适合拥有广泛技能集的驾驶员驾驶的机甲。
“首先，机甲应该保持中等重量，以维持机甲的灵活性。机甲应具备飞行能力，但翅膀不需要过于坚固。飞行只是一个手段，关键在于平衡近战和远程进攻选项。”
张志豪所设想的王明喜欢驾驶的是一款万金油式的机型。它不必太过华丽，也不需要过多花哨的功能。设计的核心是要完成任务，仅此而已。在这个思考过程中，张志豪意识到竞赛组织者暗示的内容远超过表面所展示的信息。
“他们给我们提供了一堆零件，其中有些超出了我们应有的掌握范围。”张志豪摇摇头，瞥了一眼那些似乎因无限可能性而兴奋不已的同僚机甲设计师们，“其实这是个微妙的陷阱。如果我们过于热衷于把高级组件强行塞进不适合的设计中，那么王明就无法发挥出色，也无法在障碍测试中持久应对。”
此刻，张志豪对自己的胜算多少有了些信心。虽然柳慧婷和上官云飞等人仍是实力出众的选手，但他觉得自己有机会进入前八名的末尾位置。
“看看我能不能用这些部件再造出一款‘贫民版’的马克·安东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