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叶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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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好木炭供应的事，天色已经开始暗了。
叶繁伸展了下身，东奔西跑一天，着实有些疲惫。
然而创业的日子才仅仅是个开始。
买车的念头一闪而过，每天徒步奔走实在太累了。
马车买不起，驴车似乎可以想想？或骡子也行啊！又不追求速度，有个代步工具就行。
盘算着买车事宜，叶繁回了家，叶小渔见到大哥撒欢就上，考拉似的挂在叶繁身上，嘻嘻笑道：“哥哥，举高高！”
叶晓婷在一旁看得有些羡慕，可惜她八岁了，不适合跟大哥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心想晚点把下午写的大字拿给大哥看。
大哥教她读书，还给她布置作业，妹妹可没这待遇。
小姑娘傲娇地想着。
叶繁将四妹妹高举了几下，逗得她欢笑连连后放下，随口道：“你们吃饭了没？”
张氏在一旁酸道：“都做好了，不吃呢！都说要等大哥回来呢！你爹要她们先吃都不肯！”
“呦。”叶繁笑道：“我面子这么大。”
叶蓝山越来越有种一家之主地位不保的感觉，但大哥亲近妹妹，一家和乐总不是坏事，家和万事兴嘛：“回来了就开饭吧。”
许是叶繁应承的五十两给了张氏底气，叶家今晚的饭菜难得丰盛。
肉菜都有两个！
红烧肉加肥肠！
话说叶繁也是来了才知道，猪下水在这时候上不得排面，入不了达官贵人的桌，老百姓可不在乎这个。
“这才是人吃的饭菜嘛！”叶繁满意。
张氏不爽了，哼声道：“感情你以前觉得我做的不是人吃的！”
犹记得叶繁吐槽的叶小渔觉得这题她会：“哥哥说是喂猪哒～”
张氏：“……”
这风漏得有些突然，叶繁夹起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塞进四妹嘴里：“嗯，喂猪的！喂你这头小猪！”
“嘻嘻～”叶小渔吃着肉傻笑。
趁张氏还没发飙，叶繁解下裴小公子入伙的荷包，往张氏面前一放。
如他所愿，什么人吃的猪吃的他娘都不在意了，一双圆目死死盯着那白花花的碎银子，讷讷道：“我的天啊，这哪来的银子？”
叶繁如实道：“县令家的小公子给的，说要入伙。”
“这……”张氏迟疑了，欲言又止。
叶繁知道张氏的担忧，道：“娘不必多想，对裴家来说，食肆不过小生意，便真的经营不好赔了，裴少爷也不在乎这三瓜俩枣的。”
叶蓝山严肃道：“话不能这么说！既然人家投了钱，便要更加认真对待！你自己做，盈亏都是自家事，现在把裴少爷拉进来了，亏了钱还是小事，亏了交情才是大事！别看你和裴少爷现在玩得好，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稍不注意就变了！”
“爹说的是。”叶繁颔首：“儿子受教了。”
叶蓝山嗯一声：“你有分寸就好。”
叶繁应了声，随即说起一事：“爹，我记得您会相马？”
叶老爹皱眉道：“怎么？你要买马？这食肆还没开起来呢，你这花销是不是太大了？”
叶繁道：“马自然是买不起，我就想买个驴子或骡子，这往后事情多，别的不说，就家里到城东店铺的路，每天跑两三回也累人啊。”
叶蓝山想想也是，便道：“待我过几日休沐去牲畜市场看看。”
“行，那这事就麻烦您了。”
……
……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创业的日子里，叶繁早出晚归，自觉帮不上什么忙的家中二老忽觉得有些心酸。
待到县衙休沐那日，叶老爹一大早就出了门，待他中午回来，叶家院子里就多了头褐色毛发的小毛驴。
叶晓婷，叶小渔一下子就兴奋了！
小动物对小女孩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试图上去摸驴的两姐妹被叶老爹挥手打发回去。
小毛驴看着可爱，不小心踢腿把闺女蹬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两姐妹大手牵小手远远望着爹在搭驴棚，小毛驴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咬着院里的杂草，萌气十足地把两姐妹馋得不行。
便在这时，叶老爹没关紧的大门被人用脚轻轻推开，一位俊俏少年，穿着书生样式白袍，抱着两个老旧箱子走了进来。
“二哥！”最先发现人的两姐妹开口喊人。
叶蓝山闻声回头，疑惑道：“你怎么回来了？拿的什么东西？”
二儿子常驻书院，除了农忙年节的休沐期很少回家，这才三月中，离农忙还早，过年就更远了。
对了，三月中了，妻子生辰快到了，二子这时候都会回来的。
人老记性差，要不是看到二儿子突然回来，他差点都忘了。
“后日便是母亲生辰了，我想回来给她过个生辰。”果不其然，叶老爹就听叶盛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旧箱子，接着道：“这东西不是我的，临进门遇到个大叔，问我是不是兴安巷叶宅的人，我一点头他就把东西给我了。”
叶蓝山颔首道：“那你拿进去吧，应该是你哥的东西。”
大哥的东西？
叶盛疑惑地将两个旧箱子拿进屋，叶繁受伤他倒是告假回家探望过一次，那会叶繁还处于新世界探索期，在改变生活的野望还未公之于众前，叶二弟就回了书院。
他好奇打开放下的箱子，然后愣住。
叶蓝山，叶晓婷，叶小渔也围了上来。
两个旧箱子里，放满了不计其数的木签子。
叶盛茫然道：“大哥要这么多木签子做什么？”
“我知道！”叶小渔举手抢答：“大哥要开四四！”
“四四？”叶盛怔然道：“得八？”
“食肆！让人吃饭的地。”叶蓝山将叶繁要开食肆的事情说了下。
叶盛微微皱眉道：“可家里，凑得出本钱么？”
叶蓝山略骄傲笑道：“放心吧，钱的事你大哥自己解决了。他这上下折腾可没花家里一个子，那买驴子的钱还是他出的。”
大哥……这么厉害？！
叶盛觉得老爹口中的大哥好像不是他印象中的大哥。
不过眼下，他更想知道：“可是开食肆要这么多木签子做什么？”
叶蓝山道：“谁知道呢？你大哥这几日东奔西跑的，时不时有东西送上门，说都是开食肆需要的东西，前个有个妇人送来一大堆乱七八糟我都叫不上名的香料，昨天还有个汉子送上一大袋木炭，也不知道你大哥究竟要开个什么样的食肆？东西都奇奇怪怪的。”
木炭可生火，香料能调味，木签子能干嘛？
叶盛琢磨着……食材放碳上热熟，辅以香料调味，用木签子扎起来吃？
什么诡异的画风？会吃死人的吧……
……
……
就在叶二弟瞎琢磨的时候，叶繁正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遭遇了创业道路上的滑铁卢。
“当！”
“当！”
“当！”
铁匠铺里锤声阵阵，叶繁感觉那一声声仿佛锤进自己的心口，目瞪口呆看着肌肉结实的铁匠师傅，颤声道：“你说要多少？”
壮硕铁匠左手摸着络腮胡子，目光看了看右手中那个所谓‘烧烤架’物件的造型图纸，掷地有声道：“八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