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盘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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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失业即将创业的叶家大哥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时老父亲已到县衙点卯，叶繁简单吃了清粥早饭，听张氏几句担忧的唠叨，将一个鸡蛋用蛋壳切作两半，给了两个妹妹一人一半。
张氏忍不住翻白眼：“你这样好像我虐待她们似的，她们喜欢吃蛋羹，早下肚子了。”
“多吃半个也不打紧，您多买点肉，看这一个个瘦的。”叶繁笑笑：“昨个从宴兴楼出来钱庄关门了，我待会出门去把那二百两银票兑了，我估摸着，开个食肆一百五十两应该够数了，回来我拿五十两给您，别舍不得。走了。”
“诶？就走了，你在外小心注意些啊。”正感动着的张氏连忙叮嘱。
……
……
出家门的叶繁直奔钱庄，将手头两百两银票兑换成几张面额小的，外加些许碎银和铜钱，荷包顿时鼓了。
换好钱后，搭车行的车到城东，这时候没什么公共交通，但有马车会在几个繁华街区等候，凑够人往人流量大的地方去，例如城东码头。
叶繁在离码头还有两个路口的街道下了车，走进路口东侧一间翻新的铺子。
早在心中想好食肆的主意后，留意合适铺面是叶繁这段时间一直在做的事情，这个位置靠近码头和镖局，附近的玉春楼名气虽不如城中心的金香园大，但在问水县的娱乐场所里也是小有名气的，忠实客户不少；还有正经不正经的小客栈若干。
在没有互联网加持的古代商业，生意成功与否，位置占了一半因素。
铺子里两中年男子似等候多时，见叶繁进来，寒暄两句开办正事，叶繁仔细看了两人拿出来的契书，凭着近日在衙门学着的商业契书的格式内容，没啥问题，点头签字画押。
叶繁先付了笔钱给两男子中较为年轻的一位。
这是铺子前东家，原做着杂货生意，大半年前意外走水，铺子货物烧了大半，心灰意冷，觉得此地不吉利，接过叶繁的银票，有种终于将店盘出去的松快：“祝叶兄弟生意兴隆。”
说完拱手就走，再不多留。
叶繁又付了笔钱给另一位年纪较大，头发微白的男子。
这是店铺主人洛华，流水的东家，铁打的房东。
此间商铺租赁普遍一季一付，有一个月的装潢免租期，收到两个月店租的洛华笑得愈发慈祥了：“叶公子年纪轻轻，真是大有可为啊。”
“哪里哪里，哪日能像洛爷一样奋斗出一间自己的铺子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啊。”叶繁随口就来，做生意好话不怕多，商业互吹是基本操守。
搞定了重中之重的铺面，剩下的就是琐碎的细节，叶繁这些时日混迹县衙的优势就出来了。
首先文书之类的事情不用费心，咱里头有人。
又在县令家小公子的介绍下，物色到了合适的匠人，对店铺进行装潢工作。
问水县令裴元川出身盛京侯府，任职问水县令大家伙都知道是在履历上镀金。
裴县令家的小公子‘裴世鑫’与叶繁同岁，上有兄姐撑着天，家里事寻常烦不到他，过着叶繁求之不得的那般混吃等死的日子。
县衙一亩三分地，作为叶繁最轻易能接触到的大腿，一来二去投其所好，涉世未深的小公子很快被社会人拿下，在裴世鑫心里，眼下叶繁便是最铁的兄弟。
“你还真辞了衙门的活不干要开食肆去啊。”虽然早听叶繁提过此事，但真见他付出行动，裴世鑫还是有些惊讶。
文吏虽无品级，也是正经的铁饭碗，这年头，白手起家的商贾不少见，辞了公家差事下海的还真是稀奇。
忙活大半天，叶繁着实有些口干舌燥，正好裴小公子请吃茶，牛嚼牡丹大饮一碗，总算稍解渴意，点头回道：“嗯，到时候请裴兄吃饭。”
“那肯定少不了本少爷。”裴世鑫道：“话说你这食肆准备卖些什么？我本以为你要做那烤鱼生意，还别说，那味道确实一绝！只不过我听说，你已经将那烤鱼方子卖给宴兴楼了。”
叶繁呵一声：“这消息传这么快的么？”
裴世鑫一脸骄傲：“我是谁啊？这问水地界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
叶繁道：“也是，裴兄交游广阔，佩服佩服。那方子是卖给齐东家了，不然我也没钱开食肆啊。”
“嘿。”裴世鑫略不满一拍桌：“你找我呀！我也是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说不做小吏没几日就辞了，没钱方子说卖就卖了！你就没想过来找我帮帮忙？”
裴小公子不满地眯起眼：“叶兄，你这是没把我当兄弟呢？见外啊？”
“那不能！”叶繁拱手赔罪，说道：“这拉人入伙压力大啊，万一赔了呢？你看那往公堂递诉状的，十个有五个是合伙做生意闹掰的。”
裴世鑫哼道：“本少爷岂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那肯定不是。”叶繁思索道：“那不然，你投点？我估摸着两百两本金还是有点不够，裴兄赏脸再入个一百两，待食肆回本后，扣除成本，我与裴兄三七分账如何？”
一摊小本生意，家里又有衙门的关系，叶繁一开始确实没想过找人合伙，但既然裴小公子感兴趣，何乐不为？
裴世鑫随意扬手，一旁候着的小厮会意上前，拿出一荷包恭敬放下后便又候到一旁。
裴小公子豪气道：“多的就当给你家弟弟妹妹买糖吃了。”
好家伙，打开荷包乍眼一看，叶繁估摸着除去一百两，零头不小。
又是羡慕豪门公子的一天啊……
裴世鑫懒羊羊往身后软垫一靠，道：“既然是合伙，你跟我讲讲，你这食肆打算怎么做？”
叶繁道：“卖烧烤。”
裴世鑫一愣：“什么玩意？”
烧烤，是叶繁考察市场后毫不犹豫做的决定。
时下百姓吃食炖炒为主，也有锅子，却少见烤物，最多是铁锅里煎上一阵，远没有烧烤的灵魂。
每想到此，叶繁仿佛都可以预见即将上演的撸串改变生活的场景，悠然道：“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是可以媲美烤鱼的美味。”
“行，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裴世鑫也不急，反正钱投了，店盘了，装修匠人开工了，开业迟早的事。
小厮送来蘸好墨的笔和拟好的契书，叶繁仔细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后签字。让裴世鑫气恼地翻白眼：“怎么？觉得我会坑你啊？”
叶繁道：“这是一个习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裴少爷这般大气的，签契书前仔细看好条文是生意人的行为准则。”
“行吧，我接受这个说法。”
“多谢裴少理解。”
两人闲聊一阵后自茶楼分别。
裴小公子换个场子，继续富贵闲人的逍遥。
收到天使轮投资的叶繁继续投入创业道路。
既决定做烧烤生意，解决店面后，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搞定。
他趁热打铁找上炭火商，时下木炭多是大户人家采购取暖用，如今初春，天气渐暖，炭价正值淡季，叶繁想以低价拿下长期合作的供应。
与木炭商人一番讨价还价的口舌，最后说好只要叶繁每月买的木炭达到炭商要求的最低买入量，碳火商可以不按季节涨跌，以一个不错的供应价长期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