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鸿雁传素笺,惜君如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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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冯剑不由的赞叹夏菁菁的果敢，自由自在。自己也想某天出门溜溜，可怕麻烦。以后还真出去走走，冯剑心想。
“溱溱啊，你们女孩子聊聊，我去看看嫦娥啊！”冯剑冲众美女抱抱拳。
“哦，想赋诗啊，你去吧，嘻嘻。”依依一个oK的手势。
冯剑冲青眉招招手，“青眉，咱们去后院走走！”
青眉也冲朵朵做了一个飞吻，然后换上运动鞋，和冯剑走上去。
月上中天，银河澄清如练，冰轮皎洁似洗。满天的星斗散作一个个的记忆，忽远忽近地、静静地闪烁，水般的清辉漫过高楼，映照在后院的树木，小亭上。
“你不怕她们笑话啊？”青眉边走边笑着问。
“笑话？啥意思？”
“老牛啃嫩草啊？”青眉眼睛闪烁，一脸的妖气。
“哦，老牛是一定的，嫩草我就不知道了！”冯剑脸皮真不是盖的。
“我踢死你！”青眉杏眼圆翻，作势像样的踢了冯剑的小腿一下。
“我不怕美人用美人计！”冯剑躲开青眉更猛烈的踢打，却不想胳膊上被拧了一下。
冯剑把一个沙发垫子放在院子的鼓凳上，让她坐下，自己也坐下来，看着一轮明月，有些出神。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青眉没来由的喃喃道。
“嗯？什么诗啊？”冯剑问。
“没什么啊，胡诌呗！”青眉眨眨眼。
“没想到，青眉还是有学问的！静知道些偷情的诗，哈哈！”
“要死啊你！”一阵香风，青眉就扑过来。
冯剑只好抱头，肩膀上就有雨点一般的拳头，麻酥酥的。
冯剑放下来双臂，握住那双小手。
青眉垂下来眼睑。
冯剑一愣，然后就把她又领到鼓凳坐下。
放开手，然后说：“青眉，我忽然有个想法——你们动画设计除了广告创意，能不能把唐诗宋词什么的，也制成动画卡通，不求速度只要精品，不一定达到《大闹天宫》《哪吒闹海》那样的境界，但一定要有中国元素，中国风，那样你们的公司就有了独特性和品位了！”
冯剑很神往：“你看现在的动画片太粗制滥造了，欧化严重，要不就仿照日本的！你公司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再招几个！”
“嗯，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我们可以拓展一下这方面的业务的。”青眉一下子也来了精神。
眼神也明亮起来。
“不一定挣多少钱，可对孩子们还是正能量的。更重要的是让你们公司有了名声！我相信你能把它做好！”冯剑语重心长，完全没有了登徒子的模样。
“广告业务还顺利吧？”冯剑又问。
“嗯，公交车广告，和路灯广告效果都不错，其它广告公司也效仿我们了！”青眉马上把角色变成了广告公司董事长了。
“都是月亮惹得祸啊！”冯剑叹息一声。
有钱可以自由，也不能安生。没有钱你可以想，但绝不会去超越自己的能力。
“你还有什么点子啊，秀才？”青眉很好奇。
整天寡欢清淡的冯剑心里都装着什么啊。
“你们在聊什么呢？”几个女孩子也走过来了。
“正好，我又有了一个想法，你们坐，啊呀，你们就不会带个垫子啊？”冯剑有点郁闷，不是说女人心细如发吗？
几个人只好又走到亭子的长条椅上。
冯剑说：“上官，你们的影楼，可不可以拍古风风格的？或是艺术类？这样就不局限婚纱摄影了。而且啊，你们的婚庆公司能不能也卡通起来，比如开发一个软件，采集新婚人员的头像，然后转换成卡通，贯穿到整个婚礼过程中，这样在婚礼现场，一个大屏幕是真人版，一个大屏幕是卡通版，这样是不是很新鲜呢？”
南雪说：“还可以是小孩子的啊，把司马光换成换成自己孩子的卡通！这下又新闻点了！”
“都可以，只要她们有需求，就可以把她们放到他们想要的场景或情节中，穿越一次，怎么样？”冯剑兴致颇高。
“软件开发你们看谁负责？”冯剑看看她们，“不过我们要注册商标、专利，这个依依写申请，千羽或是南雪你们找人审批，怎么样？”
“宣传、策划，上官和欧阳可以提前商量着，对了，刚刚我和青眉说要创造一系列中国风动画，宣传传统文化！你们也参谋一下宣传！”
“我认为第一期可以把我们渤海市的人文故事，创作成动画。我们参加文明城市建设，这样政府也会支持我们！”欧阳说。
“不愧是政府参议员啊，这个提议好！”冯剑赞叹。
“哪天你感觉自己可以成立一家医院了，我们也可以着手。”冯剑冲楚语飞说，“至于朵朵，你是建筑设计师啊，你们公司重点是参与设计、参赛，打出品牌。如果有学校招标，可以不赚钱设计，有了代表作，才有了资本啊！”
冯剑看看这八个人像九尾狐狸一样在月光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很高兴，就说：“你们齐心协力，集思广益，除了美人计什么计都可以用，把事情做好！哈哈。”
“要你管啊！”几个人把冯剑又啐了一地。
“好了，天色已晚，千羽你还回政府大院吗？”
“早请假了！”千羽一脸小得意，也不知为啥。
“那好，咱们明日见。”冯剑就站起身。
“秀才，有个问题想请教，去我屋？”上官欺上来，两眼的诱惑。
“你可以霸气，但不要这么测漏！”冯剑又败下阵来。
冯剑在东厢房洗漱完，躺在柔软的床上，想象她们的叽喳热闹，不由一笑。
现在自己终于安静了，四下天籁之声，促织低吟，月光还是那样的明亮的通过西窗照射下来。
冯剑把手机安到充电器上，忽然看到一条微信，果然是夏菁菁的。
“睡了没有？”
“马上安寝，哈，刚才看到你的相片，半年不见，你瘦了？”冯剑回复道。
“瘦应因此瘦，羞亦为郎羞。” 没有由头的一首诗，让冯剑脑袋有点大。
“外面的天空大，你自由的飞翔，有些累了吧？”冯剑王顾左右而言他。
“嗯，有点点的累了……冯剑，你有没有想我呢？”
夏菁菁好像没有困的意思，她打过电话来。
“当然了，怎么会不想呢？”冯剑仿佛看到了夏菁菁的笑，小狐狸般的窃笑。
“我不信，别墅里有那么多姐妹呢，你心里哪有空间啊。”小狐狸好像有点伤感。
“怎么了？兴致不高啊。”冯剑问。
忽然想到方琼曾评价他是一个可以当情人却不适合当丈夫的男人，就有些发愣。
“哥，我想改变一下自己了……不想再这样老是飘着了……”夏菁菁又一次用了“哥”这个称呼。
“哦，也是户外摄影太奔波了，是不是旅途中受什么刺激了？真遇到白马王子了？哈。”冯剑关切的问了一句，问完后就觉得不该问，因为后一句的回答更麻烦。
“这边的月亮真大真圆啊！”菁菁又无端感慨了一番，“我也想静下来开一家公司吧，还没有想太多，就是有个想法。”
“好啊，那样就可以时常见面了，嗯，你回来后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冯剑挺高兴的，他也不知为什么，仿佛一下子安心了不少。
“……不早了，你也休息吧？晚安！”菁菁忽然结束了通话。
“晚安，好梦！”冯剑也如释重负，却没有了睡意，他坐起来，打开窗户，慢慢的点燃了一个烟。
星斗闪烁，往事像星星一样的遥远缥缈，又清晰如昨天。
和夏菁菁认识，或许是偶然，也可能是冥冥中的一种安排吧。
那时他正和方琼闹冷战，有了孩子后，两人冷战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冷战长度越来越久远，下班后，他才慢慢的不得不走回那个没有温度的家。
有一天早读时间，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赖得接，可电话不停的响，他就顺手去关闭，可按成了接听键。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柔和、清脆：“我们是市人民医院的，您是不是冯先生，我们想核实一下您的血型是不是Rh型吗？”
“嗯，好像是的。”冯剑以前根本不注意自己是什么血型，只是最近学校组织教师查体，冯剑就自己花五元钱，加了一个查血型项目，才知道是什么Rh型。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冯剑有些愠怒。
“哦，太好了！是这样的，像您这种熊猫血我们必须存档的，请你理解。我能见你吗？有个急事需要你帮助！”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急切。
“你到博雅一中吧，我先去大门口。”冯剑只当是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不到半个小时，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位医生，白色的医生服，高挑，长发。
看见冯剑，径直走过来，伸出一只白皙的手：“你就是冯剑冯先生吧？”女医生一脸的激动，两个酒窝很有活力。
就这样冯剑认识了当时还在试用期的楚语飞，一个脑科的美女医生。
通过楚云飞的介绍，他才知道，沈阳那边出了一次车祸，需要手术，现在急需冯剑这种血源。
语飞也只是替医院试探的问问，毕竟这只是一种自愿行为。
冯剑倒没有犹豫，只当成是一场“旅行”吧。
楚语飞很热心得用手机和那头联系着。
冯剑又用手机向年级部长请了假，只说是家里有事需要请假一天。
冯剑的政治课时不是很多，调课也方便，班主任的事临时让大刘照顾一下。
两人打了一辆面的，近五百公里的路程，直接去了医院。
一路上冯剑才知道楚语飞刚刚毕业，天津人。
冯剑感觉她是一个很认真也很热心的一个人。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冯剑不时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那也是一个秋天，远处的层林尽染，片片红色，山林已经是多姿多彩的。
冯剑就感觉自己像远处的一朵云，忽忽悠悠的，竟然迷糊过去了。
“冯老师，您醒醒！”
他睁开眼睛，看到楚语飞在叫他，感到一阵幽香，才发现自己的头竟然倚在人家女孩的柔弱的肩膀上，连忙坐正身子：“对不起，我……睡着了……到医院了？”
冯剑很是慌张，好像自己揩油被抓了现行一般。
“或许是你紧张吧，没有关系，到服务区了，我们吃点东西吧？”楚医生很是善解人意。
两个人和司机一起在服务区快速地吃了午饭。
楚语飞抬头看看他问：“冯老师，你吃得这么少，平时消化不太好吧？”
“呵护，或许吧，要不怎么不长肉，浪费粮食呢！”冯剑喝了一口紫菜汤，“没有喜欢吃的东西，哈。”
“现在的人，胖的拼命减肥；瘦的费力长肉。”司机打趣说。
“胖瘦都是给别人看的，健康才是自己的呢！”语飞从医生的角度说得很是到位。
医院里静静的，一到医院就看到一个憔悴的女孩，齐耳短发，两眼红肿。
她望眼欲穿、心急如焚的看着冯剑和楚语飞。
楚语飞轻轻问了问，又轻轻抱抱她，然后退了一步。
女孩冲冯剑点点头，声音有些嘶哑：“谢谢您，谢谢……”
“会好起来的。”冯剑低声安慰道。
冯剑他们就立即去检查血型，然后被安排到一间房间里。
房间还有几个人在闲谈，他们看看冯剑，冲他点点头。
楚语飞还是一身白大褂，自然而然照顾着那个女孩去了。
“这个家一下子毁了？”一个有点脸色苍白的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低声的问。
旁边大概是她的母亲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头。
躺在床上的那个中年人说：“是啊，儿子还在昏迷中，母亲心脏病犯了，父亲还得处理车祸问题！”
“生活有太多的罪过啊，愿主保佑他！”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五十上下的夫人在胸前划着十字，嘴里念念有词的祷告着。
与他们的交谈中，冯剑知道了夏家的遭遇。
那个女孩叫夏菁菁，大四学生，他哥哥夏亮亮那晚开车从公司回家，结果在路上被一辆高速宝马赛车给拦腰撞翻，车被撞冲过中间隔离带又翻滚到对面的行道树下，才停下。
驾驶员当场死亡，夏亮亮也昏迷不醒，到现在还生死未卜。而对方的驾驶员逃逸了，不知所踪，据说那辆车是改装的套牌车，车主到现在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