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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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山论道大会历时九日，圆满落幕。
从此，天下间多了一个令所有诸侯都不敢轻视的正一道盟，玄冥教等三大江湖势力的声望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对此，他们三家背后的诸侯反应各不相同。
幻音坊没什么反应，因为真正的歧王李茂贞早就被不良帅用计骗到娆疆去了，如今的歧王实际上与幻音坊的执掌者女帝是同一人，也就是歧王李茂贞的妹妹。
她能苦苦维持住歧国和幻音坊当下的局势已然不易，根本没有再多余一分的心思去考虑道门的事。
通文馆背后的晋国倒是有些疑虑，但他们一直在承受着梁国朱温最大的军事压力，从这个角度来讲，吴国是他们的盟友。而且天师府也好，道门也罢，终究只是江湖力量。至少在梁国的威胁消失之前，他们不愿意自乱阵脚。
这里面当然也少不了张希圣通过李存忠传回去的合作意向对他们的触动。
总而言之，就像汉末孙刘联盟抗曹一样，无论他们心里怎么各怀鬼胎，表面上都要以大局为重。
所以最后，这件事还是落到了朱温头上。
作为当今天下最强大的诸侯，梁国拥有着绝对主动的战争选择权。
但是，还没等朱温整军完毕，他的大儿子朱友珪就带着正妻张氏来到了焦兰殿。
“你这逆子，谁让你出来的？”
朱温看到儿媳张氏的愉悦心情在见到儿子朱友珪的下一秒就损失殆尽，直接将手里正吃着的果核朝他丢了出去。
神奇的是，朱友珪闪开之后并不恼怒，甚至没有半分隐忍的样子，而是大步走向御阶之上。
这个时候，朱温察觉到了不对。
“你想干什么？来人！来人！”
他的大喊没能招来一名禁军护卫，见状，朱友珪苍白的脸上露出两分讥讽、三分快意以及五分疯狂的恐怖笑容。
“别叫了，今天没有人会来救你。”
当啷~
朱温脸色剧变，伸手抓起桌上的果盘、烛台、奏章等胡乱丢向朱友珪，试图阻拦对方的行动。
他一边挣扎还一边朝静立在旁的张氏大叫：“帮我！出去叫人！我会封你为后！”
朱友珪脸上的笑容更加嘲讽了，张氏也一改之前面对朱温时的那种百依百顺，小意温柔，脸色淡漠，对他的命令充耳不闻。
“你以为她真成了你的人？”
朱友珪一巴掌便将老父亲扇倒在地，“她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人，是我派她到你身边帮我打探消息的。现在谁还能救你？是你最喜欢的二弟吗？他在哪儿呢？”
他每说一句，都要踹朱温一脚，将大梁的皇帝从御阶之上生生踢到了台阶之下。
朱温也不是什么宁死不屈的烈性人物，他连忙语无伦次地许诺道：“不不不，寡人最喜欢的儿子从来都是你。只要你能饶过寡人这次，明天，不，今晚，孤马上下旨册封你为太子，把朱友文贬到、贬到交州去……”
“哼哼…哈哈…哼哈哈哈哈——”
朱友珪仰天大笑，音色如夜枭鸣泣，“晚了！”
他一把拽起朱温的衣领：“当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当我将妻子献给你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你嫌弃我相貌丑陋，觉得二弟英武非凡是吧？对了，你好像还不知道，那个你喜欢的二弟，早就被我掉包了。进来！”
随着他一声冷喝，门外连滚带爬闯进来一名男子。
他身材高大，衣冠锦绣，但脸上的神情却畏畏缩缩，见到朱友珪立刻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你、他……”
朱温望着这名相貌与朱友文一般无二的的男子，神情骇然。
“怎么样，我是不是对你很好？临死前还让你最喜欢的儿子来送你一程。”朱友珪狞笑着。
“不，不，你不能杀我！”
朱温慌乱地在地上蛄蛹，一边想要尽量远离自己的大儿子，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他，“我是大梁的皇帝！你杀了我，不会有人愿意拥立你的。”
“父皇，”
朱友珪就这么看着朱温的丑态，话锋忽然一转，“谁说我要杀你了？”
“啊？”
朱温一愣，涕泗横流的老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你不……”
“要杀你的明明就是二弟啊！”
朱友珪将那个假的朱友文向前推了一把，“因为您老人家要立我为太子，二弟很不高兴，所以将你杀了。孩儿来迟一步，只能手刃二弟为您报仇。你说是不是啊？”
假的朱友文缩瑟着连连点头：“冥帝大人说的对，是，是我要杀陛下。”
“你！”
朱温被气得直接吐血，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畸形的大儿子不该有如此谋略才对。
“你究竟把你二弟怎么了？”
“还在关心朱友文！！”
朱友珪狠狠一脚踢断了朱温的腿，“放心，我马上就送他下去见你。去，杀了他。”
假的朱友文颤抖着拿起剑，走到朱温跟前，闭上眼睛向下狠狠一扎。
噗——
从起义军到诸侯王，搅动天下风云数十年的一代巨枭，就此魂归九泉。
“哈哈哈哈——”
冥帝朱友珪站在朱温的尸体前放声大笑，“大梁，是我的了！”
然而。
将视线从焦兰殿上移，来到夜空下的宫城最高处。
那里，有两道带着面具的身影比肩而立，像棋手一样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便宜他了。”
不良帅沙哑的声音响起。放眼天下各路诸侯，他最厌恶的就是朱温父子，因为只有他们胆敢真正取代李唐。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张希圣的面具半黑半白，就像两条阴阳鱼，“反正梁国已经被我们握在手中，不如多利用一下他们的剩余价值。在我们准备好以南伐北之前，北方的局势最好就这么僵持着。晋、梁争霸，谁也奈何不了谁，等待王师。对了，大帅你那边进行得如何了？”
上次分别时，两人曾经有过约定，不良帅负责培养李星云，张希圣搞定在吴国的根基。
这段时间以来，天师府捷报频传，搞得有声有色。倒是李星云这位李唐唯一后裔的消息十分罕见。
“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