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快点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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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齐花火又听到第二发子弹上膛的声音，一瞬间汗毛竖了起来，根本来不及犹豫一个转身就抓住还躺在地上的路远航，用两只手臂奋力一拉，勉强让他躲开了紧随而来的第二份礼物。这时他也反应了过来，从地面上一个翻身爬了起来。
两人迅速起身拉开距离，躲在了墙壁后面。
“呼呼，好险。”路远航摸了摸身上并未出现弹孔松了口气。
“哈哈哈。”
“有意思，堂堂的正规军怎么在地痞流氓面前像过街的老鼠一样。”一阵肆意大笑的回音出现在街道四处。
这一刻他等太久了，自从这两人动手干掉第一个人的时候就被他发现了，但是他看见这一幕后则没有贸然采取行动，而想是要用另外的两名队友当做自己的诱饵隐藏自己，然后再伺机而动。
紧接着又提前按下腰间的通讯装置等待支援，现在他已经通知更多的人在赶往这里，只要自己拖延时间势必就能拿下他们。
“你的痂没问题吧？”齐花火一边问他此时身体状况，接着又拿着刚刚缴获的枪朝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打了两下。
“问题不大，就是刚刚的冲击力让我有点还没缓过神。”
摘掉抑制传导手套，他看着手套下的晶核，左手掌心部位已经让他感受到炙热的感觉，暗红色光束沿着皮肤表面的血管脉络向手腕处延伸。
此时身体表面像薄膜一样的痂也快要渐渐消散。路远航迅速扯下腰部医疗包掏出Sc贴在手腕处，身体的各项情况才稳定了下来。
两人看着路边近在咫尺的车辆，齐花火为了避免它第一时间被敌人破坏，将手里的枪扔给了路远航，硬着头皮又从墙壁翻了出去，刚靠近车辆就用一个漂亮地肘击砸碎了副驾驶车窗。路远航紧随其后冲出来掩护。
双方的子弹在街道上相互倾泻。他伸出手刚要拉开副驾驶里面的门锁，哪里想到路远航已经抢先一步将副驾驶车门拉开了，一下就将他推了进去。
“.......”
“快坐过去点火！”路远航站在车门旁咆哮着。
颤颤巍巍的手指按下点火按钮，车机系统在昏暗的车内依次点亮。随着一阵阵低沉的咆哮声引擎开始轰轰作响。齐花火坐在主驾驶上打开车门将前车主手里的钥匙一把捞在手里。路远航听到引擎声第一时间又朝着漆黑的周围看了看，也迅速坐上了车。
车子尾部随即吐出一阵白烟融化在雨水里，血红的尾灯在黑夜里格外显眼。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就从街道边冲了出去。
“你们逃不掉！”
一声声剧烈的枪响，在车头溅起无数火花。路远航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影从街道的角落里出现在大街上，愤怒地用着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朝他们大喊。
看着尾灯在视线中渐渐消失，人影走到他们刚刚开车地方看着尸体一言不发重重地握紧了拳头，过了一会后方便传来了无数摩托车的轰鸣声。
听到这些声音，人影才缓过神朝着他们逃离的方向自言自语。“增员已经赶到，大批人马也堵死了前镇区的各个关键路口，这次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一条条寻腥的猎犬集结在街道上，人影随即抬起手为他们指明了方向，无数辆摩托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阵水花。他回过头刚要走但是又想到什么，转过身对着躺在地面的可怜的车主在他伸出的手上又踹了好几脚，惹得一块价格不菲的手表陷入了泥水里。
“该死的老鼠，运气真好。”
车辆在路上稳定行驶，雨水噼里啪啦不断冲击在前挡风玻璃上。雨刷已经竭尽全力挥洒，但还是杯水车薪。正在开车的齐花火点燃了一支烟挂在嘴上，路远航则是坐在旁边，抱着怀里的霰弹枪昏昏欲睡。
“我说，你的洞察力还挺厉害的。”
“无钥匙进入和无钥匙启动，享受科技带来的便利啊。”他无精打采的低头看着这价值不菲的内饰，路远航提起神突然萌生了买车的想法，但立刻就被他随着车速抛在了脑后。我还在逃亡啊，买什么的怎么能想呢！
“我说，你知道飞机起飞有一个术语叫V1速度吗?”
路远航此时大脑还在胡思乱想，马上就被齐花火的下一句话打断了思路。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泛红的眼圈里带着血丝，虽然依旧勉强睁大着双眼强打着精神开车，但脸上的疲惫却一览无余。
“V1速度是指起飞的决断速度，也是能中断飞机起飞的最大速度。如果速度超过v1时，这个速度下的飞机就不得不起飞了。”路远航思索了片刻陈述出来。
“而且飞机一般是逆风起飞的。”路远航继续说完，心里暗自揣摩，眼下的情况感觉怎么怪怪的，感觉他可不会说这些高深的东西。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齐花火，他居然还有心思现在和我聊这个，不过自己心里又想了想也放松了下来，手里紧紧抓住的枪也放在了后座上。
“我说，人生中或许也有一些类似的关键时刻，你我必须做出决断。这时候，你该怎么做呢？”
听他说完路远航瞬间怔住了，短暂迷惘的眼睛似乎映照着他此时内心的空洞，愣了一会又想说些什么，可感觉话就堵在嘴里却说不出来。
“老实讲，我从未想过这些事，所以，所以……”
没有等路远航的话说完齐花火就打断了他。“我说，你觉得我们能逃出去吗？”
“能的，我们已经快出前镇区了。”路远航看着旁边的路牌一晃而过。
黑夜里大雨滂沱，破烂的街道上一辆黑车疾驰而过，不一会后方便传来无数引擎的嘶鸣声，地面聚拢的雨水刚被激起随后又重重摔在地上。
“我说，你一个人也能逃出去，对吧？
”齐花火看着后视镜里的灯光渐渐聚拢，眼框里一片混沌，一直紧紧握在方向盘的一只手突然耷拉了下来。滚烫的血液从身体里涌出沿着右手缓缓滴下，他眼皮低垂，浑身上下仿佛没了力气，头也歪在一边。整个人瘫软在座椅上，只有一只左手还牢牢地抓住方向盘，仿佛这就是他的全部。
路远航看到这一时间手足无措，慌张间拿出他放在腰间的医疗包，想要快速拉开它却又因为精神不集中，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拉开，刚要成功打开却被一只手按了下去。
殷红的血液染在他的手背，像是一朵绚烂无比的生命之花。
“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别管这么多了。”嘴里一直叼着的烟无声滑落，在方向盘上溅起无数火花。
悦耳的涡轮进气声，让引擎嘶吼声愈发严重，在不断地加速下，这辆车仿佛也快要到达了极限，车身不断地颤抖着。两边事物的飞速倒退，只有雨水在玻璃上停留，看起来又像时间倒退产生的错觉。
“不要放弃啊！”路远航带着一丝丝哭腔喊了出来。
“逃不掉了，我注定要栽在这，替我逃出去。”
将自己的医疗包塞到路远航手中，炽热的手臂让他感觉到渐渐冰冷的身体又被再一次晶核唤醒，白色光束已经随着手臂蔓延到了肩胛。脸上逐渐癫狂的神情预示着毁灭，只有仅剩的一丝理智潜藏在眼底深处。
“到这里，足够了。”齐花火低声沉吟。
驶过一个路口，车辆在路边缓缓停下，灯光向前延伸着不知要去往何方。车窗外雨声渐渐衰弱，预示着暴雨的结束。
“优先保证13课成员顺利撤离，等待下一部指令。”齐花火看着路远航淡淡的说。
见他听完坐在一旁无动于衷，一双血手猛的紧紧抓住他胸前衣领，直勾勾地看着他胸前的身份识别牌。视线又逐渐移到一张惊恐的脸上；灰色的瞳孔里已经看不到一点曾经的自己，里面只有一点仅存的理智还在妄想支配这副身体。
路远航一脸颓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原来你都听到了。”
“时间不多了，出发吧。”他前一刻仿佛要暴怒的野兽，说完这句话后又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双手缓慢的无力地垂下，皮肤被进一步的撕裂。看着流淌的的手臂，滴到皮质座椅上的声音又让他极力保持清醒。
默默忍受着痛苦，齐花火用力地砸了砸脑袋。
我又发觉到体肤温热了，坚硬的骨骼触碰到柔软的靠背，感到四肢被自主控制。大脑中跳动的挥舞，鲜红刺入眼球，猩红让我着迷上瘾，血液混合着泪水将我困住。
“我已经混乱了吗？我总记着你说过要逃出去，你说过吗？好像没有吧，你应该不会说这种话，但我记着有。”
“一个只剩下肉体的精神病吗?”紧皱着的眉头在自言自语中被舒展，齐花火一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将他推了出去。
“快飞吧！”断断续续的声音依然游荡在四周。
他躺在路边，齐花火已经开着车迅速离开了。
没过一会一辆辆摩托车在街道呼啸而过激起一阵阵泥水，敌人并未发觉有人躺在地上，只是相互叫嚣着继续追逐前面的轿车。
路远航躺在地上，大脑空荡，眼前只剩一片惨白，耳朵里只有心脏不断跳动的声音。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突然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又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一抹血红的颜色在天空露出一角，他迎着细雨试图挣扎着用手去摘第一缕黎明，无言的荆棘缠绕着勾搂着他。直到眼睛里映照着一抹晨曦。此时他也到达了极限，身体感受不到血液流动，精疲力竭的瘫倒在了地上。
雨水顺着冻红的指节穿透他的身体，细小的水珠覆盖在眼睫，眼睛里橘黄色的朝霞渐渐灰白，脸上不断流淌着不知是泪还是雨，眉眼中的不甘与无奈，最后只能化为枷锁.....
残存的记忆里，一双手又再一次将他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