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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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站在客厅门外的管家走进客厅似乎有话要说，李安却打断了欲言又止的管家，示意他帮忙将躺在沙发上的路远航给扶起来。
“清醒的人永远都醒着，买醉的人怎么喝都会醉。对吧？”窗外的车光一晃而过，玻璃上映射出一张美丽但有些稚嫩的面孔。
“路先生，将来会是个可靠的人。”管家说完，弯腰把躺在沙发上睡得如同死猪的路远航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再用另一只手牢牢扶住腰将他搀扶起来。
李安在窗边看着睡觉还站着的路远航，又走向前把披在他肩上的毛毯仔细地掖了掖。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搀扶着路远航一路走到了大厅。顺手拿起放在大厅门口的雨伞，她又提前出门将伞打开避免雨水把两人淋湿。
拉开车门，她淋着雨和管家一起将他搬到了送他来时的车上。
“这么晚了，还是送到学校公寓吧。”李安说完对着坐在主驾驶的管家点点头。
汽车后视镜里的路远航躺在后排座椅上，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胸前，好像一个刚刚犯了错误的孩子。李安担心他着凉又把毛毯重新给他盖了一遍，又把给他的东西轻轻地放在了另一个座椅上，做完这一切才满意地关上车门让管家开车。
此时绵绵细雨已将她的头发打湿，一滴滴的雨水顺着她略微淋湿的头发一点一点掉在衬衫上，直到关上车门她才腾出手为自己打伞。默默站在雨里看着车子的尾灯在视线中渐渐消失，她才转身拿着雨伞就朝着房子一路狂奔。
刚从浴室出来的李安头还顶着毛巾，她迫不及待一路小跑到客厅，拿起了桌子上的平板电脑，摩拳擦掌准备登录研究所的Ip查询资料。
自从送走路远航后她就一直想要查找导致Sc医疗工具异常状况的原因，只身穿着一袭浴袍躺在了沙发上，双腿悬在空中轻轻晃动，才刚刚洗好的头发也还未来得及吹干，几滴雨水从发梢滴到脖颈。
不过她却没有在意这些，只是表情严肃地看着眼前电脑屏幕，网页上面一则则病患信息不禁让她有点头皮发麻。找了一会一无所获，又去翻了翻Sc医疗指导书也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这么多要看到什么时候。”长时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她用手捏了捏有些酸疼的后颈忍不住一阵嘀咕。
研究了一会还是毫无收获后，李安又把注意力转移在了导致她熬夜的“罪魁祸首”，仔细观察眼前为路远航治疗留下的Sc医疗工具。
以前她虽然见过能将这件医疗工具吸纳接近饱和的状态，但是却头一次见能让Sc医疗工具产生明显外貌特征变更的诡异情况。要不是亲眼所见路远航将这块暗红色的特殊纤维布从手臂上揭下，她还是很难相信会有这种事。但稀奇的事总会引起她的兴趣，这让李安准备通宵达旦的心就燃烧了起来。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她不知疲倦地翻阅了Sc的医疗指导信息和以往治疗过的患者信息，最后还是让她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其中仅仅有一人和路远航的情况类似，但是资料提供的信息极其有限，不过也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以下是患者文件。
患者姓名：秦元之（c2ca）
致源信息：疑似不明原因的精神残留（不排除精神感染的情况）
医疗信息：Sc医疗工具
首次治疗阶段：患者因精神残留导致左手掌心处∞周围出现亮纹，其覆盖面积为2x4cm。使用一份Sc医疗工具（以下简称Sc）。
治疗初期未出现异常，贴入后3分钟患者出现轻微精神混乱导致无法与人正常交流，Sc表面正常吸附并未发见异常。5分钟后患者精神基于平稳，Sc出现异常快速膨胀吸附（注：Sc的吸附过程无法中断）。
随后接连出现以下症状：面色惨白，瞳孔微散及不同程度的四肢轻微不自主颤抖。5分30秒Sc吸收饱和自主脱落，患者在脱落后的2分15秒内恢复意识。
脱落情况：Sc违反常理过于饱和吸收，脱落后其外表有轻微膨胀。
脱落原因：正常治愈脱落。
初步治疗结果：Sc治愈效果显着，但患者需要进一步检查。
转化原因：暂无。
患者目前情况：暂无。
患者具体个人信息：暂无。
果然，没有标注在文件上的东西，想查起来也是千难万难。李安心里暗想，伸了伸懒腰继续换了一个能让自己稍微舒服点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wo~好困啊。”
“就算在困喵喵也会坚持得，还是再问问吧。”李安打了一个哈欠，脸上虽然写满得不愿意，但还是暗自给心里默喊加油，打开了微信聊天框。
晚上的大厅静悄悄的，只有客厅里传出一阵嘀嘀的消息声。一直等到窗外的雨声渐渐消失，侧躺在沙发上的李安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手机屏幕里发来的一串串信息。
“路远航啊，路远航，要爱惜身体啊。”
这声音像是在低吟又像是在劝说，手机也随手就扔在了沙发上。她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就要一饮而尽，但空中悬停了片刻，端着酒杯的手又放了下去。
默默的看着窗户上的雾渐进消退，李安双手环抱在胸前叹了一口气。她已经站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一双清澈的眼神到现在也变得飘忽不定。
要是如实上报可能这件事会对路远航产生影响，虽然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但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有问题，经过不断心里挣扎，李安稍微锁紧的眉头在须臾间又解开了。
“我似乎也没有必要深究，两者的具体情况存在很大的差异性。没道理，没道理。”她轻声沉吟，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在刚刚的问路查证后，她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这位名叫秦元之的患者，在治疗后的一年里身体没有出现任何过异常。只是相互交流中也有提到关键一点，在这一年里检测人员对他一直从未间断过使用Sc。
看到应用文件里密密麻麻的Sc使用记录在册，如此巨大的使用量，李安也一头雾水。究竟什么情况会需要一直使用Sc治疗，而不是用普遍的YI药剂和廉价的Y胶囊治疗。
带着这些疑问的李安刚准备详细问一下这位患者目前的情况，但是对方却提前告知了另外一个不幸的消息，这名患者已在执行一次任务的途中不幸牺牲。
“小姐，这次路先生的Sc治疗产生的文件都在这里了。”
“嗯，这么晚了，您也早点去休息吧。”
在收到这位患者已经去世的消息让李安的调查又无从下手。管家刚刚送来的黄色档案袋就放在桌上，里面鼓鼓的似乎装满了秘密。
她双眼凝视着档案袋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摩挲它的表面，手指止不住的轻微的颤抖。有好几次她差点没能忍住内心莫名的冲动想要打开它，即使她知道里面存放的是路远航治疗Sc的信息。
“打开看一下应该没问题吧。毕竟我也是医疗科的人。”
“只是，要是面对学院的核查可能会有问题。”
李安焦躁的双手抓了抓头，“哎呀，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略显昏暗的卧室里，一张巨大的席梦思上只躺着一位娇小的女生。李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现在的她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想着刚刚是否应该打开档案袋。
思考了一会翻个身她又找出了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屏幕的光亮照在脸上，看着和路远航的聊天框她又沉默了片刻，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敲击，不一会的功夫一大串的文字便密密麻麻的堆砌在等待发出的消息框里。
就在李安即将要点出发送的时候，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手指快速的按下了删除键，手机不断的震动提醒着她正在删除刚刚编辑好的一切，可她也并未理会。
最后，短短的四方框内只剩下了简短的几个字。
“路远航，新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