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移花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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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露走出来后，很快就找到了陈卓。
“哥，你也买彩票？今天咋啦，都买彩票，我爸从来不买彩票的，刚也买了一张。”陈雨露一脸不解。
“雨露，我有两件很重要的事情跟您说，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哥，什么事情这么严肃啊？”
“待会儿说，我们抓紧时间！”说完陈卓招手打了一个出租车，他已经看到吴佳跟了出来，在马路对面东张西望，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们。
陈卓带陈雨露到3公里外的金帝咖啡店，点了两杯焦糖玛奇朵。这个咖啡店是新开的，后来是高中同学过年经常聚会的据点，现在还冷清得很。
“哥，啥事情啊，这么神神秘秘的？”陈雨露的好奇心越发高了。
“你坐到我身边来。”
陈雨露一脸懵。
“雨露，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今天早上，我给你找了一个补课老师，她是我们年级前十名，有她的辅导你肯定能顺利毕业。”
“我还以为啥事呢？不要啊，哥，你来真的？”陈雨露鼻子皱成一团，她确实不喜欢学习。
“你答应我的，这么快就要耍赖啦？”
“那第二件事呢？”陈雨露撇了撇嘴。
“第二件事情很重要！”陈卓从兜里掏出那张他刚买的彩票。“我需要你把二叔的彩票换出来给我，这张换进去！”
“为啥啊？”陈雨露不解问道。她一直跟二叔关系很好，这个陈卓非常清楚。尤其是二叔后来做生意失败后，苏玉已经公开跟张老三同进同出，二叔变成大家眼中的窝囊废，雨露就更加心疼二叔，两个本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俩感情反而变得越发亲近。当然，这是后话了，当下的话，陈卓自认为，在雨露心中，自己分量还是很足的。
“雨露，这个对我很重要，你能办到吗？”陈卓哀求的眼神一使出来，雨露哪里还招架得住。
“好好好，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答应你。”
“今天晚上，你趁二叔醉酒睡着后，把这件事情办了，我在家里等你，多晚我都等着你！”陈卓趁机嘱咐道。
陈卓都这么说了，雨露哪还有不依的。她接过彩票，小心翼翼收好，心跳明显变快，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刺激的事情，紧张感慢慢涌上心头。
为了避嫌，陈卓给陈雨露打了个车，让她先回到姑父家。等陈雨露走后，陈卓开始观察这个咖啡店，他记得咖啡店是有两个小包厢的。咖啡厅的确是个小资的地方，但现在对这个小城市而言，还处于高消费场所，生意不太景气，尤其是包厢，几乎处于闲置状态。
“老板，那个小包厢，每周日下午包场，包大概半年，可以聊一下吗？”
“谁包场？”
“我包！”陈卓说道，眼睛亮晶晶。
半个小时后，陈卓离开了咖啡店回到了姑父家。晚席已经开始了，他看了看周围，二叔老爸他们几个兄弟坐在一桌，围着铜炉吃火锅，酒一杯杯下去，没多久，大家都红了脸，说话的嗓门越发大了起来。从吃席人的表情来看，哪里有半分悲伤的感觉？白事大摆三天，不过是讲究一个排场罢了。不久的将来，又是一个新的老婆讨入家门。
陈卓吴佳他们这些大小伙子也在饭桌上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偶尔陪大人们喝上几杯，女人们在厨房里面忙活，切菜、配菜、炒菜，陈雨露和其他小姑娘们忙着打下手、洗碗。陈卓心里闷闷的，不知不觉也跟吴佳喝了几杯，他想起以前，自己第一次现场直播就是在这次，白酒、红酒混着喝，愣是喝吐了。这种事情现在当然不会发生了，商场纵横多年，酒量早就练出来了，想醉，很难。
情绪的低落还是让陈卓喝得有点微醺，老爸带着他跟几个德高望重的舅姥爷打了一圈招呼，就提前回家了。回到家，老妈给煮了几个荷包鸡蛋，说是醒醒酒，酒席上没怎么吃饭的陈卓竟吃得挺香。吃完了之后就回了房间，迷迷糊糊间，听到老妈接了个电话，然后跟陈卓交代了一声就慌慌张张出门了，估计是老爸喝多了，去顶替老爸守夜去了。其实真得没道理，姑姑又不是长辈，为什么还要去给她守夜呢？这个习俗不明白。
夜越来越深了，就在陈卓半梦半醒间，一个小小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哥，我来了。”
雨露的声音就像一剂强心针，陈卓立马清醒了。
“我拿来了！”陈雨露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彩票，递给了陈卓。
“哎呀，太好啦！”陈卓接过彩票，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儿，接下来还要想一下用谁的名义去兑换这笔巨款。不着急，有充分的时间来谋划这件事情。
“你爸怎么样了？”
“我爸和老爹都喝醉了，老爹睡在了咱姑父家，我爸坚持要回家，现在在家里睡得沉着呢！我找了半天才在我爸夹克衫里兜里找到彩票，换了别人还找不到呢！我妈和你妈都去姑父家了。”陈雨露小脸红扑扑，说话间散发着一股酒气。
“晚上喝酒啦？”
“一点点。只许你们男的喝酒，不许我们女的喝酒啊？”不知是不是错觉，一种淡淡的忧伤蔓延开来。
“哥，我好喜欢现在这样哦，就我们俩，没有这么多大人来管着。”
陈卓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他在心里酝酿着，怎样才能不伤害雨露，又能了解真实的情况。他有好多问题想问雨露，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开始。
“哥，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嘛？”陈雨露慢慢躺到了床上，翻过身来，面对着陈卓，眼里盛满了挣扎之色，“如果我不是你的堂妹，如果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我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你对我好吗？”
“露露…”
“哥，今天奶奶跟我说，想让我跟吴佳订婚，奶奶说，跟吴佳，不用伺候婆婆，婆媳关系最难处了。还说吴佳知根知底，铁路局的工作是铁饭碗，可是，哥，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啊。这些不是长大了才会考虑的事情吗？”
陈卓内心生出无力感，今天晚上本来要跟陈雨露说出的话，本来要问的话，此时此刻更是无法开口了。
“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我要怎么办啊？你告诉我好不好？你替我拿主意好不好？奶奶已经跟我说了好几次了，今天晚上我走的时候她又嘱咐了一遍，我好害怕。”眼泪顺着陈雨露的脸颊流了下来。
“雨露，我不同意你跟吴佳订婚。”陈卓轻轻叹了口气，“无论谁问你，不要答应，你以后会有更好的。现在，你只需要完成高中学业，这个很重要！”
“哥，我听你的！”陈雨露像是等到了她要的答案，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往陈卓的身边靠了靠，想寻求一些温暖。
“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世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了，奶奶告诉我的。”陈卓听了心一疼：这么早吗？
“哥，我老是黏着你，是不是很烦？”
“不会，我很喜欢你叫我哥。其他人都羡慕死我了。”
“真的啊？哥，哥，哥…”陈卓扭过身看着故作活泼的雨露，那一声声哥哥叫得自己的心酸酸的。他忍不住在雨露头顶上亲了一口，把被子给她盖上，温柔说道：“今天就在这里睡吧，别怕！”
陈卓给自己重新拿了一床被子，他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起玩耍一起听故事一起睡觉的那个时候。他哪里会想到，最后头顶上的那个吻，在陈雨露心里激起惊涛骇浪。过电般的感觉，似乎瞬间唤醒了陈雨露异样的男女情感，如果说之前陈雨露对陈卓的依赖是寻求精神上的安全感，那么，从这刻起，陈雨露对陈卓多了一种身体上触感的渴望。
夜很深了，陈雨露听着耳边细微的呼吸声，迟迟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