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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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凭那一眼，陈暮曦就锁定了，眼前这人应当就是杀害白河的真凶！
“好好好，陈姑娘你随便问，老孙我一定知无不言！”孙达爽朗地笑着。
一点都没被这人的开朗感染到，陈暮曦心中反而沉甸甸的，她表面不动声色地问道：“孙师傅，可以谈一下你对白河医生的看法吗？”
孙达露出了一副佩服的神情，赞叹道：“白河医生那可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年纪轻轻那能力可一点都不含糊！我当时左手出了点问题不方便，看了好几家医院医生都没辙，白医生倒好，一眼就瞧出哪条神经哪根骨头出了问题，哦哟我本来还不信呢，结果才治了没几天这效果立竿见影！收费还良心得很，那红包也不收！多好一小伙子！”
很能说啊，不去演广告可惜了，效果肯定很好。陈暮曦心中不屑地一笑，接着问道：“能聊聊你和白医生接触的一些具体事迹吗？”
孙达作回忆状，悠悠说道：“平日能跟白医生接触的机会其实不多啊，真要说还得是那次事故里，白医生临危受命，主持大局，要不是有他在，我们这帮人肯定要吵得不可开交！哦，没有说林医生你不好的意思，这不是在聊白医生吗哈哈。”
一旁的林清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让他继续。
孙达长长叹了口气，惋惜道：“当时他把自己的食物和水让给其他病人，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嘴上一直说着公正，可对自己却一点都不公平，唉。多么好的年轻人，这老天怎么就不长眼呢？”
孙达话音刚落，陈暮曦就追问道：“白河医生具体是怎么分配当时仅有的资源的呢？”
孙达想了想，回答道：“白河医生当时是看每个病人的身体情况分配的，大致分了三档，一档是那些身体最虚弱的病人，他们的食物和水最多，然后是有不适的轻症病人，他们的资源算中等，第三档就是身体基本恢复健康的人和医生了，他们资源最少。当然，白河医生算第四档，他绝对是所有人里最少的。”
“那孙师傅您当时是第几档呢？”陈暮曦问道。
孙达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第三档。虽然我当时左手还有点不利索，但我这身皮糙肉厚的绝对是算当时废墟里顶个儿的男丁了，要把资源让给其他有需要的病人。”
陈暮曦眼神晦暗地问道：“你就不觉得，这样分配食物对你来说不公平吗？”
孙达微微一惊，赶忙摆手道：“哪能啊！一点都不觉得，白医生的决策我老孙是服的！”
陈暮曦语气冰冷地问道：“你就没有一点觉得，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凭什么那些残废要有更多的资源，自己这样强大的却要拿更少的资源，这很荒谬？就不觉得，白河借着医生权威做这种事，是伪善，是该死，是假公济私？”
听到陈暮曦近乎怨毒的问话，饶是一旁一直波澜不惊的林清平都惊讶地扭头看了她一眼。
孙达先是被问得一愣，随后脸色阴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意：“陈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看白医生？你这有点侮辱人了！”
他愤怒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忿忿不平对林清平说道：“林医生，恕老孙我心直口快，我不认为这样的人可以主持白医生的追忆会，一点对逝者的尊重都没有！我回去了！”
看着孙达怒气冲冲摔门而走的身影，陈暮曦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林清平坐到了孙达刚刚的位置上，向陈暮曦问道：“你很怀疑他？”
陈暮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平淡地说道：“不是怀疑，我认为他就是凶手。”
林清平思索了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陈暮曦问道：“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你，我知道你不简单，但我觉得你可以信任。”林清平解释道，“不过现在问题是，没办法取证。哪怕知道是他杀的，我们也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证明三年前的凶杀案。”
陈暮曦点了点头，搓了搓手，笑道：“三年前的案子确实很难找证据，但没关系，我还有一计……”
……
夜晚九点，孙达干完了一天的工活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我回来了。”孙达开门喊道。一个女子上前迎了过来，语气有点颤抖地说道：“那个，饭，饭已经做好了，放在桌子上了。”
那女子的脸上有一块不小的红斑，不止如此，肩膀上，手上，脚上……都有着或大或小的淤青。
看女子像是想逃走似的往卧室走，孙达不满地“啧”了一声，说道：“咋了，不想和你老公一起吃饭吗？”
闻言，女子僵僵地站在原地，转身挤出一副笑脸：“我前面陪囡囡吃过了，现在要看她写作业。”
孙达眼睛一瞪，女子登时害怕得开始打颤，赶忙说道：“吃，吃，一起吃。”
“没眼力见，也不知道学学别人家媳妇怎么做人。”孙达不满地嗤了一声，刚准备脱下工服，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孙达接起电话，“嗯”了几声便挂断，随后朝女人骂道，“你又买了什么东西？快递快递，老子还没歇脚就要去拿快递！败家玩意儿。”说完，孙达便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女人发着抖，被男人的怒火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本想解释自己并没有买东西，但是一想到顶嘴可能就会激怒男人，换来他的殴打，她便闭上了嘴。
孙达家住在乡下的农村里，到最近的快递站也要走好一段路，这个时候的夜路静悄悄的，一般没什么人。
这个时候，孙达感觉到背后有一股视线，他拿余光瞟了一眼，发现身后确实有一个鬼祟的人影。
孙达心里冷笑一声，加快脚步，特意往人烟稀少的方向走去。
那人影见孙达加速，便也加快步子跟上，以免走丢。
孙达越走越快，从一个林间小道，拐入了一个郊外一个废弃的仓库里。
跟踪者紧随其后，可进了仓库却发现丢失了孙达的踪影，正欲寻找时，却感觉后脑勺一痛，整个人晕了过去……
陈暮曦再睁开眼时，已经是被绑在一个椅子上了。她的面前，孙达正在一旁看着仓库外的夜色，一个人抽着烟。
“小姑娘，你为什么要找我不痛快呢？”注意到陈暮曦醒了过来，孙达踩灭了烟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这些小女生，要么早点找个好人嫁了，要么好好找个班上，偏要多管闲事。”
孙达叹了一口气，又换上了见面时那副爽朗的面孔：“算了，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这事压我心上这么久了，总要找个人讲讲的。”
接着，他给陈暮曦比了个大拇指：“没错，白河医生，是我杀的。小姑娘你猜对咯！”
孙达靠近陈暮曦，揉搓着她的脸，疑惑地说道：“你是会读心术吗？为什么当时能这么准确说出我心里的想法呢？”
不等陈暮曦回应，他又自顾自说道：“是是是，我当时就觉得，这人好恶心啊，扮个英雄模样，却一点都看不清形势，那些废物给他们吃的也不一定活得下去啊，还不如给我们。你看，最后那群废物不还是有一大堆没挺过去吗？多此一举。”
孙达接着说着：“那天啊，应该是下午吧，白河发现了一个小地方下面竟然还埋着不少能用的应急资源，正好我在，他就让我过来帮帮他。我这人啊心肠好，自然要助人为乐咯，所以与其让他最后活活饿死，不如给他个痛快！”
说着，他的眼神变得凶狠，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顶部削尖的钢棒，似在回味地说道：“然后，我就趁他要把压着那块区域的石砖搬起来的时候，拿这个，给他的胸口来了一下，他还想反抗呢，可他那身板儿哪行啊？没一会儿就断气咯。”
孙达绘声绘色形容着自己行凶的现场，陈暮曦也因此联想到了白河胸口的血污，这样确实吻合了！
“呼，终于说出来了。”孙达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爽朗地笑道，“哈哈，事不宜迟！现在可以送你上路了。”
毫不犹豫地，话音刚落孙达就拿那根钢棒向陈暮曦脖子捅去，危急关头，陈暮曦意念一动，那钢棒被一股无形之力阻拦了一下，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擦破了陈暮曦脖子右侧的皮，但鲜血仍然骇人地流下。
“年纪大了，准头也不行了。”孙达摇了摇头，接着眼露凶光，即将再补一下。
这时，孙达身后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提起，狠狠把他摔向了仓库的墙壁上。
“艹！”忍受着背部的剧痛，孙达艰难地起身，他抬头看那罪魁祸首，那人身材高大，眼神冰冷，穿着一身黑西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带着可怕的压迫感向他走来。
这熟悉的面孔自然不是别人，正是那白河的好友，陈暮曦的合作者——林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