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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以血为媒舍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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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看着昏迷不醒的程浩楠,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

刚才激发出的两股光芒,连她都感受到其中汹涌的威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来不及思考,灵儿忽然感觉心中一紧,一种从没有过的危机感在她身体里绽放,须臾之间,她感觉有不下五道神识向这里扫来,速度之快,威力之盛,竟然每个都不在她父亲仙帝之下。这小小的人界,怎会有这么多实力恐怖的怪物。

灵儿更加急迫的呼唤着程浩楠的名字,可程浩楠此时不仅毫无血色,连身体都有些苍白干瘪,浑身精血已然被吸去大半,时刻会有生命危险,一时半刻是绝醒不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向母后求救,等她赶到也为时已晚。灵儿知道,这等旷世奇宝自上古以来,一直是强者得之。若被这五道神识中的任何一道探查到具体位置,程浩楠怕是小命不保,两个人命脉被连在一起,自己又怎能活?

之前在仙界时爹爹就告诉过自己,仙界之外处处凶险,自己还不以为然,以为凭借自己仙界公主的身份和天资到何处都无往不利,现在被困在此地,才深切明白了爹爹说的这句话。

越来越近了,来不及了,就用这招吧。灵儿下定决心,心一横。双手掐诀,高高举起,右手化为掌刀狠狠劈向自己胸口。

“噗”的一声,灵儿吐出一口金黄色的血来。这血吐出后漂浮在半空,形成点点金色圆珠,阳光照射下,像一粒粒珍珠。她双手合十,诵读法诀:“以血为媒,以寿为引,焚我仙魄,舍大长生。”接着,双手向上一推,一粒粒珍珠四处散落,化为一道屏障,将灵儿和程浩楠罩入其中。

这招血灵决,之前母亲教给她时,告诉她不到万不得已,是决不能用的。此法虽效果绝佳,但是以仙人的灵魄和寿命为耗材,一次施法就要损去三百年仙寿。

施完法诀的一瞬间,五道神识就来到了附近,它们交错扫描着后山这块土地。灵儿虚弱的趴在程浩楠身上,不敢抬头,她心中不断祈祷着,一定要管用,一定要管用。她可以清晰地感觉神识急躁地来回掠过背部。

神识没有找到灵儿她们的所在,暴躁异常的在周围来回探查,树叶和山石被它们推得隆隆作响。灵儿正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突然听到程浩楠胸口下的心跳越来越弱。灵儿抬起头,把耳边的头发撩开,俯下身体再听,心跳声确实越来越小,鼻息也越来越微,生命之火已逐渐走向熄灭。

“喂,程浩楠,程浩楠,醒醒,你不要死啊。”灵儿小声呼喊着程浩楠的名字,她不敢太大声,怕被神识们听了去。

“喂,程浩楠,程浩楠,你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也不能活了。”灵儿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感觉到害怕,感到自己对一件事无能为力。

她双手慌张地捧着程浩楠的脸,眼泪一滴滴落在他脸上,额头和他紧紧抵在一起,她感觉程浩楠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冷。

“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要你死,血,血,你需要血。”灵儿泪流满面的扶着程浩楠的肩膀,语无伦次的说。

她跪坐起来,哭着歪歪扭扭地施展一种她学过但从未施展过的法诀,好几次还错了,使她不得不从头再来。灵儿边施展边哭喊着:“不要死,你不要死。”

终于,法诀施展完成。灵儿的体内隐隐冒出金色的光,这光在她体内不断流动着,原来是她全身的血液。

灵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周身流动的仙血,又望着程浩楠苍白的脸。只见她双眼含泪,目光笃定的微微点头,弯腰向前,捧起程浩楠的脸,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触碰别人的嘴唇,来不及感受初吻的美妙。她只知道,外面那些神识还盘亘在此,不愿离开。灵儿俏脸含泪的用舌头撬开程浩楠牙关紧闭的嘴,将自身仙血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她能感觉,随着仙血的注入,程浩楠的身体在慢慢回温。“一定要管用,一定要活过来。”灵儿心中呼喊,嘴唇和程浩楠紧紧贴在一起。

渐渐,灵儿感觉有些眼花,捧着的程浩楠的脸出现了重影,灵儿奋力眨眨眼睛。慢慢,她也感觉到了有些寒冷。她摸了摸程浩楠的脖颈,现在有些温暖了。最终,灵儿传输了自己全身三分之二的仙血到程浩楠体内。

“这下,应该足够了吧。”灵儿擦擦嘴角残留的血迹,重新趴在程浩楠胸口,现在心跳声已比之前稳健了许多,咚咚,咚咚,让她想起了南天门上的钟鼓,给人一种安定感。灵儿知道,自己施展了这次血延术之后,今生的术法与寿数将再不及爹爹和母后了。那又如何,起码现在让这家伙活下来了。灵儿虚弱而满足的笑笑,眼角挂泪的睡着了。

“老师,那运动会的事,我就这么办了,老师?老师?”班长说。

“啊,哦,去吧,我这边还有点事。”苏彤神色恍惚的答。

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看错了不成。苏彤愣神道,她刚才无意间明明看到在学校后山方向发出一道翠绿色光芒,可当她凝神再看,又无影无踪了。

可能是我出现了幻觉?就在苏彤诧异时,突然几股强大的神识涌了过来,没错了,苏彤屏息凝神,向后山走去。

她耐心地守在拐角处,等这几股将此地搅得天翻地覆的神识彻底退去后,才现身。

她看着一片狼藉的落叶的碎石,试图感应之前看到的翠绿色光芒,一无所获。一切和她在这之前来的时候一样,什么都没有。

真是奇怪,难道是程浩楠那小子?不应该呀,苏彤琢磨。接近他的时候,探灵珠没有一点反应呢,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枚通体翠绿色的珠子,捧起它在周围嗅探,仍旧一无所获。

这是什么?苏彤看地上有个亮晶晶的东西,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截拉链,应该是程浩楠小子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刮坏的吧。话说,这小子现在到哪儿去了呢。

就在苏彤把玩着拉链发呆时,突然听到“啾啾”的声音,她抬手,一只符纸做的传音灵鹤降落在手心。拆开灵鹤后,上面写:轻灵宗主有令,速归。

苏彤合上纸条,左右打量,见四下无人,双手掐诀,变作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三两下跃上墙头,消失了。

“咚,咚,咚”的钟声络绎不绝地回荡在清崖峰。

百声过后,钟落时,苍山派议事大殿中已站满了人。

身穿橙色道袍,一脚踏碎青砖的老者,端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左右站着两位须发皆白,看不出年龄的护法,手持曲剑。

在他正下方,站着三列人,第一列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肩膀宽厚,虎背熊腰,右手捧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石钟。第二列为首的,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精瘦汉子,穿着赤膊背心,皮肤黝黑,腰间别着一把斧头,要说不像个修行之人,倒像个砍柴的。第三列为首之位没有站人,第一行空出,自第二行开始站着一众年轻修士。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日古神镯重新献世。”橙袍老者声若洪钟的说,他一开口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千年前,这本就是上神赐予我苍山派的至宝,可惜被妖妖灵那无耻小贼偷了去,致使我派日渐凋敝。今日,此宝重见天日,就是为了我苍山派将其迎归故里。我等必将不辱使命。”

“请掌门放心,我等必不辱使命。”众教众附和道。

“好。”橙袍老者拍手称赞,“此次古神镯现身之地,正好就在龙城。苍水,不知苍空在龙城那件事办得如何了?”

只见那虎背熊腰的男子闻言上前一步,微微颔首:“启禀掌门,苍空与修罗使王韦仁所布的血魂杀伐大阵至今已全部完成。”

“好,让他给我盯好了。这是主神托付给咱们苍山派办的头等大事,可不能给办砸了。让他加倍用心。”老者下令道。

“是。”苍水俯首领命。

“此次去龙城寻宝,你就不要去了,守好山门。苍陆,你带着本派所有人跟我走。”老者吩咐。

“掌门,我……”苍水想在说些什么。

“弟子~谨~遵~师命。”一个尖锐的声音特意在谨遵两个字上拉长音盖过苍水,不让他再说。

苍水侧头,只见叫苍陆的精瘦汉子九十度弯腰领命,见苍水转头,还给了他一个白眼。

“好了,今天就到这,下去准备吧。明日清晨出发。”橙袍老者站起来,摆摆手,不给众人再质疑的机会,转身从侧门离开。

“恭喜苍陆师兄,恭喜苍陆师兄。”老者一消失,苍陆身后的弟子围着他恭贺起来,苍陆更是说不出的得意。

气得苍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老者从议事大殿出来,一路向后山走去,解开自己设下的禁制,穿过灵宝阁,再绕过修仙洞,来到后山山脚下修建的祈神殿。

这祈神殿有二十多米高,全部用石块砌成,巍峨高大,每个靠近它的人,离它越近,越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吱呀。”老者推开沉重的木门,走了进去,大殿内的墙壁上插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老者从进入神殿开始,就虔诚地低着头,他一路弯腰向前,来到蒲团处,弯腰下跪,用虔诚的声音颤抖着说:“苍山派掌门苍龙祈求叩见主神,有要事禀报。”说完后,深深把头抵在地上,不敢再出声音。

苍龙叩拜的是一座十几米高的石像,这石像是外表像一个女人,披散着长发,脸上却有着四只眼睛,正俯视着跪在面前的人,让人不寒而栗。身上长着四只手,分别托着日,月,天,地。上半身未着片缕,胸口部分覆盖着羽毛,腰间穿着一件裙裾,足踏火焰。

苍龙叩拜良久后,石像中传来一句冷漠且不耐烦的声音:“何事?”

“小的苍龙打扰离月主神清修,罪该万死。”苍龙忙不迭叩头赔罪,“此番叨扰大神,却有两件要事禀告。第一件事,您吩咐的我们和修罗使合力布下的血魂杀伐大阵今日已全部完工,即将全面启动。还有第二件事,苍山派千年前的珍宝古神镯又出现了。”

苍龙一股脑全说完,生怕大神一个不高兴,降下神罚,自己可就完了。

“好,你们苍山派总算做了件像样的事。不枉我庇佑。”石像冷冷地说,“至于那镯子,本就是我赠予你们的,弄丢了,去找回便是。不必与我知晓。”

“是,弟子遵命。”苍龙叩首,犹豫再三后还是开口:“大神,弟子有一事不明,神界千百年来一直与修罗界互不相干,为何现在要联合起来一起布这么个杀伐阵呢?我是说,以弟子们的实力,此等阵法不需要修罗界也可完工,还能少去许多掣肘,早日佑我苍山派证道成神。”

石像听完后,原本低垂的眼睛,微微睁开,闪烁着橙色的光,冷冷地说:“苍龙,你说得太多了。”

“弟子该死,弟子一定尽心竭力帮主神把事办好,其余一概不问。主神饶命,主神饶命。”苍龙磕头如捣蒜,哪还有半点掌门的影子。

石像眼中橙色的光芒闪烁了许久,终于慢慢黯淡,重新恢复了低垂模样,再无声息。

苍龙等神殿内的威压消失良久后,才敢一点点抬头,看向自己上方的石像,确认主神已经离开后,长出一口气,瘫倒在地,浑身的长袍,已然被汗水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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