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求而不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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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叶丹才在一阵刺痛中醒来，原来是小楚在给她换药，碰到了伤口，“小姐你醒了，醒了就好，夫人这几日担心的吃不下饭。”

叶丹：“我睡了几日，”“小姐是昏迷了两日，老爷不让请大夫，所以我找了些药膏给你擦，”“谢谢你小楚。”

窗外又传来几声鸟叫，小楚：“哪儿来的死鸟？这几日都在院外叫，我把窗户关上，”

叶丹撑着想要起来，“小姐，你不能起来，还是躺下，刚长好的伤口会裂的，来我还是扶你躺下。”

小楚将窗户关严实，道：“小姐你先休息，我去厨房熬药，”等小楚走后，她还是挣扎着下床，打开窗户正好看见王羽，他比那日憔悴许多，蜡黄的脸上，两只眼睛乌青，想是担心她的安危夜不能寐。

叶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很好，勿念。她将纸捏成团从窗户扔了出去，王羽等不到小姐出来，更加担心她，突然一个纸团掉在他身旁，捡起来，“是小姐写的，她很好就好，”他抬头看见阁楼的叶小姐也在窗户看着他。

转眼到了端午节，叶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小姐，你不要总闷在屋里，我带你去院里走走吧，”在床上躺了这些日子，叶丹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小楚，院子里的石榴花都开了吗？”“都开了，树上也结满了桃子李子，可好看了。”

院子里，叶丹看着满院的女使进进出出，道：“小楚，府里出了什么事吗？大家都很忙，”小楚：“小姐忘了，你和马家公子下月初八成亲，府里早就开始准备了。”

叶丹这几日睡得太糊涂竟忘了这件事，她来到爹娘房中，“爹娘，”叶夫人：“哎呀我的女儿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爹，我不嫁给马家公子，”叶老爷：“这由不得你，什么都准备好了，你就在家安心的等着做新娘。”

叶夫人:“丹儿，马家和叶家都是渝州城赫赫有名的，婚礼宴请了城里的名门望族，富甲豪绅，怎么能说不嫁就不嫁？”

叶丹：“娘，我早就说过了不嫁，为什么你们要逼我？”

叶老爷带着两个家丁来到南城王家，“王公子在家吗？”“是谁啊？”王羽打开门不想是叶老爷，“你看看你，还想娶我女儿，我女儿随便一身衣服就够你们全家一年的吃食。”

王羽：“叶老爷，我会努力给小姐一个好的生活，我们互定终生，你是分不开的，”一家丁走到院内，“公子，这是一百两银子，我家老爷给你的，”叶老爷：“这钱你收下，给你老娘找个好的郎中，带着她离开渝州城。”

王羽将银子扔在地上：“士可杀不可辱，你想用这银子换我对小姐的真情，不可能，我不会离开这儿的。”

叶老爷看着这破败的小院，道：“我女儿从小锦衣玉食，你觉得她嫁给你住得惯你这连风都吹得倒的破屋子，还是能吃糠咽菜？”

王羽羞愧的低下头道：“我知道配不上小姐，可我也在努力，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八年？我女儿等得起吗？你如果真的爱她，就不要阻止她去过更好的日子，你很自私的想将她从天上拉到地狱。”

王羽摇头：“没有，我没有，我是爱她的，”“爱她就成全她，让她嫁进马家，而不是跟着你一起吃苦知道吗？”

叶老爷走到门口：“下月初八她和马家公子就要成亲了，这段时间我不想再看见你来找她。”

王羽呆呆的站在院里：她要成亲了？我却无能为力，我给不了她，又何必拉着小姐跟我一起吃苦，她本就是千金小姐，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锦绣阁楼，而我除了这两间破屋，还有什么？这深情在金钱面前显得多么廉价，“哈哈……可笑啊……”两日后，王羽带着老娘搬到了渝州城外的小村子。

入伏前两日叶府，小楚：“小姐，吉时到了，姑爷来接你了，”叶丹穿着鲜红的嫁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再等等，”她来到窗前，那个在院外学鸟叫的男子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今日她嫁人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带她走。

渝州城外的小村子，“娘，你怎么了？娘……”王羽伏在床前，老娘抚着他的头道：“儿啊，娘不行了，这些年是娘拖累了你，你是个好孩子，会遇到一个好姑娘的，娘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我最放心不下你，儿啊……”说完安详的闭上了眼。

“娘，你不要丢下我，娘，”王羽抱着娘痛哭流涕，“娘，不要走，不要……”

叶夫人眼看吉时就要过了，来到闺房：“女儿啊，好了没有？快点，”“娘我可以不嫁吗？”叶夫人拿来盖头：“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都没有用，高兴做你的新娘子吧，小楚来扶小姐出门。”

街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这马家可是财大气粗，好气派，”“听说叶家小姐也不耐，”“渝州城好多年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王羽穿着孝服从棺材铺买好棺材，准备回家将老娘下葬，耳边传来喜庆的唢呐声，“今日是她成亲的日子，”他远远的看着，只看一眼就行。

叶丹撩开轿帘，看见那魂牵梦绕的身影站在远处，他带着孝，难道是？“小楚停轿。”

小楚：“小姐怎么了？”“我要下去，”“不行啊，小姐还没到马家。”

等她在抬头时，那个身影却消失在人群，她四处搜寻再也没看见，“他是在怪我，没有遵守诺言，”她坐回花轿， “只要他今日来我会不顾一切跟他走，哪怕忤逆爹娘。”

王羽看见她回了花轿，从柱子后面站了出来，“你幸福就好，给不了你，我放手，”看着花轿走远，他才赶回家将老娘下葬，准备变卖家产一个人离开。

洞房花烛夜，马尚喝得醉醺醺的回到房，“新娘子，我来了，你在哪儿？”坐在床边的叶丹没有说话，盖头下她已经泪流满面，手里拿着王羽送她的木梳。

马尚将盖头掀开说道：“今儿是我的好日子，你哭啥？晦气，怎么？嫁给我你委屈了，”他倒了一杯酒过来：“你喝了，”叶丹侧过头躲开了，“咱们已经拜过堂了，想后悔吗？不可能了。”

他打了几个嗝，酒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看我今夜怎么收拾你？”“不要，”叶丹将他推开，跑到一旁，“想跑？”他将叶丹拉到身旁道：“叶家的小姐再豪横现在也是我的娘子，我想怎样就怎样。”

叶丹早就做好打算：如果王公子来抢亲就跟他走，如果没来她誓死都不从，再找机会逃出去。

她拿来一壶酒：“既然这样，你就多喝点，来，我的这杯酒你一定要喝，”马尚接过酒一饮而尽，“娘子的酒，我一定喝，”“这一杯你也要喝，”“好好我都喝，只要你高兴。”

马尚喝的不省人事，倒头就在地上呼呼大睡，叶丹：“马公子，再喝一杯，”“不喝了，我真的醉了，”她使劲摇了几下，看他没反应，蹑手蹑脚的开门离去。

她来到南城小巷，“王公子，你在吗？”她敲门没人应，“有人在家吗？”邻居睡得正香被敲门声吵醒，披着衣服出来查看，“他家搬走了，不住在这儿了，快走，别打扰我们睡觉。”

叶丹：“你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好像在城外的村子，具体在哪儿我真不知道，”说完关上院门继续睡觉去了。

王羽背着包袱去跟哥哥嫂嫂道别后，准备等到天亮就出城离开，在小巷里听见有女子的哭声，他循声而去，只见一女子穿着嫁衣蹲在地上哭泣。

“姑娘，你为何深夜在此？”叶丹缓缓抬起头，哭的红肿的双眼，脸上还几滴泪珠，“是你，小姐你怎么在这？”王羽没想到是叶家小姐。

叶丹站起身：“我找不到你，不知道该去哪儿？只能在这儿等你，”王羽：“你从马家跑出来的？”“我不要嫁给马家公子，我遵守我的承诺。”

王羽拿出珍藏的帕子擦掉她脸上的泪：“小姐，何必为了我如此？不值得，”“我在等你，我以为你会来，我已经做好和你走的准备，可是等到夜深了你还没有来，所以我就来找你。”

叶丹：“你为什么不来？你放弃了？”“我……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所以你就擅自决定放弃，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问过我吗？来不来和你一起受苦是我的事。”

王羽知道是自己懦弱，“小姐，我……”叶丹看着他手里的帕子很熟，“这是你的？”“是那日在华岩寺遇见你，在桃花树下拾得，我一直放在身上，”月光下的两人相拥而泣。

马尚带着人来到叶家要人，叶老爷：“姑爷，昨日你把小女接走了，她怎么还会在娘家？” “我不管，你女儿昨夜将我灌醉就跑了，你今日不把人交出来，我们报官。”

叶老爷赶紧给女婿赔不是：“是我们对不住你，可丹儿的确不在这儿，这样我马上带人去找。”

王羽带着叶丹从南门离开，准备顺江而下去宜城 ，叶丹换了身普通女子的衣衫，“王公子，只要跟你在一起，再苦的日子我都不怕，” “有你在身旁，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只要我们到了宜城，一切就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