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高调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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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惜蕾咽下了那股子闷气，她不愿意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再生口角争执，因为形势已经对她不利，她只好耐着性子说道，“锦总！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了！希望你能够原谅！”
秦世锦冷冷说道，“你的道歉，对我没有作用。”
周惜蕾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锦总！我是诚心来道歉的！希望您能谅解！也希望您不要再继续收购周氏了！”
自从周氏由她掌管后，她和宋文诚的关系就愈的糟糕恶劣。她用了许多办法，试图想要挽留，可是都不管用。她承认自己太过激烈太过极端，如今想想，做了许多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太过无理取闹，不够体贴温柔。
她甚至用了最差劲的办法，胡乱地操作经营，一意孤行地接了无数个案子，只希望宋文诚能够看见自己的长进，希望他能够留下来。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她的所作所为，竟然让公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资金无法周转，卡死在一处，项目也无法继续。
直至中正出面乘机收购，危机被逐步扩大，到了今时今日，已经是唇亡齿寒的地步。
这是她最不想见到的情形！
她又该怎么办？
“锦总！”周惜蕾苦苦哀求着。
秦世锦却不为所动，沉声说道，“周小姐，不送了。”
他已下了逐客令，让她离去，周惜蕾顿时怒火中烧，只觉得无可奈何又丢了颜面，“秦世锦！你不要以为这样做，周氏就会倒！我不会让周氏倒的！绝对不会！”
秦世锦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周小姐请便！”
周惜蕾气愤到不行，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毅然地转身离去。
离开了中正的周惜蕾，又折回了周氏公司。
内部已经混乱，副总的办公室里，宋文诚正在通话。周惜蕾站在外边，透过玻璃窗就看见宋文诚困顿的样子，那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烦闷。她止步不前，怔怔地站了许久。直到瞧见他将电话挂断，她这才走了进去。
宋文诚扯了扯领带，取了支烟抽。
“文诚……”周惜蕾喊了一声，他一向都鲜少抽烟，并没有这样的习惯。
宋文诚抬头瞧了她一眼，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声道，“我马上要开个会，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
“文诚，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文诚……”周惜蕾无措说道。
“恩，我知道。”宋文诚应了一声，眉头深锁。
“公司，情况很糟糕吗？”自从出事之后，宋文诚又开始接手一切，周惜蕾面临危机，慌乱到没了办法。
宋文诚并不直言，只是说道，“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最多就是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
公司倒闭吗？
周惜蕾却是懊恼万分，公司是他的手上起来的，现在却在她的手中又败了。又是一通电话进来，宋文诚急忙接起，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她轻声说道，“我……我出去了，你慢慢忙……”
走出办公室，周惜蕾看着整个公司部门，员工们都乱作一团，人心惶惶。
她有种末日降临的感觉。
忽然一阵反胃，周惜蕾捂着嘴，一路奔进了洗手间。
对着洗舆台她就干呕起来！
※※※
不过三天，中正集团开始收购周氏公司的消息，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陆展颜自然也有知道这个消息。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商场上，这种大鱼吃小鱼的生态链，也是一贯存在的。
将杂志报纸放到一边，她没有去理会。
然而这天却有一个人找上了她。
当时陆展颜正和秘书外出洽谈归来，刚一进公司大楼，就有人迎上前来。陆展颜定睛一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惜蕾。
陆展颜瞧见了她，眉宇瞬间微蹙，她并不想和她，再有任何多余的瓜葛。
周惜蕾走近她，开口说道，“陆经理，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谈一谈。”
意外的，周惜蕾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好。
陆展颜默了下道，“不好意思，周小姐，我可能没有时间。”
“半个小时……”周惜蕾却挡住了她的去路，不肯让她过去，“半个小时就可以了……不然的话，十分钟也可以……”
“我只是和你谈一谈，真的只是谈谈。”她近乎哀求的口吻，那恳切的眼神，让陆展颜有一丝心软。
陆展颜终究无法冷然以对，只能应道，“好吧，只有十分钟。”
“谢谢。”周惜蕾立刻道谢，眼底浮现起欣喜。
“这边来吧。”
陆展颜吩咐秘书先行上去，而她们也不必费事再上楼，直接就进了大楼底厅的会客室里。
“坐吧。”陆展颜说着，自己先坐了下来。
周惜蕾也坐了下来，她显得很局促不安，“陆小姐，其实之前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我想还是自己过来。”
陆展颜开口问道，“周小姐，今天你来找我，又想谈什么呢？”
她们之间的谈话，没有一次是愉快的。
周惜蕾早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她紧紧握着挎包的提手，纷乱了思绪道，“陆小姐，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可是……我……我不是有意的……”她咬着唇，言语更是混乱，“我在这里向你道歉，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希望你原谅我之前的行为……”
陆展颜一愣，她没有想到，周惜蕾竟然是来道歉的。
“以前都是我不对，求你原谅我吧，也求求你去向他说一声，只要你说了，他就不会再收购周氏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让他不要再收购了！虽然周氏是我们家的，可是这两年以来，都是文诚的心血啊，那是他辛苦付出的，没有他早就没有了周氏，我不能让周氏就这样毁在我的手中……”
周惜蕾不断地哀求着，然而这些话语，让陆展颜依旧错愕。
“周小姐，中正要收购周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陆展颜轻声问道。
“当然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周惜蕾急忙回道。
—
“如果不是因为那天在咖啡馆，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也不会去收购周氏的！陆小姐，我已经去过中正拜访过了，是他亲口说的，有些事情，必须要付出代价！是他亲口说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周惜蕾情急之下，干脆什么都说了出来。
陆展颜的心沉寂一片，却觉得有些艰涩，说不出来的涩意。
“陆小姐，请你去说一声，让他收手吧，他一定会收手的！”周惜蕾继续哀求着。
半晌，陆展颜才道，“周小姐，公司的收购计划，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决定，也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取消。”
在商言商，秦世锦，他一向都是公私分明的人，不是吗？
“他会的！只要你去和他说一声！他真的会的！”周惜蕾不会忘记秦世锦在办公室里，说那句话时候的眼神，那样的坚定。
陆展颜沉默了，周惜蕾还在哀求，“陆小姐，我求你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求过谁！这一次我求求你了！你就去对秦世锦说一声！”
一瞬之后，陆展颜凝眸道，“周小姐，我希望你明白，在商言商这个道理。正中和我没有关系，周氏更加和我没有关系，这件事情，我想我帮不了你，而且我也不会帮你。我还有事，不能多谈了，再见。”
“陆小姐！”周惜蕾瞧着她起身，她也站起身，“你真的要这样看着文诚的心血付诸东流吗！”
“宋文诚，和我无关！”陆展颜夺定说道，打开门扬长而去。
周惜蕾想要追上去，可又是一阵反胃恶心，让她头晕目眩，不禁跌坐在椅子里。
回到办公室的陆展颜，心里有些无法安宁。
周惜蕾的话语，让她不禁回想。
原本一直平静的生活，终究是因为这一场风波，再次掀起了波涛。
※※※
“陆经理，今天晚上柯总那边定了饭局的，说是董事长也会到的，还让整个策划小组都一起去。”
“你回执过去，就说我们会到。”
这次的应酬是柯总定下的饭局，柯总也是近期最大项目的负责人，再加上对方公司的董事长也会到，陆展颜自然是不好拒绝的。于是就通知策划小组的组员，等到了下班时间后，就一起赶去约定的酒店会合。
等到了酒店，柯总还没有到，助理却到了，逐一地迎接了他们。
那是一个小厅，有三四桌的样子。
陆展颜带领的员工们，坐了满满一桌。
剩下的两桌，估计一桌是留给那些大人物的，另外一桌是给对方公司的。
果不其然不过多久，对方公司管理层的几位也先到了。
又等了片刻，柯总到了，他是和董事长一起到的。只不过，除了他们到来之外，还有另外一行人。
为的是秦世锦，紧接着是秦奕淮，身侧还有孙颖滋，再来是几位高层的主管。
“看呀，那是中正的总经理秦世锦！”
“哦哦哦，原来是他！”
“长得好帅呀！比新闻里看见得更加好看了！”
“他身边那个男的是谁？”
“这你都不认识？副总秦奕淮，秦家的三少！”
“还有那个女的，跟在后边的是孙家的千金小姐！”
“不是吧？这么大的来头？怎么全都来了？”
“刘董事长请客，当然要给面子！排场大呀！”
耳畔传来嘀咕声，陆展颜有些恍然。她没有想到，对方公司会邀请秦世锦，而后就听见秘书提醒道，“陆经理，过去打个招呼吧。”
陆展颜急忙回过神来，而后不疾不徐地起身，迎了上去。
“刘董事长，您来了。”陆展颜走到一行人面前，伸出手来和对方握手。
刘董事长红光满面，显然很高兴，他身旁的柯总立刻介绍了身份，“董事长，这位是五洲集团旗下顺安公司的经理陆展颜小姐。”
“陆小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经理了，后生可畏啊！”
“哪里哪里，董事长夸奖了。”
一番寒暄过后，这边就转到了中正一行。
柯总道，“陆经理，这次的项目，我们的第三方合作对象已经定下来了。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就是中正集团！”
“我来给你们介绍……”柯总又要开口，却被秦奕淮打断了。
“我想不用介绍了，我们已经很熟了。”秦奕淮笑道，更甚至是反问，“陆经理，你说是不是？”
陆展颜亦是微笑，“奕总说的是，以前在中正工作过，所以不用介绍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合作起来就更加方便了！”柯总显得很高兴，董事长也是满意颌。
孙颖滋在旁却是朝陆展颜伸出了手，“既然是合作，那也要握个手吧！陆经理！”
陆展颜回握住她的，“孙小姐，太客气了。”
这边两人刚松开了手，谁知道秦奕淮也来了这么一套，“陆经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轮过了秦奕淮，就到了秦世锦，陆展颜想着都握过手了，这边不握似乎有点不合理，可是却也有些尴尬。
可也来不及多想，就这样大方自然地朝秦世锦伸出了手。
秦世锦的眼睛漆黑，没有情绪的，垂眸瞥了一眼她伸过来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中，他亦是回握住了她的。
他的温度，冰冷的，她的手，却也是冰冷的。
甚至是比他的还要冷。
初秋已经过了，正是深秋之中，初冬到来的时节，季节的气温变化大。再加上港城的冬季漫长而又寒冷，她天生又怕冷。瞧瞧她的穿着，明明是怕冷的人，却还穿着衬衣，连毛衣都没有加，这样的潇洒，在他眼中无疑是活受罪。
“锦总，合作愉快。”陆展颜轻声说着，众人都逐一入座。
却在这个时候，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唯有陆展颜听到了，他那一声极轻的冷哼。
似是不悦。
陆展颜保持着笑容，在谈笑了几句后，就回到了自己那一桌。
她的手，有些麻。
也似乎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他，更没有握过他的手了。
如果不是这次三方合作项目的饭局，恐怕他们要见面，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只是这一次，唯一可以肯定，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
—
原本这次的合作，是由秦奕淮负责的，而后孙颖滋跟进。谁知道对方董事长到来，相邀秦董事长。秦耀宗近日身体不适，就派了秦世锦。于是秦世锦这边也来了，不过他本也可以拒绝的，这次却没有。
这边刘董事长，柯总，和秦世锦一行坐了一桌。
想当然的，他们是正主角。
而另一边的两桌，一桌是合作公司，一桌是陆展颜带领的顺安。
席间倒也算是融洽，那边欢声笑语，这边也是其乐融融。秦世锦坐着不动，就连目光都没有扫向那一桌。
陆展颜前去敬酒的时候，才和他又有了交集。
而后又这样过了。
然而这边，对方公司那一桌的主管，却是起身到了陆展颜身边，“陆经理，来来来，我来敬你一杯！”
陆展颜也不好推拒，就喝下了。
谁知道对方似是见她爽快，可就来劲了，又是继续敬她，还干脆拿了一整瓶来，“陆经理，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来，我来陪你喝！”
陆展颜连喝了三杯，就开始挡酒了，“不行了，刚才是最后一杯了！”
“那我也不行！这瓶酒还剩了这么一些，陆经理，你就陪我喝完了吧！”对方缠着道。
这一桌上的组长也有起来想要挡酒的，可是对方硬是不让，“这酒是我敬你们经理的，你来喝不行！”
这人是合作方公司的主管，可是身份不小，某个董事的侄子，所以就柯总没说话，董事长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另一桌上，孙颖滋瞧见了，想着刚进公司的时候，陆展颜待她也挺好的，不免抱怨，“这人有点病吧？怎么硬是灌酒！”
“奕总！你去挡挡！”孙颖滋坐在秦奕淮身边，所以只好喊了他。
秦奕淮拿着酒杯小酌着，并不理会。
孙颖滋郁闷了，为什么秦家的男人一个两个都是这么不绅士的？难道这是基因问题吗？
“陆经理，来来来，再喝了再喝一杯！”
“我不能再喝了！”
“这样不行，再一杯！”
陆展颜已经感到烦恼了，可是又不好翻脸，却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只感觉一只手硬生生地横了过来。
出其不意的，取过了她手中的酒杯。
陆展颜回头一瞧，只见是秦世锦，她整个人一怔，他却是将杯中的酒饮尽，而后将那只酒杯往桌子上一桩。
出轻轻的“碰”一声！
那个有意来灌酒的主管也愣住了，一时没了话。
秦世锦冰冷的眼睛望着他，硬生生道，“这样行不行！”
那人一瞧是秦世锦，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只怕得罪了人，立刻就点头，“行行行，当然行！”
秦世锦这才转身，一个折回，又坐回到原先的那一桌去了。
那人也退开，陆展颜也是静坐了下来。
这一个小闹剧算是过去了，也没有敢再提起。
可是却在众人心里边，留下了一个疑虑——中正集团的总经理，和顺安公司的经理，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关系？
如果没有，那又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挡酒？
那分明是一个男人维护一个女人的举动！
席间觥筹交错着，陆展颜的笑容淡了很多很多，心绪更加繁乱了。
这之后一直到酒宴结束，两人都没有再多说过半句话。等到散了席各自就要归去，在酒店的大门口，目送董事长离开。
陆展颜一回头，秦世锦已经坐进了车里，由司机开着车驶离。
“陆经理，拜拜。”孙颖滋喊道。
“拜拜。”
孙颖滋原是跟随着秦奕淮过来的，这下又只好跟随着秦奕淮一辆车而去。
徒留陆展颜一个人，伫立在酒店的门口，她有些失神。
秦奕淮的那辆车子里，孙颖滋还在想着酒宴上的事情，“喂！秦奕淮！我问你啊，陆经理，就是陆秘书，不是，就是陆展颜，她和秦世锦是不是一对啊？喂！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不要以为你闭着眼睛装睡，我就信了！你回答啊！”
“吵死了！”秦奕淮终于说了一句。
※※※
“秦世锦！”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陆展颜是恋人啊？”
隔天一早孙颖滋到了公司，就直接问了出来。她本来就不是能够憋得住的人，尽管不懂人情世故，可是昨天晚上挡酒那一幕，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晚上回去以后，想了好久，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
秦世锦头也没有抬，“出去！”
“那你给句话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孙颖滋追问到底。
许是被她搞得烦了，秦世锦终是抬起头来，对着她道，“你想知道？那么我就明确告诉你，没错，她就是我的女人！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呃……
孙颖滋反是愣住了，没有想到一向闷不出声的他，竟然会这么突然的坦白了。倒也没有太难过，只是有些想不通，她动了动唇，也不晓得还要问什么，只能乖乖地转身，走了出去。
她一离去，就碰上了萧墨白，于是又喊住了他，“萧墨白！”
“孙大小姐，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陆秘书和秦世锦其实是恋人？”孙颖滋好奇了，是不是只有她不知道？
萧墨白微笑，好看清秀的脸庞，“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看你是什么都知道！我不干了！今天我休假！”孙颖滋气呼呼地跑了。
萧墨白挑眉进了办公室，往椅子里一坐，“你这是打算要昭告天下？”
孙颖滋都知道了，再加上收购周氏，秦家那边想不知道也难了。
指尖燃着烟，秦世锦漠漠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看来是把你逼到最后，你还真是孤注一掷了！”萧墨白笑了，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明显是乐见其成的。
中正的收购，正在持续的进行中，周氏的危机濒临最后的困境。不出一个星期，如果再不能挽回一切，那就只能被收购掉。周氏易主，成为中正旗下的，掌权人也不再是宋文诚。所有的心血付诸东流，两年来一切的努力全都白费。
这个时候，一通电话打到了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