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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撤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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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小丫头的嘴巴和平儿一模一样,紧紧的抿着,看起来倔强的很呢!”韩璐璐搂着襁褓中的婴儿对弟媳妇笑道,她身旁的表妹严翠花近乎痴迷的伸手逗弄着孩子,跃跃欲试的要抱她。

徐一维幸福满足的半卧床头,望着对婴儿如痴如醉的花儿说:

“表妹,你和梁彬彬打算什么时候订婚?你们谈恋爱不少日子了,关系也该确定下来吧!夜长梦多啊!”

严翠花脸一红道:“订什么婚?八字还没一撇呢!”

一维与韩璐璐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她微笑道:“怎么没一撇?他不是带你去栗溪县见父母了吗?人家也没对你表示不满意呀!”

“那就是我对他们不满意啰!”花儿轻飘飘的戏谑着,目不转睛的继续逗孩子玩。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你都26岁了吧!“璐璐意味深长的对她微笑道,”婚姻大事该着急了,否则就要步入大龄剩女的行列。眼前有人追求,你看能不能凑合着,赶紧把自己嫁了?往后越拖,只怕越难找到合适的呢!”

“什么叫凑合着?”一维忍不住对大姑姐挑刺道,“终生大事能随便凑合吗?”

严翠花这才抬起头来瞥了一眼表姐说:“你愿意在豪门世家忍辱负重的生活,愿意和姐夫凑合着,我可不愿意!”

一维连忙对她使眼色,制止她口无遮拦的说下去,韩璐璐却莞尔一笑道:

“是啊,事到如今,我都不知该怎么跟他凑合下去!只是身不由己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不过当初,不是你要我和他领证结婚的吗?你说我们一直那样同居着,名不正言不顺。”

“我也没想到后来他会跟姓沈的搞在一起呀,看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是有钱人家的不靠谱。“她嘀咕着又高声埋怨道:

”姐,当时你明知他们的关系,还铤而走险跟他领证结婚,真不知你怎么想的!傻不傻?“

一维随声附和道:”是啊,姐,换作我早就撤了。男人犯这种错误就是道德品质有问题,你轻易原谅了他,还跟他结婚,他就越发洋洋得意不知收敛!”

“很多道理其实我都懂得。我早就知道,结婚证并不能作为抵御外敌的一张盾牌,它本身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但我实在难以割舍这么多年的初恋感情,所以尽力一搏!”

“那你赢了吗?”花儿冷笑道,“现如今多少人看你的笑话,你知道吗?在我们大家的眼里,你活的多么艰辛惹人疼,你知道吗?”

“若他不能改邪归正,离婚当然指日可待。正好沈家母亲在逼我们离婚呢!”

“那老太婆竟敢这么干?!”花儿惊异又愤怒的撸袖子道:“她也太狂些了!”

“平儿的案子确实让你为难了,“徐一维低头思忖着其中的利害关系道。”姐,对不起!”

“不过你姐夫当场拒绝了她。”璐璐忽而轻松的笑道,在姐妹们面前觉得扬眉吐气身心舒畅。

“哦!”严翠花放心释虑的叹息,重新坐下来打量着活泼可爱的女婴。

“我们闺女马上就满月了,我也能回到家中。”一维含笑自信的畅想着未来幸福的生活,“不怕的,再有几个月平儿就出来了,闺女还等着他取名字呢!”

望着弟媳妇的笑脸,韩璐璐不自觉的透出一股淡淡的忧伤。

因为最近她到看守所探视时发现,平儿在里面的状态并不好,身体消瘦精神萎靡,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开车离开月子中心后,她到立平超市各门店巡视了一番。回到家时保姆小芳告诉她,男主人方文山去蓝鲸公司应酬重要的客户,可能不回来吃晚饭。

“伯母不在家吧?”他畏畏缩缩的走进沈珍珠居住的繁华拥挤的闺房里时,惴惴不安的询问她。

身体尚未痊愈的珍珠依然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远远的温柔的微笑着宽慰他道:

“这时候她在小区前面的药店里忙,五点钟以后才回来给我做饭呢!”

“哦!”方文山颇觉侥幸的叹息着走近她,审视着她脸庞和身上的伤情说:“现在你还经常冷敷和搽药吗?医生说这样恢复得快。”

“对的。”她赞许的冲他微笑着,示意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来,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局促不安的笑了笑说:“怎么会?——哦,平常都是伯母照顾你吗?你们娘俩相依为命?其实请个保姆就好了,临时的钟点工也好。”

“用不着的,我妈在外面照顾生意时,我就一个人在家睡觉或看电视玩手机,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现在我也能自己做些身体的护理,相信渐渐的就能下床自由活动,很快就好起来了!你不用担心。”

文山仔细打量着她消肿淤青的脸庞,温柔体贴的伸手将她拂到眼前的一缕秀发轻轻的掠到耳后,歉疚的喃喃说:

“对不起,没想到把你伤成这样,都是我害了你。也不知你的皮肤会不会留下瘢痕呢!要是不能恢复成以前那样,岂不是我的罪过?”

他的柔情瞬间融化了珍珠,她动容的倾倒在他的怀里落泪道:

“即便不能恢复如前,有你这几句话,我也心满意足了!”

沈母暂且撇开药店的生意,回家给卧病在床、生活不能自理的女儿做饭时,惊讶的发现楼梯口通往她闺房的那扇门敞开着,楼上传来男女之间的窃窃私语。

她蹑手蹑脚的跑上去一看,方文山正在给身体半裸的女儿搽拭后背的药膏,他猫着腰一边轻柔细致的涂抹着,一边询问她的切身感受。

“谁叫你来的?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怒不可遏的沈母顺手在房门背后操起一只拖把冲向他,“你是来花言巧语,哄骗她与你们和解的是吗?”

“不!伯母,我只是很担心她的身体健康,抽空过来看看她。”

“你有什么资格来看她?你的离婚证带来了吗?”

沈母义正言辞的高声质问着他,在身体孱弱的女儿拼命的拉扯阻挡下,将手中的拖把狠狠地扔向他。

方文山乘机从敞开的房门慌忙逃了出去,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因此吃晚饭时韩璐璐望着他肩膀上的一大块红肿痕迹,怜惜好奇的问道:

“早晨起床时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哦,客户喝醉了,我去搀扶他时,不小心在门上撞的。”他掩饰的微笑道。

当着孩子们和保姆的面,璐璐不便与他深究什么,只是轻轻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他面前的餐盘里。

“沈家还在催促法院开庭吗?”夜半私语她问。

“是啊,爸爸说那老太太去检查院找领导闹过一次了,问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审判。”

“哦,领导怎么说?”

“无非是案件的证据不充分,事实不清楚,开庭前的必要准备工作还没完成呗!能拖就拖。”

“她也是,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其实平儿在看守所,与在监狱里服刑有什么两样?我看他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平躺在床的方文山深有同感的长叹一声,慵懒的侧过身来搂住妻子娇小的身体。

关于撤诉的条件,沈母态度强硬不可商榷,当事人沈珍珠却未必如此,白天他亲自上门的试探就说明了这一点。

但他却不能让妻子知晓他们之间的秘密接触,否则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夫妻关系将再度陷入紧张,以后他又只能像鳏夫那样搂着枕头睡了。

第二次去万州区沈家幽会时,方文山发现她的肤色和精神好了许多,两人相拥情话时甚而谈到她莫须有的那次怀孕。

“你都已经下决心抛弃我了,我要不那样说,又怎能留下你呢?我——我是爱你的呀!“她鼓足勇气泪水盈盈的说,”我又不是天生的淫妇,除了老邵,你是我这辈子的第二个男人。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用那种卑劣的手段留下你,乞求你即便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留在我的身边,我没有办法呀!……”

女人声泪俱下的控诉使方文山顿时原谅了她。

“珍珠,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我们的关系也是不正当的。”他为难的低下头来说一句顿一句,“现在平儿因为这件事被关了起来,我的内心非常不安,相信你也如此吧!”

她沉默片刻说:“刚被打的那阵子我是恨他的,觉得他罪有应得,但现在我心头的怨愤已经渐渐的消散了。”

方文山喜形于色的望着她。

周一的早晨沈珍珠给母亲烤面包时随口说,她涂抹皮肤的那种药膏和口服药所剩无几,必须去当初住院的那家医院找她的主治医生重新开具,因为它们是处方药。

欣慰的看着女儿的身体越来越灵活,精神也越来越愉快,稍作犹豫,沈母便答应了她独自前往医院的请求。

珍珠正是利用这次外出的机会,饶道公安机关去撤诉。

韩璐璐得知弟弟韩立平被释放回家的消息,立刻意识到丈夫和沈珍珠在她不知不觉间又无缝衔接在一起。

一整天她都没出家门,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思考人生。

保姆觉察出她的异样表示关切,却被她打发外出办事。

一整天她茶饭不思,饿极了才打开冰箱找了瓶酸奶对付自己。

不知为何,方文山恰巧也整天在外忙碌不着家。

傍晚保姆兰姐开车去接孩子们放学,小芳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之际,韩璐璐拖着行李箱从卧室里出来,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家门。

望江国际小区的家里有些纷乱,保持着一个未婚单身女青年独有的格调氛围。

这里是她似曾相识的一切,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家里,她觉得分外安全又舒适。

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房间,她去卫生间打开热水器来淋浴冲澡。

从此就开启了自己身心自由灵魂轻松的新生活吧!韩璐璐在心里呐喊着。

因此当她用电吹风整理着自己湿漉漉的满头秀发时,儿子方胜寒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过来,她视若无睹。

不一会儿,她的微信又响了,儿子反复的询问她的去向,对她的突然失联感到十分担忧。

十多岁的少年长子并不是她最割舍不下的,但此刻她连两三岁的幼子源源也能抛弃!

不做狠心人,何来自了汉?韩璐璐下定决心做回自己,只做自己。

严翠花晚上九点多钟从熙颜美容院下班回家时,发现她的到来很震惊;随后她接到了姐夫方文山的追踪电话,淡定自如的告知他姐姐的下落。

这时候经过一整天的思想情感的碾压,精疲力竭又累又困的韩璐璐已经睡熟了。

方文山整晚失眠却并未前来打搅姐妹俩的休息,只是在家竭力镇定的佯装无事的陪伴照料着孩子们。

他知道母亲不在家的情况下,他这个父亲必须宛若定海神针一般在他们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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