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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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时候，席容产期将近，即将临盆，整个后宫都跟着关雎宫揪起了心。
李怀屿日日陪在她身侧，储秀宫里的秀女想见一面圣颜都难，站在关雎宫外就发憷。
这日，席容抱着肚子漫步在石子路上，一为消食，二为以免胎儿过大，且产婆说多走走有助于生产。
关雎宫左边那块园子，每隔六尺便放了一张凳子和桌子。
席容走动时，肚子一阵抽痛，弯着腰想蹲在地上却发现自己做不得这事。
燕飞急忙扶着她，吩咐涟漪：“快去将柳夫人叫来，还有李太医、宋太医和产婆，快点！”
太医和产婆来时，席容已经躺在床上。
暖房很快拥挤起来，涟漪仔细着各个地方，将窗户通通关上。
还未开始席容已经感受到身上痛苦，柳夫人握着她的手不知为何，眼里已经掉下泪。
“夫人怎得能哭呢？”产婆递过帕子，“夫人要是哭了，那娘娘该怎么办。”
“娘娘，奴婢等会说用劲你就有劲，不要叫。”
席容脑门已经出了大把汗，朦胧间只能听到耳旁声音，闭着眼不去多想，身上痛意也不能让她多想。
“皇上，娘娘没力气了。产婆说要难产了！”
已是半夜，汤汤水水送入暖房，血水一盆盆从里面拿出。
“怎么会！不是说容儿身子健康么。”
太医跪在地上，抖着身子：“娘娘难产，小皇子脖子被卡着，皇上要保大，还在保小。”
“朕养你们这些饭桶有什么用，朕要她们母子平安，朕要你保大，也保住小！”
太医不敢多言，惶恐站起身，脚步踉跄跑回暖房。
皇后拉住李怀屿：“皇上，产房是血腥不祥之地，皇上怎能让龙体到那种地方。”
“皇后一而再的阻拦朕进去，安的是什么心？”李怀屿甩开袖子上的手，“朕是容儿的夫君，容儿危关时刻，朕更该在她身边！”
李怀屿不再顾及皇后，心中怒火无处燃烧，但念在席容性命全然捏在那些庸医手中，只能将太医院的能人通通叫来。
“皇上，皇上您不能进啊！”产婆见到李怀屿进来，手里水盆愤然掉在地上，盆中血水淌了一地。
“容儿，容儿。”
柳夫人见到来人，六神无主的心安了下来，拉着席容的手：“容儿，你再坚持一下，快看，是皇上来了。”
席容身上发冷，打翻盆子的产婆端着一碗药来递到席容嘴边：“娘娘先喝药，保持体力。”
席容紧紧闭着嘴巴，眼里流出愤恨的泪水。
“娘娘。”
“拿开！”李怀屿推开那产婆，“容儿不想喝，那便拿开。李锡，宋从洄，今儿贵妃若顺利生产朕便给你们加官进爵，赐金百两！”
“若贵妃有事，朕便要你们陪葬！”
怒火随之而来，帝王震怒之时无人敢向上凑。
李怀屿知自己现在在这帮不了忙，只会这会阻碍到其他人，重重握住席容的手，在她耳边说了句话便离开了。
屋子里的人都听明白了，就是有其他心思的这会都不敢耽搁。
命和钱比起，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产婆将药通通倒了，连忙跑去重新熬了碗参汤来。
燕飞心中放不下，看了涟漪和柳夫人一眼，跟着产婆出去将药汁舀起，又找到先前的药渣放好。
席容先前耗了太多精力，一抹黎明破晓，划过天际之时，她已然精疲力尽。
手腕无力垂下，捏着柳夫人的衣襟。
“哇……”
细弱的哭声纵然响起。
燕飞看着终于出来的婴儿，喜出望外：“娘娘生了！娘娘生了！”
席容无力衔着嘴里的白色纱巾，涟漪将它慢慢拿去，“小主，是三皇子。”
三皇子。
柳夫人才不关乎什么三皇子：“有什么可喜的，我的女儿躺在这受苦，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燕飞来不及喜，手里头又抱着三皇子，转忙看向涟漪。
涟漪道：“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三皇子金贵着呢。
“将他抱来给我看看。”席容等嘴上酸痛消失，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
燕飞将孩子抱来，放在席容边上。
“好丑。”
“小皇子还未长开，小主生得好看，小皇子必然也是好看的人。”
“皇上呢。”
席容虚弱躺在床上，身下已经被清理，她保持着自己的内心，但要说不动摇又怎么可能。
现在这个时候，总希望自己心爱的人会陪在身边，她生得时间久，久到自己都记不清，看到一抹光后才重新拾起希望。
燕飞拍拍脑袋，将小皇子交给柳夫人，“奴婢高兴忘了，皇上还不知道呢。”
她出去推开门，看见门外站的一帮人后放下心，“皇上，娘娘现在只想见您。”
有些时候不需要多说些什么，便能勾起一个人的心。
李怀屿顾不得其他，丢了帝王仪态像个孩子般跑进去不忘关门，蹲在席容身边。
席容伸手抹去他面上的眼泪，撑着气拼尽全身力喊道：“杀了她！杀了她！”
李怀屿一愣，着即下令将全部太医产婆宫人通通扣下。
不等众人反应，全一股脑关在一起。
席容说完最后的话后便昏了过去，李太医伏跪在地上，“娘娘精力消耗殆尽，现在需要多多休息。”
柳夫人守在她身边，后宫里的妃子齐聚在关雎宫正殿。
不明所以的人心中叫苦不迭，一夜未睡候在这儿，好不容易可以回宫歇息又被扣下，心里有苦不敢倾诉，全怪在了席容头上。
“贵妃身子金贵，累了一日歇息下了，我等不也坐了一日吗。”胡婕妤小声抱怨。
怜修仪道：“胡妹妹少说些话吧。”
现在这个阵势，恐怕是贵妃生产时出了 岔子，要秋后算账。
魏忠和赵昌两人一一对应，排查了半天，最后病急乱投医一般，将出宫的记档也对了一遍，相互看一眼，不得了。
“皇上，给娘娘送药的赵产婆已经出宫了。”
“出宫，将她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李太医头发花白，捧着药渣跪在地上：“娘娘喝得药里，有芭蕉和桃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