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小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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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本为充盈内廷，延绵子嗣。
皇后捏着内务账本，揉着泛疼额角：“本宫从前想要有人分了丽妃的宠，结果叫皇上沉沦在贵妃身上。后来想着找个族中姊妹，好歹是本家人，但她空有野心没有手段，平白给人当枪使去，还连累了本宫。”
“本宫想找个得力的人都没有，恪妃与檀音离得近，她肚子里打了什么葫芦，就怕害了我。”
翠微道：“大选是三年一次，这才不过两年又要选秀，太后那便应该也不会依的。”
皇后若有所思：“那便以丰富子嗣为由，在民间采选秀女。”
大选主要以官宦之女的选秀，身份不免尊贵，选进来的母族不乏强势，便是落选也是回家泽亲。
小选则是各个地方的小官商户农女前来，落选要在宫中留到二十五，以宫女的身份才能出宫。
世家大族的女子免不了身上傲气，母族在朝中得力，李怀屿为了拉拢也会升个位分。
“皇上自登基起到现在已有五年，只有过一次大选，小选本是一年一次，现在时隔两年以充六宫的名义，皇上和太后自会同意。”
重要的是太后那边，只要太后同意，一个孝道压在身上，李怀屿也会同意此事。
果不其然，以子嗣为由，太后听闻后便欣欣然同意了此事。
皇后谕旨传到州县，选秀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十六号，春闱在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日。
因出了吕美人的事，皇后特命宋太医和张太医为到宫把脉，免了吕美人请安后，又给兰才人和桔才人送去轿辇。
席容在宫人服侍下起身，问道：“吕美人近日如何。”
宋从洄垂下头，遮住眼中情绪：“内务府拨了不少炭和被褥，用过药后再静养三两月便可。”
席容眉间舒展，燕飞涟漪为她梳妆打扮，梳洗好后，宋太医还是刚刚那个模样。
“宋太医向来都是公事公办，今儿倒说了不少话。”
宋从洄恍然回神：“娘娘忧思与吕美人，微臣是为让娘娘放心。”
席容撩拨着炭炉里的银炭，发丝见起了细细薄汗，“马上二月了，这些炭都撤了吧，烧得人都跟着旺了起来。”
她这两日为了解馋，用了不少羊肉汤。
宋从洄跪在跟前：“微臣给娘娘开些清凉解毒的汤剂。”
席容杏眸抬起，指着他道：“嗯，下去吧，吕美人那多看着些。”
吕美人从前是年纪小，但皇后要选秀，要延绵子嗣，待新入宫的妃嫔进来，席容也是宫里的老人。
春闱放榜后，席巧一路披荆斩棘，殿选之后便是进士，因了席容的关系，进翰林得了个正八品五经博士。
席容在私库里拿了赏赐送出去，做官之后四处打点还需要不少银子。
席府就席明轩一人，拿着他那点俸禄，一伙人分下去都没了多少。
还多亏谢国公看他有用处，送了两间铺子来维持体面。
所谓不做当家人不知油盐贵，柳夫人从前不知其中艰辛，大夫人到底是谢府走出来的，身上有底，手底下有自己的店铺。
才知席柔席婉比他们多的十两银子，都是大夫人从自己嫁妆中取出补给。
合着柳夫人不眠不休，绣上一个月帕子赚来的钱，也比不上人家的铺子。
席容将自己手里的私铺给柳夫人，让她多些底气。
四月十五日，良家子陆续进到储秀宫。
席容安心待在宫里养胎，关雎宫内春色满园。
一池春水，一城花，左不过闲情雅致。
宫外的流言蜚语，关于她的评论，都是进不到她的耳旁。
“向来贤后和宠妃两相对立，我听闻啊，皇后娘娘是出了名的贤良端庄，必是好相处的人！”
“说这些不打紧的有什么用，宫里头有那些难相处的吗。”
难相处的自然要避得远远的，万一得罪了那可是罪过。
“比如……比如贵妃娘娘。”
她们若没选中，那可要留在这做宫女，可能会分配到这些主子手底下，要是不好相处的，接下来几年都有苦受了。
“贵妃娘娘嘛……贵妃娘娘只用两年，从小小才人稳坐贵妃之位，那肯定不是省油的灯，认准最奢华的，咱们只用离得远远的就好。”
“切！亏你还叫白雀灵事事通。”周熙儿拿过放在桌上的五个铜板，“贵妃娘娘曾为大启祈福的事，你怎的一点都不说？我打听过了，贵妃娘娘最是与人为善，温柔体贴，才不像你口中说的样子！”
“大胆！”
背后传来一声呵斥。
围在一起聊天喝茶的秀女吓得纷纷跪在地上。
徐依戳了戳沈灵：“白雀灵，这是哪位娘娘啊？”
看着衣着华贵的样子，难不成是贵妃。
沈灵缩在前面秀女后面，小声道：“贵妃娘娘有孕，贤妃娘娘喜欢素雅之物，这不是恪妃便是丽妃了。”
李嬷嬷不客气哼道：“还没做宫妃呢，你们便不知天高地敢背地厮说各位主子，恪妃娘娘来了还不知道请安！”
“奴婢给恪妃娘娘请安，恪妃娘娘万福金安。”
恪妃温和看着底下的人，柔声道：“都起来吧，模样都是好的。她们现在虽说还在学习礼仪，但此次选秀是为充实内廷，李嬷嬷要多担待。”
李嬷嬷跟在恪妃身后，点头道：“恪妃娘娘说得是，奴婢知晓了。”
恪妃目光落在地上的秀女身上，最终落在沈灵，道：“白雀灵事事通，你倒是有意思，叫什么名。”
沈灵没有一点被记住名的喜悦，惶恐道：“奴婢名叫沈灵。”
“沈灵。”恪妃重复一遍。
从她知晓宫里大致信息，让其他秀女拿银子换时，恪妃心里便有了打算。
“长得倒是标志，嘴甜聪慧，想来是皇上会喜欢的人。”
沈灵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待恪妃走后，徐依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沈灵姐姐，恪妃娘娘说，皇上喜欢你这种，将来你做了宫妃，可要提携我们一二。”
沈灵打着马虎过去，回到自己房中气馁。
这都哪跟哪，被宫里的娘娘看中才是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