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捉猫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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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的脸立马羞红,他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嗫嚅道:“我,我……哥,你喜欢猫吗?”
唐薪忍俊不禁:“未曾亲眼所见,却是慕名神往。”
唐九听得心跳加速。
未曾亲眼所见,却是慕名神往......
倒像是一往情深的倾心以告。
他咽了口唾沫,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荒原之上没有其他人,他又稍稍犹豫后,竟然真的略施法术,变成了一只纯白无杂色的猫。
唐九蹲坐在稀疏的草地上,仰着小脑袋看唐薪,一双透亮的蓝眼睛眨个不停。
唐薪原本只是跟他开玩笑,却没想到唐九竟然当真了,他低头跟白猫对视着,又见猫起身朝他脚边走去,一只前爪放在他的靴履上,又直起身子要去抓他的衣袍边角。
唐九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说道:“哥,你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唐薪蹲下来,伸手去摸他的小脑袋,笑道:“我只是推测,没有十成的把握,方才是试探你,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唐九有些羞恼,说道:“总得有些依据。”
唐薪道:“因为我听说这世间只有灵猫族能变幻出新的面孔,可谓是一猫百相,而不是像其他族群那样除了自己的本貌以外,就只能幻容成他人的模样。”
“我知道你的模样肯定不是真容,否则你以两种身份来往于灵域和魔域之间,早该被人察觉了......你初次来魔域时就用了幻容术?”
唐九:“嗯。”
唐薪干脆席地而坐,将白猫抱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毛发,继续说道:“我还听闻灵域的苍莽草原由含山仙君夏昀玥掌管,而你如此轻易就能采来雾浮灵,于是我便猜测你或许就是夏昀玥本人。”
唐九完全被揭开了身份,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于是坦言道:“我确实是夏昀玥,抱歉,一直以来都瞒着你。”
唐薪笑道:“道歉做什么,你是该瞒着我,万一我将你的身份透露出去——”
“我相信你不会。”唐九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很认真地看着他,又问:“唐兰知道吗?”
“她还不知道。”
“哥,你别告诉她,你一个人知道就好。”
或许是变成猫的缘故,唐九越发大胆起来,竟然伸舌头去舔唐薪的手心,像是在讨好他。
唐薪手心湿凉,心头却一热,又问他:“你是因为心魔才来魔域的对不对?”
唐九:“嗯。”
唐薪道:“你姑姑竟然也放心你独自来这里,你那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唐九:“是我瞒着她自己偷跑来的,只给姑姑留了一封辞别信,事实上,姑姑也拿我没办法。”
唐薪问:你为何会有心魔?”
唐九有些为难道:“一出生就有。”
唐薪闻言有些不可思议道:“你的父母有一方是魔人?”
唐九道:“不,都是灵猫,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唐薪紧蹙着眉,问他:“你当年在这里的遭遇也不曾跟你姑姑提起过?”
唐九道:“我在魔域的事,她后来都知道了。她最初也担心我,甚至来魔域找过我,可惜我们还没能遇到,我就被抓去了魔奴窟。再后来她又得知我入了魔籍,就对我……”
唐九没再说下去,不过唐薪听明白了。
灵、魔两族经当年一战之后,势不两立。作为灵族女君,得知自己的侄儿偷跑去魔域还入了魔籍,恐怕不会轻易原谅他吧。
不过在唐薪看来,夏无怜当真是太无情了。
如果他是夏昀玥的亲人,他一定不会放任一个半大的孩子独自一人跑到战火肆虐的魔域去,因为在当时魔域的境况下,这无疑就是去送死。而事实上夏昀玥确实没有能逃过厄运。
“你当时出逃烟场究竟去了哪里?心魔又是如何解决的?我之前问你,你总是避之不谈,如今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吗?“唐薪问。
唐九沉吟片刻,说道:“其实是变回夏昀玥去了人间。姑姑帮我找了一位人间的师父,当年就是师父将我救出了魔域,并教我用心法压制心魔,但功亏一篑,甚至心魔更盛于先前,安神泉对我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效果,这才选择苟且偷生。”
唐薪听完一时难言,他整理着记忆和思绪,恍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都错怪了唐九,唐九并非不顾劝阻选择了放纵,而是身不由己。
一人一猫就这样一言不发、互相对视了良久。
唐九突然挣脱了唐薪的手,轻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毛绒脑袋凑到他耳边,叫了一声“哥”,细长的尾巴围绕在他的脖子上,又摇来晃去。
唐薪被他弄得有点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去抓他细长的尾巴。
唐九道:“哥,我们回到方才你岔开的话题吧,我听唐兰说,安神泉水对你的心魔的压制作用也不如之前有效了。”
“……嗯。”唐薪有些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我还听说,你心魔发作时会唤我的名字,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唐薪沉默着,很耐心地等他说完。
唐九已然能听到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他跳回到唐薪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气,借着猫形的无所顾忌,厚脸皮道:“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唐薪张口想要说什么,但面前毛茸茸的灵物似乎有些面带红晕的紧张神色,一双粉嫩的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碧海明目极专注地盯着他看。
他不禁怀疑唐九是不是故意要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引诱他,不过最终,他还是难以抵抗这小东西的诱惑,说道:“我喜欢唐九,你是唐九还是夏昀玥?”
唐九:“我......”
唐薪又问了一次:“你是唐九还是夏昀玥?”
唐九从那双柔情隽秀的眼眸中看出了些跟以往不同的东西,像是炽热的坦诚,还掺杂着不顾一切的痴念。
他读懂了问题的答案,猫唇一弯,倏地往前一扑变回了人形,将唐薪压得躺在了地上。两张面孔近在咫尺,鼻尖几乎都要碰触。
唐九俯身贴近他的耳畔道:“我是唐九。”
齿尖咬住了耳垂,又沿着轮廓一路向下,来到了唇角边。
唐薪自始至终没有躲开,于是唐九完全卸下了心中顾虑,吻住了那两瓣唇。
荒原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吹的幽幽蓝草悠扬摇曳,萤火随风在空中汇聚散成形,又分散成带,围着两人旋转,四五株飞毛草怔怔的飞蹿到两人身边扎了根,竟围成了一个扁扁的圆圈。
唐九吻得有些失神,唇上霸道地掠夺着,手上也不安分地开始撕扯唐薪的衣衫,唐薪的心魔再也绷不住地被一击溃散,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荒原的凉风顺着衣领袖口灌入体内也丝毫不能平复那闹人的欲|火。
“哥,我可不可以......”
唐九望着唐薪红彤彤的眼睛,满脸乞求。
唐薪只推了推他,嘴上却什么也没有说。
唐九便只当他是默认了,嫣然一笑,随即化为魔息将人卷了去。
荒原上,那几株飞毛草见两人消失,也跟着分散而去。
*
灵域承酣阁。
青冥在书房睡了一夜,还是没能等到夏昀玥回来。他厌倦了这间书房,于是拎着那本灵域百食谱下到了一层厅堂。
由于主人不在家,因此他随心所欲地坐在了堂桌上,将手里早已烂记于心的灵域百食谱又默背了一遍,甚至开始一边背一边走火入魔地琢磨起夏昀玥可能喜欢的菜式。
但直到午时将近,夏昀玥还没有回来。
青冥等得实在是心烦,便出了阁楼,去到阁楼东侧的那间木屋厨。他本想浅试一下手艺,然而这间木屋厨里什么食材都没有,灶台面板上还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由于夏昀玥不准他离开承酣阁,他不能出门找新鲜的食材,因此他稍稍燃起的做饭热情一下子又被浇灭了。
心灰意冷的青冥迫不得已再次返回了阁楼,正要上楼再睡一觉,而恰是此时,他忽见一道光亮闪过眼前,视线中央不知为何出现了两个晃动的身影,只是有些模糊不清。
他以为是幻觉,揉了揉眼睛,但再次睁开眼睛后,发现那画面仍然在视野中,他集中注意力再一看,画面开始变得越发清晰明了。
他登时愣住。
画面中的两人他都认识,是唐九和唐薪,只是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青冥感觉呼吸不上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感从心底滋生蔓延,他体内灵场集聚的灵流开始失控地向外一圈一圈地发散,他极力想让自己保持镇定,想压下体内暴走的灵流,但似乎没有用。
整个厅堂内,所有物件都被灵流冲击得开始抖动起来,椅凳、窗帐、博古架、挂画.......直到整个阁楼竟也跟着晃动了起来,与此同时,冰寒灵流携带的细雪冰凌也开始侵蚀着地面和墙梁。
怀安在离承酣阁不远处的芳菲殿,他最先察觉到了不对劲,当他跑出院子看到不远处剧烈抖动的承酣阁后,急忙飞奔而去。
他来到点绛门前摇了半天铜铃铛也无人应,只好一路下山去了古谭珊的斑斓石洞。
古谭珊突然听到有人急促地敲门,还喊他的名字,他听出是怀安的声音后,面色一惊,忙前去开门。
“谭珊,承酣阁在晃动,昀玥应该是不在阁里,摇铃没人应,你快跟我来。”
怀安的深紫色眼眸里惶然无措,他一口气说完,就拉着古谭珊往山上跑。
两人很快就看到了晃动的承酣阁,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些青蓝的冷雾环绕在阁楼四周,这座七层高阁矗立于山顶,一点点动静都极为明显,古谭珊望着它晃动的程度,唯恐下一秒要坍塌。
“怎么会晃得这么厉害?”古谭珊道。
整个承酣阁的一楼三院五厢殿全都被结界封围了起来,要么里面的人从内部开门,要么就得去破坏结界。
古谭珊不敢轻易碰这结界,无奈之下只好对怀安说道:“怀安,你去请三叶长老。”
怀安应下,火速朝巫灵山南峰的灵尊殿跑去。
古谭珊望着承酣阁周围的那些冷雾,忽然间想起了之前夏昀玥铸器时发生的意外,他总觉得眼前的场景跟那时候的铁块灵流暴走有些相似。
……………
唐九带唐薪去了汀州岛上最近的一家客栈,两人互表了倾心,于是那碰撞的热情便一发不可收拾,欲望冲破了那层本就透薄的膜纸,让苦苦的隐忍溃不成军。
唐九贪恋地亲吻啄咬着唐薪白皙的脖颈,嗅着他身上草药香和淡淡的安神泉的味道,觉得这一刻太缥缈梦幻,像是镜花水月,一碰便碎……
唐薪的双手被他禁锢着,挣脱不得,他能感受到夏昀玥身上浓烈的魔息,处处透露着危险和疯迷。
“九儿,你等等......”唐薪轻唤着。
唐九刚要回应他,却忽然感到眼前闪过一丝光亮——
他看到了青冥。
青冥孤身长立在承酣阁内,微微低着头,紧抿着唇,双目阖闭。他眉心那枚深青色印记此刻正闪烁着赤红的光芒,衬得他的面色极为苍白。
这一臾,唐九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心脏处传来一阵反噬般的强烈冲击,瞬息后,那感觉就散去了。
他稍微停顿了片刻,没有多想,因为欲|念充斥着他的大脑,将所有的直觉和理智都吞噬殆尽。
他将唐薪抱起放在一旁床榻上,倾身吻了上去。
“我不要等。”
…………
景苑从灵尊殿赶到承酣阁时,承酣阁已经开始有碎瓦携着灰尘往下掉落,阁楼竟比之前晃动得更加厉害,甚至开始有寒冰渗出墙体,在四月明媚日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目。
“他人不在里面吗?”
景苑一席海棠绣花白袍、褐发翩然,已经是几十万余岁的老人了,却依旧美若少年,他那双含情的秋波眉眼此时全无了温柔,怒目环视着承酣阁,似乎下一秒就大发雷霆。
“应该是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古谭珊俯身跪下,惭愧道:“长老恕罪。”
“还想我恕罪?你怎么看的他?”景苑长袖一拂,赫然而怒,又命令道:“怀安去无声岛,禀报东婵仙君。”
怀安担忧地看了一眼古谭珊,领命离开了。
古谭珊回忆着昨日在承酣阁察觉到了陌生气息,以及夏昀玥亲口承认的“好兄弟”,他不禁猜想,莫非这位“好兄弟”此刻就在承酣阁里?这场动乱难道跟这位“好兄弟”有关?
“长老,承酣阁内恐怕有人。”古谭珊道。
“废话。”
景苑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破墙而出的冰凌,思索道:“灵域内冰属性的人好像并不多……他窝藏的人调查清楚了吗?”
古谭珊道:“还没有,他有意阻拦遮掩,不让我见此人,不过他说此人并非灵域之人。”
景苑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