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入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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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合目心下叹了口气:一府发情的种马,且有的配了,两个碎嘴婆子果然势大,下人两块八千两的玉佩……这容府水真深啊。
马车上依旧扯的欢畅,一个婆子说:“三房的二管事心大了,当年刚到府上多老实,如今……啧啧啧,头几日夫人打发我去给三房老夫人送果匣子,正好路过那片柳林子内急,我顺道拐进林子里那个假山后面方便,正看见他把三房个丫头堵在树林子里摸搜呢,丫鬟也就十四五岁,吓的不敢喊由着他弄,我气不过咳嗽了一声,他压根儿没搭理我,把人往林子深处拉扯去了,那丫头但凡喊一嗓子我也冲过去了,可她一声没有还跟着跑。我回来经过那里,那个丫头也被他破了身子,走路都不自然,一张小脸儿惨白,哎,造孽啊”。
“许是有求于他呗,人家不喊咱们也莫多事,二管事是三老夫人的远房亲戚,连夫人也得给他两分脸面。哪房管事也没好的,二房两个管事最喜欢摸搜小丫鬟,刚进府胆子小,十二三岁正嫩,堵哪摸搜哪,人家背靠皇商赏赐多,弄完随手给个金钗就打发了,小丫鬟又贪小,也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满府三百多丫鬟没几个干净的,三夫人给她哥一人送了十好几个丫头,买一个十两八两的,养到十二三往外一送那回来的银子海了去了”,另一个婆子打了个哀声:“都是爷们的玩物”。
婆子深以为然:“就咱们大房两个管事的干净,爷也清正他们也不敢胡来,听大管事说爷打算给三少爷纳妾呢,外边肯定是不行了,就那鬼样子吓也把人吓死,估摸在府里挑呢,三少爷跟老爷吵起来了,敢往他院子里领一个女子他杀一个,他院子不许女的进,婆子也不许,哎,十八了不近女色,你说是不是他不行?”
另一个婆子摆了摆手:“我可没心操他身上,从小到大一身的反骨,下生克死他娘,人丑心狠,一把破剑天天拿手上摆弄,看见他我就头疼,他可别祸祸好人家丫头,就让他孤老死就得了。他娘就狠,霸占老爷一年,夫人日日抹泪度日如年。她也没得好,生下她丑儿她也死了……那老爷也偏疼三少爷,今年十八岁生日还亲手给戴了个白玉管子。三夫人说那管子货行拿货五千两银子,卖三万两。十八了,文不成武不就的,整天不是书房就是剑室,连院子也不出”。
两个婆子的絮叨声里马车进了城门口。
京城的繁华远比前世书本上描写的更加鼎盛,连马车的速度也慢下来大半,两个婆子终于闭了嘴,明月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程大牛赶车的技术没的说,人流里穿行,大街小巷都门儿清,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拐进一条大巷子口,片刻后停了下来。
程大牛起身下车叩打门环,明月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的宅院,高高的门楼,厚重的两扇大门,大门口两侧各四个拴马桩。
还没等回神,马车已经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正中央是一个大花园,假山小桥占地至少三亩,门两侧各有一条青石路,路宽六七米,影壁墙没有,估计不够官位。为了显示富庶才修了这么个大花园子。
马车顺着左边的青石路前行,过了花园是一座奢华的大厅堂,青砖灰瓦翘角飞檐,古香古色清幽雅致。厅堂前修着高高的门楼。整个厅堂占地至少半亩,匆匆一瞥,看到了一个匾额:容氏族地。
过了族地厅堂又是个大园子,这个园子至少有前面两个大。
马车依旧在青石路上行走,明月看的眼花缭乱,一路看过一路努力的记住地形。
第二个园子一过,又是一座大厅堂,这个厅堂多了几分雅致,堂前回廊依旧有花盛放。
此时青石路已经变成了三条,程大牛停了马车:“小月,灶房的路在左侧,往前一里就是,自己去吧,只说两位姑奶奶让你去的,二管事定能安排你,好好干活”。
明月应声下了车,朝轿子里的人施了一礼:“两位姑奶奶我去上工了,您们辛苦了回院子好好休息”。
“这张巧嘴儿,快去吧,定是个好孩子”,两个贵妇挑帘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目送马车离开,明月咂咂嘴,姑夫走的是右边的路,内宅在右,中间的定是前宅了。
顺着左边的路一直往前走,走了半里没见到一个人,这容府到底是有多大。
青石路两边花团已经过了盛放已显凋落,另外两条路早已不见了踪迹。
又行半里终于看见了一处大院落,院门大开,看了眼上面的匾额:灶房。
谁见过占地三亩的大灶房?一院子的房舍。
刚走进去从里面迎出来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一身青袍,腰间挂了块白云,头束银冠,面相周正,很是帅气。
明月上前施了一礼:“管事叔好,民女程明月,是两位姑奶奶介绍来打短工的”。
男子扑哧笑道:“程姑娘莫多礼,在下大房二管事容海,我领你先去你房间认认门,也在这个院子里”。
明月应了一声跟着容海进了院子,容海一路边走一路指点哪个屋子是做面点的,哪个是蒸煮的,明月频频点头。
穿过前院,后院是一排下人房共有三十几间,明月的排在第十间下人房。
容海领着明月进了房间笑道:“这屋子一共四人,都是小姑娘,你最小才十二岁个子也最高,也最好看……无事莫出院子。她们三个去园子里玩了,开饭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先吃,吃完一起清洗,饭菜管饱。她们三个是家生奴,一个十五两个十四,这十日好好相处……处不来也别吵,她们的事你也莫掺和,自己贵重的东西保管好,最东边的床榻是你的,梳子丝线什么的都备了,一人一个小匣子,脸盆里的东西都是送给你们的,你先休息吧”。
“谢谢管事叔”,屋子倒也干净。
目送管事离开,明月关了房门,忙回了自己的床榻,每个床头一把椅子,椅子上一个脸盆,脸盆里一个喝水的粗瓷缸子,一个厚帕子,还有一个小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一把桃木梳子,一面小镜,五团粗丝线两根大号针。
放下肩上的搭裢,取出婆子赏的小盒,打开吓了一跳,里面是一枚指环,竟然还是金的,十成新。婆子大手笔啊,掂量掂量份量足有两钱,试了一下戴着略大,也是自己太瘦,再过一两年怕是就不大了。
五根丝线麻利的打了个颈绳将指环当坠子系牢戴在脖子上放进里怀,心头一丝感慨,人生第一件金饰竟然是叩头得来的,只是因为叫了句“姑奶奶”,多么痛的领悟。
木盒没舍得扔,收进搭裢,想了想,索性将脸盆里的东西都放进搭裢,自己也是太穷,这些东西不值几文倒实用。
褥被都是九成新,还有一个时辰,躺下来合目休息,木床简便则简便倒也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