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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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热了，喝点凉茶不是刚好么。”傅清池看一眼手中的茶杯，随口说道。
“可这是白茶啊，凉了怎么喝？”纪清玖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我看你竹楼里存的茶都是好茶啊，怎么连这个都不清楚？”
“谁说存茶就一定要懂茶了？”傅清池瞥了他一眼，顺手把茶杯放在了桌上，“我买来放着不行吗？”
纪清玖有些无语，虚伪地假笑了一下，说道：“你高兴就好。”
他眼不见心不烦地把茶壶茶杯一同放去一边，提起了另一件事，“话说回来，我们要不要去会会那个神仙大人？”
傅清池闻言挑了挑眉，“你知道她在哪？”
纪清玖笑得狡黠，得意地打了个响指，“我已经打听到了，她每次派特使挑选出那个幸运儿之后的第七日，会亲自现身，赐下灵药，我们只要等她出现，不就能抓到她了？”
傅清池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若按你这么说，信州的孩子应该每七日才会被带走一个。街道上也不曾见过孩子走动，大概都被关在了家中，那么为何又会有每日都有孩子失踪的传言？”
“是哦。”纪清玖闻言怔了一下，摩挲着下颚，也陷入了沉思。
“祭祀……”
忽然，客栈中响起一道语调怪异的声音。
两人瞬间转过头闻声看去，竟发现刚刚说话的人居然是柜台后沉默不语，一直低着头拨弄算盘的客栈老板。
他胖胖的脸上表情有些扭曲，似乎十分挣扎，过了片刻，又继续磕磕绊绊地说道：“祭……祀……孩子……救……”
傅清池神色微变，眉头紧皱，问道：“你是说，除了每七日被带走的，其他那些失踪的孩子，都被带去用作祭祀了？”
“……是……”客栈老板的表情堪称扭曲，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纪清玖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难免有些不忍。
傅清池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说道：“他已经没救了，蛊虫已入肺腑，若无正确的方法，强行取出他立刻就会死。”
纪清玖抿直了唇，转而问道：“那你知道祭祀的地点是哪里吗？”
“西……西城……寺庙……”
客栈老板断断续续地说着，整个身体都因痛苦而颤抖，不过片刻，他的目光又逐渐变得呆滞，愣愣地低下头，继续拨弄起算盘来，口中机械地重复着：“客人两位……住房还是吃饭？”
纪清玖握紧了拳，利落地转身拿起放在桌上的佩剑，说道：“走，我们去那个寺庙看看。”
“嗯。”傅清池应了一声，跟着他一同走出了客栈。
如果说客栈附近的街道还勉强算是人声鼎沸，那么西城就是寂静如坟。
街道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突出来的屋檐上站着浑身漆黑的乌鸦，歪着头，用豆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在街道上谨慎前行的两个人。
扇动翅膀的声音在空中划过，为这份死寂又添了一分恐怖的色彩。
“傅远，你跟紧我，别走丢了，这里太奇怪了，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纪清玖警惕着四周，手按在剑柄上，不放心地嘱咐道。
“大概同那个祭祀有关系，那位神仙大人应当不愿意让她的信徒知道这些。”傅清池慢慢地走着，打量着周围，“客栈老板比其他人的表现更严重一些，或许就是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不该看的东西……”纪清玖皱眉，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对了，方才你说客栈老板是中了蛊？什么蛊这么可怕，竟能控制人的行为和神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低级一些的迷情蛊。”傅清池捏了捏指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迷情蛊？”纪清玖怪异地看着他，“你又知道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不是不出门吗？”
傅清池简直要对他这无时无刻不忘怀疑他的精神感到佩服了，他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纪清玖，随口答道：“不出门我不能看书吗？书里看来的。不是我说纪小玖，我真想看看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怎么老觉得我有问题？”
“谁让你处处都显得很可疑。”纪清玖小声嘀咕道，“而且你压根也没用心藏，我看出来了还不能问问了。”
傅清池闻言冷笑一声，“你之前不是说跟我是朋友了吗，你就是这么怀疑朋友的？”
纪清玖被自己说过的话噎了一下，嗫嚅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哎呀，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以后都不问了。”
傅清池懒得理他，撇下他大步往前走去。
“哎，你慢点！走那么快做什么，万一突然冲出来个敌人把你打了怎么办……”
信州并不大，两人很快便走到了那个寺庙面前。
“你先别进去，我去看看。”纪清玖对傅清池说了一句，便率先进去四下查探了一番。
片刻后，纪清玖的声音从寺庙中传了出来，“傅远！你看这个！”
傅清池在外面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周围，闻声抬脚走了进去。
入目是一座有些破败的佛像，雕工精致，面相透着一股浓浓的慈悲之感，旁边摆放着许多废弃的供桌和香火，想来以前也是一个信徒颇多的佛。
傅清池微微行了一礼，一旁的纪清玖也跟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才走上前去查看佛像。
傅清池意外地挑了挑眉，问道：“你信佛？”
“不怎么信。”纪清玖一边仔细查看着，一边头也不回地答道：“我娘告诉我，万事皆有因果，神佛之说不可尽信，但也不能不敬，要尊重别人的信仰。”
傅清池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纪清玖却忽然有了新的发现，“哎！傅远你看！地上有血迹！”
傅清池走过去，慢慢蹲下身来查看，他从那滴不易察觉的血迹向四周看了看，目光又落到那座慈眉善目的佛像上面。
他伸出手用指节轻轻敲了敲佛像，却没有回响。
纪清玖说道：“这是泥做的？这么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