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放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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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围观的人群都离去,陈友河挽起袖子和裤腿,把田埂边上的禾苗都给拾起来。
“那些鱼苗都准备好了吗?”
陈友河把青葱禾苗一把把卷起来,收集好了,准备扔到田埂之外的开阔地方,又问陈石头鱼苗的准备问题。
“嗯,准备了一些。昨天友水叔弄的那几尾鱼,可以放下来。另外,他家里昨天打的鱼,还剩下些小鱼苗,我也都要了。”
“等把田间的鱼道弄好,就可以把水满上。一会就可以拿鱼苗过来放了。”
陈石头说着,重新回到水田里双手下地,把刚刚还剩几尺没弄完的田中禾苗过道重新盘开。
“谈拢价钱了吗?”
陈友河怕儿子给陈友水价格太高,家里就剩几百枚铜钱。
明天谢氏还得回娘家,总得买些物什,哪能空手回娘家。
陈石头道:“我说给友水叔二十文钱。他说给十文便成。今早他也放了鱼网,这会应该是去收网了。”
陈友河没接这话茬,而是问道:“你估摸着这七分田能放多少尾鱼苗?”
陈石头抬头,扫视一遍才道:“按亩一百尾算,咱们这应该能放七八十尾。不过禾苗里的蛾虫有些多了。要是有足够多的鱼苗,便放九十尾也成。”
陈友河摇头,又问:“其他几块稻田呢?你上哪去弄这么多的鱼苗?”
陈石头听父亲这么问,心里高兴了。
他听明白了,父亲已经同意家里所有稻田,全部都用鱼儿灭虫法来对付青蛾虫子。
“一会友水叔送鱼苗过来,我们问问他,集市上那些鱼贩子,端午节后的鱼苗有没有的便宜些。”
“若是,节后鱼儿能便宜些,就向鱼贩子买些鱼回来放。”
陈友河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便点头答应。
给田里放水的时间,陈友水远远挑着一担木桶往这边稻田里来。
陈石头赶紧迎上去。
“友水叔,今天收获颇丰呀!”
陈友水讪讪笑道:“也没多少,就三十几尾。你看看,要是行就都放进去吧。”
陈石头看了看木桶里的鱼,有些大个的约摸三指大小,有些小的就比较小了。
他又问,“千万别放草鱼,要不然,这稻田就得遭殃了。”
“放心,我仔细选过了,没有草鱼。”
陈友水道。
“那行,友水叔,这里给你二十文,加上你家里放着那些,一共给你三十文。”
陈石头一口价给出,陈友水点头说好。
“石头,你说这鱼,能给你把禾苗上的蛾虫给吃了。你可不兴骗我!”
陈友水道。
陈石头道:“友水叔,你看我,这鱼都放进去了,还能骗你。你要是不信,最多三天,你就能看到我家这块田里禾苗上的蛾虫,是多了还是少了。”
陈友水还是一脸不解,这鱼儿生活在水里,这蛾虫飞在禾苗上。这玩意还能把蛾虫给吃了。
他是不信的。
不过,今天陈石头都已经在这么干了。
他就只能等着过几天,看看这水田里禾苗上的蛾虫是不是真比别的田里少些。
“对了,友水叔今天你还得去集市吧?过会去集市的话,帮我问问节后鱼苗的价格是多少?若是这几日定鱼苗,帮我问问价格是否有得便宜些?”
陈友水道:“你是准备把剩下那几亩水田,都给放上鱼苗?”
陈石头点头,道:“是呀,这蛾虫把禾苗给啃了。不弄鱼吃他们,今年这稻田可要减产的。”
陈友水道:“那我帮你问问吧!你估摸着要多少尾鱼苗?”
石头道:“大拇指大小至三指大小的都行,大概四百尾吧。尽量选便宜的,鲢鱼,鲤鱼,鲫鱼都行,泥鳅也可。”
陈友水点头答应。
然后,把木桶里的鱼倒进稻田里。
陈友河看着鱼儿下了田,才道,“老四十,你现在随我回去拿钱吧!”
陈友水道:“不差这一时半会。我还得赶紧把那几尾大些个的鱼儿,送去集市。回来再说吧!”
陈友河只好答应,这会却听远处有人在叫:“友河,快回家去看看吧,谢家来客人了。村长都去了你家里。”
陈友河不解,大声问,“十九婶,你说啥!谢家来了客人?到我家的?”
“是呀,指明了要找谢秀儿家人呢?赶紧回去吧。那人带了可多东西了。”
十九婶大嗓门回了一句。
陈友河赶紧用田里的水冲了冲脚上的淤泥。
心里想着,谢家有谁会来找秀儿。
陈友水把陈石头叫上。
陈石头也洗净自己脚上的泥巴,跟着爹爹往家里走。
谢氏没想到村长会带着桐江村谢家第一举人的侄子,谢家第一秀才的孙子来自己家里。
虽然,她和谢秉礼是同一个村的谢家人,可是她娘家是桐江村谢氏二房的后辈。
而举人谢江南,是桐江村谢氏四房的后辈。
在这个两百多年的大村子里,他们一二三四房的后辈,名义上都是共同生活在一个村子,可是亲情已经淡了很多。
毕竟,五服之外少亲情。
何况四房三十多年前出了一个秀才,四房的身份和地位在村里,乃至在乡里都高了许多。
去年,四房又出了一个举人,还是梅沙乡第一个举人,永兴县大周朝第三个举人。
如此一来,桐江村谢家四房的地位,一下子又高了许多。
去年,因为举人老爷家里办流水席,她也被族中长辈请回去吃了一顿大肉。
说实话,那件事确实是谢家给所有桐江村嫁出去的女子长脸了。
可对于非四房出身的外嫁女人来说,也就是,也只是,一个没有屁用的虚名。
谢秀儿喝了黄花蒿汤药,小睡了一会,被女儿陈新如叫醒的时候正纳闷呢?
突然来了谢家小公子,还是谢家四房的人,她不情不愿的起床来待客。
谢秉礼提了两提子礼物,用油纸包着。
谢秀儿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远远的行了个礼道:“你是谢家四房文元公的孙儿。”
谢秉礼点头拱手道:“族弟谢秉礼见过族姐。”
谢秀儿疑惑道:“你认识我?”
谢秉礼道:“不认识,不过,昨日族弟与族姐家夫婿一同乘船去的县城,故知道你我是同族姐弟。”
谢秀儿忍着心里的不适,点头道:”快快请坐。三伯,我这身体有恙,家中男人去了稻田里。”
谢秀儿看向村长陈达田。
陈达田道:“我已遣了人去叫他们回来。”
“那就多谢三伯了。”
谢秀儿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说话底气却还不错。
陈达田见谢秀儿这般情形,便道:“友河家的,你这前天可还能上山砍柴,今天这是怎么啦?”
谢秀儿苦笑道:“唉,也不知道怎得,染上了打摆子病。整个人都发着寒,幸好友河照顾得当,这才稍稍好了些。”
陈达田一听谢秀儿染了打摆子病。
他也感到事情难办,他家老五家的孙子,也染上了这症状,今早起来就在屋里叫唤着要送去镇里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