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出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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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见得？”
小天伸手指着房梁上阴暗处的木盒子，道：“那里之前是没有东西的。”
因为夜夜吃不饱，所以他经常在晚上被饿醒，一睡不着就盯着房梁看，之前是从来没有那个东西的。
直觉告诉他，这个无意之间被他救下的人，绝对不会是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牧荑眸色深沉，问：“你借钱做什么？”
小天轻轻推开房门出去，坐在台阶上，朝牧荑示意她出来说。
牧荑看了一眼睡熟之中却依旧不踏实的小云，叹了口气，跟着出门，在小天身边坐下。
小天脸色如常，但十指交错，用力的抠着手心，隐忍的开口：“我们没有户籍，也没有钱，人死就只能两卷草席丢进荒郊野岭喂野狗，是奶奶把我和小云捡回来的，要不是她，我俩早就死了，奶奶活着的时候居无定所，我不想她死了也没个地方安息。”
可镇上棺材铺里的棺材很贵，先前的钱基本全部给陈三了，哪怕就是最便宜的，他也买不起。
看着他瘦弱的肩膀不断颤抖，牧荑手搭在他肩上稳住，问：“你想要多少？”
“三十金币。”小天转头，怕她不借，有些犹豫的问：“可以吗？”
牧荑沉默一阵，从纳戒中拿出五十个圣元币递给他，道：“没有人能一直借钱给你，你也不能带着妹妹一直乞讨，明白吗？”
小天眼睛看着他手中亮闪闪的金币，又看了看递钱给他的牧荑，神色凝重的点头。
天渐渐亮起，棺材铺刚一开门，便接待了一大一小两个顾客。
买了个最便宜的棺材，又拿了件寿衣，牧荑便直接将东西收进了纳戒里。
老人的棺材在破屋里停留七日，坑已经被小天一锄接一锄的挖好了，但棺材抬出去却成了个问题。
牧荑一早就出门去了，正当两兄妹犯难之时，陈三直接带着几人从屋外闯了进来。
小天蹭的站起身挡在小云面前，大声喊：“你们做什么！”
陈三朝着身后人高马大的几人示意道：“去。”
接着那几人便直接上前，将老人的棺椁抬起想往下放木头。
两兄妹见状，连忙上前用小小的身躯挡住他们，小云眼睛通红的朝着几人扯嗓子道：“把我奶奶放下来！”
“陈三，你们想带着我奶奶去哪里？”小天这次索性连“三哥”都不喊了，直呼其名。
陈三见状，脸色为难的往屋外伸脖子。
不过几息时间，牧荑便抱着东西从屋外走了进来。
陈三见状，神色焦急的上前，道：“大哥，您可算回来了，你看看，他们不让动啊。”
“大哥哥。”
“是你让他们来的？”小天一脸警惕。
牧荑不管陈三的倾诉，越过几人上前，将布下盖着的东西交到小天手中，道：“他们是我找来帮奶奶下葬的。”
小天将信将疑的将东西接过来，神色却在掀开的一瞬间直接愣住。
那是块才刻好不久的灵牌，上面的名字，因为两兄妹也不知道，所以只刻了“奶奶”二字。
但这对于两兄妹来说，已经够好了。
正式起程，小天一手抱着灵牌，一手牵着小云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抬着的棺椁，牧荑默默跟在队伍最后头。
看着棺材落坑，两兄妹执意自己填土，棺椁给一抔接着一抔的黄土掩盖，两兄妹硬生生撑着将坟堆砌好。
让陈三将他那些兄弟带回去，牧荑走到两人身边，蹲下身一手扶住一人肩膀，道：“回吧。”
本以为两人还得磋磨许久，牧荑都已经想好接下来的劝说话了，谁知小天却忽然抬头：“我能跟你学本事吗?”
他眼底的渴望毫无遮掩的落入牧荑眼中，鬼使神差之下，牧荑不由自主的点头。
“动手！”
林中一声喊叫响起，上方忽然落下一张巨大的网。
牧荑拧眉，待网至头顶瞬间抽出长剑将网割碎，待人出后，下意识将两人护在身后，大喝一声：“谁？”
远处巴掌声响起，林中走出无数高手将几人团团围住，接着便有一衣着华丽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道：“好身手，就是可惜了。”
看着来人，身后的小天怒意涌上心头，猛地从牧荑身后窜出，想一拳打在那人身上。
牧荑手疾眼快的将他拉到身后，对着李少爷道：“没想到李少爷您还有脸出门呢？”
牧荑意有所指，李少爷也不是傻得听不出来，脸上瞬间变了个颜色，指着她对身后人道：“给本少爷抓住他，死活不论，赏银千金。”
那些人听到有额外赏银的瞬间，脸上带着喜色猛地朝着牧荑的方向动手。
“这些可都是本少爷找的能人，我看你这次怎么躲。”
“看住妹妹，最好把她眼睛捂住。”
让小云带着小天躲到后边去，牧荑直接提剑上前，一个猛冲从那些个杀手之间穿梭而过，趁其不备，提剑便是厮杀。
尘土飞扬之间，剑光随着她的手臂于空中飞舞，扬起无数鲜血，身形随着几人位置的变换不断转变，却能精准避开空中的血滴。
最后一人倒下，牧荑冷眼看着李少爷，问小天：“方才看清楚了吗？”
小天常年混迹于市井，除了鸡零狗碎的事情，显然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景。
自她杀第一个人开始，便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最开始是害怕，但后面又因为牧荑不断转换的身形而震撼，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牧荑在问自己的话。
牧荑又重新问了一句，小天才反应过来，当即结巴道：“没……没有。”
牧荑勾唇，一双锐利的鹰眼似要将李少爷刺穿一般，道：“那接下来，你得看清楚些。”
带来的人一起上都打不过他，李少爷早已双腿打颤瘫倒在地，否则他早就跑了。
见自己瞧不起的破叫花子杀了所有人，现在又要杀自己，李少爷嘴唇不断颤抖，道：“你……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他口中这个“爹”，牧荑倒是好奇的很，家财万贯，纵容儿子恶意行凶，按照陈三口中的描述，这人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李少爷若是死了，自己迟早要离开，万一等她离去，他来找他们兄妹怎么办？
所以现在要做的是，将两兄妹的后顾之忧全部搞定。
飞身一脚踢到李少爷胸口，将其踢至几米开外，牧荑闪身上前，剑尖直指他面门。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找人把这里清理干净，滴血不剩；要么，成为这里的一员，陪你兄弟们一起死，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