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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二章:女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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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掌灯时分了。

贾琮连忙进厢房,叫晴雯拿一件不辑边的斩衰麻布孝衣。

晴雯脸色古怪:“黑天抹地的,穿什么孝衣?

还是斩衰?”

难道是大老爷或者大太太死了不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个老师!

别啰嗦了,快点找。”

贾琮没心情跟她解释那么多,催促道。

虽然料到秦业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大限不远!

却想不到死得这样巧,一时有些感慨和悲伤。

晴雯翻箱倒柜地找,香菱、小红也来帮忙。

贾琮出去书房接待秦钟,匪鉴阁在内院!

是内书房。

他倒觉得这里待客十分不便,毕竟内眷就在院子。

像贾政设个外书房多好。

此时事急也计较不了许多。

贾琮道:“鲸卿,我跟你一块过去。”

“掌灯时分,都宵禁了,怕你晦气......”

秦钟已是十六的年龄,成熟不少。

白净的脸上,泪痕犹在。

贾琮摇摇头,轻叹:“我不忌讳什么病房灵房产房,六年科场座师甚多!

可真正能得到学习的,唯秦先生一人。

可惜我官务在身,不能像你一样守孝三年.......”

秦钟潸然泪下,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贾琮本想问他是找个寺庙停灵,还是扶柩归乡!

但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问了。

这时贾迎春又带了两匹缎子进来,原是来看弟弟。

他不日就要离家了,书房外听到陌生男声,就不进去!

恰逢他们出来。

秦钟看着这个千金小姐愣了半晌。

迎春天生带一股柔和温软,腮凝新荔。

鼻腻鹅脂,这种性子美态实属求婚良人。

但她见到外姓男子,先是远远看了一眼。

这秦钟的俊俏比起宝玉犹有过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才赶忙转身进堂屋了。

贾琮装作看不见,等穿好孝服,两人就骑了马出门。

“再有几日我就要走,近来诸事繁多,恐怕无暇他顾。

祭奠的也不过寥寥几位同僚,我就趁今晚磕个头。

丧事呢要你主担,能忙得过来吗?”

“有姐姐和秦管家在,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大体还行。

我想着扶灵南下,落叶归根!

毕竟三年孝期,科举也无缘了......”

出来行了一段,秦钟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贾琮对此也无奈,虽然名义上的三年孝期!

实际只需要二十七个月。

但是耽误秦钟科考是肯定的,无法反抗,只能妥协。

他又问道:“秦师姐没订亲?”

秦钟看了他一眼,摇头:“没呢,媒人倒是来过几次,不合心意!

可能她也无意再嫁了罢,没有订下.......”

贾琮一路默然。

等到了秦府,从门口一路挂了白纸灯到正寝!

铭旌条幅等物还没置办。

家中也仅有秦通、瑞珠、宝珠几人忙活而已!

进了穿堂。

秦钟有些不好意思道:“景之,我两个远房婶娘在客厅。

早几天父亲病重就过来了!

姐姐还在哭灵,你先过去......”

贾琮闻言点头,微抬头仰视,京城夜色苍茫。

模糊能见朝阳门那边的下旬月,宛如一个弯钩,平放在树梢上!

贾琮记得上次亲历丧事还是扬州那边的林如海。

正寝里面,只设了香案!

灵柩围了白布,都说女要俏,一身孝。

秦可卿正跪在案前烧纸,一身素白、银器。

腰也用白色带圈起,单看背影就是一个美人。

余光看到右侧有人进来上香,起初还以为是秦钟!

没太注意,又看到那人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等他抬起面容。

秦可卿的纤手忽然停在盆边,愣了好大的片刻。

“是师弟来了。”

语气有些冷漠、冷淡,和她往常平易近人的态度不一样!

贾琮也以为只是她伤感于养父死亡之故。

“师姐节哀,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

昔日庄子丧妻,还弹琴大乐。

秦老师这是超脱到西天极乐了,女儿安详,子嗣荫官。

他必能长眠于地下。”

秦可卿低头继续烧纸,不说话。

门外边瑞珠来请他出去喝茶,这丫头也是恨恨的!

仿佛贾琮和她有仇。

贾琮边走边讪讪道:“瑞珠,我没得罪过你吧?”

“哎呀,别说这话,谁敢让大名鼎鼎的三省巡按得罪?

巡按老爷喝完茶,快些走吧!

毕竟这儿晦气,不定玷污了你将做新郎官的喜气儿。”

宝珠递上茶就赶人,倒是瑞珠不说话,使了个眼色!

秦可卿从正寝出来到耳房,两丫头才退了。

贾琮喵了眼客厅。

他记得原著里面,秦家两个远房婶娘来接收家产的。

那是因为秦家三人都死光了,此时秦钟还在。

秦可卿也是聪明人,又有他这个状元徒弟。

应该不至于出问题。

他纯当听不见丫头赶人,厚着脸皮进耳房,坐下!

秦可卿也不上茶。

贾琮仔细想了半天,讷讷道:“那个........师姐是在生我的气?”

“不敢。”

秦可卿言简意赅,咬了咬嘴唇。

“你有什么错呢?”

贾琮坦诚道:“当初我也想过和师姐.......或者说和你相守。

后来才觉得这不可能,我也不知道.......”

“别说了........”

秦可卿伸出手指挡住,泪如泉涌。

“这怎么能怪你,我也不怪你,这都是我的命!

我原本想,我们就这样好了,彼此疏远一些。

不连累你,也不连累我,可你偏偏要说出来.......

师弟是读了圣贤书过来的人!”

贾琮心里微微痛了一下,但又恢复镇定。

“是啊,这世上最大的不是皇帝。

而是孔子.......”

“先不说那些,等回南方了,我会去看你......”

贾琮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温香软玉在怀。

秦可卿的年纪比王熙凤小,如果说那几年还是轻熟。

现在却是成熟了!

即便穿孝服的时候不施粉黛,亦是芳香扑面。

那袅娜的腰肢更令人迷醉。

月影稍移,两人不知何时吻上!

贾琮扯开了秦可卿右肩的孝服,露出一片雪白香肩和若隐若现的抹胸。

许久。

秦可卿才推开他,慌乱地整理着装头发。

“师弟,现在不行,行程要紧。

何况大婚在即.......你快回去罢!”

贾琮食髓知味地舔舔嘴巴,虽然不清楚她为何转变心意。

但也明白今晚不能发生什么了!

说了几句贴心话儿才告别,女人的心思就是这般捉摸不定。

有时候她们要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真诚!

秦可卿得释心怀,别提心里多快活。

贾琮赶回西城,天又晚了几分。

到园子后门,被秦可卿挑起的沸腾血液。

才平息不久,又升腾上来!

同时。

贾琮脑子里窜出了一张仙女儿似得面孔。

有一段时日不见林妹妹,他心里也想得紧。

这些该死的德繁文缛节,当真害人!

特别是一想到,刚成亲后就得离家南下。

这种难言的情绪,更是让贾琮激动与愧疚。

心中思恋与欲望混同一起,冲击着贾琮的大脑神经。

反正大婚在即,也没几日光景了。

有些话,也需要提前与黛玉说道一下。

不然。

新婚燕尔就离了家,徒惹得小仙妻生气。

思虑半响,贾琮索性进了大观园后门。

潇湘馆离后门有一段距离,守门的张妈本不想开门。

但听见是贾琮,只得开了!

一路过了几道朱栏折带板桥,穿过绿林。

紫鹃开了门。

进潇湘馆卧室。

林黛玉点了灯,又惊又喜地道。

“三哥哥怎么过来了?”

贾琮摸了摸鼻子,胡乱扯道:“林妹妹,我得了个重症。

唯有你能救.......”

“病了?”

黛玉吃惊不小,体贴地在贾琮身上乱摸,惊慌失措道。

“在哪儿呢?”

贾琮嘿嘿一笑,直接把她的手放在心口处。

“林妹妹在这里呢!得了心病。”

“呀,三哥哥!”

林黛玉登时又羞又恼,瞬间明白贾琮是在捉弄自己。

顿时气的扭过身不再搭理他,原本贾琮能偷偷过来。

她很高兴,也不问其缘由,这就是二人之间的默契。

谁想,这人刚见面就不正经!

心知玩笑开大了,贾琮轻咳一声。

厚脸皮上前挨着床沿坐下。

搂过黛玉香肩,轻声哄起来。

“林妹妹,你我即将是夫妻!

一生一世,白头到老的那种。

莫非你日后还不准夫君碰你?”

听着男儿话里话外的夫妻、夫君、一生,几个关键词。

林黛玉小脑袋恍惚,自觉地靠在他怀里,低声细语。

“那你.......也不能这般戏弄我。”

语气软糯糯的,夹带着几分羞恼。

明显刚才拿自己生病开玩笑,当真吓坏她了。

贾琮心知如此,索性换了个话题聊。

互相倾诉情肠,只是说着说着就歪曲了方向。

不管是人类,亦或者其他动物!

大自然中,最能简单直白表述出情感的。

便是最原始的亲密接触。

这段时间林黛玉一直在关注跟贾琮相关的事。

前儿宫里来旨意,她叫紫鹃去打听了一下。

也得知她(他)们成亲后,贾琮便要赴任南下。

二人原就情定不久,后又近一个月未曾见面。

她心中对贾琮的思念,自然不会少。

黛玉一面承受着男儿迫切且温柔的宠爱,一面同样在羞怯大胆地回应。

这一刻。

放佛二人都放下了那层礼教带来的束缚。

半响。

黛玉白皙脸颊上好似涂满了火红的胭脂。

宛如一只小猫乖巧的缩在男儿怀中。

“林妹妹,我........”

贾琮当下有些失去理智,他已经忍得快要火山爆发了。

可话刚出口,便被黛玉捂住了嘴巴!

羞羞涩涩的看向他,秀眸中似有春水荡漾。

“三哥哥还不行!我......我帮你可好?”

稍显急促的话音落下,黛玉便娇羞低头,小手将衣角抓的很紧。

“好。”

贾琮眼睛忽亮,摸了摸她红润的脸蛋儿,当下也清醒几分。

同时后悔自己今晚有些冲动、乱来。

阵地已然攻占了九成,剩下总攻的号角。

也不急于此时吹响!

贾琮挑了挑眉,明知故问地调笑道。

“妹妹可知道怎么做?”

说话间,手指稍加用力了下。

黛玉嘤咛一声,触电一般忽然抱紧了他的手臂。

同时抬起了那张,楚楚动人地绝世仙颜。

幽怨的眼神中满是娇羞,樱唇轻启。

“你先松开~”

贾琮咧嘴一笑,也不在逗弄她,继而附身贴在她的耳旁。

悄声道:“林妹妹可知有一招引蛇出洞的招式?”

这正是: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

偷来梨芯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啼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林黛玉·《咏白海棠》

——————

黛玉苦苦隐忍、迷离之间,嫣然忘了湘云和香菱两个还在侧间睡着。

话分两头。

却说史湘云过来这边几天,还没有回去。

对她来说,大观园是最快乐的日子!

家里还要被婶婶逼着做针线活到深夜。

每次来贾家离去,都要红着眼圈。

告诉小伙伴们派人来接她,或者求老太太去接。

早年最好的小伙伴是宝玉。

而如今宝玉和宝姐姐定了亲,境况便不似从前了。

她心里藏有种莫名的怨气儿,放佛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心机至深的宝姐姐。

故而她原本对林黛玉有些成见,但在听说了许多事后。

如今也早散开了,最爱腻着黛玉,更之从前一般亲如姐妹!

但凡过来必要和黛玉住,就和小时候那样。

而香菱呢?

研习诗书的时候,两人俱是滔滔不绝,良将遇能臣!

睡到一起就没完没了。

今晚刚好一起睡着说李太白、杜工部、韦苏州、柳三变、李易安。

这个如何、那个怎样。

且湘云和黛玉一样有择席的毛病,这么晚也没和入睡。

聊着聊着香菱半睡半醒,湘云反而越来越睡不着了。

“这丫头倒睡得香。”

史湘云看看香菱,倒是羡慕她。

香菱虽然是一个丫头片子,却惹人怜爱。

贾琮显然对她很好,也不像薛蟠那样虐待,呼来唤去。

林姐姐就更不会了,认真教她读书写字儿。

从未看轻过!

自己白白是一个侯门千金,竟不如一丫头快活。

但史湘云毕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心里也没太多弯弯绕绕!

她看看守夜的翠缕也在桌边睡着了,暗说她偷懒。

便起床穿鞋,想要偷偷摸过去和林姐姐睡。

吓她一跳,那才好玩好笑呢。

这个时候,忽然!

她朦朦胧胧听到了一种细微的声音。

嘶啪!嘶啪!

“什么声音?”

史湘云扭扭脖子,面色陡然苍白,是鬼么?

湘云急忙推桑香菱:“你快起来,有动静.......”

“哎呀!知道了,动静虚实,平仄相对。

林姑娘早就教过我了........”

香菱不耐烦地推开史湘云,呼吸均匀。

史湘云哭笑不得:“好姑娘,好姐姐。

不是动静,是鬼.......”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唐诗嘛,难不住我.......”

香菱磨磨牙,睡梦中忽然呼唤似的道。

“史大姑娘,你别欺负我,琮爷要走了呢!

唉,不知几年才能回来.......”

史湘云气得贝齿咬得嘎嘣脆响,嘶啪、嘶啪、嘶啪......

细听之下,那种声音愈发猛烈了。

一会儿遥远,一会儿好像就在墙角。

不是鬼是什么呢?

鬼,一定是鬼!

说不定这座园子以前是墓地呢.......

这个香菱简直气死她了,湘云怕得蜷缩成一团。

看看丫头翠缕还在,她又小跑过来。

正准备推醒翠缕。

突然又是一声悠长的、仿佛从九霄云外传来的一声叹息。

“嘶.......”

这个“嘶哈”之中,好像夹杂着无与伦比的畅快。

此时听在耳朵里,却更像书上乱葬岗的一声冤魂的无尽长叹。

史湘云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林姐姐,快来救我.......”

“史大姑娘.......”

紫鹃红着脸,推门打灯笼进来。

看见湘云这个样子,想了想,忍不住噗嗤一笑!

紫鹃自然知道不能告诉她真相的,笑着安慰。

“姑娘睡着了,今晚史大姑娘便在此睡下。

就如自家一般,没有事儿的........”

“可是我刚才听见了.......”

史湘云咬咬嘴唇,可怜兮兮地抓住莺儿双手。

“好姐姐,是不是有鬼?你听到了吗?

啪啪的.......就像是打在人身上一样!

啊,好可怕!你听到了吗?

怎么又不响了?

刚才我还听到的,好姐姐,我没骗你!”

“呃.......”

紫鹃俏脸红晕,怪异目光一闪而逝。

“那可不是鬼,潇湘馆门前有一道折带朱栏板桥,姑娘不是常走吗?

那桥好几年了,有部分坏掉。

近来水浪又大,是那里传来的声音.......”

“是这样嘛........”

史湘云娇憨地笑了笑,哀求道:“好姐姐,你可别说出去。

不然林姐姐一定笑话我。”

“嗯嗯。”

紫鹃小鸡啄米。

黛玉等气喘均匀了,也听到了侧间的湘云叫声。

忽地小脸慌乱道。

“哎呀!我忘了云丫头今儿还在我这!

要是让她听见,我可没脸活了。

都怪你!”

说完黛玉小手在男儿腰间柠了一圈。

他皮糙肉厚的,黛玉那点力气哪能弄疼他?

贾琮现下只觉一身舒坦,笑着安慰起将头埋在被子里的黛玉。

“妹妹放心,这床结实着呢,她们听不见的。”

黛玉不听,这人真是坏透了!

那般羞耻姿势也不知是怎么想到的?

而且竟然还有除了手之外的........

奶麽麽给她看的那本图画儿里,可没见过这些!

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后,黛玉越想越羞,只觉没脸见人了!

贾琮识趣的不再说话,连人带被子一同抱住她娇小的身躯。

就这么相顾无言地温存了半响。

贾琮找着话题闲聊:“你说这叫什么事?

妹妹即将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既是夫妻,一块睡觉乃天经地义。

我却要偷偷摸摸的.......连个面都轻易不得见。”

“呸,这又是什么歪理?

咱们可还没成亲.......”

林黛玉露出脑袋,娇碎了一口。

然后又撒娇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轻声说道。

“来日方长,就委屈委屈三哥哥.......”

贾琮在她脸蛋上狠狠香了一口,才道:“我现在就走,你好好歇息。

乖乖等着夫君八抬大轿迎娶你!”

在黛玉一阵羞嗔中,于是。

咱们的贾侍读大人又不得不穿上一身孝服连夜离开!

不走前门,也不走后门。

问了紫鹃梯子,他一个人抬起来并搭起来。

翻出围墙走正门了!

紫鹃瞠目结舌:“琮三爷真是厉害.......”

待贾琮离开后。

紫鹃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跑到了黛玉身边。

看着自家姑娘衣裳散乱的样子,紫鹃欲言又止。

“姑娘可......可失身?”

黛玉闻言整理衣襟的手停下,扭过头没好气地瞪了眼。

“瞎说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

紫鹃终于松了口气,还好那位爷有分寸!

........

从正门回前院已是二更,厢房灯火犹亮!

跑了一晚,又和黛玉探讨了婚前知识的侍读大人。

实在又困又累,懒散地走进厢房,脱了孝服!

只见里间的女人盘了头发,淡蓝色的背影。

贾琮嘀咕道:“这么看晴雯真美.......”

悄悄走进去,从后面抱住女人。

双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却不想这女人腾地一下站起。

“琮兄弟,你.......”

“怎么是嫂子!?”

贾琮看到转过来的女人脸庞,怒火腾腾。

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今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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