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情难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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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芷觉得她义兄瞧她的眼神变了，从前他的眼神总是从容的，清明的，调侃的，此刻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邃得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湮没。
本能地被这个眼神惊怯，她看一眼，便瞥过脸去，又忍不住再看一眼。
如此重复两回。终究因为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过接近，唇瓣不小心擦过他的脸侧。
那触感温软。两人俱是一怔。
叶梦心率先笑了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瞧着她，故意道：“怎么，占大哥便宜？”
慕芷有些羞恼，“那你让我起来。”说罢就要往上爬。
然而叶梦心的手死死地摁住了她的背，愣是不让她动弹。
慕芷两手撑着他的胸膛扑棱挣扎。忽听上头传来叶梦心一句低沉婉转的“媆媆”。
“！”
腰一抖，瞬间像个八爪鱼似的与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头埋向他的颈侧。
慕芷觉得耳朵好热啊，为什么叶梦心叫她乳名能叫得如此旖旎——就好像那时候她爹日日搂着她娘唤她娇娇儿那模样。
然而叶梦心不笑了，他忽地想起了仙女湖上她的一句戏言，不禁神色微妙。从前他把她当个男娃，如今感触到身上这具软玉温香，细微处体察，哪怕她着男装，还是有起伏的。
身体忽地涌起热意，若不是夜色昏沉，只怕他通红的耳际以及眼底浓浓的欲望都会无所遁形。
叶梦心心中默叹一声，小孩还太小了，就怕吓坏了她。
他扣着慕芷径直坐起了身，顺势便让她侧坐在了自己的怀里。一手托起她的下巴，温柔地亲在了她的额头。
慕芷此时遐思联想，眯着眼害羞地不敢看。不想叶梦心下一秒就没了动作。这这这——
月上柳梢头，人约小渔船。这情节不对啊，作为一个话本子爱好者，慕芷觉得这亲亲似乎有点敷衍。
不太甘心地睁开双眼，却见她义兄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眼睛里分明有戏谑的笑意。
慕芷：“……” 好羞恼！
于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啄上了叶梦心的唇。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仙女湖。
瞧着她义兄愣住的模样。慕芷得意极了，哼！！刚刚居然还敢取笑她——
然而，“唔——” 某人的得意没得意多久，便被人堵了唇。
叶梦心扣着她的后脑，在她的唇上厮磨辗转，吸吮舔舐。唇齿间充斥着一个成熟男人汹涌澎湃的渴求。
慕芷惊住了。唇上酥酥麻麻的，触感陌生湿润。她就这样盯着对方纤长而颤抖的鸦羽，脑中一片空白。
叶梦心忽地睁眼看她，“闭眼。”
慕芷后知后觉地羞涩，乖乖阖上了眼眸。
恍惚中叶梦心已经将她的齿缝撬开了……
慕芷：“! ” 这一段话本子里没写啊！！亲亲是这样的吗？！然而她的身子发颤，浑身使不上力气，只得紧紧地揪住了叶梦心的衣领。
本想浅尝辄止，然而口中的气息太过香甜诱人，向来端方自持的叶大侠竟然有些失控，吻得又深又急。
直到感觉手中的人儿憋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才急急放开了她，“呼吸，快呼吸。”
慕芷这才喘出两口气来，胸前上下起伏，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叶梦心没想到小孩居然这时候犯傻，可这情态又着实可爱得紧，叫他心中万分喜爱、怜惜。
待她稍稍平复。叶梦心道：“等寻回你三姐，大哥便去京城向你父母提亲好不好？”
慕芷此时脑子里一团浆糊，哪能说的出一个不字，只顾着点头。
叶梦心看着小孩乖巧的模样笑了，指腹拂过她水嫩微肿的红唇，叹道：“大哥可能，已经等不及了……”
…………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快子时了。得亏如今大月国泰民安，很早就取消了宵禁，否则二人彻夜归不得，得双双尴尬。
一直送到房门口，两人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夜安。
此时，叶梦心余光瞥见走廊的拐角处露出了一截衣角，大概猜出是何人，笑了笑也没有在意。
另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里，聂澜手持一副青玉的棋子，正与自己对弈。那棋路瞧着甚是奇怪，不似寻常。
聂平轻手轻脚地敲开了门，躲闪道：“主子，郡主回来了。”
“嗯。” 聂澜头也不抬，应了一声。
那聂平挠挠头，悄悄打量他主子的神情，继续在作死的边缘试探，“郡主娘娘和那叶梦心的衣服都皱得不能看，两个人的脸都红得跟那苹婆果似的。叫人看了，哟，真是……”
“……”
聂澜面上无甚变化，手中动作却停了下来，瞧着似乎有些恍惚。
聂平浅谈辄止，生怕刺激得狠了叫他主子气出病来，但一点不提醒，又怕他永远不开窍，那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主子……”
聂澜抬头，轻斥一声，“郡主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你……”
还没等他说完，聂平就摆手抗议：“主子，别，您可别再让我去扫茅厕……” 心里却嘟囔道，你要是不想听就不会让我进来了。
眼见他主子把棋子掷回了棋盒内，向他投来一个不悦的眼神。
聂平立马知趣地滚蛋了。
聂澜看着棋盘，这还是当年姜太傅教给他与慕芷玩的五子棋。心中一时杂乱如蛛丝，思绪飘得很远。
他是九岁到姜府的，那时候的慕芷才七岁。因为胎里带来的毛病，家里人待他处处小心翼翼，可他到底也是个半大孩子，乍一见到这么个明明比他矮了一头，却生得格外漂亮的威风凛凛的小团子，心中就欢喜，很想跟她玩儿。
她要叫他喝药，他偏不。他就喜欢看她追着自己跑，一遍遍地喊着，“聂澜，聂澜。”
后来有那么一次，他突然发了病，眼睁睁在她面前喘不过气，晕厥了过去。得亏沈叔妙手回春，才将他从鬼门关捞了回来。
醒来的时候，他就看到那个粉团子在他床边哭得眼泪鼻涕糊在了一起。
他还清晰地记得她说，“聂澜，我以后再也不追你了，等你长大了我也会保护你的！”
他父亲来接他时，看到两个小孩依依惜别的模样，笑道：“媆媆，不如把我家小子给你做郎君好不好？”
她娇俏着一张脸，问道：“什么是郎君啊？”
他爹道：“你爹就是你娘的郎君啊！”
粉团子恍然大悟，十分爽快道：“可以啊！做我的郎君我就可以一直保护他啦！”
…………
物是人非事事休。聂澜躺到榻上，心中倏忽有些疼痛，他急急喘了两口气。如今的她，身边已经有了相知相守之人，他这样朝不保夕，活着没有丝毫乐趣的人，又怎配与明月相伴？
可，九岁就喜欢的人，至今已经八年了，心里又如何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