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莲花楼李翎霜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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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温馨的日子没过几天，在两人计划启程的前一天，李莲花收到了一封信。
拆信时，翎霜正在清点最近新购置的制香原料。
发觉李莲花神色不对，翎霜便凑过去看了一眼。
“乔前辈约你，去‘你的墓前’会和？”她微微蹙着眉。
正常人谁会约人家去墓前见面的啊，而且乔婉娩已经知道了李莲花的身份，这种安排可不像是她的作风。
见翎霜皱眉，李莲花将信递给她。
“你觉得这是谁做的？”
“这般恶心人的小气操作，我知道的就只有肖紫衿能做出来。”
“嗯，我也觉得是他做的。”
李莲花没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连和他接触不多的翎霜都能看出来这是他所为，肖紫衿是把李相夷当傻子吗？
李莲花的肯定让翎霜有些发慌。
“他要找你做什么啊！四顾门门主也当了，乔前辈也……”
翎霜思考再三，拉着李莲花的衣袖，生怕他一时冲动答应似的。
“爹，以他那个性子，不定是在计划着什么呢，您可千万别去！
哎呀！肯定是我昨天没遮好你的动作，才叫他发现了！”
李莲花想到昨天翎霜不同寻常的举动，心中微暖。
“别这样，翎霜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没有注意。但一个动作还不能让他这么确定，我猜，是他发现了阿娩体内有我的内力。”
“内力？”
翎霜微微仰着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想起来了！师父说若是给别人传过内力，那就会在那个人筋脉里留下痕迹，是这个意思吗？”
女孩还带着些稚气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叫人不住心软。
李莲花递给翎霜一颗糖，拍拍她的头。
“对，翎霜学得很好。不过我还是要去，你记得乖乖待在莲花楼里，最晚两个时辰我就回来了。”
说着话，他起身往外走去。
翎霜见状，将手中的辟芷一放，快步赶上。
“爹？这是肖紫衿写的，您不是……”
“不说清楚了，日后还不知有多少麻烦。没事的，你回去吧。”
翎霜一想，确实是这样，叮嘱他注意安全后便转身回去。她那一把辟芷还在桌上呢，可别被大黄弄下来了。
……
答应了翎霜两个时辰，李莲花回来时还有一刻钟。
香味扑鼻而来，李莲花推门一看，却不是翎霜。
见他惊异的样子，方多病解释道：
“回来了？翎霜说要制香，在楼上呢。”
看他端着菜过来，李莲花微微扬眉。
“你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啊？”
“嘿嘿，我饿了，下山刚好看见莲花楼。本少爷难得下厨，今天可是便宜你了。”
看李莲花还站在那里，方多病起身催道：
“来来来，快坐下趁热吃，我去叫翎霜一声。”
还没踏出门，方多病就被李莲花揪住了后领。
“你毛毛躁躁的，再打扰了她制香。我去吧。”
许是翎霜在楼上也听到了下面的说话声，不一会三人便围坐在桌边。
方多病厨艺不错，桌上的菜极为丰盛。
翎霜舀了碗汤，又夹了几筷子菜便不吃了，匆匆跑上楼。
方多病看着她完全没动的米饭，有些怀疑自己。
‘难道是我太久没下厨，手艺生疏了？’
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他眼中疑惑更甚。
“李莲花，翎霜不会是挑食吧？这可不行，她本就体弱……”
“不是。”
方多病不理解。
“那她天天吃你做的饭，今日我下厨，对比起来怎么也算美味，怎么才吃两口就……”
“哦，这个呢，一般是她制香正到了关键时刻。不用担心，给她留着就好。”
“这样啊……”
“话说，你怎么下山了，这四顾门百废待兴……”
一楼饭香幽幽，二楼寒香扑鼻。
上次给笛飞声香珠时翎霜便发现这东西须得多备，翎霜便决定有机会了就多做些，最起码整百珠的手串，得有一半是寒烟翠才行。
笛飞声回到金鸳盟，处理完事务便腾出手来试探角丽谯。
等无颜来禀报角丽谯的异常时，笛飞声神情肃穆。
从前几日起他便感觉到了内力不济，多日寻不到原因，今日疲怠之感更甚。
无颜领了命令离开，他取出翎霜那日递来的香珠，眸光沉沉。
“能让人血流减慢，翎霜，可别让为师失望啊。”
……
入夜，翎霜这寒烟翠便派上了用场。
被注入无心槐的笛飞声逃离后，立即将那香珠碾成粉末。
顾不得掌心扑鼻而来的辛味，笛飞声迅速将手捂在鼻子上。
猛吸几口气，寒意直冲脑门，顷刻间，笛飞声便感受到了从四肢百骸传来的刺骨冷意。
将被染成墨绿色的手放下，笛飞声捡起石块在另一只手上写下几个字，跌跌撞撞走进河中。
丰州，
方多病和李莲花出门找人，翎霜在莲花楼中进行寒烟翠香珠的最后一道工序。
一颗颗大小均匀的珠子咕噜噜滚在桌面，不觉已经日落星出。
丰州郊外，李莲花和方多病顺利找到了鬼客栈。
两人刚进门，便有一只木桶凌空飞来。
方多病抬手挡下，也看清屋中一身红衣的那人。
‘笛飞声！’
李莲花拦下正欲出声的方多病，上前询问。
“你怎么在这？”
“你认识我？”
看他一副失去记忆的样子，李莲花也是头痛。
这时，两人此行的目标刘如京开口，丝毫不惧掐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嘲讽道：
“……连自己都忘了是谁了。你是老子从河里捞出来，给那个臭娘们一寸红配冥婚的鬼丈夫！”
即使失去记忆，笛飞声也清楚觉得这话不对。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李莲花忙出声阻止。
“我是你的朋友，好朋友。”
不料，他手中力道一点没松。
“朋友，不可能。”
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感觉脑袋胀痛，直挺挺倒了下去。
李莲花蹲下身子，看到他一边绿得异常的手心，有了些猜想。
再看到另一边自己的名字后，苦笑一下，便做好了决定。
听刘如京说起笛飞声被他拉上来时比死尸还冷，活像个大冰坨子，李莲花心中的猜想又确定了几分。
……
“一千两！”
方多病背着笛飞声走在后面，得知李莲花花了一千两赎一个人，翎霜同方多病一般的不可置信。
不过她更多的是好奇，这到底是谁，能让李莲花这么舍得花钱。
“是你师父。”
“？”
翎霜眼中瞬间变成迷茫，‘谁？我师父？笛飞声？哦，对，角丽谯想害他来着。’
“不对！我上次给了他寒烟翠啊，他不会一次都用了吧！”
“估计是的。”
听到李莲花确定的回答，翎霜忙上楼取了样东西下来。
正好方多病也已经背着笛飞声回来了，正将人安置在床上。
翎霜闻到浓烈的尸臭味，没忍住皱眉掩住了鼻子，才踏在一楼的脚收了回去。
看她噔噔噔跑上楼，方多病自觉和她站在了统一战线。
他不满道：“李莲花，我现在满身的尸臭味！过一会这屋子里也都是了！你最好给我和翎霜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中了大量的无心槐。”
“给你，快些找条河去洗洗，别一会腌入味了。”
翎霜远远地将一个玉瓶扔给方多病，自己却往李莲花那边走去。
“诶！翎霜，这是什么啊？”
“群芳露，要尽快彻底去掉你身上的味道，我也只有这个了。你自己看情况用啊。”
搬了个凳子坐在笛飞声旁边，翎霜问道：
“爹，他中的是什么毒？”
“无心槐，就是上次你说似乎是南胤香的那种。”
翎霜后来也特意寻过一些南胤的香方去看，也知道了无心槐这种香。
她点点头，将手中一直捏着的银针挑破笛飞声眉心。
然后翎霜回头看向还没离开的方多病，“来帮个忙。”
指挥着方多病通过那个血洞将内力灌入笛飞声体内，翎霜这才舒了口气。
‘还好这回带上方多病了，不然缺了内力，师父怕是要被冻傻。’
放松下来，浓郁的尸臭味便让翎霜受不了了。
“爹，我出去哕——透透气。等他不冰了就能停了。”
匆匆说完，翎霜便冲出了门。
一刻钟后，她捂着鼻子回来了。
无她，这个点，外面实在是又潮又冷，翎霜实在受不了。屋里只是臭了些，忍忍还是能待的。
方多病早已停下传功，正在向李莲花询问交代。
“……他的武功怎么还没废啊？”
“你看啊，他这手心一片墨绿，还记得前几日你去碰了翎霜在制的香吗？”
“寒烟翠？他怎么会有寒烟翠？”
“不然二十两银子的价钱怎么来的？”
“哦，所以是金鸳盟买了寒烟翠，然后他给自己用上了？这么一大片，金鸳盟还真有钱啊。”
其实寒烟翠翎霜从未卖出过，二十两也不过是成本的价钱罢了，但总算是骗过了方多病，日后是否和他坦白与笛飞声的关系，那是翎霜自己的事情。
李莲花看糊弄过去寒烟翠的事，立刻接上之前的话题。
“大量的寒烟翠能减慢毒素扩散，可是他运功离开，无心槐的毒素便开始扩散。以后吸入的寒烟翠减缓甚至阻止了毒素扩散，但一次摄入太多无心槐，把脑子冻坏了。”
“太多，是多少啊？”
“也就百两黄金的量吧。”
方多病大脑飞速运转，一支二十两银，百两黄金……
“所以翎霜刚才是……”
说到这时，翎霜恰好进来，和李莲花对视一眼，回答道：
“清除一下药效，不然再过十天半个月以后他恢复了，怕是要找我麻烦。”
说到这，翎霜便更不解了，她实在没想到笛飞声竟然一次把一整颗都用了，那可是自己今天所做几乎所有寒烟翠的精华浓缩啊！
不是，师父怎么想的？自己明明都强调了那颗香珠贵重，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只够用一次啊！
本来还想着这批做出来就拿拿去买呢，现在看来，得趁那些珠子没晾干再搓小一点。
翎霜一想到翻倍的工作量头疼，回答了方多病便上楼去。
次日是个阴天，翎霜刚下楼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
见她露面，方多病扔下还在翻炒的菜快步上前。
“李翎霜，你怎么没说这东西用完这么大的味啊！”
翎霜闻着明显从面前之人身上传来的花香，嘴角压制不住地翘起。
“方少侠，你，这是用了多少啊？”
“一瓶。”说完，他便怔在原地。
显然，方多病也想起了翎霜昨晚提醒的看情况用。
只是，他觉着自己身上味大就把一瓶全倒了。深怕不够，还在水里多泡了会。谁知道那小小一瓶，就能维持这么长时间的花香啊！
“方少侠大约是噗嗤——被腌入味了。为了避免天晴后招虫子，不如去找昨天的衣服蹭蹭？还有，你的菜要糊了。”
方多病去拯救他的菜，翎霜走进一楼。
笛飞声正和李莲花对峙。见她进来，神情不自觉和缓下来。
“来，他不相信我，翎霜让他探下脉。”
李莲花的话传入耳中，翎霜也明白了当下笛飞声并未恢复记忆。她走上前去，伸出了自己的手。
再次感受到熟悉的内力，笛飞声讶异道：
“她的内力与我同源？”
许是不确定，他又探了一次。
翎霜也不收手，任他探查。
“你是我的徒弟？”
“是，而且她还是我女儿。不过你在外面的仇家太多了，她是你是徒弟这事暂时只有我们三人知晓。”
翎霜随着李莲花的话连连点头。
“那你为什么会中毒，我又为什么遭人暗算，她明明天妒之资，为何筋脉孱弱……”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等你还清我的银子，就一切都知晓了。”
两人击掌，方多病就在这时推门进来。
“醒了，能吃饭了吗？连狐狸精都饿了。”
花香蔓延中，笛飞声问道：
“这又是什么人啊？”
“你的同僚。”
……
李莲花将气呼呼的方多病拉了出去，翎霜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来，仔细看去，和昨日方多病接过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