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选——又又又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无限之救人一命又一命!
往小巷子里又走了一会儿，卓靖关才看到那辆货车，把巷子堵了至少一半，路过的人都会十分嫌弃地看一眼那车。
这里是个老区，楼房不多，很多都是盼着拆迁的小院子。按说在学校前面，该是很容易卖出去的地皮，不知道为什么搁置到现在。
果然，紧挨着货车的小院子里传出来的女人熟悉的喊话声，也在说着拆迁的事。“……就那个老吴，还有谁家来着，要点钱就得了呗，也太贪了，害得咱们整个这一片到现在还拆迁不了。你也别干等着了，也不知道啥时候的事，出去拉两趟货。咱家这个月又开始紧巴了，小涛也不好好上学……”
“我这两天不舒服。”
“不舒服你还喝，喝喝喝！喝死你得了！那你就先把车租出去呗，咱们也不能白养辆车啊！”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这车得大修，现在都没人敢租咱家车。”
“那你就修啊！”
“你知道修车得多少钱吗？”
“谁让你当初买了这个破车？！二手车你明白吗你就买？！”
再听下去就没必要了，只是更加证实不是灵异事件而已。卓靖关掏出水果刀，铆足劲一刀捅到底，然后拔出刀就跑。
没多久他就听到后面有人骂：“谁那么缺德啊！把人家车胎给扎了！……”
小巷子并非笔直的一条，卓靖关听到骂声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货车了。他改跑为走，把水果刀揣进裤兜，才发现忘记把钱给人扔下了。算了，以后再说吧。
到了校门右边柱子附近没多久，宁破城就来了。看到柱子边是那个跟了他两次的人，他冷漠又鄙视地看他一眼，站在离他略远的地方。
卓靖关现在脸皮已经很厚了，热情地走上前去，说：“宁老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如今他已经可以很顺利地说“您”了。
“几个问题？”
这次卓靖关准备充分了，立刻把他准备好的并且已经背熟了的问题问了出来。
虽然宁破城还是冷漠脸，但这次是带上了有些嫌弃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懂什么呀，什么都敢问。不过显然卓靖关这个宝押对了，宁破城似乎有了兴趣，给他解释了几句。卓靖关在他不爱说的时候，又把准备的知识续上，宁破城就顺着他的话又解释起来，后来两个人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在讨论了。
果然有准备就是好。
卓靖关心情不错。大货车不出来了，宁破城被他的话题吸引，也没一个劲儿要往公路上走了，现在就差那辆跑车了，只要它稳稳当当停在路边，就一切万事大吉。
只是他们已经讨论了这么久，卓靖关准备的材料都已经快被掏空了，跑车怎么还没过来？
难道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他开始有些心不在焉，渐渐跟不上宁破城的话题。宁破城似乎看破了他，问了一句：“你还想问什么？”
卓靖关这次心思都在跑车上，一时没注意，顺口又说出了那句台词，“你是同吧？”
然后他就愣住了，不明白剧情怎么又走到了这一步。
宁破城冷漠又鄙视地看他一眼，迈开大步离开他的身边。
卓靖关不由自主跟了上去，脑子里异常混乱。刚才那句固定的台词一说出口，他就觉得事情又要失控了。只是这次很有可能出现新情况，他该如何应对？他该如何拉住宁破城？或者这次大货没来，他该如何制止突然加速的跑车？
忽然，他又听到那女人熟悉的声音喊道：“你就换个轮胎，车还没修，你开出去干什么？”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货车已经开出小巷，女人正跟在车后面跑。
怎么回事？难道那个司机自己换了轮胎？他怎么没算到他家还有备胎？！难怪这次跑车来得这么晚，原来是在等司机换轮胎呢！
那车开始急转弯了。
同时跑车出现了。
他又看向宁破城，看他冲着跑车挥了一下手。
然后跑车停住了。
不对。卓靖关这次才注意到，宁破城不是挥手，而是在摆手，大概是示意跑车不要再往前开了，然后看到跑车停了，所以就只摆了那一下。
也就是说，他是先发现了那辆大货有问题，才会示意跑车赶紧停车。
那他为什么非要往公路上走？！
他不想活了吗？！
一个整天醉心研究的人，会突然想死吗？连研究项目都不找谁交接一下？
曾经的学霸卓靖关觉得，哪怕他想死，也要把做到一半的题先做完再说。所以他不信宁破城是在主动找死。
宁破城坚持要往公路上走，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细想，大货已经冲了过来，宁破城已经走向公路，跑车好像也已经打火，而卓靖关，只能再次奔赴在慷慨赴死的路上。
尽管这次提前做了准备，在扑向宁破城时更换了角度，从理论上讲一定能够避开跑车，但是，哦吼，跑车驶来方向也发生了变化。
于是，卓靖关再次与跑车头碰头。
他瞥一眼宁破城那冷漠又鄙视的眼神之后，想再向周围看看，究竟是什么吸引着宁破城。然而，他已经动不了了。
这一次死前的最后意识，是默念重生之后的台词。
*
“我艹！有雷！”
喊过之后，吃不吃鸡他也不想管了，卓靖关直接关掉手游，摘下耳机，抬头对宁破城点了一下下巴，示意他：请开始你的表演。然后就双手托着下颌，看着宁破城冷漠又鄙视此次还带了点“莫名其妙你是不是缺心眼”的眼神，心里郁闷极了。
盯着那一把小腰，他满脑子都在想：宁破城到底是不是想自杀？
之前他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一丢丢这一类的意识。有什么困难，就与困难斗，斗个头破血流算我活该。这是他的常规心态，所以他也习惯从这个角度去考虑别人。
但上一次死前的发现，让他发现，他必须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宁破城。
虽然他认为宁破城就算有自杀的想法，也不应该那么突然，至少要先安排好好后事吧。可如今看着他的脸，那张标准的厌世脸，卓靖关忽然觉得，就算宁破城突然想要自杀了，也毫不奇怪。
他理解不了想要自杀的人的心态，也无从去理解。他只是感觉，这下要想救宁破城，可就麻烦了，防得了这次，也未必能够防得了下一次。
如果下一次他不在，那可怎么办？
还是得先把人追上，然后栓在身边。可惜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成功的几率实在有点小。
还是先把人看好吧，就像以前护着周冠怡那样。
带着这样的想法，卓靖关课间休息的时候，再次紧紧跟上了宁破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比痴汉还猥琐可怕。
然后眼睁睁看着宁破城在拐角之后突然消失。
那一瞬间，卓靖关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就像宁破城突然就死去了一样，连具尸首都没给他留。
他猛地扑向拐角，疯狂地寻找，一个劲儿地砸墙，想看看宁破城会不会被埋在里面，也许是被鬼拖进去的呢？
为什么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那样完美的人？老天爷你是不是想死？！
他两手揪着头发，仰头望天，琢磨怎么弄死老天爷，但看到的不是老天爷，而是天花板。
以及，
宁破城。
宁破城正猫在房梁后看他，见自己被发现，给了他一个冷漠又鄙视以及深深的“你是不是个傻逼”的眼神，长腿一迈，步步踩在辅助梁上，溜了。
？
？？
！！！
卓靖关完完全全地呆住了，望着宁破城消失的方向看了好长时间，才慢慢走过去，发现教学楼后面不远，就是实验楼，与教学楼之间架着一条空中走廊。
从房梁过去，刚好是空中走廊的地板，只要有力气，就可以翻上去，直接走进实验楼。
所以，刚才宁破城是操了近路去实验室了？
刚才卓靖关光顾着发愣了，没追上去看看，不确定宁破城是不是又翻上了空中走廊。
再说就他那纤弱的体格，他能有力气翻上去？
还有，他是怎么上到房梁上去的？
他们的教学楼，大走廊是在外面开放式的，这个拐角处，正好有个承重梁作为支撑。同时，也许是为了辅助支撑，或许也有设计的目的，卓靖关不懂建筑，总之还有辅助梁。所以房梁是互相交错的，躲个人而不被下面人看到，完全不成问题。
如果不是卓靖关当时突然开始发疯，引得宁破城探头看他究竟在犯什么傻，否则即使卓靖关抬头，也不可能发现他。
可是他们这是大阶梯教室，房梁与地面之间的距离很大，卓靖关这个大个子扣篮直接抓篮筐的人，在走廊里蹦了半天，也没能摸到房梁的一点边。别说摸着边了，距离还远着呢。
他又采用危险动作请勿模仿的姿势，站到走廊的围栏上往上跳了几次，也没摸到房梁。
难道是爬墙？
卓靖关仔细看墙面，还真在比他个子都高的墙面上，发现了几个符合宁破城鞋形的脚印，极淡。
不愧是他完美的宁破城，连鞋底都这么干净，如果不是卓靖关特意去寻找，他根本就发现不了。
甩到这个明显跑题的想法，卓靖关根据墙上和围栏上脚印的位置，先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
应该是加速的同时，先踩一脚围栏，再踩一脚墙面，最后使劲一跃，双手或许能挂在房梁上。
只是房梁不仅高，走廊还宽，如果不是像猫一样敏捷，且必须轻盈，或者会轻功，或者有超能力，否则根本做不到。
卓靖关还是尝试了几次，在差点从围栏上掉到楼下下以后，他放弃了。
他做不到，宁破城更不可能做到。
那他究竟是怎么上的房梁？
卓靖关要被这个疑问逼疯了。这次他决定不管不顾，直接问宁破城。
卓靖关回到教室的时候，宁破城已经回到教室，开始上课了。
他甚至懒得看卓靖关，任他猫着腰回到座位。
坐下以后，卓靖关问旁边的牛玉，他们是几点开始继续上课的。根据牛玉所说的时间，卓靖关发现，这次继续上课开始的时间，比以往晚了大约五分钟。
也就是说因为卓靖关一直在大走廊蹦跶，所以这次宁破城是按正常的方式走的：从实验楼下楼，出大门，走进教学楼大门，上楼。不管坐电梯还是走楼梯，反正楼层都不高，所需时间都差不多。单程用时五分钟，往返一共十分钟。
而他既往采用的房梁上来去的方式，往返一共需要五分钟。
难道他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省那五分钟？
而大课结束后，他是在一楼走廊的拐角消失的。都已经到了一楼了，还有必要上房梁吗？一楼的房梁是怎么也翻不上空中走廊的吧，除非长膀飞上去。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又往灵异的方向走了。
也或许是科幻的方向。
卓靖关搓搓自己的脸，觉得自己需要换个思路。
然后他想到，宁破城下课后也消失在拐角，也许只是为了甩开围追堵截的学生。第一次是学委，以后几次都是他。
这么一想，虽然沮丧，但合理多了。
不，根本不合理！
宁破城究竟怎么上的房梁，目前还根本没有合理的解释！
卓靖关觉得一次次地死后重生，一次次地调查线索之后，事情非但没有明朗，反而更混乱了。
一下课，宁破城就飞快走出教室，卓靖关也飞快地跟了上去。
然而这一次，宁破城并没有下楼，而是直接走到他课间休息时消失的拐角，却没有立即加速。卓靖关连忙跟上前去，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然后他看见，宁破城加速跑了两步，一脚踩上围栏，另一脚踏上墙壁，纵身一跃，双手扒在房梁边上，然后胳膊一使劲，整个人翻上房梁，大步迈开，踏着辅助梁，到了空中走廊处，又一跃，抓住空中走廊围栏的立柱，再踏上墙壁作为支点，轻轻一跳就翻进了空中走廊，然后他就往实验楼走了，都没稀得冷漠又鄙视地看卓靖关一眼。
敏捷如猫，身轻如燕。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停顿，极为丝滑流畅。
拍摄大电影都得靠威亚、绿幕以及后期电脑特效加镜头剪辑时不能有超过0.1秒的误差，才能做到类似的效果。
大概只有中国关于神话故事的老动画片才能画出可以与之媲美的效果。
总之这就根本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卓靖关站在空中走廊的这头，震惊好久。
然后他才意识到，就宁破城这身手，根本——
完完全全！
完完全全！！
完完全全！！！
没有可能会被货车撞到！！！
他救了他四次，救了个寂寞！
他死了四次，死了个寂寞！！
难怪每次死前宁破城看他的眼神，都是深深的鄙视。
他一定觉得自己蠢透了。
卓靖关出离愤怒了，踹了好几次墙以后，才不得不接受另外一个可能性——
也许每次宁破城都头也不回地往公路上走，就是为了诱导他去救他。
继而看着他被跑车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