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选——线索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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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艹！有雷！”
卓靖关喊过之后，迅速操作人物直接冲上前去，既避过了雷，又几梭子把对面的人打死。
然后他关手游，摘耳机，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讲台上的宁破城，看着那冷漠又鄙视的眼神扫了过来，又看了一会儿那把小腰。
之后他开始考虑上次的死亡事故。
显然有三个事情是必须解决的。
一是这次一定要提前解决货车的问题。实在不行就干脆把他车胎扎了，大不了回头赔他钱。
二是一定要阻止宁破城往公路上走。或许可以瞎掰说自己有预知未来的超能力，就算他会认为自己精神有问题，也总比让他跟被控制了似的非要往货车前面走要强。
三是要想办法弄明白超跑为什么会突然加速。虽然每次都是大货车冲向宁破城，但他每次都是超跑撞死的。在此之前，因为他一直只想着保护宁破城，反而忽视了那辆超跑。
最近这一次死之前，他分明看见超跑本来已经停下了，为什么会突然又启动了呢？
卓靖关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几次自己被撞死的过程，把自己代入超跑司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猜测如果自己是他，他会怎么做？如果是别人，又会怎么做？
首先，大概是跑车司机和宁破城提前通过电话联系了一下，所以他才会在吃过晚饭回宿舍没多久，就离开宿舍去路边等车。
等跑车开到校门口，司机正看见大货忽然发疯似的在他面前高速拐了个急弯，吓得他马上踩了刹车。
不对，这个过程不对，他记得宁破城是先向跑车挥了一下手，然后大货才拐过来，也或许是宁破城挥手和大货拐弯几乎同时发生。
不管怎么样，跑车司机一定会看到货车马上就要撞上了宁破城。
如果司机是别人，别人会怎么做？很有可能是当时就吓呆了；也会有反应快的，会赶紧下车，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或者回头就跑，毕竟在那种情况下，人调头的速度要比车快得多。
可如果他是那个司机，看到自己认识的人马上就要被撞死，他会怎么做？他一定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就踩着油门直接撞上大货。
宁可损失自己，也要把大货撞得改变路线，防止它撞上宁破城。
艹，这么一想，那跑车司机还真不一定是错把油门当刹车，而是像他一样容易热血上头，当时只顾着救人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卓靖关也不必对跑车做什么，只要提前保证宁破城不会玩了命地往公路走，跑车司机就不会受到刺激，踩着油门冲上去，更不会撞死自己了。
就算不是那跑车司机想救人，只要他能够制止住宁破城，都不会刺激到那司机，使本来停下了跑车的他，再次启动并加速。
如此一想，关键问题还在货车和宁破城身上。
课间休息的时候，卓靖关再次跟上了宁破城。但没跟得太紧，反正他也追不上。
到了他突然消失的地方，卓靖关前后左右仔细看看，没发现可以躲人的房间或柜子；连地砖都跺了跺，确认不会有人从这里掉到楼下；又抬头看了看房梁。
然后看到了监控摄像头。
那一瞬间，卓靖关几乎要给自己盖章认证——
他就是个傻子！
下课后，卓靖关惯例跟在宁破城身后，看着他惯例消失，然后扭头走向了保安处。
保安处不是学生常规去的地方，卓靖关连问带找，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值班的保安人还不错，在听说他把饭卡弄丢了以后，立即把监控视频调出来给他看回放。保安还不停安慰他，如果实在找不到，可以试试挂失，封了账号，别人就刷不了他的饭卡了。
卓靖关仔细找了半天，遗憾地确认，无论是阶梯教室走廊的那个拐角，还是通往教学楼大门的走廊的那个拐角，都是监控器的死角。
可能是当初安装摄像头的时候就没有摆好角度，但他更怀疑那两处摄像头是被人动过的。
也许是被宁破城动过，也或许是被那双无形的幕后黑手动过。
看来并不是自己傻，而是他方方面面都被算计了。
从监控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卓靖关向保安致谢并道别，说他要赶去食堂挂失饭卡。保安在确认他会从同学借饭卡，不至于饿肚子之后，才放他走了。
等他赶到食堂，舍友已经吃完了，提前把饭给他打好，打算等他吃完了再一起回宿舍午休。
“你特么干什么去了不赶紧来吃饭？靠，我们等你半天了，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先吃了。你赶紧吃，赶紧吃！”急脾气马江一边训他，一边不忘催他吃饭。
老三羊优则另有想法，笑得猥琐，问他：“你该不会是去追宁老师了吧？”
“什么呀。”卓靖关继续把丢饭卡作为借口，“我饭卡丢了，刚才找饭卡去了。”
“找到了吗？”
“找到了。”
“你那个破饭卡能有什么可找的，里面也没有几个钱。我记得早上你刷卡的时候，我看见卡里只剩下十几块钱了。”老大牛玉比较细心，对卓靖关的情况有时比他自己知道得还清楚。
卓靖关还真没注意自己饭卡只剩十几块钱了，看来如果这次自己能活下来，得先把饭卡充点钱。
“十几块钱也是钱啊。再说补卡费还二十呢。”
周围的同学已经走了不少，但剩下的人还在议论宁破城。
卓靖关忽然想到拿出手机看看，发现虽然他这次根本没出现在互相交流照片的现场，可是隐形的双手还是帮他把流程走了，手机中再次出现了加密文件夹，包括他上次拍的照片也被留了下来。
吃了一会儿之后，剧情才走到群体相册中照片被删这一幕，好像专门为了等他来之后才进行。似乎是因为，反正之前互相交流照片的剧情，卓靖关是一定不会再走了，不如干脆跳过去，而删照片这个剧情，只要他出现得不太晚，还是可以进行的。
卓靖关锁屏放下手机，不去看手机抽风似的独立自我操作，心态极为平和地吃完了饭。
午休之后，离开宿舍去教室之前，卓靖关顺手拿了一把水果刀和一沓现金，然后追着舍友向教室走去。
下午的两节大课，他先是制定plan Abcd等等并且反复推演。包括但不限于一个手刀把宁破城劈晕以确保他不会作死非要走上公路。但最好不用这个方法，因为万一这次成功了，宁破城不会失去被他劈晕的记忆，那他以后想追他就更没希望了。
啧。
想起宁破城那一次次冷漠又鄙视的眼神，自己救了他一次次唯一得到的改善就只是增加了一瞬疑惑的表情，卓靖关都唾弃起自己，明明之前已经下定决心不要追他了，为什么都死了这么多次了，他还是这么贱，对人念念不忘。
或许是幕后那个神秘的黑手写的台本，控制了他的思维，让他必须对宁破城念念不忘。
总之卓靖关还是把手刀之类暴力且会引起宁破城明显反感的计划放在了最后，决定还是先尝试说动他。
可那么个油盐不进的人，该怎么说动他？
卓靖关回忆起第一次问他专业问题时，其实宁破城的眼神是有一瞬的变化的。不过他后来他也没解释什么，或许是因为那个问题虽然比别人的问题有些深度，但在他的眼里，完全不够看。
接下来的时间里，卓靖关开始疯狂查找资料，以期找出个既能引起宁破城兴趣，又难度适中，能够让他边思考边讲解的问题。
好不容易找到两个问题，卓靖关又开始拼命寻找相关资料。总不能光问问题，而他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那只会让宁破城更为反感，没法引导他们一起讨论。
于是两节大课下来，他感觉自己的专业知识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晚饭后，卓靖关拒绝了舍友邀请他打球的建议，独自向教职工宿舍走去。
现在就去小巷子扎轮胎还有点早，而且宁破城凭空消失的问题也还没解决，他觉得还是得先找些其他线索。而目前他唯一可找的地方，就是教职工宿舍。
他们学校的教职工宿舍，学生是不能单独进的，但如果有教师带，或者有教师跟门卫打个招呼说明情况就可以。
卓靖关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到了他要等的人——他们学校新来的体育老师。那老师叫李凛，算起来只比他们这些学生早到了一个多月，因为学校假期放假，所以他实际到校的时间，也只比他们早一周。
李凛角色还没转换过来，对学生比对教职工团队更熟悉，也更喜欢和他们这些学生一起打球。卓靖关死前的晚饭后打球时，李凛就在，只不过他去得晚些，因为他吃饭晚了。卓靖关算着时间，估摸他快吃完了，才特意在教职工宿舍门口等。
“咦？你怎么在这儿？”李凛一看到他，就自动带着他往里走，边走边说话。
“我想找宁老师问点事儿。”
“宁老师？哪个宁老师？不会是我斜对面那个新来的吧？”
“你们住斜对面？”
“对呀。”
卓靖关没想到自己惦记了三次生死的宁老师的宿舍所在，轻易就从李凛这里得到了线索，真要感谢李老师的热心。下一步，是最好能从李老师这里多问些东西。
不过还没等他引出话题，李凛就自动说了下去。
“不过你现在可未必能找到他，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不在。”
“那他在哪儿？”
“实验室，就你们专业，生物技术的实验室，不过我不知道具体在哪儿，没兴趣。听说他是带着课题来的，学校特意给他新建了实验室，新建的实验室会在哪儿你知道吗？我反正不懂。”
“我也不懂啊。”
“总之别看我们是一起来的，可我们就没见过几面。晚饭的时候倒是会在职工食堂看到他，然后他去实验室，我去打球。他一般回来都比我晚，有一次后半夜我起来拉肚子，才听见他关门的声音。”
“那么晚啊，他可真认真。”
“是啊。听说学校是为了他的课题才招的他，为了不影响他搞研究，都没打算给他安排大课，说是让他带实验课。但我问过一嘴，学校只给他安排了一节实验课。没有课时也没法晋职称啊？可能我听错了吧。”
“我们实验课都是小班里分组上课，不过我更不知道你们课时是怎么算的。而且今天宁老师还给我们代课了呢。”
“对啊，我也没想到学校能给他安排代课。”
看来，包括原来的教授有急事什么的，都是幕后那神秘的黑手安排的巧合。
李凛还在自动说：“这下好了，他上一节课，学校里就议论疯了。他也是真帅，那张脸，啧，帅得不像真人，我要是个女的，我得跪求他娶我。听说你们那个专业的教研室老师，都被学生给问烦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从专业里别的老师那儿问问线索。
“不过他们知道的也未必比我多，宁老师跟谁也不接触……对了，这不会是什么学术秘密吧？”
“你也没说什么学术秘密啊？”
“哦对。总之你们专业的老师，中午还有人来问我情况呢，他说今天消息传出来之前，他压根就没听说过这号人。”
李凛的宿舍在四楼，他指着斜对面说：“看，那个就是他的宿舍。404，啧，听说一直空着，倒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就是新建的宿舍嘛，还没住满呢，有别的房间睡觉谁住这个啊，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卓靖关看着门上404的牌子，感受到了一丝隐藏的恶意。
李凛打开自己的宿舍门，卓靖关搭眼一瞅，一室一厅一卫，还有一个很是简单的只能用电的开放小厨房，就是标准的宿舍，但不是给讲师准备的。
牛玉是班级的生活委员，一次去找导员，进过他们宿舍，回来后随口跟他们聊过。他们导员的宿舍是一室一卫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同去的体育委员还打趣说：“您这宿舍还不如博士生的宿舍好呢，我听说博士生宿舍还有个小厨房。”
导员说：“咱哪能跟博士生比啊。不过职工宿舍也有比这条件差的，例如还有双人间，一些后勤人员住那里。另外也有带小厨房的单间，给讲师住；还有一室一厅的套间，得是副教授以上才有资格住，或者夫妻二人都是本校的讲师，或者主任之类的才行。不过那样的人，多数都已经买房子了，谁会住宿舍啊。”
所以宁破城作为讲师能住进这样的宿舍，大概是因为学校为了他的课题，特意给他开出的条件。其实如果他的课题，真的到了需要学校特意保密以至于连同教研室的老师都有人不知道的程度，保不齐给他一套房都不嫌亏。大概只是因为宿舍去实验室方便，所以宁破城才会住在这里。
至于李凛，现在还没晋讲师呢，就更不够资格住这里了。只可能是其他原因，例如上头有人之类的，当然卓靖关不会问。
“他那屋我透过门缝看过一眼，老立整了。不过也是，他也就回来洗个澡睡个觉什么的，也没时间祸祸。”李凛下意识地把椅子上的衣服堆到一边。
从李凛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至少证实了宁破城是有明确的存在空间，而不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那就行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走廊突然消失，还得再研究，但卓靖关感觉，大概也没什么灵异的因素在里面。
他跟李凛道别，向小巷子走去。
他还赶着去扎货车轮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