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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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麓人带着记忆，被投送到这个年代、地域都很奇怪的地方。
他本来就是樱柠和方屈白混合了基因后生出来的“怪物”，思考方式本身就和常人不同，学习能力也比人类好很多，虽然也就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但是因为方屈白的精英教育，让他除了出逃的那段时间外，几乎全部都在学习不同的语言，处事方式上。但是这时候他有一身的力气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现在正处于一场没有原因的生物大屠杀之中。
初到此处时，这里的建筑还依稀能看到残垣断壁，建筑废墟中夹杂的衣服碎片，他以为是这个地方刚刚发生了一场类似于地震或者龙卷风之类的天然灾祸，但是很快，灰头土脸的他发现是自己天真了，在他饥肠辘辘地在废墟里找还能入口的吃食时，一只瘦弱干枯的手掌将他一把拉进了这座商场废墟倒塌的电梯井缝隙里，他想一口咬上这只手掌，却被另外四五个瘦弱的成年人的手拼命地制服了，没了从小就陪在身边的那些小动物，也没来得及玩阴的，方麓人就被这些普通人类抓住了。众人摸黑用商场里刨出来的还算完整的衣物将他堵了嘴捆绑好，放在电梯井的角落里，看他挣扎得厉害，几人又将他和电梯井的轨道绑在一起，复杂的绳结把他裹得活得像个蚕蛹一版，连稍微晃动都做不到。
方麓人挣扎许久，到底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很快就没了力气只能用鼻孔粗重地喘气，他渐渐适应了这里飘着灰尘的污浊空气，看清楚了躲在已经被砸扁的电梯下面的这几个人。
三个男人，两个女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吓坏了晕在大人怀里的小女孩。这些人什么人种都有，但是他们看起来种族并不明显，长着金发的，有一张亚洲脸，有一双蓝眼睛的，却还长了一个很宽的鼻子以及厚实的嘴唇，总之，这些人看起来都像是方麓人概念里的“混血”。
“马库斯，这孩子是个月亮宝宝。”一个红头发的黑皮肤女性温柔地摸了摸方麓人露出来的白色发丝。
另外几人纷纷竖起手指让她赶快别说话，那个叫做马库斯的亚洲脸男人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并眼神示意女人，上面有动静。女人眼里立刻露出惊慌的神色，所有人无声的向方麓人所在的角落靠拢，把他和那个一直昏睡的女孩子围在中间并做出了原始人保护幼崽的动作。方麓人微微皱眉，凭借本能他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声。
渐渐地头顶上有大型机械车辆碾压碎砖的声音传来，噪音特别大，但是听得出来距离他们有大约几十米的距离，很有可能是在这栋商场成为废墟之前的广场上传来的。
车辆声戛然而止，随后很多人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开始有人和人说话的声音，也有类似对讲机里传来的电子质感的声音。
有脚步声靠得很近，大家不自觉地僵直了脊背，连呼吸似乎都停住了。
“哎，我说头儿那么糟践我们干什么，一个皮蛋过来，死得干干净净，又不费劲，又不会对建筑物造成太大破坏，你看这场子，拿来以后卖给那些杂种不好吗？”
“闭嘴吧你，小心物理爆破队没扫干净，一会儿拐角突然冒出来个杂种给你来一口，回去你就跪在知庙里里里外外的大消毒吧！”
“哈哈哈哈哈，让厮谒神像照亮你愚蠢的内心！”
听起来像是三四个男人，他们好像带了很重要的武器，似乎穿着了很重的金属配件，踩得附近废墟都“哐哐”作响，但是电梯井实在太过于隐蔽，他们似乎没有往这个方向来，但是角落里的众人没有松懈下来，他们互相拉着手，女人们在微微地颤抖，但是所有人都还是维持着保护身后孩子的动作，没有改变。
黑暗的废墟里传来让方麓人觉得作呕的味道。远处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水管因为建筑倒塌损坏了，在一滴一滴地滴水。方麓人看着这些人都有些瘦削的脏兮兮的后背，开始无聊的猜测他们躲在这里有几天了。
很快他的思考被远处过来的又一阵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只有两个人，但是还有一种小型机械履带在废墟上驶过的声音，这台车每每行驶一段距离，会发出“滴”的一声，然后两个步行的穿甲人会在它发出声音的地方放置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在地上碰撞的也是金属的声音，被放在地上之后就悄无声息。
方麓人不知道“上面”在做什么，但是另外被困的几人，明显知道这些声音是什么意思。
女人们惊恐地捂住嘴巴，让眼泪无声地流出来，男人们也露出绝望的神情，和女人们一起相拥在一起默默流泪，似乎明白自己大限将至。
看着他们眼泪顺着脏了的脸颊流下来，方麓人还是冷了一张脸默默看着，他感受着自己开始有些麻痹的手腕，很嫌弃地瞥了一眼眼前哭着的男男女女。
“该不会被绑在这里活活饿死吧？”他有些生气了，很想在自己不争气的爹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
脚步声离得近了，那台不知道什么用的车子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警示的红灯开始闪烁，藏在已经被砸扁的电梯下方的众人像是听到了死神的呼唤，神情大恸，哭得瘫软。
对这种软弱的表现，方麓人嗤之以鼻，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怕了。电梯井的废墟缝隙里一只机械管道见缝插针地游离开来，在端头的摄像头传输了什么信息给地面时，管道口像蛇口一样，吐出了一阵刺鼻的白烟，正是催泪剂！
养尊处优的方麓人从小被方屈白和一众保姆护着，生活在和平年代，虽然知道有“催泪弹”的存在，甚至内心觉得这就是一种不入流的“低级装备”，甚至没有杀伤力，但是此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他的双眼火辣辣的，眼珠子像是被爆开，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却因为被绑着无能为力，只能痛苦的正面迎接难以忍受的痛感。
在涕泪交融之间，方麓人隐约听到地面上传来对话声。
“七个旧政府人造杂交种，直接丢‘臭蛋’就好了，干嘛给催泪弹？”
“‘小眼镜’看到了一个特殊杂交种，你看，特殊基因缺陷体。”
“……”
涕泗横流让所有困在电梯井里的人们都只顾得上哀嚎，方麓人也是，他很想用手去摸一摸自己的眼珠子还在不在，但是手上、脸上只要暴露出来的地方都火辣辣的疼，鼻腔到呼吸道都好像在点火，眼睛睁不开，刚刚那个叫做麦考斯的男人突然大叫一声，好像是翻身从电梯井跳出去了，随即方麓人连枪声都没听到，只听见另外那名黑人女性万分惊恐绝望的哀嚎。
半个小时后。
商场外的地面停车场上还有一小块比较干净的地面，几名穿白色机械外骨骼的士兵随意地把两个小小的身躯拖到停在这里的水陆两栖作战车前面。这两个孩子一个是全身雪白的方麓人，一个却是在城堡里一直陪着他的那个小女孩。两个小孩子互相不知道彼此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但是都因为基因的缺陷在这座城市最后一次“温柔扫荡”里被抓住。
士兵人数并不多，但是他们的设备明显精良于现有时代，如果方麓人还醒着，他会发现这些士兵和被困在电梯井里的人一样，肤色各异，口音各异，但是他们也有和那些人不同的地方，他们具有清楚的人种特性：亚洲的黑发黄皮肤，欧美的金发碧眼白皮肤，还有健壮的黑发黑肤等等，但是这些人之间似乎并没有非常强烈的组织性，他们就像一队拿钱办事的雇佣军，似乎这一队的人此行主要目的就是将这片区域的所有人屠杀干净。
士兵中有一瘦削的青少年从驾驶室探出身子，他踩在四米直径的巨大轮胎上，然后像一只猫一样轻悄悄地翻身下来。
“嘿！吴昊，你怎么有路不走，又在我跟前耍帅？！”
红发的大块头亲热地在少年屁股上拍了一下，他手掌极大，几乎覆盖了吴昊的大半边臀部，但是只留着短短一层发茬的年轻人毫不在意，他是“大蹦蹦号”上唯一一个未成年的队员，只因为他对于三维驾驶舱的操作实在是过于优异，并且还能实时提供全面的准确资料帮助整队25人顺利地进行排查工作。
吴昊和大个子汉斯是作为被“谒厮”选中的信徒培养做“创世纪”的使者的。像他们这样负责动手清缴的，全球三十亿人中只有一万多人，这一万多人有从世界人口中选出来的，也有基因筛选后特殊培养的。
汉斯这种人就是在全人类人口中选择出来的。他曾经是一名顶尖的商业人才，但是上了战场就完全不带脑子，只想拿一把复古的热武器跑到人口密集的地方开个几炮撒野；但是像吴昊这种，就完全是脑力上的博弈者，他不用动手执行“开壳取脑”的任务，就能获得足够换取“天堂”内存的积分。
这场生物灭绝级别的战争没有名字，实际上也并不能叫做“战争”，因为这是一场策划了几代人的阴谋，阴谋的创始人利用资本优势在渗透了网络，政治，军队甚至地方部门后，在各方面有优异表现的人类种选择种族纯洁的，有可引导的意向的认，以金钱、道德、学术等方面招募了很大一批基础军队，在人类沉浸在科技福利堕落放纵的时候，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些自诩“地球卫士”的组织早就渗透到了社会的各个角落。
吴昊是基础军中比较特殊的存在，他是在科技不发达年代冻结的特殊病患者。在较为先进的未来年代复苏后立刻就被志愿者们推荐到“太阳神基础计划”的实习基地，因为这个年轻人的思维方式远远强大于当代被数字时代腐蚀的大部分普通人，简单来说，他连“数字戒断”这一过程都不需要，当组织发现他因为举目无亲对世界产生陌生感之后，立刻就推举他进行了大量的学习和考核，因为不用做“科技戒断”所以节省了将近两年的医疗院生活，吴昊变成了这支队伍里最年轻的一名成员。
两个已经昏迷的幼童是被随车的“剪刀手”杀人机器用枪管一样的手臂拖过来的，发现他们的士兵也没有要接管的意思，吴昊用两根针管给他们做了简单的血测，手臂上的随身电脑很快分析好了两个幼童的基因特点。
“哎？根据上传的大数据对比，这个孩子没有在这片区登记过，不是本片区的居民，明明有基因缺陷，但是连公共医疗组织也没有上传过他的基因信息。”他掏出一片树叶包裹的“假槟榔”放在嘴里咀嚼，假槟榔里释放的上瘾物质一直在可控范围内，让吃惯了真槟榔的吴昊有点不满足，他也是因为咀嚼槟榔才年纪轻轻患上食道癌，才有机会获得参与活体冷冻的机会的。
汉斯依靠在巨大的车轮旁边，他在其中一个剪刀手的收集箱里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小物件，金色的铜制玩具，只有他手心大小，但是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小镜子，镜子对面竟然是一个八音盒，一只机械的芭蕾舞女孩弹立起来在这个小小的铁匣子中间翩翩起舞，他憨憨的颇有兴致地鼓弄这个古董玩具，刚想把中间跳舞的小人扣下来，就听到吴昊说道没有基因信息这句话。
“怎么可能？”
汉斯一把拉过吴昊左小臂，因为身高差距，他把电脑屏幕拉到起眼前的时候，吴浩已经双脚离地了。
“真的没有对应的基因信息，KL，向上传输对比。”汉斯毫不客气的自己操作。吴昊老老实实的像个孩子似的被吊着一个胳膊，一脸的不耐烦。
KL是吴昊的工作电脑的昵称，也是他以前玩网游的时候起的第一个网名，KL好听的机械女音从手臂上传出：“向上对比失败。”
两人这下子都惊奇了，吴昊一个借力，直接攀附着汉斯的手臂翻身坐上他的脖颈。“这里还能有黑户？不能呀。”
他看看地上的两个小屁孩，干脆合上电脑，拍拍汉斯的大脑袋，“给装冰柜里吧，过两天小结的时候带回去给肥妹分析，数据里没有，这可是件大事儿，暂时不要取脑了。”
汉斯表示同意，天黑的时候，“大蹦蹦号”和其他几辆服役的三维车首尾相接围绕着一栋独立的风俗酒店，单侧的装甲敞开，形成了一堵天然的铁甲围墙。
这是一家热带风情的酒店，家具都是棕榈的材质，里面摆放了很多龟裂的棕榈科大叶植物，大堂的东侧地面上有一处人造室内沙滩。此时沙滩上已经没有了穿着凉爽的机器美人们，取而代之的是一堆脱了机甲的士兵。这些士兵有男有女，已经招呼了专门留下来做饭的大厨，就在这原本装饰用的沙滩上架起了一座真的篝火。
“好啦，酒店的防火系统改好了，点火吧，消防系统已经休眠了。”
“太好了耗子，这些家伙里面就数你最实用。”
汉斯早就准备好了，他把最后一个用来当做燃料的编制棕榈沙发推到沙滩上，还不等他收回手，队里一个男生女相黑发褐眸的男人直接调皮地直接用把上好的烈酒点燃，将燃烧着的酒水直接摔在汉斯脚边。
“贾马勒，你差点烧死我！”
贾马勒利落地躲开汉斯伸过来抓他的大手，一头乌黑的小卷毛衬得他像个秀气的小公主。
“哈哈哈哈，床垫大王，这家酒店用的可是你家的床垫呢，你怎么这么对你的顾客？把人家的大堂当做厨房用！”
汉斯有点恼怒了，拽起一棵装饰植物追着贾马勒打。
“贾马勒！喝你的石油去！该死的你就不应该碰酒精！你这个玩猫的小娘儿们！”
“是狮子！狮子！你见过哪只猫一顿吃五只鸡？”
两人疯狂地在沙滩上追逐，很多沙子都被践踏到外面的石材地面上，让抬着一整头烤骆驼的六个服务员差点滑倒，堪堪稳住身形之后哆哆嗦嗦的一脚深一脚浅地抬着骆驼放到沙滩篝火旁两张大桌子合并的大餐桌上，他们明明都是待宰的羔羊，可是在面对屠刀的威胁还是不得不放下自尊喂饱这些刽子手，祈求多活一会儿。
“哎！就这玩意儿？那么大肯定不好吃吧？”吴昊很好奇地直接揪了一块。骆驼肉为了入味，选的是体型小一些的小骆驼吗，但是不得不说，确实有点柴了。
“别吃这个呀，傻子，让他们给你表演个。”说话的是队里为数不多的可爱女孩，金发碧眼的萝莉，瓦列金娜。
瓦列金娜招招手，示意服务员上前，这四个混血服务员原本只是门童之类的基础工作人员，并不太熟练这种开菜的伙计，一个女服务员眼看着瓦列金娜要生气，连忙死马当活马医，自告奋勇地上去操作。但是她用尽了力气一刀下去也没把骆驼的肋骨劈开，反倒让刀脱了手，差点扎到其他围观的队员，吓得她当场瘫坐在地掩面痛哭。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从未做过不好的事情……”
她俨然已经惊恐到了极点，情绪也已经完全崩溃。
瓦列金娜捡起那把刀，毫不在意地让在意的让剩下的三个服务员把痛哭的女人拖走，自己像是好玩似的，用力向骆驼已经被烤得露骨的脊背砍去，专制的切骨刀被瓦列金娜依靠自己体重直接差透了骆驼，戳在最下面的桌面上。
队员们上来帮忙，他们很多都不知道这道菜的奥妙，自己上手之后，才发现这具烤得七零八落的骆驼躯体里面藏了一整只烤好的全羊。
“真有意思嘿。”
吴昊是这里面最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些“士兵”们都是一些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很多财富和精力的人，这种人往往会因为基础物质和精神层次上的满足而长时间很难有新鲜感，而吴昊作为第一批成功的冷冻人就像一个刚刚穿越过来的原始人一样，并且当他被推进液氮之前，他还是一个为了赚实验补给家人买房的小混混，他自然看啥都新鲜，但是也就是这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喜剧感，让整个小队都把吴昊当成个有趣的宠物来宠。
“来，给耗子开开眼！”
同为亚洲人的老齐招呼大家都上来动手，吴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已经两半的骆驼被堆在一边，露出中间的烤羊，烤羊又被切开，里面竟然还有一只鸡，吴昊以为这就是重点了，结果，鸡又被切开，露出里面的一只烤乳鸽。
“这这这！这就完了吧？”吴昊开心死了，结果，瓦列金娜又把乳鸽切开，取出了乳鸽肚子里腌制后塞进去的一颗焖熟了的鸽子蛋。
吴昊是真的开了眼，惊讶地张着嘴，瓦列金娜好笑地直接把鸽子蛋塞进他嘴里，众队员都不客气地笑起来。
虽然面对着这样的美食，可是真吃起来的时候，只有吴昊和其他少数几个人能吃得下这种美食，并非厨师手艺有限，而是即使经过了饮食训练，可他们大多数人还是更习惯依靠一颗“营养丸”喂饱自己的肠胃，这些人也因为长期不吃这些天然的食材变得胃口极小。
不过也有些人的肠胃没那么娇弱，汉斯陪着吴昊一起，两个人将鸽子、鸡都吃干净了，就连羊肉也拣烤的嫩的部位吃了，大快朵颐好不痛快，其他人都嘲笑他们俩吃的好像原始人，但是他们两人也不解释，依旧埋头在真材实料的食物中，甚至还不客气地让酒店还活着的厨师去酒窖里挑了最好的窖藏酒。
汉斯感慨，“可惜，皮埃没留下那个酒保，我还想喝点带花样的呢。”
吴昊笑笑没说话，众人围在沙滩上休息，各自手腕上的微电脑开始提示基地信息。
白天负责“温柔清缴”的四个队员最先看了信息，其中棕褐色皮肤的西瓦最是开心，“看，卢瑟儿，我的得分依旧最好。”其他人纷纷查阅自己的排名。
西瓦的得分一直高于其他队员，作为曾经也对茧仓上瘾的人之一，他很明白每家每户的人们喜欢把茧仓放在哪里，也对暴力撬开茧仓又自己的方法。
有些羡慕西瓦的高积分，吴昊看了看自己的KL，他不是清缴专员，得分一直不高，但是作为三维车驾驶员，队里所有人的得分他都要吃回扣，所以从来偷得清闲，不用担心冲榜垫底，被赶去做“天堂”的管理员。
今天好像哪里不一样，他的得分边上明明白白地加了一个星号在旁边！星号代表特殊贡献或者巨大影响力收获，这个标志让他可以在这场单方面的生物大屠杀中留下自己的姓名！
吴昊兴奋地点击查看这枚星号，KL好听的声音解释道：“发现隐居的特殊基因残缺实验体。”
这句话直接解释了白天发现的那个白发男孩的来处，虽然还不知道这种全民信息化的时代怎么还会有成功避开大数据的隐居者，毕竟这个时代连一棵树，一只鸟都是有编号的，不过吴昊没有想太多，他的任务直接从“参与温柔清缴”以及“参与磁场清缴”两个任务变成了“护送特殊实验体回乌口火山基地”这种完全没有风险的任务，他偷偷地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在未来的“太阳神境”也能有立足之地，就感到莫大的安慰。
第二天，吴昊和汉斯以及瓦列金娜三人组成的护送队伍准备将两个打了药物还在昏睡中的实验活体送到乌口火山基地。
高毂三维车的运行速度并不快，特别是现有的陆运交通上已经被各种废弃的工具车堵塞很难一马平川的走下去，按照计划，只有已经被全部清缴完毕的设施完善的高级城市才会在清扫计划完成之后重新清空道路再次投入使用，所以三人驾驶一架专门为磁场战设计的纯机械运输机将两个预备实验体送到乌口基地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蕊蕊和樱柠也到了这个时空中。
“樱柠，你会怪我没有帮你的孩子说情吗？”蕊蕊惴惴不安地问，但是樱柠还是那种阳光、毫不在意的神情，表示自己根本不在乎。
“可是那个是你的孩子，你刚刚确实是想在你大哥手里帮帮他的吧？”
“是啊，但是你不用担心，我帮他，跟帮花花、帮吕维是一样的，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就想多疼疼他什么的。”
“你真的不会心疼吗？虽然你没有亲自生这个孩子，但是还确实是你的血脉啊。”
樱柠见蕊蕊似乎并不相信，她好笑地拉过蕊蕊，面对面注视着她的眼睛，“真的不是，你相信我，我没有必要跟你撒谎。”
这说得到也对，蕊蕊确实被说服了，她方才安下心来。
非常平稳的飞行器里，蕊蕊看着眼前像个小狗似的被锁在航空箱里的两个小孩，旁边的那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陪着方麓人在房间里玩玩具的那个小天使一般的孩子。蕊蕊看她昏迷中乌黑的头发，长长缱绻的睫毛，想象她睁开眼时清澈的瞳孔，觉得有些心疼，不明白为什么陆扶光要让这个小姑娘也遭这个罪。
樱柠解释道“这是这小姑娘的本体，就是残缺的那份肉体，她的大部分灵魂还在城堡里好好的呢。这幅肉体就是空的。”
“空的？她醒来之后就是那种，呆傻的吗？”
“差不多吧。”
飞机颠簸了一下，方麓人因为手上脚上的碎布料并没有被解开，现在虽然被迷晕了肌肉都松弛下来，但是手脚看起来都肿了，估计是因为血液长时间流通不畅，血液输送不到末端，眼看着就要废了。
蕊蕊也发现了，但是她没有开口，她静静地观察樱柠，发现樱柠脸上真的没有什么心疼的感情在里面，这才真正地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