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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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落回到医馆后，她没有马上告诉紫烟自己想离开。她想着卫府，尚书府，永安府，自己应该怎么交待。
四月初六的晚上，清落的窗下又迎来了熟悉的身影。
“你以为你宋家的天下，你就可以随意出入别人家的门户吗？”清落打开窗生气地说。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不是故意的？那故意的你想怎么样？希望我像我父亲一样吗？”
“那时在夫子那里我是习惯性的在外称清风，我以为你会认出我。”
“那还是我眼拙，认不出您，活该受骗。”她边说边要关上窗。
“我只是想让你进京。”他按住窗门说。
“所以就理直气壮地算计人，只要是你想的，别人都得按你想的做？”
“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我不想知道，你放心，你选妃什么的，我不会干涉你，你想要卫家女，我有三位堂姐任你选择。你想要的应该都能实现，也不白费你这一段时间的努力了。”
“你生气的只是因为我瞒你身份？”
“我不生气。”清落笑着说，“知道你是堂堂五皇子，我就不生气了。你做什么都是有理的，只不过提醒你一下，以后别在我这种人身上白费力，你监视了这么久，也应该可以放心了，我只是一个小大夫，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威胁。我也不一定一直是好脾气，任由人拿捏。所以一切到此为止。”她砰地关上了窗。
他隔着窗说：“如果选妃那日你来，我会把所有的原因都告诉你。”
里面没有答话，好像他是对着月光说一样。
过了一会，清落见外面没有动静了。他应该离开了。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日一早，她就来到卫府见她大伯卫钦崖。
“我今日来是告辞的，我想带走刘妈。”
“你要离开？你不参加五皇子选妃了吗？”卫钦崖惊讶地问。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要参加选妃？”
“但是……”他想说他已经把她的名字报上去了，但他还是忍住没说。
“姐姐她们的事，您自己拿主意，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我也不妨碍你们追求荣华富贵，只是任何时候给自己留条后路。刘妈我带走了，我不跟奶奶当面告辞了，徒生伤感。你们多保重。”
“你真的要离开了吗？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你能去哪里？”
“他如果念及旧情，总会给我留一容身之处的。”
“那你自己也多保重。”
清落带着刘妈离开了卫府。她看看外面的天，对刘妈说：“刘妈，咱们离开京城可好？”
“小姐去哪里，老奴就去哪里。”
“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长辈了，以后不许自称老奴了。这是您的卖身契，您想离开也随时可以。”
“谢谢小姐，老奴……我哪儿都不去，就跟着你。”
“走，找我姐姐去。”清落高兴地说。
紫烟看到刘妈也是特别激动。清落告诉紫烟想离开京城了。
“怎么啦？你怎么会想起离开京城？”
“我想去买一处地，和姐姐，刘妈一起自由自在的生活，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你做你的生意，我看我的病。咱们也过自己的小日子，如何？”她说。
“你能放下父亲当年的事？”
“放不下又能如何？查了这么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这里也找不到答案。”她想起自己天天生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就浑身的不舒适。
“那你想去哪儿呢？”
“去临水可好？听说那里美若仙境。”清落建议道。
“姐姐去哪里都行，只要你舒心。”
“姐姐，咱们今晚就离开，可好？”
“好，姐姐听你的安排。”紫烟尽管心中有疑惑，但还是相信清落的决定，她从不做没有理由的事。
紫烟叫来了李小宝，把医馆托给他，清落说：“坐诊大夫我已经给找好了，明日你帮我送两封信即可，一切按平时的就行。至于逍遥阁，你可以自行处理，我和姐姐是相信你的。”
“两位小姐放心，我对天发誓，一定会好好经营。”李小宝发誓说。
明德十六年四月初七，清落留下两封书信。一封给姜庆珏，一封给宋元璟。她们三人连夜收拾行囊，离开京城了。
庆珏兄：
当你看到此信时，我已离开，其中原由非一言两语说得清。这十年来总是背负着为父翻案重担，战战兢兢，与姐姐分离。现今明白父亲所做之事我已不可为之，我只想跟姐姐找一安处，平淡度日。伯母身体应该已无大碍，望你们一家享天伦之乐。珍重勿挂。
姜庆珏收到信，立刻骑马追到城外，哪有影踪。他坐在地上大骂：“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好不容易把你盼回京城，竟然又这样离开了。下次回来我再也不原谅你了。”他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医馆，见到了不可能见到的人——宋元璟。
“王爷，您怎么在这儿？”姜庆珏问道。
“落儿是我的小师妹。”他答道。姜庆珏才想起永安王从小就离开京城，只是没想到他是清落的师兄。
“您也是千枫谷的弟子？”身为皇子，从不出现在皇宫的大小活动中，他都差点忘了他的存在。
“我是她的大师兄。”他淡淡地说。
“您知道清落要离开京城？”
“我不知道，今天收到师妹的书信才来的。”他平静地说。
“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她？不是你的小师妹吗？”他生气地问。
“不用担心，在千枫谷的时候她每年都会逃出去玩，她会照顾好自己的。”
姜庆珏见问不出所以然来，无精打采地回去，心想都是无情的人。宋元璟看着他的背影低头叹了口气，师妹呀，这次你又去了哪？他拿出她的信又看了一遍。
大师兄：
我走了，医馆还给你，我觉得师兄可以隔三差五坐诊，一来不用老盯着我，二来也不会埋没你的医术。我还有些看一半的病患师兄帮我接了，要不败坏千枫谷的名声我可不管。勿念。
他看着信只摇头，正在这时宫里差人来找清落了。他们看到永平王都很惊讶，只见他平淡地说：“回去告诉皇上，卫姑娘离开京城了。”
宫人回报皇上的时候，他咳得更厉害了。想不到她还是走了，还是在五皇子选妃的前两日走了。宫人还告诉他在医馆碰到永安王。
“璟儿。”他想起他是那个丫头的大师兄。那个孩子，没有召唤，从来不会主动进宫来看他，他太安静了，总是会让人忘了他。
“你差人让永安王进宫。”他对旁边的公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