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私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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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初之人的力量结晶...？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望着纳西妲热衷于反问与思考的样子，邦雅微微一笑：“就在这片提瓦特大陆上。由于尼伯龙根带来的深渊，让地脉产生了不可逆的损伤。而原初之人为了让这种损伤不再蔓延，便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化为结晶，深深地嵌入地脉之中...”
“虽然地脉会因为力量结晶的落下而断裂，地脉和生态环境也会发生剧烈的变化，但至少在深渊的侵蚀之下保住了这一方净土。”
在讲述之间，邦雅也发现了芙宁娜与钟离脸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凝重表情。她虽然能够猜到钟离会把自己的话与层岩巨渊联系在一起，可芙宁娜脸上沉重的脸色却让她感到了疑惑。
邦雅正想着喝完这杯茶再去询问芙宁娜，不料主位上的钟离却在此时发话：“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
众人都愣了一下，随后便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好。”
在钟离看来，邦雅今日交代的事情有太多出乎自己意料的内容了。即便她拿出了能够证明自己是经历过无数轮回的特殊存在，他也无法做到仅凭邦雅的一面之词就全盘信任她。
就他所知，在这些情报里还有很多可以进行验证和思考的地方。为了确保提瓦特能够迎来一个充满希望的结局，钟离觉得自己必须慎重地做出决定。
望着钟离收好水晶花就此离去，邦雅也将桌上的两朵水晶花收了回去，随后不紧不慢地跟在钟离身后离开了这个特殊的洞天。
“芙宁娜姐姐，我们一起回去吧？”
面对纳西妲满脸期盼的邀请，芙宁娜却摇了摇头：“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先回去吧。”
被拒绝了的纳西妲只好孤零零地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遗珑埠那座幽静的钟楼门口。此时，仍然坐在席间的芙宁娜慢吞吞地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嗯？不打算进来聊吗？”
站在门外的邦雅无奈地拉开了门，重新走到了自己那仍有余温的位置上：“芙宁娜小姐是怎么知道我会去而复返的呢？”
“我不知道。”芙宁娜若无其事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只是刚好感受到你的气息就在门外而已。”
邦雅望了一眼自己那空空如也的杯子，下意识地看向芙宁娜捧着茶壶的手，眼神里有了一丝催促。只可惜芙宁娜对她的眼神视若无物，根本没有为她斟茶的意思。
“你有求于我。在化解两国的恩怨之前，你可不配。”
短短的三言两语，芙宁娜就将自己的强势展露在邦雅面前，而邦雅对此也丝毫没感到意外。她拿起被芙宁娜放回桌上的茶壶，满不在乎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我有求于你不假，但至冬与枫丹两国的恩怨应该在我交出第三研究所资料共享计划以后一笔勾销了才是。若是芙宁娜小姐还有什么不满，只能算是私怨了吧？”
邦雅的这两句话立马让芙宁娜意识到了对方的立场，若是以一名政客的身份来看，像邦雅这样身居高位的领导者是不能做出损害自己威信的事情的...
“私怨？我还以为你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你那位鲁莽的执行官...”
这番试探的语句一出口，芙宁娜便开始认真地观察起眼前这个表露出成熟老练的邦雅。她能感受到邦雅的情绪像是一只蜗牛，时而微微外露，时而藏于深处。
邦雅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流露出狐狸一般聪慧狡黠的光芒，只听她用极其惋惜的口吻说出了眼前的事实：“我尝试过了，可即使我拿出了第三研究所的共享计划也没能让众水之主感到满意，不是吗？”
从邦雅的表现中，芙宁娜能够感受到她的异样。无论是她那如同死水一般的平淡，还是如今这游刃有余的淡然...她的情绪似乎都被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束缚着。
想到这里，芙宁娜还是决定继续试探邦雅内心对自己麾下的执行官到底有何看法。于是她故作轻蔑地扫了邦雅一眼，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傲慢了起来：“不过是弃卒保车罢了。我还以为你作为至冬的领导者会更强硬一些...”
在芙宁娜的观察中，邦雅并没有对她那蕴含着嘲讽的话语做出反击的意思。
只见邦雅低下头，如同梦呓一般开口：“没有意义。人类的生死存亡也许只是我梦中的镜花水月，你不经意间的过眼云烟...总归是要走到终点才能看见故事的结局...”
正当芙宁娜为她吐露的这般惆怅而感到困惑的时候，邦雅的语气又渐渐变得偏执了起来：“无论过程如何惨烈，只要结局是完美的...过往发生的一切才会有意义。”
这时，邦雅抬起头来，看向芙宁娜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狂：“执行官这种棋子虽然不是要多少就能有多少，但我们都明白棋局上可不会留没用的棋子。要到达结局，所有人的牺牲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意识到自己似乎触及了邦雅心中的伤心事，芙宁娜没有了方才那种试探对方的心情，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本想像安慰芙洛丽一般温柔地劝慰邦雅，可在想到薇莉娅时那份温柔立马在悲伤中烟消云散。
最后，芙宁娜只好留下一句话便径直离开了这片洞天。
“既然你我都认定这件事是私怨，那么我也会按私怨的方法去处理。”
*
在距离遗珑埠不远不近的枫丹廷，芙洛丽正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死命盯着阿芒迪娜手中的甜点大喊大叫：“谢贝蕾妲小姐！你也说说她！她老是趁我不注意就将我定制的茶点全部吃掉...”
“呃...这个...”
望着谢贝蕾妲小姐一脸为难的模样，阿芒迪娜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随后朝着谢贝蕾妲小姐摆了摆手：“好了，我吃够了。下一批糕点就留给芙洛丽大人吧。”
“阿——芒——迪——娜——！”
眼看着谢贝蕾妲小姐又一次将桌上的盘子清空，芙洛丽的心情异常地崩溃。实在没能忍受这种委屈的她愤懑地放下笔，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你说说你今天吃了多少车的甜点？！”
阿芒迪娜粗鲁地打了一个嗝，随后满不在乎地捧起面前的红茶大喝特喝，这让看在眼里的芙洛丽很是不爽：“你不是标榜自己是淑女吗？整天就窝在这里胡吃海喝，也不干点正事！”
感受到芙洛丽的心情逐渐被愤怒的色彩填满，阿芒迪娜连忙开口道歉：“别生气嘛，芙洛丽大人！我吃这么多也是因为消耗太大了...”
“您难道不觉得自己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吗？这可都是我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贴身为您营造良好环境的成果！像我这样的大功臣，只是吃了五车甜点而已...”
阿芒迪娜边说边委屈巴巴地看向芙洛丽，“应该算不得什么...吧？”
听到这话的芙洛丽没能忍住翻了一个白眼：“昨天还能一边用意识空间给我看戏剧一边让其他意识帮忙处理杂务，今天的你明明什么都没做...消耗还比昨天大？”
“呃...我...”
阿芒迪娜正想编造几个借口蒙混过去，不料她的小心思已经暴露在芙洛丽的眼中：“哦？你在想办法找借口了...是不是？看来你是故意抢着吃我的下午茶...”
被识破的阿芒迪娜一下便被芙洛丽抓住了手腕，随之而来的还有芙洛丽的试探：“难道是因为昨天我把你定制的蛋糕吃完了，所以你在耍小性子？”
阿芒迪娜没料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完全看透，只好撅着嘴点了点头：“那可是我最满意的蛋糕！芙宁娜大人一口都没尝到...反倒是芙洛丽大人您仗着心情不好一下就全部吃掉！”
搞明白了阿芒迪娜的作弄自己的原因之后，芙洛丽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松开了她的手。
“这个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不然...我给你弄点什么当补偿？”
“等芙宁娜大人回来之后，我想找机会跟芙宁娜大人一起...一起去泡温泉...”
看着阿芒迪娜脸上隐隐约约的红晕，芙洛丽不禁有些茫然，她不解地确认道：“作为纯水精灵的你去泡温泉是不是有点奇怪？”
被芙洛丽这么一提醒，阿芒迪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一边自暴自弃踢着脚，一边双手扶着圆滚滚的肚子，嘴里还传出了骂骂咧咧的低语...
没见过阿芒迪娜闹性子的芙洛丽一下便懵了，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拍了拍阿芒迪娜的头顶：“听说璃月过节日的时候很热闹，不如你找个机会拉着芙宁娜一起去逛逛？”
尽管芙洛丽只是随意地提出了一个替代的方案，可她的提议却正好说中了阿芒迪娜的心坎。只见阿芒迪娜在听完这句话以后便安分了下来，还摆出了一副高傲的模样：“既然你愿意帮我达成心愿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
“好好好。不过阿芒迪娜你看起来明明这么稳重，却会冷不丁地开始闹小孩子脾气呢...”
对于芙洛丽发自肺腑的感慨，阿芒迪娜只是一脸自豪地挺直了胸膛：“这你就不懂了吧？对于芙宁娜大人这种温柔的类型，我这种收放自如的可爱才能够让她格外地怜惜...”
与阿芒迪娜所想的不同，此时的芙洛丽压根没去看她骄傲自信的脸庞，而是死死地盯着她那被撑得圆滚滚的大肚子。在芙洛丽惊讶于阿芒迪娜的肚量之时，她又想起了平日里那维莱特语重心长的嘱咐。
在复杂的心情之下，芙洛丽幽幽地开口：“如果是那维莱特的话，你觉得怎么应付才比较好呢？”
“嗯？芙洛丽大人是想跟那维莱特大人有进一步的发展吗？”
这话刚说完，阿芒迪娜便感受到芙洛丽那无语至极的眼神。
“我可不像你，总是喜欢在芙宁娜面前装嫩！我只是不想被他当成小孩子一样管教而已...”
即便芙洛丽揶揄了自己平时的所作所为，此时感受到她内心满是烦恼的阿芒迪娜还是认真地开始分析她的情况。
“这个嘛，我只是听说那维莱特大人担心你迷路还想给你配备贴身护卫？还有就是担心你夜晚外出会影响生活作息，每天都要求你准时回套房休息？”
芙洛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无力地点了点头：“是啊，可他管的还远不止这些...”
“如果按记忆来算的话，芙洛丽大人其实远比我们都要老呢。但如果是按那维莱特大人的理解，他也许会觉得你只是一个带着许多记忆的小婴儿...”
听到阿芒迪娜一本正经地计较起自己的年龄，芙洛丽心里很是复杂：“我也不明白到底该怎么算...只是...”
回想起那维莱特前几天为了安慰自己而将几十桶他珍藏多年的宝贝饮用水抬到自己的套房，芙洛丽便觉得很是头疼：“那维莱特他实在太爱操心了！他不仅会根据天气安排厨师给我改食谱，偶尔还会亲自上门表达对我的关心...”
不明就里的阿芒迪娜一脸疑惑地看向有些抓狂的芙洛丽：“嗯？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没什么不好的？你是不知道...他给我送了几十桶饮用水！都快要把我的套房全部塞满了！”
“呃...这...”
“我又不是他，怎么可能喝得出这些水的差别嘛！”
听到这些抱怨的阿芒迪娜突然后背一凉，她回想起那维莱特在国葬之前曾经找过自己商量该怎么安慰芙洛丽的事情。
“芙洛丽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本来我订购了新的小说想要带给她，可是又担心她触景伤情...”
“我觉得让芙洛丽大人转移一下注意力比较好，小说什么的还是不要带到她面前了。”
“可是，我不太懂...该怎么安慰芙洛丽呢？”
“这个好办，你只要将你认为合适的娱乐消遣送到芙洛丽手上，让她感受到你的心意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我这就去安排！”
看到芙洛丽那抓狂的模样，阿芒迪娜心虚地询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收到这些饮用水的？”
“昨晚！卫兵们告诉我那维莱特给我准备了惊喜，我一打开门就发现套房了堆满了桶装的饮用水...”
芙洛丽回想起那个场面，脸上既是无奈又是烦恼：“我...我本来是很想直接将这些饮用水还给他的，可看到他还很细心地给每一桶水贴上了封装日期、取水地和大致的风味描述...”
“后来还听卫兵们说，那维莱特为了腾出时间准备这些已经加班熬夜了好几天...”
说到这里，阿芒迪娜已经感受到芙洛丽内心的纠结，而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一切可以说是自己随口几句应付过去惹出来的闹剧...
看着阿芒迪娜陷入沉思的模样，芙洛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阿芒迪娜！你一定有办法替我解决的是不是？”
“呃...我...我尽量...”
还未等两人商讨如何解决那维莱特这份沉重的心意，从钟楼走出来的芙宁娜便用灵光的力量联络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