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防范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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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芙宁娜三人在办公室对邦雅的各种情况进行了好一番的猜测，她们最终还是没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结果。
毕竟她们的手中并没有掌握多少跟至冬女王有关的情报，能够通过目前的情况大致判断这位神秘的邦雅小姐到底对枫丹持什么态度就很不错了。
芙洛丽瞄了一眼正在沉思的芙宁娜，随后谨慎地开口：“如果那位岩王帝君没有跟至冬女王串通，那么至冬应该是不想与我们为敌的...”
坐在一旁的阿芒迪娜连忙拍了拍芙洛丽的手背以示安抚，同时她也看向了芙宁娜：“不仅如此，如果她是真的想要做那样的逾越之事...也许还会寻求我们的帮助。”
从沉思中被打断的芙宁娜有些无奈，只好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与芙宁娜相熟的两人自然都能看出她此时心中的不安，但两人采取的应对措施却截然不同。
阿芒迪娜朝着一旁伺候的谢贝蕾妲小姐招了招手，示意她再拿一些美味的茶点过来。
而芙洛丽则是忧心忡忡地盯着芙宁娜的脸庞，轻声道：“芙宁娜，如果那位神秘的至冬女王真的邀请我们合作...你会答应吗？”
话毕，芙宁娜下意识地抬眸迎向芙洛丽那满是探究的眼神，她苦笑着开口：“视条件而定吧。如果至冬真的能开出让我心动的条件...”
芙宁娜的话还未说完，芙洛丽便着急地打断：“可是...”
在芙洛丽即将说出口之时，交代完茶点一事的阿芒迪娜急忙扯住她的手腕。尽管芙宁娜明白芙洛丽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受到了污秽意识的影响，她还是选择不厌其烦地开口解释。
“这是关乎整个枫丹的事情，我们不能只考虑自己...”
听着芙宁娜无可奈何的哀叹，阿芒迪娜只好柔声劝慰芙洛丽：“芙洛丽大人...和谈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这件事对您的精神影响太大了...”
芙洛丽闭上眼，点了点头：“抱歉，芙宁娜...我...”
“我也许...根本放不下...”
尽管芙洛丽的声音很轻，芙宁娜却觉得这句话在钻进心里的瞬间化为了万斤重的铁块。她抿了抿唇，随后下定决心再次询问芙洛丽：“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愿意忘掉那些事情吗，芙洛丽？”
芙洛丽缓缓睁开眼，那双水蓝色的双眸却不由自主地涌出了污浊的泪水。她避开了阿芒迪娜那只伸过来的手，毅然开口：“无论是作为人类的伊莉耶、还是纯水精灵的伊莉耶...亦或是如今作为第二位魔神芙卡洛斯的芙洛丽...”
“这些都是构成我这个存在的...重要的记忆...”
被躲开的阿芒迪娜只是深深地看了芙宁娜一眼，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而芙洛丽却异常坚决地站了起来，“我不可能放下这一切...”
“芙宁娜，你应该明白的...”
曾经，芙宁娜自认为自己在灵魂的层面上跟芙洛丽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们不过在记忆上有非常久远的差距罢了。
可如今，芙宁娜才终于明白过来，她们的执着终究还是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以凡人身份在枫丹廷度过十几年的芙宁娜打从心底里认可‘自己是名为芙宁娜的人类’这一个身份，而芙洛丽...她自始至终都没能从自己的上一辈子走出来。
她依然记得自己的部落遭到雷穆利亚人的践踏，记得自己是怎么踏上复仇之路，又是怎么在绝望的泥潭中挣扎，最后又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
这些事情，在芙宁娜心中只不过是旁观的悲壮故事，于芙洛丽而言却是她无法忘怀的回忆...
芙宁娜早就明白这些事情在芙洛丽心中的份量，这也是她希望芙洛丽能够带着这些回忆度过一个普通平凡的人生历程的原因。毕竟最能治愈苦难和伤痛的，正是那些随处可见的温馨日常...
只可惜芙宁娜这个计划不仅没能完美地落下句点，还给芙洛丽留下了更深的心理创伤...
想到这里，芙宁娜坚定了自己要保护芙洛丽的想法，她从怀中拿出一条手帕递给了芙洛丽：“别担心，一切有我在。如果你撑不住了，就将一切都交给我吧...好吗？”
芙洛丽颤抖着接过她递出来的手帕，一直压抑着的呜咽终于在此爆发了出来。
此时，推着餐车站在办公室外的谢贝蕾妲小姐有些茫然。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还该将阿芒迪娜特地吩咐的糕点拿进去吗？
在万般纠结之中，谢贝蕾妲小姐只好看着餐车上那个以阿芒迪娜为原型制造的纯水精灵蛋糕发呆。直到办公室里再一次安静下来，她才敢敲门询问。
等芙洛丽平复心情以后，阿芒迪娜看着被谢贝蕾妲小姐拿到三人面前的巨型蛋糕，心里不禁暗骂起了谢贝蕾妲小姐——这可真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啊...
毕竟这个蛋糕是按照薇莉娅写下的配方去做的，沫芒宫的厨师为了满足阿芒迪娜的定制要求可是花了好几天...
阿芒迪娜本想着用这个蛋糕调侃芙宁娜的，可现在这个气氛...她是怎么都说不出那样的风骚的撩拨了。
郁闷的阿芒迪娜只好拿起叉子狠狠地戳断蛋糕里那只纯水精灵的翅膀，随后大口地在嘴里咀嚼着，而芙宁娜望着她那粗犷的动作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芙洛丽见状，便也学着阿芒迪娜的模样截断了另一个翅膀，粗暴地塞入口中吞咽了下去。
望着芙洛丽一副化悲愤为食欲的模样，阿芒迪娜自知现在不是阻止对方的时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整个蛋糕吃了下去，而一旁的芙宁娜居然一口都没吃上...
想到自己花了不少心思的精心准备就这样打了水漂，阿芒迪娜的心情不免有些崩溃。
就像是找不到借口能够发作一般，她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随手拿起一份公文便开始吐槽了起来：“什么？就连办公用具损坏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放到神明的办公桌上也太过分了吧！”
“沫芒宫的官员们难道连这点小事都没办法自己处理吗？”
芙宁娜自然是听得出来阿芒迪娜对公文的迁怒，但她同时也意识到了沫芒宫如今的问题。
此时，吃撑了的芙洛丽也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见她皱着眉头附和道：“沫芒宫现在的运作方式太依赖掌权者了，一旦出现了状况很有可能就会出大乱子...”
芙宁娜这时才猛地想起如今的沫芒宫其实是经过了自己的改制才逐渐演变现在这样的情况，心里不禁有些慌乱：“呃...这个...”
芙洛丽若有所思地看向芙宁娜那躲闪的眼神：“我听阿德里安先生提起过，沫芒宫现在的运作方式是在遵循旧制的基础上加强了对统治者的依赖性。听说是为了让权力尽可能集中一些才特地这样安排的...”
在芙洛丽三言两语的解释下，聪明的阿芒迪娜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的发泄途径刚好撞到了芙宁娜的头上。
正当阿芒迪娜想要找机会切换话题的时候，芙宁娜却故作严肃地开口：“距离上一次沫芒宫改制也过去了好一段时间了，看来现在的运作方式并不合适了...”
“等那维莱特回来之后，你们就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改变沫芒宫的运作方式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去忙了。”
芙宁娜丢下这两句话以后连忙逃离了办公室，只剩下芙洛丽跟阿芒迪娜大眼瞪小眼。
离开沫芒宫的芙宁娜通过灵光瞬间来到了自体自身之塔的大门前，按照当时与雅各布的约定...芙宁娜便再一次走进了那个尘封已久的水仙十字结社。
若不是空插手了须弥与愚人众的矛盾使得纳西妲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参加这一次的和谈，芙宁娜觉得自己根本不会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水仙十字结社。
尽管希望很渺茫，芙宁娜还是希望能够从雅各布对层岩巨渊的调查中找到一些跟空有关的线索。
就像芙洛丽对和谈抱有谨慎消极的态度一般，芙宁娜的内心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一次的和谈很有可能出现自己难以想象的大事。为了不让自己这种糟糕的预感应验，她不得不尝试从多个角度去寻找线索防范于未然...
踏入那个安静的结社大厅，芙宁娜才发现圆桌上多了好几张纸片和一些小物件。她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张纸片看了起来。
【我于巨渊之底发现了与您的力量相似的结晶柱，而这种结晶的碎片会吞噬凡人的心神。与我结伴而行的人因为接触了结晶的碎片而记忆混乱，而我由于身负深渊无法亲自采集结晶的碎片。】
芙宁娜看了看纸上画出的结晶，随后却意外地发现了桌上居然有那结晶的样本。
“奇怪...雅各布不是说自己因为身负深渊的力量无法采集这种结晶吗？桌上的样本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芙宁娜刚拿起那如同指甲一般大小的结晶便感受到了里面强烈的气息，这种感觉跟她身上流动的灵光虽然相似但又有着明显的不同...
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形容这种不同的芙宁娜认真地分析了好久，最后采用了那维莱特品水时常用的说辞。
她身上的灵光之力与这块结晶透露出来的神圣气息就像不同区域的水带有不同的味道一般，在细微之处有着旁人难以察觉的不同。
确定了这一点以后，芙宁娜没有再把玩这块结晶，而是看起了下一页。
【在深渊侵蚀的淤泥中，我找到了一座诞生于古文明的倒悬城市。在城市的中心流动着能够短暂中褪去深渊之力的泉水，正是因为这些泉水的帮助...我才能捡起同伴丢下的结晶片带回这里。】
【这座古文明城市中的泉水对深渊力量的抑制力度很强，但时效却比较短，除此以外还有加速生命力流失的副作用...】
【芙宁娜大人，也许下次您见到我的时候会发现我老了不少...希望您不会被吓到...】
【为了方便您以后对层岩巨渊的调查，我也带了一小部分泉水回来。】
在这一张纸上，雅各布除了上面的寥寥数语以外还画出了从矿洞前往这座倒悬城市的具体路线图。芙宁娜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复杂了起来，她拿起桌上那一小瓶液体认真地观察起来。
当芙宁娜通过灵光的力量去看这瓶拥有神奇力量的泉水时，她一下便发现了异样。比起被认为与自己力量非常相似的结晶，这些流淌的泉水反倒是更像自己体内的灵光...
想到这里，芙宁娜便明白过来...雅各布之所以会觉得泉水能够压制深渊，其实不过是灵光与深渊的湮灭反应让深渊的力量衰弱了不少罢了。
而这些泉水只是将湮灭反应产生的巨额伤害以更为温和的形式展现到他的身上罢了...
在弄清了这一点以后，芙宁娜便将液体倒出一点到自己的手心上。按照她的理解，如果自己能够用体内的灵光之力、纯水之心的生命力再结合自己以魔神操控的水元素说不定能够复原这一种温和祛除深渊的泉水...
怀着美好的愿景，芙宁娜专心地整合着自己体内的三种力量，如同一位药师正在调控自己新药的配方比例一般小心翼翼地尝试复原那种特殊的泉水。
让芙宁娜没想到的是，自己第一次尝试运用三种力量复原古文明中用于压制深渊的泉水竟然大获成功...
正当她想要为自己的成功而感到欣喜之时，却发现自己在这个尝试中花费了十多个小时。如今，已经是和谈使团必须坐船前往璃月遗珑埠的时间了！
芙宁娜连忙写下便条告诉雅各布自己拿走了他的报告，随后便收起桌上那两张自己还未来得及看的纸张离开了。
此时，柔灯港正准备出发的外交使团正在烦恼该不该准时开船，毕竟他们的神明芙宁娜还未出现...
下一瞬间，芙宁娜便不慌不忙地来到了甲板上：“嗯？时间不是已经到了吗？怎么还不出发？”
芙宁娜一开口，船上的众人才连忙行动起来。
在温暖的晨曦之中，一艘大船正缓缓驶向不远处的大山。这是整个提瓦特大陆都瞩目于遗珑埠的一日，也是在坎瑞亚灾变以后首次公诸于世的神明聚会。
在船只摇曳的微风中，芙宁娜再一次在心中确认了自己在和谈期间的战力部署。强烈的预感让她有了此行必定会出现麻烦的感觉，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迎难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