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朝着充满希望的未来迈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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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正当沫芒宫的工作人员们忙碌的时候，会议室里也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景象。
座无虚席的会议室中，除了正在宣讲的芙宁娜以及站在背后旁听的那维莱特以外，底下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愁眉苦脸的模样。
就像芙宁娜计划的那般，她将自己即将大力支持枫丹科学院的决定在每月一度的会议中提了出来。
作为枢律庭的代表人物，阿德里安不得不起身否决芙宁娜的提案：“芙宁娜大人，单凭沫芒宫的财政情况可支撑不住科学院那群疯子的消耗...您要不重新考虑一下？”
阿德里安的语气态度很是温和，脸上还挂着微笑，这让旁听的那维莱特忍不住侧目。
芙宁娜拿起面前的财政报告，自信又张扬地笑着：“我一回来就将枢律庭的报告全都看了一遍，我当然也知道你们的难处。所以...我并没有减少沫芒宫财政预算的想法，沫芒宫一切照旧就是了。”
听到芙宁娜的话语，枢律庭的人们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而阿德里安却皱起了眉头：“可是，这样的话该从哪里将预算拨给科学院呢？”
与其他枢律庭的工作人员不同，阿德里安很想支持芙宁娜的提案...这并非因为芙宁娜‘神明’的身份，而是芙宁娜提出的‘科学的进步能让枫丹发展得更好’这个理念得到了他的认同。
芙宁娜扫视了一圈，淡然地开口：“这也很简单，在审判庭上附加额外的规则就好了。反正犯人都会被流放到梅洛彼得堡，重犯的所有财产没收。”
对于芙宁娜提出的方案，在场所有人都表示了赞同，但阿德里安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即使是这样也做不到您所说的鼎力支持。科学研究这个窟窿实在太大了，研究失败引起的浪费对于我们如今的财政状况来说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阿德里安的话语尽管很正确，枢律庭的人们却不敢轻易开口附和他，大家都在看着沉默的芙宁娜。这是芙宁娜第一次在会议上提出方案被否决，作为她的子民...大家都想知道她会如何处理。
芙宁娜并没有表露丝毫不悦，她赞许地看向阿德里安：“你说的没错，科学研究需要的经费光靠没收罪犯的财产肯定是不合适的。不知道在座各位对如何增加科学研究的经费有什么想法？”
芙宁娜试探性地将问题抛给了枢律庭的人们，他们一下便表现得有些慌乱。芙宁娜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既害怕得罪自己，又担心自己会提出让他们难以接受的要求...因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正当阿德里安想要发话的时候，芙宁娜却笑着开口：“定期向枫丹廷的民众售卖抽奖券吧，被抽中的人拥有一次与我共饮下午茶的机会。”
听到芙宁娜的话语以后，枢律庭的众人都愣了一下，人群中传出低声的质疑：“这...真的可以吗？”
芙宁娜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信心十足地回道：“嗯，你们按我说的做就是了。记住定价不能超过一份报纸的价格，要让所有的枫丹民众都能买得起这一次的机会。”
那维莱特有些不解地看向芙宁娜，阿德里安却会意地笑了笑：“芙宁娜大人英明。”
不明就里的工作人员们也连忙跟随着阿德里安的反应，恭敬地附和道：“芙宁娜大人英明！”
芙宁娜并未回应他们的奉承，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漫不经心地提起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话题：“我记得《黄金的亥珀波瑞亚》这一场剧幕已经很久没在歌剧院上映了吧？”
在被芙宁娜提起《黄金的亥珀波瑞亚》以前，那维莱特已经留意这部经典的戏剧很久了。毕竟作为美露莘先驱的卡萝蕾提过自己想尝试看一下这部《黄金的亥珀波瑞亚》，作为监护人的那维莱特自然对这件事上心了。
望着底下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的模样，旁听的那维莱特只好开口：“嗯，最近半年都没有《黄金的亥珀波瑞亚》的场次。”
大家都有些意外地看向那维莱特，就像是没想过他会去关注戏剧一般，而被众人盯着看的那维莱特只是理所当然一般地淡然无波地回望他们。
为了缓解众人的尴尬，芙宁娜轻咳了一声：“稍后我会联系剧团，将亲自出演这一场剧幕。过段时间你们便按照我的通知为这场戏剧做好宣传吧。门票的收入跟剧团分成以后，就划为枫丹科学院的预算吧。”
芙宁娜的话语就像一个炸弹，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即便是见惯世面的阿德里安也没能憋出一句话来，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尽管大家都对芙宁娜的提案抱有怀疑，可没有人有起身质疑芙宁娜的勇气，他们只能默默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懂得察言观色的芙宁娜当然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她只是笑了笑：“嗯？刚刚我说的话有听见吗？”
她柔和的声调里蕴含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听见了，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一一审视着面前这些工作人员，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感受到了科学发展的便利才决心在这条路上引领大家前进。
但枫丹对科学的支持不能光靠她一个人，唯有让大家都明白科学的重要性...才能将自己对科学的扶持方案长久地继续下去。
抱着这种心情，芙宁娜敲了敲桌子，郑重地开口：“很好，在枫丹廷生活的你们应该都看出了发条机关在协助警备队维护治安上的成效，而与你们一同共事的执律庭在发条机关出现以后得到了多少便利你们也有目共睹...”
“希望各位能够明白，科学院的发展能够为整个枫丹廷带来幸福美满的未来。尽管前期的投入很大，成效也不是立竿见影的...但只要坚持下去，枫丹廷的民众们都会过上便利的生活。”
“接下来也许还会有更多扶持科学院的提案出现，你们可以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就这样吧，散会。”
丢下一句略显任性俏皮的话语，芙宁娜便自顾自地径直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了一脸平静的那维莱特和苦笑着收拾会议室的枢律庭众人。
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以后，芙宁娜依然没能闲下来，根据日程的安排...接下来她需要为集结枫丹科学院院士们的课题做准备了。
芙宁娜刚拿起笔记录下自己想要科学院开展的课题，脑海里却传来了阿芒迪娜的声音：“原来当水神是这么累的一件事啊...”
听着阿芒迪娜满是无奈的感慨，芙宁娜意识到她也许一整天都在陪伴自己，只好苦笑着安慰道：“站在比所有人都要高的位置，就需要付出常人所不能及的努力啊。”
“唉，可是芙宁娜姐姐，你这两天不是批改公文就是阅读资料...时不时还得开会哪有时间放松一下啊？”
“即使是芙宁娜姐姐也是需要娱乐和休息的...不然会累坏自己的...”
尽管阿芒迪娜语重心长地提醒芙宁娜，可如今已经全身心投入工作的她压根听不进去。
“芙宁娜姐姐！你在听吗？”
“芙宁娜姐姐！”
为了引起芙宁娜的注意，阿芒迪娜只好在莲座上各种鬼叫，而芙宁娜只是平淡地警告一句：“别吵，阿芒迪娜，我得先将课题和研究的内容准备好。”
被芙宁娜说了以后，阿芒迪娜只好老实乖巧地呆在莲座上，她正努力地思考着该如何让芙宁娜有休息和娱乐的机会...
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到了饭点以后原海异种们便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海薇玛夫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芙宁娜大人，已经是饭点了...您该去赴约了。”
沉浸在工作里的芙宁娜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抖了一下：“吓死我了...”
海薇玛夫人向芙宁娜鞠了一躬，解释道：“抱歉，芙宁娜大人。因为薇莉娅小姐今天要外出调查，所以她委托我们准时将您送到约定的餐厅。”
想起这件事的芙宁娜看了看一旁的壁钟，招了招手让海薇玛夫人过来：“我知道了，确实到了该出发的时间了。”
海薇玛夫人一靠过去就被芙宁娜抓了起来，她像是拿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转了几圈：“快吐泡泡，海薇玛夫人！”
被胁迫的海薇玛夫人无奈又宠溺地配合着芙宁娜的玩闹，一旁沉默了许久的乌瑟勋爵则是移开眼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而谢贝蕾妲小姐则是有些羡慕地看着海薇玛夫人。
短暂的玩闹时间过去后，芙宁娜便在原海异种们的护送中到达了薇莉娅预定的餐厅。
一推开包厢的大门，阿德里安与那维莱特都看了过来。只见两人都是盛装打扮一番出席这场晚宴，芙宁娜不禁笑了出声：“抱歉，我来晚了。不过...你们怎么都穿得这么正式？”
阿德里安看了看芙宁娜身上与工作时别无二致的小礼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毕竟是芙宁娜大人第一次邀约...”
那维莱特平静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根据在枫丹廷学到的绅士礼仪，我这样的穿着应该还算得体。”
芙宁娜一边观察着两人的表情，一边缓缓落座：“你们在礼仪上确实做得无可挑剔，不过我们今日的重点并不在礼仪上。相信两位还在为近期那件棘手的案子感到苦恼吧？”
一提起那件案子，阿德里安便在那维莱特之前抢先发言：“芙宁娜大人原来也听说了这件事吗...是我能力不足让芙宁娜大人失望了。”
那维莱特意识到阿德里安这是在想替自己揽下罪责，他有些无措地看了一眼芙宁娜：“阿德里安先生，请不必为我开脱，这件案子如今卡在我负责的审判环节上。”
望着眼神毫无交汇却在言语上间接地关心着对方的两人，芙宁娜欣慰地笑了笑：“请放心，我不是来问责两位的。这件案子不过是有一些内容引起了我的注意罢了。”
尽管芙宁娜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但在沫芒宫担任高位的两位都敏感地察觉到了芙宁娜话里潜藏的意思。
耿直的那维莱特率先开口问道：“芙宁娜女士，请恕我冒昧，是什么引起了您的注意？”
芙宁娜敛起了笑意，一脸严肃地对面前的两人说：“不知两位对嫌疑人在告示上所写的‘枫丹即将被水淹没’这件事怎么看呢？”
阿德里安愣了一下，随后开口：“这个告示的内容...应该是根据数十年前流传在枫丹的预言创作的吧。我在童年时期便听说过类似的流言...”
望着芙宁娜催促的目光，阿德里安便继续说了下去：“据我所知，这个预言应该已经跟着上一任水神的离世而作废了才是...”
芙宁娜在这时摇了摇头，否定了阿德里安的猜测：“如果我说，这个预言也许...还是有效的呢？”
那维莱特在此时皱起了眉头，阿德里安也在这一瞬有些茫然：“什么...”
芙宁娜无奈地摊了摊手，苦笑着对两人说道：“前任水神将一切托付给我的时候，提到过这个预言...并不会因为神位的更替而消失。”
阿德里安深吸了一口气，而那维莱特则是一脸严肃地看向芙宁娜：“您这个时候跟我们提起这件事...是何用意？”
“你们也知道上任水神建立沫芒宫的用意吧？枫丹一直都是人神共治的国家，携手共进一起破除这个预言才是符合枫丹的做法...不知道两位怎么看？”
那维莱特并未回应，而阿德里安则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作为枫丹的子民，我很荣幸能够跟您一同面对困难。”
芙宁娜满意地笑了笑，随后打了一个响指，原海异种们瞬间出现在包厢里为大家摆上前菜。
在这一瞬间，那维莱特品味着原海异种们出现时瞬间凝结又消散的灵光之力，在这股纯净又神圣的力量里他感到了异常的亲近。
因而，他看向芙宁娜的眼神也悄然发生了改变...与刚相遇的时候不同，如今芙宁娜身上的气息就像他的同族、他的兄弟姐妹一样...
一直留意着枫丹水质变化的那维莱特心里有了猜测：也许芙宁娜为了控制灾厄衍生出来的灾难将自己的力量进行了分割，而前些日子她改善大枫丹湖水质以后才重新地取回了这部分的力量...
尽管那维莱特还未习惯在人类社会中的生活，但他已然对人类的生活产生了一丝期待。如今，身边又有与自己一般纯净而高洁的存在，他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不管你们打算怎么解决这件案子，我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查清楚关于‘预言’的内容是从何处泄露出去的即可。”
说完这句话，芙宁娜便向两人举起了酒杯：“用餐愉快，绅士们。”
与刚刚的沉默不同，那维莱特率先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朝芙宁娜致意。尽管他的酒杯里装的只是纯净水，芙宁娜也能从中感受到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慢了一拍的阿德里安缓缓举起酒杯向两位致意，笑着回应道：“感谢您的邀约，芙宁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