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谜题与她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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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宁娜很清楚地记得谢贝蕾妲小姐将海螺收到了身上，因此自己面前的海螺必然不是自己最初遇到的那一个...
在她看来，洛蒂娅放下传音海螺必定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些讯息...但洛蒂娅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会从哪里进入这片海域呢？
芙宁娜只能猜测...洛蒂娅为了保证自己能够获取到海螺里的留言而在这片海域的边界放了非常多的传音海螺。
而这片海域本就荒芜空荡...认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些猜想，芙宁娜细细地检查了一下这个海螺上的纹路，确认了这是一枚自己从未见过的海螺。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海螺的左前方或者右前方就是这片海域的中心地带了。她凭借直觉赌了一把，径直往海螺的右前方游去。
至于原本跟在自己身旁的三只原海异种，芙宁娜暂时也没能想通他们是怎么从自己眼前消失的...但她对他们的能力很是放心便决定自己一个人继续前行。
芙宁娜一路前进着，眼前的景色却毫无变化。在她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的时候，前方正好传来了微弱的歌声。
“啦...啦...啦...啦...啦啦啦...”
芙宁娜很清楚，这歌声的响起就像是在诱惑自己继续往前...但如今的她想不到别的突破口...还不如直接去看看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
于是芙宁娜加快了自己的速度，直直地往传出歌声的方向游去。
“啦啦啦啦啦啦啦...”
过了没一会儿，芙宁娜便跟随着歌声的指引来到了一道水墙前。这道水墙看起来异常厚重，完全看不到墙的另一边是什么状况。
芙宁娜刚伸出手去轻触这道墙，指尖便传来了被灼烧撕扯的疼痛感。她并没有立即收回手，而是尝试调动自己体内纯水之心的力量去触碰这堵墙。
水墙浑浊的气息被纯水之心纯净的力量涤净，水墙也随之变得透明。芙宁娜隔着水墙往里看，意外地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这本该是海底的深处，竟有以水墙隔出来的一片海滩，而这片海滩上有着一群纯水精灵，正围绕着一座奇怪的雕像放声歌唱着。
面对如此奇异的景象，芙宁娜心里有些不安，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穿过了水墙。
下一秒，芙宁娜便觉得自己的双脚已然踩在了干燥的沙子上，抬头还能看见隔着海水的阳光...这一块土地像是被施加了魔法一般，里面竟有着生机勃勃的气息。
歌声在芙宁娜踏入这块土地以后便停止了，她在水墙外看到的雕像与纯水精灵们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的安静，耳边唯有海水拍打着沙滩的声音。
正当芙宁娜警惕地往前探索时，耳边却传来了满是怨恨的呢喃。
“伊莉耶姐姐，我好想你...你是不是...已经在轮回里将我忘了个干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紧的...我会让你一点一滴...慢慢想起来...”
“你是谁？想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跟你玩一个小小的游戏罢了。解开谜题然后回想起我的名字吧...”
芙宁娜依稀地听出了这个声音与指引自己来到此地的歌声应该出自同一人，但她的身体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然没有了任何感觉。
就像做梦一般，芙宁娜感觉自己再一次与水融为了一体。在天旋地转之间，芙宁娜只听到耳边掠过许许多多的声音，就像庞大的信息流正猛地想要撞开自己的脑壳一般。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回荡在耳边：“为了庆祝你重获新生，我为你取个名字如何？”
而回应这个声音的则是倔强不羁的女声：“不，不需要...即便是重获新生，我也依然是我...我就叫伊莉耶...”
周围还有着无数的窃窃私语，芙宁娜这一瞬间才发现自己是舞台上被所有人关注的主角，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便在聚光灯的笼罩之下翩翩起舞。
“唉，没想到她居然敢拒绝厄歌莉娅大人...这个新人来头不小啊...”
“可不是嘛，厄歌莉娅大人还一直宠着她...”
“她为什么总是不愿意靠近我们...”
“每次集会她都不愿意参加...厄歌莉娅大人为什么这么包容她？”
“听说只有她...不需要练习就能化形，还一个人住洞穴里的海螺屋...”
“天呐，她真的是纯水精灵吗？”
随着气氛愈演愈烈，帷幕很是突然地降了下来，该到转场的时间了。
舞台突然来到了璀璨的星河之下，一位坐在浅滩的少女正仰望着天空。忽然，风平浪静的的水面跃上了好几条鱼，一名有着高贵气质的女子出现在浅滩上。
“伊莉耶，我听说了你的事情...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你是...？”
“我是洛蒂娅，是厄歌莉娅大人麾下的...”
“密探首领...对吧？跟着你...你的意思难道是...我也会成为像你一样的密探吗？”
“嗯，你具有很高的天赋。”
这简短的幕间让本该气氛高涨的下一幕变得安静而平和，这位难以适应新生活的少女在女子的帮助之下以自己过人的天赋和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与赞美。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充满矛盾的未来。
画面再次回到了幕间的浅滩，依然是璀璨的星河与这两位主角相伴。
两人点燃了篝火，却都坐得远远地，女子满怀期待地仰望着星空，而少女则死死地盯着篝火里闪烁不定的火星。
“你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情？”
“洛蒂娅...我曾以为我会永远记得...可现在...我在人世间的一切记忆都在远离我...”
“忘掉过去不也挺好吗？生活总是会改变的，我们也都该往前看...好好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可我总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女子侧过头去，看向一脸忧郁的少女：“对人类来说，已经过去很久了...你要学会放下过去。”
“篝火...在部落远征的时候每一晚都是这样的温度...而我总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为大家歌唱...”
“伊莉耶...”
“后来呢...我已经不记得后来是怎么样的了...”
“伊莉耶，别再想后来了...你想起你在篝火前咏唱的歌曲了吗？我很想听你为我唱一遍。”
“嗯。”
少女起身为女子献上了歌舞，只见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并未看到另一位少女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是多么地无奈和哀伤。
帷幕还未落下，舞台悄然崩塌，一个沾染了疯狂气息的女声朝着舞台大吼：“不是这些！你要回想起来的不是她...而是我！伊莉耶姐姐...你该注视的人是我！”
于是世界又一次被颠覆、重构。芙宁娜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观众席上，身旁便是刚刚那位朝着舞台大吼的女子。
芙宁娜正想跟旁边的女子搭话，舞台上却响起了一个稚嫩孩童的声音。
“伊莉耶姐姐！我看到你跟洛蒂娅大人偷偷上岸了！”
“嗯？xxxx你难道也跟着上来了？”
“没有...你们点了篝火我有些害怕...但是我听到了！那是伊莉耶姐姐的歌声吧！”
“嗯...xxxx这件事你能为我保密吗？”
“如果伊莉耶姐姐也愿意唱歌给我听的话...当然不成问题！”
少女犹豫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那稚嫩的女童便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此时帷幕落下，响起了旁白：“这是伊莉耶姐姐第一次遇见我，但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伊莉耶姐姐...”
“我是在伊莉耶之后...厄歌莉娅大人最新创造的纯水精灵。也许她在创造我的时候，注入的情感要比往常更多了一些。我自出生起便比起其他纯水精灵要更为活泼好动...对各种稀奇的事物都有着非常浓厚的好奇心。”
“从大家那里听说了伊莉耶的事情以后，我便开始观察起这位与众不同的同族。随着观察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确信了一点，她果然跟大家是不一样的。”
“好奇心旺盛的我已经不满足观察了，可我还太小太弱了...没办法通过特殊手段知道她所有的故事。要是现在的我能跟她说上几句话...就能让我心中那如黑洞一般的好奇心稍微得到一点满足感吧？”
舞台上的幕布再一次拉开，三人都坐在一座海螺屋里。
“伊莉耶，我要出去一趟...短期内是没办法回来了。你要是感到孤独的话...”
女子的话还未说完，那稚嫩童真的女童便抢过话茬：“伊莉耶姐姐不会孤独的！就让我xxxx替代洛蒂娅大人来陪伴伊莉耶姐姐！”
女子瞪了女童一眼，用警告的口吻提醒道：“xxxx，你可别得寸进尺...伊莉耶还得上课呢...”
“有什么关系嘛！伊莉耶姐姐都准备毕业了...”
女子有些讶异，她满怀欣喜地转头看向少女：“伊莉耶，你要成为正式的密探了？下一次任务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
少女摇了摇头，无奈地摊了摊手：“厄歌莉娅大人说过几天会给我授予骑士的称号...我的工作与密探们不同...”
“跟密探不同...也好...”
这次的聚会以女子暗地里的遗憾结束了，帷幕也随之降下。
芙宁娜正在心里吐槽这一幕戏剧也太短了，旁白又一次开口：“这是一个好机会。洛蒂娅大人的任务要出去好一段日子...这段时间里能够独占伊莉耶姐姐的只有我了。”
“可伊莉耶姐姐跟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已经不同了，她似乎已经渐渐接受了如今的自己...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伊莉耶姐姐...”
“我喜欢的是那个浑身都散发着神秘感又沉默寡言的伊莉耶姐姐...而不是现在这位安于现状享受着纯水精灵们安逸平和生活的她...”
话音刚落，刚刚降落至舞台边缘的幕布猛地被拉了起来。
舞台上的海螺屋里只剩下一名少女和一个可爱的女童。
“伊莉耶姐姐，我好想听你唱歌呀...”
“嗯...既然xxxx想听，那我就给你唱吧。”
少女婉转的歌声在整个世界里回荡着，坐在观众席上的芙宁娜都感受到了她纯真歌声中浓厚的思念与眷恋。
一曲终了换来的并不是女童的喝彩，而是她充满童真和不解的疑问。
“伊莉耶姐姐，你为什么每次都只唱这一首歌啊？”
少女愣了一下，随口回答道：“因为洛蒂娅喜欢这首歌。”
女童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偶尔也唱唱别的嘛！我都要听腻了...”
少女温柔地摸了摸女童的头，笑着说道：“已经过去太久了，我记忆中的歌曲只剩下这一首了...如今我连这首歌该在什么时候唱都不太记得了...”
“伊莉耶姐姐难道已经把自己的过去全部忘记了吗？”
少女被她这一句话惊喜，整个人顿时有些茫然，浑浑噩噩地应了一句：“也许...是这样...”
“伊莉耶姐姐，我知道你以前是人类...你还记得人类是怎么样的生物吗？”
少女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认为...伊莉耶姐姐一定是很会唱歌的人类，就像话本里提到的为勇猛的战士、孤高的王者而歌唱的吟游诗人！总有一天，xxxx会让你想起所有你曾经传颂于世的歌曲！”
听着女童的豪言壮语，少女的心里满是震撼...那些尘封多年的记忆再次像潮水一般朝着她涌了过来。
与满是沧桑的王者共饮美酒、与英勇的将士们一同起舞、在落败时仓皇逃窜...
被仇人抓住...即将面临死亡的时候得到了众水女王的庇护...
依靠着众水女王的圣剑杀出重围、在满目苍夷的家园里举起保卫家园的大旗、引领着家园破碎的幸存者们展开反击、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失去所有希望...
与众水的女王重逢，再度拾起被众水祝福的圣剑妄图复国...却在厮杀中迷失自我...
让整个大地染满了鲜血却没能实现当初的宏愿，为了寻求救赎的她踏上了寻找原初之盏的道路...
一幕幕的画面闪过，正当芙宁娜为故事里的这位少女竟有如此波澜壮阔的人生而感慨之时，旁白又一次开口了。
“伊莉耶姐姐并不知道，这个时候我正趁她不备全力地读取她的情绪...窥探她的记忆...”
“为了得到一个这样的机会，我准备了很久很久...但事情依然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从未想过她作为人类的一生竟然如此精彩，即便是古老传说里的勇者伊莉耶...想必也没有她这般坎坷吧？”
“可惜的是她这毫无防备的失神只有短短的一瞬间，我不得不放弃继续窥探她后面的故事...但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让伊莉耶姐姐受到刺激重新回想起过去是我失策了...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没想到在这之后，被过去所困的她便开始早出晚归了。”
“而我由于年岁还小，被管得比较严格...跟她见面的机会也变少了...”
帷幕再一次落下，整个空间明亮了起来，芙宁娜便趁机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女子。经过一番仔细地打量，芙宁娜认为这名女子的长相跟台上的女童十分相似...于是她便开口询问：“你就是...故事里的女童？”
女子微笑着挥了挥手，随后几只纯水精灵从背后走了出来为她们递上了茶点。
“别急，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了。先喝点茶吧，下一幕很快就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