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海异种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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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维莱特商谈了一个小时，芙宁娜最终还是同意了那维莱特提出的折中方案。
美露莘们先在那维莱特的安排下进行一轮人类社会的适应和选拔，再进行逐影庭的培训，最后根据她们各种的志愿以及培训的结果来安排她们在枫丹廷的工作。
尽管大部分美露莘都会遵循这个方案，但在那维莱特的坚持之下...还是有少数的几位美露莘从明日起便上任参与枫丹廷的工作。
对此，芙宁娜也很无奈。在她看来，那维莱特还不太懂得人性...在某些事情上却听不进劝告，异常地执拗。
好在这些事情在芙宁娜看来无伤大雅，便由着他自行发挥了。
商讨结束以后，芙宁娜便翻看起了警备队提交上来的报告。她本以为里面会有很多错综复杂的信息，不料这份报告的内容却异常简单。
报告中提到，科学院的众人都目击到了那位‘埃瓦利斯特’在走廊里快速穿梭的身影，造成了很大的恐慌。为了确认这位已死的内奸是否真的还在枫丹科学院里活动，奥蒂莱才带着警备队一同进行了搜查。
而那维莱特与阿德里安的那一边，则是从审讯中抓出了将设备与资料偷偷丢入水里的内奸们。可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情报，不过都是奉命行事罢了。
尽管已经将沫芒宫里听从旧贵族们指示的内奸们全数驱逐，但这一次劳师动众的行动在芙宁娜看来是相当失败的。
没能抓到这些内奸们的上级，也没能从他们身上获取更多旧贵族们谋划的信息...仅仅是将表面的病症消除了，可根部的病灶还暂时动不了。
对芙宁娜来说，这就像是风平浪静的水面下潜藏着一颗炸弹...总让她感到不安。
除了旧贵族们随时发难的政变，芙宁娜心里还有着无法与他人商讨的烦恼——那位报告中自始至终都没被提到的神秘袭击者以及她表现出来的那令人畏惧的力量。
按照薇莉娅的事后回忆，芙宁娜认为芙卡洛斯与洛蒂娅交锋的时候...这位神秘人其实也在现场。
问题是...在芙宁娜眼里那个位置站的是洛蒂娅...而不是那位神秘人...
可她们却没有同时出现在芙宁娜或是薇莉娅的眼中，这让芙宁娜怀疑起了神秘人与洛蒂娅的联系。
为了搞清楚洛蒂娅所提到的水质情况，同时摸清纯水精灵们与神秘人的联系...芙宁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一趟纯水精灵们的故乡。
尽管纯水精灵们曾经在沫芒宫里担任水神直属的密探，可自芙宁娜上任以来...纯水精灵密探们再也没出现过。
除此以外，他们也大幅减少了与人类的交流，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考虑到其中可能有着复杂的内情，芙宁娜认为自己的这次探访不宜兴师动众只能独自一人前往。她翻阅起沫芒宫里面关于纯水精灵的记载，开始筹划自己的出行。
“水质会影响纯水精灵们的生存...严重的污染还可能会让纯水精灵这种意识集合体出现混乱...甚至失去自我...”
书里简简单单的描述在芙宁娜看来却是异常的触目惊心，想到洛蒂娅最开始那癫狂的模样...芙宁娜不得不将她被污染这一猜测看作现实。
若是连洛蒂娅这般实力强大的纯水精灵都被污染变得面目全非...其他的纯水精灵又该怎么办呢？
出于自己与纯水精灵们的因缘，芙宁娜心里焦急了起来...要怎么样才能帮助这些纯水精灵呢？
这个时候，芙宁娜突然想起了那道连接了自己与洛蒂娅的蓝色光芒。在那道光芒散去以后，洛蒂娅的癫狂才渐渐褪去...这是不是说明她只要找到洛蒂娅就能解救纯水精灵们？
考虑到纯水精灵们的处境以后，作为旁观者的芙宁娜才意识到了洛蒂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因。
洛蒂娅...也许她最初的来意只是向自己求救。可在她恢复了正常之后，却因为自己对纯水精灵们的不闻不问感到了失望，一时冲动才说出了要与芙卡洛斯各走各路的话...
现在才回过神来的芙宁娜心情有些复杂，在她看来...在这件事情的见解上，自己与芙卡洛斯也许无法达成一致。
望着这些记载了纯水精灵密探们事迹的书籍，芙宁娜下定了决心——即便纯水精灵们最后还是选择离开枫丹...她也希望自己能为这些曾经为枫丹付出过许多的纯水精灵们做些什么。
此时，刚刚在心中立下豪言壮语的芙宁娜立马犯了愁。作为一个虚假的神明，她似乎想做些什么都有心无力...
若是自己能够拥有一点力量就好了。芙宁娜想要的不是会让芙卡洛斯产生负担的元素力...而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力量...
芙宁娜正苦恼着，却发现海薇玛夫人正围绕着自己吐泡泡。
“别闹啦...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芙宁娜有些担忧地收起手中的书籍，却正好因为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的蓝色荧光。
这一瞬间，芙宁娜再次想起了与洛蒂娅连接在一起的瞬间。
那个时候，芙卡洛斯还未来到她的身边，可那股纯净的气息已然从两人之间散发出来...
芙宁娜意识到，也许这就是她独一无二的力量...可这股力量又是什么呢？
耳边突然响起了洛蒂娅当时说过的话语：“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手上各有一半源自厄歌莉娅大人的纯水之心？”
芙宁娜隐隐有了一种感觉...那股力量跟洛蒂娅提到的纯水之心应该有着某种关联。
可芙宁娜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纯水之心’，她只能从两人的对话中知道那是厄歌莉娅的力量，如今被一分为二...其他的详情也许只有芙卡洛斯知道了。
为了确认更多的消息，芙宁娜只好再一次违背芙卡洛斯的叮嘱冒着风险去一趟欧庇克莱歌剧院。
收拾好书籍的芙宁娜推门而出，恰好遇到了捧着一大堆文书的薇莉娅，她只好匆匆交代一下自己的行程：“薇莉娅，把我最近的行程都推掉吧。过几天应该要开始新案子的审判了，我现在就去一趟歌剧院。”
“啊？芙宁娜大人？是谕示裁定枢机出了什么问题吗？”
“小问题，只是以防万一做个例行检查而已。其他事情就交给你了。”
薇莉娅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芙宁娜早已大步离开了。
来到欧庇克莱歌剧院以后，芙宁娜以‘为谕示裁定枢机做例行检查’将整个歌剧院的人都赶了出去。随后让贴身保护自己的三只原海异种在歌剧院里巡查警戒，自己便悄咪咪地走到了舞台之上。
一触碰到那个巨大的天平，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芙宁娜闭上了双眼，聚精会神地在心里呼唤着芙卡洛斯。不到两秒钟，芙卡洛斯不耐烦的声音便在心中响起：“你怎么又来了，芙宁娜。”
芙宁娜紧张地抿了抿唇，试图在芙卡洛斯面前表现自己强势的一面：“芙卡洛斯，你告诉我...纯水之心是什么？”
芙卡洛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回答：“而最初的枫丹虽然是人类的国度，可作为他们统治者的厄歌莉娅依然感到了孤独。于是她以消耗自己的生命之源为代价，创造了纯水的眷属...”
“创造了生命...？”
“厄歌莉娅是一位天生有着最为纯净生命力的魔神，她在创生这一方面的力量可谓无人能及。而纯水之心其实就是厄歌莉娅从体内剥离出来的最为纯粹的生命力。”
“最为纯粹的生命力...她为什么要将这样强大的力量从体内剥离？”
“厄歌莉娅她...她知道自己犯下了触犯天理的罪名本想以死谢罪。可她死后，这股纯粹的生命力就会回归地脉...而她创造的眷属们也会因为她的力量消逝而受到影响...”
“为了让自己的眷属们在她离世以后还能继续安心生活，她才将自己的纯水之心从体内剥离...而这纯水之心不仅可幻化生灵，还能涤荡污秽护得一方水土...”
“幻化生灵...是变成纯水构成的动物们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是用水元素力重构出一个新的动物形态的生命体可算不上幻化生灵。真正的幻化生灵是创造一个有自主意识的全新的生命。”
“创造...有自主意识的全新生命...？”
“就像厄歌莉娅创造纯水精灵们一样，那才是真正的幻化生灵。对于一些特别有天赋的纯水精灵，他们也能通过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做到类似的事情。而你，芙宁娜...你在这方面的天赋也不差。”
“你说...我？”
“嗯。芙宁娜，你是我以一半的纯水之心为基底创造出来的最高智慧生命个体。”
“等等...芙卡洛斯，难道我不是普通的人类吗？”
“你本质上还是普通的人类，只不过体内埋藏着我那一半纯水之心的纯粹生命力...这并不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不用担心。”
芙宁娜将信将疑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芙卡洛斯只好继续解释：“它既不能让你掌握元素力，也不能让你有任何超出人类范畴的活动能力...但你跟它的相性却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什么意思？”
芙宁娜满脸疑惑，而芙卡洛斯却在这个时候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原海异种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我记得...自我懂事起原海异种们就已经在枫丹湖里了。”
“芙宁娜，如果我告诉你...它们都是你的创造物...你会怎么想？”
“什么？”
“芙宁娜，你还记得你打小就很孤独...一直只跟自己的幻想朋友们玩耍吗？它们...就是顺应着你的愿望而被创造出来的生物。”
听到这个真相的芙宁娜整个人都愣住了，无法对芙卡洛斯作出任何回应。
“芙宁娜，听我说...你的这份创生的力量已经被我压制住了。不会再出现新的原海异种们了，放心吧。”
“我...抱歉，芙卡洛斯...”
由于芙宁娜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是无措地呆在原地。
对此，芙卡洛斯起了赶客的心思：“没关系。这件事你可以回去再慢慢想明白...现在已经很晚了，赶紧回去吧，别再来打扰我了。”
芙宁娜被这番话惊醒，她猛地想起了自己来找芙卡洛斯的目的。
“等等...芙卡洛斯！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我保证这次问完问题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本想一走了之的芙卡洛斯听了这句话以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本以为自己得到这个承诺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计划被天理发现，心里应该是如释重负一般的轻松。
可事实上，芙卡洛斯只觉得心情异常的沉重。她意识到自己的计划若是顺利地执行...现在这一瞬间就是自己与芙宁娜的最后一面。
她很清楚...自己早已为了拯救枫丹舍弃了伊莉耶曾经愿意死守到底的情感。如今的她不该再被这些感情左右情绪，就像是为了认证这一点那般，她坚定地开口阻断自己在此刻萌生的感情：“芙宁娜，你要记住...这次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嗯...”
芙卡洛斯的话语分量感很重，芙宁娜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换上了一副严肃的口吻。
“第一，以我现在的力量能改变枫丹的水质吗？”
“你想让纯水精灵们继续留在枫丹就尽管试试看吧，污染的程度我也拿不准...但要注意别把自己的生命力消耗完。”
“第二，我只要成为民众眼中的水神就好...你当初是这么对我说的。只要我不违背这一点，怎么做都可以...是吗？”
芙宁娜的语气充满了坚决又怯懦的矛盾，这让芙卡洛斯对芙宁娜的行动产生了好奇：“嗯，不过...你想做什么？”
芙卡洛斯轻轻的一句‘嗯’给了芙宁娜信心，她话语中的犹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芙卡洛斯从未见过的坚韧：“预言...不能只靠你来解决。虽然你才是枫丹货真价实的神明，可我...也会尽我所能找出拯救枫丹的方法。”
这时，芙卡洛斯才深刻地体会到这相隔不过大半年的两次见面里芙宁娜发生的改变。
身上背负着整个枫丹的重担...面对那令人倍感绝望的预言，芙宁娜却依然抱有着无人能敌的雄心壮志...
芙卡洛斯只觉得自己刚压下去的情绪又一次被芙宁娜唤醒，口中传出的轻语既苦涩又无奈：“芙宁娜...”
而芙宁娜并未察觉芙卡洛斯的心情变化，她满是自信地向对方做出承诺：“你放心，我不会阻碍你的计划的。只是让我们的未来多一个选择、多一分可能！”
芙卡洛斯苦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她连忙提醒芙宁娜：“你要注意...尽可能少用纯水之心的力量。若是你体内纯水之心的力量完全枯竭，你就会成为真正的普通人。虽然那时候你还能依靠你创造出来的原海异种们...可你的生命也会变得像普通人一样脆弱...”
芙宁娜愣了一下，随即试探性地追问芙卡洛斯：“你的意思是...到那时候我如果遭遇了什么不测...就会死...对吗？”
芙卡洛斯沉默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也不确定...丧失了纯水之心的我若是遭遇了不测...能不能依靠你的力量保住性命，是吗？”
“嗯，回去吧，芙宁娜。”
望着芙宁娜消失的身影，芙卡洛斯微笑着闭上了双眼在心里悄悄与芙宁娜告别。当芙宁娜的脚步声远去以后，欧庇克莱歌剧院重新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