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与洛蒂娅的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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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宁娜觉得自己像沉入了深海一般，被沉重的水压得喘不过气来。
等她再次睁眼时，溺水窒息的痛苦不知不觉已然消退，而整个房间都已经被水淹没了...
芙宁娜下意识地想要抬头看向薇莉娅，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一丝一毫地动作...但她依然看到了像是在梦游一般自说自话的薇莉娅。
望着薇莉娅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依然行事自若的模样，芙宁娜很快便反应过来...只有自己是对方的目标。她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便看到...原本那位要向自己禀告的奥蒂莱所站的位置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纯水精灵。
现在的芙宁娜对水元素的感知能力被大幅地增强了，她能很清楚地从水里感受到...自己如今所处的境况正出自眼前的纯水精灵之手。
尽管芙宁娜也能感受到纯水精灵对自己没有恶意，但近日发生的种种和眼前的景象都让她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
听到芙宁娜终于开口，那纯水精灵发出了近似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你！”
“伊莉耶！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伴随着那纯水精灵疯狂的笑声，芙宁娜感觉自己的意识都要被对方完全吞噬...她强撑着开口：“你是谁？！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被芙宁娜的打断以后，那纯水精灵的笑声逐渐平复了下来，声音也轻柔了不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继承那个位置...”
芙宁娜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况会受对方的情绪影响，为了不让方才那种被吞噬的感觉再次出现，她选择了主动出击。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听不懂！请回答我的问题！”
在芙宁娜强烈的意念之下，这寥寥数语中蕴含的力量竟一口气涤荡了整个水域的怨气...
面前的纯水精灵也因为这股力量的洗涤而变得温顺了不少，只见它化作人形苦笑着：“呵...原来是这样...你可真是卑鄙啊，伊莉耶！”
芙宁娜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又担心自己在无意中暴露芙卡洛斯的与自己的秘密只好沉默不语。
那纯水精灵见她没有反应继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自打我为厄歌莉娅大人守灵以来，一直都在等待你的出现...没想到你居然不声不响取走了厄歌莉娅大人的力量化为己用！还一声不吭登上了枫丹的王座！”
“背叛你的神明篡夺她的神位...伊莉耶！你就没有半点羞愧吗？你又何德何能自称厄歌莉娅大人最后的骑士？”
听着对方源源不绝的指控，只从资料上了解过这些的芙宁娜不禁有些心虚...但她很清楚作为神明是决不允许这些污蔑的。
“别胡说八道了。我！芙卡洛斯乃是正义之神，容不得你的污言秽语玷污！”
芙宁娜的反击太过弱势，让面前这位蓝发女子感到了疑惑。只见她捂着胸口，整个身体放出一阵又一阵蓝色的荧光。
过了几秒，她便将那蓝色的光芒指向了芙宁娜。
“伊莉耶！你还想躲着我？！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手上各有一半源自厄歌莉娅大人的纯水之心？”
那道连接两人的蓝色光芒里散发着浓郁又纯净的气息，芙宁娜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同化了一般...这一瞬间，芙宁娜感受到一阵暖流汹涌澎湃地朝自己涌来。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彷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不由自主地喊出了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名字：“洛...洛蒂娅...”
芙宁娜正想挣扎，却听到芙卡洛斯在自己耳边轻语：“芙宁娜，别慌...是我。别抵抗...别说话...”
芙卡洛斯的出现让芙宁娜备感安心，疲惫的她就此退到芙卡洛斯的身后。
“伊莉耶！你终于肯出来面对我了...”
与洛蒂娅的满怀欣喜不同，芙卡洛斯的态度既疏离又冷淡：“洛蒂娅，你到底想做什么？”
轻描淡写的一句问话，芙卡洛斯便成功地让对自己十分熟悉的洛蒂娅的态度急转直下。
“呵，这话该我来问你！伊莉耶...你趁我不备从花海中取走了厄歌莉娅大人的遗骸！还擅自亵渎她的神座！你对得起厄歌莉娅大人吗？”
洛蒂娅满怀怒意的质问并未能换得芙卡洛斯的半分动摇，她只是轻飘飘地反问了一句：“哦？原来你是来问罪的吗？”
洛蒂娅气得攥紧了拳头，而芙卡洛斯却只是叹了一口气：“我并不稀罕这个神位。只是她说了...枫丹的一切都托付给我了...你应该也明白的...”
“我应该明白？呵，我当然明白！那虽然是厄歌莉娅大人犯下的过错...可起因全都是因为你！你是该赎罪...”
“可这并不代表你有资格...再玷污厄歌莉娅大人的力量！”
洛蒂娅的指责让芙卡洛斯皱了皱眉，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对方，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想从我身上拿回这半颗纯水之心？”
洛蒂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义正言辞地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只有完整的纯水之心...才能再现厄歌莉娅大人幻化万物创造生灵的力量...”
“当年要不是你...厄歌莉娅大人怎么会犯下了亵渎生灵的重罪，这股力量...只有你不配掌握！”
听到她这般专横独断的想法，芙卡洛斯不禁笑了出声：“呵，哪有什么配不配的...这可是我去禁闭反省之前她给我的临别赠礼。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将它交给你。”
对于芙卡洛斯的拒绝，洛蒂娅丝毫不觉得意外。她只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像慈爱的长辈一样劝诫道：“你既然不愿意交出来...我也不会勉强你...跟我回去吧，伊莉耶。”
芙卡洛斯摇了摇头，“洛蒂娅，我会留在这里...完成厄歌莉娅的遗愿。”
洛蒂娅难以置信地上前了一步，眼里满是惊恐和不安：“你疯了！你明知这份罪孽不可能消解...还要走上这条路？”
“你难道忘了那个预言吗！不仅枫丹会毁灭...我们...所有的纯水眷属都会在那个未来里覆灭...”
芙卡洛斯真诚地看向了洛蒂娅，“我会想办法的，洛蒂娅...”
洛蒂娅看着她那隐隐透露着关怀和安抚的眼眸，失望和痛苦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流露：“哪里有什么办法，我们都知道...那是未来的历史...是注定会发生的现实！”
看到昔日挚友正为遥远未来的灾祸而痛苦，芙卡洛斯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洛蒂娅，你相信我...一切说不定还有转机...为了枫丹，我也需要你的力量...”
由于两人之间的默契早就在过往的这些年里烟消云散，现在的她们已然做不到相互理解了。一句带有暗示的话语，她们再也无法做出同样的解释...就如同现在。
尽管芙卡洛斯委婉又温和地暗示挚友自己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案，可洛蒂娅却认为那不过是她拉拢人心的安慰。
芙卡洛斯的暗示并没能传到洛蒂娅的心中，反倒是让洛蒂娅对自己产生了更多的不满。
“伊莉耶，你别想用这些冠冕堂皇之词来蛊惑我...枫丹的水已经变质多久了？你却一直坐视不管...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那只是深渊力量的余波...即便你用纯水之心也无法涤净...只能等地脉慢慢恢复...”
芙卡洛斯温和的解释并没有取得洛蒂娅的谅解，只见洛蒂娅满脸不屑地质问她：“话说这么轻巧，你真的有为我们想过吗？你继承了厄歌莉娅大人的位置，心里就只有这些虚假的人类？”
洛蒂娅的质问让芙卡洛斯哑口无言。在芙卡洛斯看来，洛蒂娅说的话并没有错...她自继承神位以来完全没理睬过同为纯水眷属的其他人，只顾着一心思考如何破解枫丹的预言。
而这一次，芙卡洛斯的沉默则是让洛蒂娅失望至极。
“伊莉耶，我知道...当初你与我一同生活一同共事的时候，心里总是在悼念你作为人类时的一切。你一定不知道...当你对重新为人的向往传遍整个族群的时候，我是多么的为你高兴。”
“我以为，你得到大家的理解就不会觉得孤独了...可转眼间你的向往像是一场瘟疫，让大部分的族人都生出了不该有的念想...”
“我原以为你也会选择重新成为人类，没想到你到最后会为了承担罪孽而放弃了你那日日夜夜的理想生活...”
“洛蒂娅...别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我说这些不过是想告诉你。伊莉耶，我将遣散纯水精灵的密探部队...带着纯水之心离开这片被污染的故乡。”
当芙卡洛斯听到洛蒂娅打算带着纯水之心离开枫丹，她的脸色便有些沉了下来：“洛蒂娅...你这跟叛逃又有什么区别？”
洛蒂娅一个闪身便从房间里消失，只留下了她那满是讥讽的话语在房间里回荡。
“呵，我侍奉的...从来不是众水王座的神明，而是给予我们生命与力量的厄歌莉娅大人...仅此而已。好自为之吧，伊莉耶。”
洛蒂娅离去以后，旁观了她们一整场交锋的芙宁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本以为芙卡洛斯会跟自己说上两句，不料芙卡洛斯只是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正当芙宁娜有些迷茫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正常的房间里面，身后还传来薇莉娅的哭泣声。
“芙宁娜大人...我好害怕...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