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烈阳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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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历527年2月26日，宜祭祀、宜出行。
在公祭完淮河、大运河两舰遇难官兵后，镇北专案的战舰出港，当先的是凤阳、阜阳、溧阳、丹阳舰四艘一级巡洋舰，而后是徐州、扬州两艘大明镇海铁甲舰，接着是烈阳、炎阳、火阳、正阳、重阳、旌阳舰六艘二级巡洋舰……
一艘艘钢铁巨舰，鱼贯而出，通过连岛南侧的灯塔时，接连拉响汽笛，在遮天蔽日的浓烟中，在岸边围观众人的祝福中，倾巢而出，直出黄海，奔向战场。
海天茫茫征战地，古往今来几人回……
烈阳舰，指挥舰桥，邵铁均舰长很是疲倦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拍了拍航海副长段其昌少校的肩膀，说了一声盯着点，夹着他心爱的黑皮包，然后扶着旋梯走向上一层的火控舰桥。
“舰长到”，备勤的海兵士官大声说道，顿时火控室里一片起立拉凳子声音。
“大家继续，我就是来看看”，邵舰随意挥了挥手。
朱先钎倒是一脸精神的迎了过来，顺手给邵舰倒了杯咖啡。
邵舰很是放松的喝了一口，然后靠在前舷窗上，看着泛着白沫的海上和前面朦胧可见的海上礁石，随口问道：“你小子今天又拿哪艘舰做观瞄目标了”。
“还是邵舰有眼力”，朱先钎笑嘻嘻的回道：“这帮海兵平日里在港口，根本没有机会实操训练，到了海上还不得抓紧练练，不然闲着也是闲着，有道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有了台子当然要好好操练一番，可惜这海天茫茫，没什么目标可测，说不得只好拿友舰练练手了”。
作为第三波次战巡的海上前队领舰，舰上人员比前两次疲劳不少，不过精神倒没这么紧张了。战队第一次战巡时，熊治仁中将亲自坐镇烈阳舰指挥，舰上可是忙的鸡飞狗跳，先是给上舰的指挥班子腾舱室、留席位，而后海上航行时还要给上官们里的好奇宝宝们介绍各种状况。
作为大明第一艘配备测距机和火控台的准主力舰，来的人最多的就是火控舰桥，来一次，就要介绍一次，朱先钎和火控组的海兵们不胜其扰，到了后来，吓的北边渔船不敢过来，海上又没什么观瞄目标，上官们就随意指定一艘编队里的友舰作为观瞄对象
。第一次全套操作下来，前主炮直接瞄准左前方的炎阳舰，搞的炎阳舰直接发旗语过来抗议，只打那以后，除了舰炮不动，这观瞄友舰的习惯到是被朱先钎继承下来了。
再后来，海上空无一船，结果某天北方一艘走私快船想趁着浓雾，高速航行南归，好死不死的被炎阳舰迎头拦截下来，舰上的海兵陆战队登到船上搜查时候很是吃惊，船舱里居然堆满了北地的皮毛、药材，除此以外，还有不少黄金饰品，船老大一开始还嘴硬，吃了一番海兵陆战队的生活之后，招供了居然是浙江籍的船老大，专门给京师里某位浙江籍大佬走私北货，身上还带了一份顺天府贵人写的亲笔信，这下好了，炎阳舰高舰长不敢擅处，直接把人和信一起交给坐镇烈阳舰的熊中将处置，熊治仁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接下这烫手山芋，只说带回去处理，第一波次战巡结束返港后，熊中将就找了个理由不再上舰了，海上前队指挥由邵舰代理负责，至于船老大、信件、走私船什么的，舰上统一了口径，“三不一没有”：不知道、不晓得、不清楚，没有听说此事。
“对了，邵舰，既然海上没什么大事，小弟又有个新想法，既然只有本舰有测距机和火控台，能不能组织几次战队联合射击诸元传递的观通旗语和灯光试验，由本舰负责首次观瞄，确定目标诸位元后分发诸舰。小弟想通过试验看看这误差，还有信号传递时间有多长，以后各舰编队航行的时候，第一次开火也可以减少点误差”，朱先钎笑嘻嘻的说道。
从崇明岛改装开始，朱先钎以自己的专业水准，以及敢于从都督府上官那里薅羊毛之大无畏精神，获得了舰上一致好评，再加上大宗正家中老酒加持，早就彻底融入到烈阳舰集体，所以非正式场合，朱先钎看到正副舰长和部门长们都以小弟自居，大家都已见怪不怪了。
邵舰腹中暗暗吐槽，你为什么要说“又”啊，火控组的海兵们都快被你折磨的就会计算、吃饭、睡觉了。
平日里食堂用餐，很是听到火控组里面抱怨，说什么朱先钎简直就是个大魔王在世，海上观测倒也罢了，海兵必备技能，这天天做数学题算个啥，难道准备让我们进学海州学堂当数学教员？
邵舰曾经对火控组的小伙子打趣说，要是实在干不来就换个岗位，结果这帮小子抱怨归抱怨，一听说换岗位，一个个脑袋转的像拨浪鼓一样，哭爹喊娘的要求留下来。
看着朱先钎英姿勃勃的气概，心中感慨，年轻人就是能折腾，这几十天下来，大部分人都疲惫不堪，只有这小子还有精神琢磨新东西，年轻真好。
不过水师和分舰队两级，都对烈阳舰不断改进战法的态度持着乐观其成的态度。
邵舰想到此，笑着说道：“趁着我还是前队的指挥长，想试验就试验吧，不过别把兄弟战舰惹火了”。
朱先钎听到此，笑眯眯的向邵舰搓了搓手，邵铁均笑骂一声，从黑皮包里拿出纸笔，潦草的写上几句关于前队组织开展观通联络测试的命令，然后又从包里掏出一方私印，哈了哈气，端端正正的盖了上去。
朱先钎拿到命令之后，也不急着赶邵舰离开，又陪着说会闲话，不知怎么就聊到舰上燃煤。
说起燃煤，邵舰又皱起了眉头，烈阳舰自从春节出巡以后，除了返港加煤加水之外，锅炉就没有停过火，镇守府提供的燃煤比起烈阳舰自购的质量相差甚远，司炉们只能在里面挑挑拣拣，优先找块状的燃煤使用，无形中又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轮机长前前后后找了若干次邵舰，说再这样下去，北虏没见着，这烈阳舰自己先累趴下了。没办法，现在正在抽调各个部门人员，轮番协助司炉捡煤、铲煤，舰上海兵疲惫不堪，和这燃煤清理有着莫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