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公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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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课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内容，内维斯和阿贝尔两位老师给盗贼班的一年级新生大概讲了一下学院的规矩。身在一群五颜六色学生当中，浑身上下几乎干干净净的亚布显得分外惹眼。并不是他忘了应该低调的宗旨，而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亚布不愿过度放水而已。
在这批新生中，亚布单色稳居榜首，而之后是一个同样来自伯伦希尔王国的学员，成绩仅次于亚布，身上只有两种颜色。看到对方时，亚布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那是艾利克，艾利克·拉明顿。
艾利克明显也看到了鲁因，按照情报两人是认识的，但艾利克只是淡淡看过来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看来那段旅途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小艾利克的性格。在亚布看来这不算什么，只是成长的一部分。当然，安吉丽卡肯定不会这样认为。
下课后亚布一边想着今晚的侦查目标一边向着食堂走去，时不时逗弄一下花丛中的妖精。当他路过一处训练场时，发现里面似乎有两拨学员在对峙。喜欢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此时训练场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亚布也踱步走了过去。靠近细看，发现左边领头的居然是安德鲁，而右边则是奥萝拉。安德鲁所带领的学生明显以战士系和骑士系为主，而奥萝拉身后则大多是校服上带蓝色花纹的法师系学生。
这时，奥萝拉开口了：“安德鲁我警告你，不许再向新生收保护费了！你知道平民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是多少吗？你知不知道你弄得很多学生都没法继续上学了？”
“谁让他们不愿意加入白金战锤的？”安德鲁用一把纯银的工具仔细修剪着自己的指甲，“只要加入了，白金战锤就能提供保护。你也知道，只要不弄出人命，校方对这种事也不会过问。”
“要么给你们保护费，要么天天被你们揍，如果没有你们，谁还需要保护？”奥萝拉怒斥着安德鲁。
“我说奥萝拉，别那么大嗓门，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安德鲁收起指甲刀，又掏出一面花纹精美的镜子自顾自照了起来，“一年级校区早晚是白金战锤的地盘，我看群星干脆并进来算了，反正也是早晚的事，我可以给你一个候补女友的位置。”
“死胖子，你别太嚣张了！”奥萝拉身上爆发出强烈的魔法波动，“看来今天必须教训教训你了！”
“来呀来呀！”胖子原地跳了两下，对着奥萝拉勾了勾手指，“今天貌似是我这边人多哎。”
“群星社！结阵！”奥萝拉这次手上拿的是一根双手法杖，她把法杖重重往地上一顿，身后的学员开始行动。战士、骑士系的学员冲到前面，法师系的学员开始默读咒文。
“切，给我上！干他们！”安德鲁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小弟立刻向群星社众人冲了过去。
群星社的法师团一挥手，一片初阶魔法打了过来，都是类似小火球、冰弹、石弹之类，能打翻目标但绝不致命。
而白金战锤冲在最前方的几人明显有备而来，他们一边向前冲一边扔出了手里的袋子。这些袋子一旦碰触什么东西就会爆裂开，紧跟着就一阵红色烟雾弥漫开来。
“咳咳咳……卑鄙……是辣椒粉……”被笼罩的法师系学员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包括奥萝拉在内，吟唱到一半咒语立刻被打断了。
一个白金战锤的学员划开一张吹风卷轴，将辣椒粉吹向群星社后方，同时两边前排也交上了手。双方都没有使用武器，纯粹是依靠拳头的硬碰硬，此时以法师学员为主的群星社立刻落了下风。群星社里也有战士和骑士学员，但数量上完全处于劣势，基本是被压着打，不少人已经被按倒在地。而那些本就体质瘦弱的法师更是连一拳都扛不下来，在接连不断的咳嗽声中如割麦子一般被大片放倒。
“哼，跟安德鲁老爷斗，你们还是太嫩了！”安德鲁本人在国内就天天和一帮纨绔混在一起，对于打群架时如何下黑手打闷棍那可是太明白不过了，人群中洒胡椒粉那几个就是他的亲信。
而就在安德鲁插着腰看着小弟们大杀四方时，身后传来一声娇斥：“哥哥的敌人，天诛！”
安德鲁一回头，只看到一个白嫩的小拳头在视野里越来越大。
“嘭！”安德鲁飞了出去，砸到一片手下小弟。
“糟了，后面有人偷家！回去救援老大！”白金战锤的帮众以为是敌人战术，纷纷转身，这也给了被压着打的群星社难得的喘息时机。
“混蛋！什么人？居然敢打安德鲁少爷英俊的脸！”安德鲁在一众小弟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他揉着逐渐肿起来的右脸，发现是袭击他的是一个戴着白色猫咪面具的小女孩。这女孩在白金战锤众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但凡出手立刻有手下在惨叫声中飞出老远。
“可恶，上家伙！”安德鲁一声令下，附近的小弟立刻从身上摸出铁棍、尖锥、匕首之类的东西，向小女孩围了上去。
人群中的亚布禁不住眼前一黑，要说在场唯一知道这个女孩身份的，那无疑就是他了。
“为什么小白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攻击安德鲁？”亚布很快就想明白了问题所在，然后只能苦笑摇头，自作孽，不可活，除非你能逃出国。
他可是多次领教过，小白那是连战将都扛不住的天生怪力。那些飞出去的学生想必不躺个二三十天，别想从床上爬起来，而且亚布能看出小白明显没有用全力，否则此处已是一片修罗沙场。
神秘女孩硬生生在白金战锤的人群里杀出一条通道，拳头再次向着安德鲁脸上招呼而来。就在拳头即将打在那张胖脸的瞬间，小白猛一收手，一把匕首飞速划过，若刚才收手不及时想必已经挂了彩，那是一直跟随在安德鲁身边的瘦猴男趁乱偷袭。小白左躲右闪，又避过了刺过来的凶器，猛然一根铁棍扫了过来。小白一个后仰，铁棍擦着她的面门扫了过去，却打掉了她的猫咪面具。
“哎？”安德鲁明显愣了一下，紧跟着就被小白一脚踢在了侧腰上。
那白嫩的小脚丫临近时，安德鲁身上闪烁出一个魔法光罩，很明显是佩戴了防御性的魔法饰品。但魔法阵很快破碎，安德鲁被这一脚踢飞了出去。“噗通”一声，大头朝下扎进了树林边的小河里，冒出几个气泡，没了声息。
紧跟着女孩原地一跳，跳上了训练场旁边的大树，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快！快救老大！”
“快，追上那个家伙！”
“等会，先解决群星社！”
会长不在，白金战锤一时群龙无首，一些人飞速前往河边营救老大，另一些人犹豫追不追那个逃走的敌人，剩下的一些则依旧在跟群星社交战，更有甚者见形势不利，纷纷落荒而逃。拜小白的偷袭所赐，群星社重振旗鼓后强势反击，大获全胜。安德鲁被手下从河里捞了上来，他的头扎进了河底的淤泥中，差点窒息而亡。
当晚，校医院迎来了一大波学生，病床几乎不够用了，很多伤势比较轻的只能找地方坐着休息。当然两边的伤员免不了呛上几句以至于再度动手，闻风而来的两边人马再度展开深入交流，场面几度陷入混乱，最后还是校方出动几名老师来维持现场秩序，才没再升级为另一场火拼。
问了一下路过的学员，安德鲁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吃了太多泥巴。而奥萝拉那边因为亲卫队保护，反而只受了轻伤。亚布感觉今天自己叹气的次数特别多，小白这次闹得动静太大了，甚至会对他的潜藏造成威胁。但处罚她吗？至少亚布不愿意，毕竟小白这次冲动只是为了替自己出气，但就这么算了？似乎也不合规矩。算了，先不想这个问题了，亚布决定等休息日去道具店和小白谈一谈。
今天他终于不用担心在食堂碰上安德鲁，敞开大吃一顿后，亚布回到了宿舍。
海格里斯在用他随身的双手大剑练习持剑，也就是摆出架势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这对每一名战士系学员来说都是必修课。钢铁超过10公斤，圣格雷尼1年级学员要能保持1小时以上的持剑才算合格。拉斐尔依旧在安静的看书，胖子脸上明显有伤，正在小心翼翼的拿着一瓶药膏涂在脸上。
“哟，鲁因回来了！”海格里斯兴奋的走过来，用力拍了两下亚布的后背，“我们听说了，盗贼班欢迎活动第一，不简单啊！”
“呃，只是运气而已。”被海格的铁掌招呼，亚布感觉在食堂最后咽下去的那根鸡腿正挣扎着想要钻出来。
“明天有能咱们一起听的大课吗？”胖子扔掉一根棉签，小心的对着镜子照了照。
“没有的，我看过了，战士班明天上午体能下午对战，法师班上午是魔法理论基础下午是卷轴鉴别与制作。”海格里斯拿出一条毛巾擦了擦脖子，“盗贼班我记得上午是欺诈，下午是开锁。”
“欺诈？欺诈课是什么？”杰弗里看向亚布。
“简单来说就是学会如何欺骗敌人，要知道大部分盗贼还承担潜入敌人内部窃取情报的任务。”亚布从冰柜里拿出冰水打开喝了一口，“虽然如今对阵兽人应该用不到，但也一直没有取消，始终是盗贼的必修课。说起来杰弗里，你的脸怎么了？”
“哈哈哈，这是战士班的新生欢迎仪式啊。”海格里斯大笑起来。
战士班欢迎新生的活动简单粗暴，每一名新生要在3名老生的围攻下坚持3分钟。胖子上来就被放倒了，最后是蹲在角落双手抱头硬是靠防高血厚扛过了3分钟。
“海格这次可出名了……”胖子一边揉着脸一边酸溜溜的说，“他不光坚持了3分钟，对面的老生还被他放翻一个。”
“所以呢，”海格里斯看向拉斐尔，“拉斐，法师那边什么情况？”
“……”拉斐尔没有反应，依旧低头看书。
“行了别问他了我知道，”胖子一拍胸口，似乎是拍在了伤口上，脸立刻变成痛苦面具，“唔……我刚才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法师班的学员说了。”
“哦？说什么了？”亚布与海格异口同声的问。
法师班的新生欢迎仪式其实很有名，那就是新生必须闯过“逆风走廊”。那条走廊不光有迎面吹来的强风，还会有密密麻麻的低阶魔法砸过来。法师学员要熟练的使用魔法盾与增益魔法才能通过那条走廊，很多学员走了还没一半就魔力耗尽投降了。
“至于这个怪胎……”杰弗里看向拉斐尔，一脸羡慕，“这小子一个魔法把风口冻上了，偶尔有漏过去的攻击魔法也被自动生成的冰盾拦截，可谓是过得无比轻松。”
“元素护主？”亚布这次惊讶了，这在天选者里都不常见。
“对啊，”胖子摊了摊手，“所以这小冰人先天性自闭症还是有原因的。”
“嘭”的一声，杰弗里再次变成了冰块中的胖子。
夜晚，学生宿舍区陷入一片黑暗。只偶尔有从宿舍中传出的谈笑声，证明这些精力十足的小家伙并不会这么早休息。
一道阴影顺着小路来到了王族宿舍区。
“果然这帮皇族是不会遵守熄灯令的。”亚布看向被魔晶灯照得亮如白昼的建筑。
圣格雷尼学院要求学生晚上9点必须就寝，宿舍熄灯，就连哪怕贵族区的学生都不敢违反这一规定。但对各大王国的王子和公主们，学校就没有什么管理能力了，毕竟随便哪一个都是给学院捐了大把“助学款”的金主。
大战师四个，魔导师三个，屋顶上有四个游侠，周围至少藏了五个黑暗行者，几乎没有缝隙的侦测魔法……不愧是古拉那多王国的三皇子，这住处防守严密如铁桶一般。亚布在树上，感受着前方的气息。圣格雷尼分内外城，进了内城才是学院，更何况学院本身也是一座坚城。在如此安全的地方还摆出这种防御阵势，要么是提防什么人，要么就是自身有见不得光的东西。记起霍斯廷副院长提供的情报，亚布准备今天就好好侦查一下这位嫌疑人。
记住了卫兵巡逻的路线，亚布化为影鼠，飞速向着小楼前进。经过一片树丛时躲入树影，当有巡逻士兵经过时，飞速融入了士兵脚下的阴影中，并随着士兵移动。
影子时而从士兵的影子中跳到其他阴影下，时而看准时机融入另一个人的影子当中，借此不停的向着大门移动着。
“咻”一下，影鼠成功钻入大门口两个卫兵的身影中，然后借着巡逻队的路过，从门缝钻了进去。大门进去后是一个宽敞的大厅，能看到不少仆人打扮的人正在大厅忙碌着什么。亚布借助仆人的移动和家具的遮挡，成功来到楼梯，并顺着扶手的阴影一路向楼上探查。
二楼是一排关着门的房间，亚布发现其中一间房门口站着两个卫兵。
“应该就是这里了。”他控制影子顺着墙角慢慢向目标靠近。
“嘭！”正当他路过一间屋子门口时，一把雕刻着繁复魔法刻纹的长枪突破房门刺了出来，如果亚布此时不是阴影形态，双腿估计已被削断了。
“什么人？！”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
大量卫兵冲了过来。
残破的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重甲的战士。他低头看了看枪尖，没有血迹。
“切，没刺到吗……”
“戴维大人，什么情况？”一个身穿华丽睡袍的年轻人从站着护卫的房间中跑了过来。
“殿下，请您回到房间。”盔甲战士收起长矛，转身看向冲过来的卫兵，“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我刚才确实感觉到有陌生人靠近。”
“见鬼，古拉那多王国的枪圣戴维……他不守着老国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亚布的阴影躲在一个花盆下面，他相信如果自己恢复人类形态现在必定是一身冷汗。
“加强守备，让法师增加侦测魔法。”戴维大手一挥，“我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今天晚上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谁盯你了，谁盯你了，自作多情……”亚布躲入下楼卫兵的影子里，“目标有了防备，今天先撤……”
回到宿舍时，海格里斯和胖子依旧打着呼噜，拉斐尔貌似睡着了，但小眉头一直皱着。
“对不住了两位，我需要休息。”亚布手指上冒出紫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