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殿试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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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皇上捏了捏眉心，不容反驳道：“今日就到这儿吧，朕乏了。”
他摆摆手召来掌事公公：“传朕旨意，今日面考前三，雏璃、严卓、傅云天，择日赐官。”
皇上突如其来的决定，在场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掌事公公小声询问：“那谢辞…”
“与方才那六个人一起，交由济儒司安排。”
“是。”
皇上撩了撩袖子，对判官席五位大人道：“散了吧。”
大人们识趣的退下。
谢辞如鲠在喉，杵在原地发愣。
“卿卿，走了。”
赵楚卿把‘不开心’三个字写在了脸上，撅着嘴巴不情愿的过来。
皇上去拉她的手，被她反手推开。
她负气先走，皇上在身后摇头叹息。
路过谢辞身边时，收起了方才的威严与盛气，和蔼道：“谢辞，朕问一句，你可有婚娶？”
赵楚卿蓦然收住脚步，虽然没有回头，但心却立刻放到了这边。
谢辞尚不能接受方才发生的一幕幕，面对皇上如此荒谬、草率的决定，他不知如何是好，十几年的付出在此刻却变成了个笑话。
皇上突然没前没后的突然发问，他感到迷惑不已，呆滞道：“尚未婚娶。”
“嗯。”
直到皇上和公主离开视线很久了，他依旧没缓过神。
“谢公子。”身后的公公行了个拜礼：“别愣着了，跟奴才走吧。”
赵楚卿还在负气，明知父皇跟在后面，步子却依旧飞快。
皇上哭笑不得，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好了卿卿，你这是为了那个谢辞跟父皇置气？父皇这么些年可真是白疼你了。”
“我没有！”赵楚卿极力否认，但一路走来一路拽草扯花，那些好容易开花的名贵品种也不能幸免。
皇上轻声责备：“嘴硬一个顶俩。”
他揉了揉赵楚卿的头感慨：“都说女大不中留，就算朕是皇帝也不例外，朕的宝贝女儿留不住咯。”
赵楚卿转身拨开他的手，叉着腰质问：“父皇，为何要那样对待谢辞，他说的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
“没问题您还让他落选，当众让他难堪，您让他今后如何抬得起头。”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卿卿啊，朝堂上的事你不懂，父皇这么做自有父皇的道理。你深居后宫，身份高贵，在蜜罐中长大，殊不知父皇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皇上语气一软，赵楚卿也低下了头，脚踢着旁边的石子，嘀咕道：“您是皇上，有什么身不由己的。”
皇上捏了捏她的脸蛋，好声好气哄道：“好了，谢辞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他却不够圆滑不懂事故，做官不适合他。不过父皇也不会亏待他，你若是愿意，父皇可以让他做北宁驸马。”
“父皇您瞎说什么呀！”
“呵呵呵，卿卿长大了，还知道难为情了。”
“父皇！”赵楚卿顶着一脸绯红跺脚。
见她笑了，皇上不再逗她。
“好了好了，父皇不说了。哎，朕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不想你有半点不如意。”
见他神色黯然，赵楚卿问：“父皇…想我皇姐了？”
提到大公主，皇上心里泛起数不尽的悔意，心如刀绞般痛。若不是当年送她去暨安和亲，她就不会死在那冷冷清清之地。
想着，他眼眶发热，一阵头脑晕眩。
“不提她了。你喜欢谢辞，朕这就去下旨给你们赐婚。”
“不要，父皇，儿臣多谢父皇好意，您方才听见他说的话了，他不喜权势压人，儿臣想自己来。”
“也好，朕的女儿才貌双全，懂事可爱，一定能行。有什么需要父皇帮忙的就尽管来说。”
“好，谢谢父皇。”
从清风阁出来，谢辞恍若一个丢了魂魄的行尸，任由公公引路，告诉他去哪里，做什么。
他陷入了一个不结之结，满脑子都在想，这就结束了，任凭皇上一句话，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若是运气好，或许能留在宫里做皇子的教书先生，若是运气不好，到头来只得个才子的名头，就凭个名声过活。而所谓的运气，就是看严卓的心情。
做不了官，不仅不能为国效力，还要亲眼看着北宁毁于那些枉法赃官之手，这简直不如要了他的命。
他一步步艰难的走出宫，不敢大口呼吸，每呼吸一次都觉得胸口很疼。
“谢辞。”
清凉的嗓音唤回了他的思绪，宫外站着的人是颜青。
谢辞苦笑，有气无力的抬手抱拳：“颜姑娘。”
颜青看出他情绪不佳，便猜出了一二：“怎么，皇上的试题很难么？”
“不是。”
“那就好，那皇上给你封什么官了，是你想做的官吗？”
“在下…惭愧，没入得了皇上的眼。”
这个结果，颜青也颇感意外，不过能到御前的都是佼佼者，有人发挥超常，有人发挥失常也能理解。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谢辞没做过当不了官的打算，他没想过退路，不想给自己退路，如今也没有退路。
“先回去吧，再想想，再想想。”
“哦。”颜青咬了咬下唇道：“对了，早晨我有点事，所以…”
“没关系，幸好姑娘没来，不然还多辜负姑娘白等一天。”
“啧，你也别这么说。”
谢辞一路不说话，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看他这副样子，颜青烦躁的搅弄着腰带。
凡人真是麻烦，为这么点事至于么。
“你想做什么官，我帮你就是了。”
谢辞刚要说什么，但顿了顿把话咽了回去，抿嘴笑笑，摇头道：“多谢姑娘好意，不必了。”
颜青窝火，死呆子，好意帮他，还不领情，不识好歹！
她眼珠子一转，两只手交叉穿过谢辞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脑袋依偎在他肩头，柔声道：“好啦，哭丧着个脸了，无论如何，你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夫人呢。”
谢辞失笑，这次没有推开她，而是拍拍她挽着自己的手道：“难为姑娘了。”
难为？只要谢辞别想不开寻短见，这算什么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