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豪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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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香暖宜人，宫人娇俏成群。
江氏带着萧棠走至罗汉榻前，向太后抬手行礼。
“请姑母金安。”
“姑祖母万福金安”
太后笑着让她们免礼起身，让人给江氏看座，朝萧棠招手让她上前来。
萧棠缓步走近，再抬手行礼：“姑祖母安。”
“好孩子，让姑祖母看看。”
太后亲切地将萧棠牵至面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欢喜：“乍一瞧着竟像天宫里的小玉兔儿似的，霖香，你瞧着是不是？”
今日萧棠里面穿了一件兔绒圆领小衫，外面套了一件杏红底月白瑞锦纹大襟衫，袖口镶了雪白的兔绒边条，下身穿着蝴蝶银莲纹红白间色高腰襦裙，余白色披帛在身前打弯，两端垂于身后，脚上踩了一双银丝兔绒云头履，头梳双髻，两个小髻别了红绒穗子，正中簪了玛瑙攒碧玉钿头钗。
可不就像只化作人形的天宫小玉兔。
一旁的霖香也瞧着喜欢，点头赞道：“太后娘娘说的是，奴婢瞧着这小五娘，不像是凡间稚子，倒像是天宫里落下的小仙人儿。”
殿中的宫人也跟着附和夸赞，就差说她就是神仙变的。
萧棠虽知宫人们多是因为哄太后和江氏开心，但是在这么多人极尽所能的赞美中，萧棠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一张柔嫩的小脸羞红如霞，低垂着眉眼不敢言语。
太后见状，心中更喜，张开手臂将香软的小人儿拢到怀中，声音低柔：“好孩子，是姑祖母之前怠慢你了，告诉姑祖母，如今多大了？”
萧棠乖巧答道：“棠儿今年八岁，年后便九岁了。”
声音甜润软糯，让人心也跟着软了几分。
“好乖的孩子！”
她看向江氏夸赞道：“我瞧着跟蓉儿小时候是一模一样的，知颜将孩子教养得甚好。”
江氏闻言笑着摇头：“姑母谬赞了。”
虽是如此说，但是看着女儿的眼神满是慈爱。
太后摸着萧棠发髻上的穗子，温声说：“你阿爹给我递了消息，说你如今读书识字？”
“棠儿略通几本书而已。”
太后瞧她脸上没有半分骄矜之色，再瞧着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越看越爱。
“那你这段时间在姑祖母这里住下可好？”
萧棠乖巧点头：“能伴姑祖母左右是棠儿之幸。”
“好孩子，那就白日去崇文馆里读读书，识识字，下了课就来陪姑祖母。”
太后越看越喜欢，亲自起身，牵着萧棠的小手去看为她准备的寝殿。
萧棠这才有机会窥得寝殿全貌。
寝宫极大，内置豪奢。
东侧紫檀荷塘座屏前置了一张金丝楠木琴桌，一旁错落摆放着与之配对的圆凳。画案置于菱花小窗右下，上面摆放着清供。一旁的大理石方桌前供着一个玉雕菩萨，上面立着焚香壶，前面安着香贡。
旁边西侧立着一架松下鹤鸣的汉白玉屏，一旁是摆满珍贵器物的红木博古架，殿内正中立着一尊方桌大小的象首金刚铜熏炉，轻烟丝丝缕缕，散发着淡淡香气。
萧棠心底不断咂舌，皇宫不愧是皇宫，一切配置都是顶级的。
太后牵着萧棠进到寝殿里。
萧棠住着的这个寝殿是福宁殿的西偏殿，东偏殿是之前长姐住的寝殿，太后一直留着，以备长姐进宫夜宿。
寝殿同样奢靡逼人，里面烧着香炭，桌椅衾被一应俱全，就连衣服首饰都准备妥当。
殿内站着六个宫女，四个宦官，还有一个女官打扮的宫人。
见众人进来，纷纷行礼。
“喜欢吗？”太后看着萧棠，眼里满是怜爱。
萧棠两眼亮晶晶的，她仰着小脑袋，分外真诚地点头：“棠儿喜欢。”
太后闻言心下高兴：“棠儿喜欢就好，缺什么要什么尽管给姑祖母说，姑祖母这里什么都有。”
她指着殿内站着的宫女宦官道：“这是服侍棠儿的宫人，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她们就行。”
萧棠点头应是。
太后让宫人带着萧棠在宫中到处转一转，识一识地方，留了江氏在殿内陪她说话。
那位女官上前向萧棠拜道：“五娘安好，奴婢梅月，是西殿的领事兼凤仪女官。”
萧棠瞧着这位容貌清秀身姿娉婷的宫女，点头道：“这段日子便劳烦女官了。”
“不敢。”
梅月先引着萧棠熟悉了一下福宁殿里里外外，又带着她在后宫各处转了转。
萧棠听着梅月介绍这个殿那个殿，这个妃那个妃的一时消化不了，越听越糊涂。
梅月似是看出了萧棠的疑虑，笑着道：“萧五娘不必烦扰，宫人们会一直跟在五娘左右，遇到各位主子们，奴婢们都会提醒萧五娘的。”
萧棠听到她这般说，这才稍稍宽了心。
宫中太大，便是逛一天也未必能逛得过来。
梅月瞧着时辰已经到了申正，算算已经逛了快一个时辰，担心萧棠走久了累着，便让人快步回去拿了轿辇，带着萧棠回了福宁殿。
回到殿中时，江氏正好要起身辞别。
萧棠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毕竟自己穿书之后从来不曾离开府中，不曾离开江氏。
即便她心中再不舍，却也不敢在面上流露半分，只是上前用小脸蹭了蹭江氏的手背，绵软地开口：“阿娘放心，棠儿在宫中会听姑祖母的话，不会闹腾姑祖母的。”
江氏心中也是不舍，但是看着女儿如此懂事乖巧，她也不禁感到欣慰。
她抬手摸了摸萧棠的脑袋，又好生交代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萧棠一直目送江氏的身影消失在殿门，这才艰难地收回目光，情绪有些低落。
回过头时，却见太后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太后心中感慨。
如此稚子，明明心里不舍，却依然能够控制情绪，不哭不闹，心中更觉这个孩子懂事听话。
她冲萧棠摊开两手，萧棠见状扭着小身子小跑上前，乖顺地由着太后将自己拢进怀里。
太后轻轻捏着萧棠的手道：“不舍得？”
萧棠点点头，又轻轻摇摇头。
“棠儿从小跟在母亲身边，乍一离开确实会有不舍。但是姑祖母也是棠儿的亲人，棠儿和姑祖母熟悉了就会好了。”
太后闻言心中一软，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姑祖母定不会委屈了小五儿，那姑祖母就给我们小五儿时间，咱俩好好熟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