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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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目前的情况也不好继续拖着。抱着事情结束后应该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想法，赖秋齐妥协了。
但兰絮莹没有，她选择留在监管局。
“既然你想不明白，那你就在监管局这边待着吧……但是你最好管好你那把嘴。”
游等临走前警告兰絮莹的话。
赖秋齐指着路带人到了人类的生活区域。
这边一眼看过去完全乱透了，四处逃窜的人，到处无差别攻击的异怪不计其数。有一小部分的行动组组员带着几个安全异怪在努力控制局面，但完全没什么作用。
周围的房子变得破破烂烂的，地面的被破开一道裂缝，有人掉了下去，有的还匍匐在地面挣扎。周围的居民楼几乎一半都变成了废墟，天上还刮着诡异的风，像刀割一样打在周围的建筑上。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不得把人劈开……
牧彦鸩给身边的几个人都套上了保护罩，让他们没有受到这些外力的影响。
文信和赖秋齐都是下意识的掏出异武器准备出手，在看到自己身上套着的保护罩，脑子里不时地想起牧彦鸩曾经说过的话。
异怪也是人类变的。
牧彦鸩看着面前两个人都做好要备战的准备了，怎么站在前面卡壳了？
“救人啊？愣着干嘛？”
文信意义不明的回头看了一眼牧彦鸩，默默的收起了异武器，冲出去救人。
游等其实也想到了这个，心里一直不是滋味。
赖秋齐没有收起武器，也没有动。他定定的站着几分钟，最后回头去问：“他们是故意的吗？”
那些变成异怪的人类，是故意伤害普通人类的吗？
牧彦鸩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回答上：“异怪也分好坏，真正好的异怪从来不伤害人类，只有真正心思邪恶的异怪才会用伤害人类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听牧彦鸩说完，赖秋齐立刻放下自己心底的疑虑，握紧手中的异武器也出去救人了。
游等在后面又补问了一句：“真的是这样吗？”
牧彦鸩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或许那些被异磁场影响到而失控，不得已才选择攻击人类的异怪，他们难道就很坏么？但事实就是，他们就是很坏。失控了可以到远处没有人群的地方发自己的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到满大街普通人类的地方来无差别攻击呢？
因为牧彦鸩自己知道，真正善良的人不论变成什么样都是善良的，而真正的坏人无论怎么改变都是坏的，那些所谓的失控不过是为了逃避责任的借口。
他不会再为任何人找借口。
牧彦鸩小心翼翼的把布偶递给了游等，蹲到那条被劈开的地裂前。他就这么随意的挥动手，掉下去的人类一个个浮了上来，安全的站在地面上；双手又轻轻放到地上，裂痕一点点合并修复，周围塌掉的楼房又慢慢的重新建立起来。
周围好像是一道光闪过，闪到被毁坏的地方就会慢慢恢复如初。
而正在与赖秋齐他们打斗的暴乱异怪瞬间化成了泡沫化在了地面。
就只是这么轻轻一道光闪了过去，周围一切都变成崭新的模样……
文信和赖秋齐很快的就跑了回来，看着那些还在破坏周围的暴乱异怪一些化成了尘土，一些化成了泡沫。
这还是第一次见牧彦鸩使用他自己的能力，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此时又记忆起沈蛰轻说过的。
牧彦鸩曾以一己之力一瞬间让一场灾祸级别的异磁场平息。
灾祸级别的异磁场至今来看已经算是传说里的话题，根本没办法形容它爆发出来到底会是怎样的威力。只知道传说中的灾祸级别是可以一夕之间将北央化作荒芜……
或许现在牧彦鸩不过是使用了自己能力的冰山一角。
从刚才接过牧彦鸩的布偶开始，游等就一直没敢动。
因为那个布偶一直在他手上蹦哒，动不了一点。生怕动那一下，让布偶蹦到了地上，牧彦鸩一会儿回来得不乐意了。
文信注意到了布偶，见牧彦鸩还没回来，就大胆的伸手戳了一下布偶的肚子。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布偶本来蹦的挺欢的，被突然戳这么一下，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游等手上。
这一下好像被不远处的牧彦鸩察觉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这边方向。
就这一眼游等差点吓过去。
不过牧彦鸩的眼神……好像只是在看笑话。
布偶很迅速的重新站起来，短手指人长手叉腰，一边跺脚一边摇头晃脑的。
哇，看起来骂的很脏。文信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又说：“你不是会说话吗？”
布偶似乎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短手抱在胸前长手托着它那可有可无的下巴，那双不对称的纽扣眼还使劲眨了几下。
面对着这一幕的赖秋齐心底都颤了几下，生怕再颤几下就可以跳出来了。
之前在飞机上随便开口的玩笑被牧彦鸩瞪的那一下已经够吓人了，本来不太当回事，现在又见识到了他的实力，更明白了这是一个不能惹的祖宗。
然而现在文信在逗祖宗的宝贝，多慎人啊……
眼看着牧彦鸩起身往回走了，文信还逗的乐呵呢。
赖秋齐使了使自己的好心，掐了一把文信的大腿。本意是想提醒他，结果差点挨一个巴掌。
巴掌就差点落在赖秋齐的半边脸上了，文信转眼看见了牧彦鸩，又诺诺的收回了手。
布偶见牧彦鸩回来，就朝着他伸手讨要拥抱。
牧彦鸩心领神会，接回布偶到自己手上。
游等举着半天的手终于可以放下去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沈蛰轻的声音不知道从谁的通讯器冒了出来，似乎还带着一股怨气。
“完事没？完事就准备下一个任务了啊。”
牧彦鸩一边逗着手上的布偶一边回答上：“还没有，我还能感觉到还有一部分的地方有磁能在……在聚集？”
沈蛰轻：“会造成什么？”
牧彦鸩非常开朗的说：“会造成一场异磁场大爆发哦！死很多人那种。”
文信：“……”
裴岩：“……”
游等：“……”
赖秋齐：“……真刺激啊。”
沈蛰轻已经习惯了，听得出他很无奈，但是又不得不继续问：“那你能解决吗？还是说其他什么。”
牧彦鸩露出了那种难为情的表情，吞吞吐吐的开口道：“按他那个聚集速度，起码再聚集个一百年才会炸吧。”
沈蛰轻：“……”
赖秋齐：“哈哈哈哈……”
不是你们怎么都不笑啊……
“其实我还是想说，兰絮莹就这么不管了吗？”裴岩突然问。
其实裴岩自己也想过，自己在这个队伍里，要说能打不是会打的，要说会观测局面做计划的他不会也用不着他想。刚才就这么站在这里看着牧彦鸩出手救人，自己什么都没干，突然就理解了兰絮莹的想法。
自己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政治官，平时做的也是文活，在这打打杀杀的环境下能做什么？就算是很能打的文信和赖秋齐在，就刚才的场景，他们其实也没做什么，牧彦鸩一出手几乎解决了所有问题。
沈蛰轻能想到他这句话言外之意想问什么，但这个队伍选人和用意的问题，其是牧彦鸩要求的。他当时就扔了一句话：
“每个组至少来一个人，差不多要六个人。至于组队的……理由你们自己编。”
好，话是撂下了，后事是一点不管了。
沈蛰轻还在想怎么接下这句话，游等先他一步说道：“等她自己想明白吧，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任性了。”
突然想起来游等和兰絮莹还是一对离异夫妻呢。
可这和裴岩想知道的答案半点不沾边。
不，游等好像也回答了。他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但从头到尾也没有过任何问题，一直都很配合的跟着做事。
就好像……就好像知道当中的缘由一样。
不过还是先不要探讨这方面的问题了，后面有的是时间去说。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查清楚南洲异怪监管局现状这件事。
“刚才我通过部分的权限大概了解到了。目前南洲的老副局，是已经被穆鸣控制了起来。根据我的猜测，穆鸣背后应该还有人在……”
“是有异怪在背后支持他。”牧彦鸩开口打断他。“南洲这一脉……估计已经被异怪掌控的差不多了。”
沈蛰轻没有很惊讶，还无感情的夸上几句：“哇，好厉害，那你是已经知道清楚了是吗？”
牧彦鸩拉下脸，没有理他，抱着布偶走到另一边自己玩去了。
这是把祖宗给气走了啊？
“你就非得犯那一下子贱啊？”游等给看笑了，然后又接着说，“我大概清楚了，穆鸣背后有异怪在帮他控制着南洲这边的监管局，而老副局应该是迫于异怪的存在不得不交出管理的位置。”
文信大概理解了一下，表示自己没有理解，他问：“那异怪的目的是什么？”
裴岩一句话没听懂，他们明明没有交流过这些事情，但他们开口就知道对方要表达什么。自己还是一头雾水，甚至插不进去话。
游等转脸看着裴岩，问道：“一方人好好的生活在一片美好的土地上时候，突然有另一方的人看上了这片土地，那他们会做什么？”
会抢占。
裴岩瞬间明白了。
他以前大概查阅过一些档案，在四个地界里南洲在生态资源上是排行第一的，这里还存留着最完整的山脉、江流。就是当初东河其实也有考虑合并南洲管理，因为南洲的生态资源真的绝无仅有。
南洲为什么总在捕杀异怪？因为实在太多了。为什么会多？因为他们也想把南洲占领。
不过还有一点不明确。
“为什么他们会选择穆鸣？”裴岩问。
穆鸣这个人啊……游等与穆鸣打过交道，在他的印象里，说的上是极致追求与异怪共处的人类。
“异怪的选择，没有人能明白。”游等说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赖秋齐想到现在自己船上也搭着一个异怪呢，直接语出惊人：“穆鸣帮着异怪占领南洲，那他可以说是背叛了人类。那那边的祖宗帮我们杀异怪，算不算他背叛同类啊？”
哈？
下一秒，一个布偶的飞踢踢到了赖秋齐的后脑勺。
“啊！”
布偶这一下可是实心的。
牧彦鸩重新接过布偶，终于又重新加入话题，他说：“不要随便说背叛。”
“所以现在是要干什么？”文信问。
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没有说明白什么，也没套出来什么解决办法。眼看时间剩的也不多了，不是只留了一天时间吗？
沉默的沈蛰轻终于继续解释。
穆鸣作为着活动馆的馆长，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安全异怪。虽说安全异怪的智商如同孩子一般，但并不排除有聪明的。加之穆鸣本人其实也是一个十分疯狂于与异怪相处的人，不管出于哄骗还是自愿，现在都不站在人类的位面了。
自刚才在管控室里联系过一次的老副局已经完全失联，看情况应该是在穆鸣离开监管局之后重新找到老副局控制了起来。在监管局坍塌的时候局里却没有人，这也足以说明在穆鸣掌控监管局以后，早已偷天换日将监管局的人类都调换了。除了行动组的一些较强的组长，至于剩下的还是不是人类都还不清楚。
这不得不让赖秋齐想起之前在西海时候被牧彦鸩耍了那一下，他记忆很深刻，异怪是有能力变换成任意一个人的样子的。
那这些被换走的人类又去了哪里？
“人类没被换走。”牧彦鸩突然开口道。
游等皱了皱眉，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确定的问：“他们变成了异怪？”
牧彦鸩也拧着眉，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赖秋齐想起之前有说过，异磁能感染的人类会变成异怪，在人类完全变成异怪后他原本人类的身份会完全被遗忘。
他一时竟想不起来曾经与自己在监管局共事过的同事。
记忆里一直都以为自己不过是独行惯了，所以不记得周围曾有谁停留过。如果只是自己忘了，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是什么时候？
根本想不起来……
牧彦鸩看出来了赖秋齐的不对劲，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语气温柔了起来，说：“别想，不要刻意去想他们，没关系的，他们都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在牧彦鸩说完这几句话以后，自己那几近崩溃的情绪瞬间就修复了一般。赖秋齐重新调整情绪，思考过后问道：“我真的不记得了，那他们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牧彦鸩却否认了他，说：“不，你记得，他们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