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谢芸中毒!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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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谢家大门紧闭,人静无声,连烛火都没几盏。
谢家上上下下的人全坐在静安堂小屋里,谢清一脸惨白,无声坐在邱氏边上,谢姝还好,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今日宫里的消息,大家都听说了吧。”
谢老太太喝了一口凉茶,“老二你是如何看的?”
谢威一脸土色,“能如何看?宫门都关了,里面的消息谁也不知道,岳丈那边....都是刑部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谢芸明显看见邱氏抖了一下。
“祖母,这要如何啊?我们家和邱家沾亲带故的,怕不是.....”谢姝忽然插一句。
“住口!”
李氏冷着脸,大声吼一句:“三丫头说话没过脑子,大家可别往心里去。”
“母亲,我可没说错!谋杀皇嗣,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掉不起的!”
谢姝忍不住吼起来,“若是旁系的都好说,可二婶是亲亲嫡系啊!咱家有几个脑袋掉得起!”
“闭嘴!”
谢芸忽然吼一句,直接将手边一碗滚烫的热茶摔在地上,热茶四溅,谢芸直直站起来,眼神扫过众人,面容沉定冷诀。
“谢家是谢家,邱家是邱家,就是嫡系的姻亲关系,二婶也是谢家媳,谁敢再多说一个字,就给我滚出去!”
邱氏眼眸红红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只是紧紧抓着谢清的手。
谢姝就是再不满,碍于谢芸的威严,也只得闭嘴。
谢芸狠厉果断,一字一句说:“宫中争宠,死伤常有!不过是没了个孩子而已,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吗?”
在场的人听了谢芸的话微微安定下来,尤其是谢清,望着谢芸的目光蓦然暗下来。
谢芸看她一眼,继续说:“宫里的事是宫里人处理,我们自己就该吃吃该喝喝,早些睡了吧。”
说完后,她就带着清明回了芙蓉院。
但是当天夜里,天公不作美,下起瓢泼大雨,可禁卫军的马蹄声依旧震耳欲聋,只听得外面嘶吼咒骂不断,火光弥漫,血水溢道,都流到谢家院中来。
谢芸半夜爬起来,举着烛火望着后院下水道里翻涌的血红,微微叹口气,神情颇为复杂。
前世许淑妃的怀的那个孩子是活下来的,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公主呢,她还蛮喜欢的,可惜了。
沉默许久后,谢芸忽然说:“出来吧,偷偷摸摸的。”
躲在院墙后的谢姝慢慢走出来,通红的双眸盯着谢芸看了好一会儿,嘶哑道:“...这也是你算计的?”
谢芸看着她的眼,忽然吹灭手中烛火,将散在鬓角的发丝拨到耳后,眸色沉沉。
“邱家倒了,你觉得自己有机会吗?”
“当——”
顺着她的话,嘴里的“当然”几乎要脱口而出。
谢姝对上谢芸要笑不笑的眼,迟钝几秒后忽然反应过来,心中大惊,她脸上的血色褪了大半。
她张了张唇,看着谢芸面无表情的面庞,尤其是薄淡的光线掠过谢芸的眼底,漆黑、冷沉,出乎意料的平静。
太沉静了。
这样的谢芸让人心生惧意!
谢姝动都不敢动,直到谢芸叹口气,她才颤颤的呼了一口气。
低低说:“当然不会,京中贵女出挑能干,我这样的,当花瓶都不够。”
谢芸很轻的笑了下,也不知信了谢姝的话没有,还是不打算计较。
她躲在伞下,同谢姝擦身而过时,忽然回过身来,凑在谢姝耳边低语,“忘了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下次通风报信时候,做得干净点。”
谢姝大惊,脸色惨白,下意识就抬手捂着嘴。
过了片刻,才听谢芸冷冷的声音:“夜深了,三妹妹早些休息啊。”
一直等到谢芸走后,谢姝才捂着嘴哽咽起来,浑身瑟缩发抖,大滴大滴的眼泪混着雨水融在血水中。
无声的肃清厮杀持续了一整夜,而雨也下了一整夜,京中无数人也无眠一整夜。
翌日清晨,谢芸坐在书桌前,刚提笔写下漏洞百出四字,平儿从外头轻手轻脚的进来,压低声音说:
“昨夜有邱、张、李三家受了罪,几家当家的是让刑部的捆了手脚拖去天牢的,涉及落胎的人都是当即杖毙的。”
谢芸没什么表情,问一句:“昨夜二婶那边没动静?”
平儿点点头,说:“昨夜那边院门紧闭,刚才我回来时,门也没开,估计二夫人多少是清楚的。”
谢芸眉梢一挑,昨夜她都撞见了谢姝,她不信邱氏能坐得住!
去看崔氏的路上邱氏院里的门也没开,但谢芸撞见李氏发卖家中丫鬟婆子,她还特意看了一眼,都是谢姝院子的人,有好几个还是跟着谢姝一块长大的贴身丫鬟。
“来了啊!快快快,吃饭吃饭。”
崔氏放下手中碗筷,见到谢芸,脸上的笑掩都掩不住。
伺候的丫鬟赶紧添了一副碗筷,谢芸才坐下,崔氏就给她夹了块蜜枣米糕,“这个可甜了,你最爱甜食,一定合你胃口。”
谢芸呆了呆,笑眯眯的夹起来要一块:“嗯,真甜,怪好吃的。”
其实她最厌恶的是甜食,前世她同崔氏关系不好。
好不容易能坐在一处用饭时,她故意说自己喜爱甜食,以至于崔氏一直念着自己爱吃甜食,每一次都准备一桌的甜口菜系等着自己。
可祖籍是川渝一带的崔氏素来都喜辛辣,不爱甜口。
崔氏看着谢芸明媚如画的面庞,目光闪烁,然后托着小肚子,挨着柔软的靠垫舒服一些。
她小心问:“可是不合胃口?你在尝尝这个鱼,糖醋口味的。”
谢芸放下筷子,摆摆手,说:“从前年纪小,偏爱甜口,现在长大了,有点馋辣口的,母亲这里可有准备?”
崔氏一愣,目光怔怔的看着一桌甜口菜系,还是旁边的杨嬷嬷笑眯眯叫人。
“快快快,把这些都撤了,把辣口的菜都端上来!让大姑娘尝尝,咱川辣子的火!”
崔氏有些不知所措,满脸不自在望着谢芸,不确定地问:“你...若是不能吃,还是留些甜口的吧。”
谢芸依旧笑眯眯的,嬉笑道:“不用不用,今日正好无事可做,就陪母亲好好吃顿饭吧。”
对于谢芸的亲近,崔氏多少有些不适应的,但总觉得母女之间就该如此。
......
就在谢芸舒心日子过了三天后,正巧她在崔氏院中同崔氏一起磨墨练字时,她刚问崔氏“父亲年关能回来吗”的时候,一个婆子急急跑来说:“夫人,曹大太太又来了!”
然后,院中忽地刮起一阵凉风,崔氏脸上的笑彻底冷下去,皱眉不悦道:“她怎么又来了?”
谢芸刚要问曹大太太是谁,然后,院外就响起一道女声。
“怎么?我来不得?!”
谢芸抬眼朝院门口看去,看清来人后,她脸上血色骤然褪去,惨白如纸。
这人..怎么来了!
一个面相衰老,但抹着厚厚白粉,涂着大红口脂的夫人率先走进来,后头跟着一个女孩,女孩面容瘦黄,弓背含胸,活脱脱难民模样。
身上的衣料磨损严重,袖口的绣纹都起毛了,很显然是陈年旧衣。
崔氏冷哼一声,直接不给半点好脸色,简单给谢芸介绍说:“这是你舅母家的嫂嫂,那是她姑娘,小字玉兰。”
谢芸点点头,站起身冲着曹大太太微微行礼,而后又坐下练字。
曹大太太一见谢芸行礼的姿态,脸色立马冷下来,但她身后的曹玉兰倒是恭恭顺顺给崔氏和谢芸行礼,随后乖巧站在曹大太太后面。
“你这姑娘藏得严实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瞧见呢,模样水灵秀气,是个美人啊....”
说着,曹大太太就走到谢芸边上,直接上手拽着她胳膊,语言更加轻浮。
“瞧着还未及笄吧,可有相中的人家,算起来,你得唤我一声姨母,啧啧啧,态度冷冰冰的,一点贵女气质都没有,看着不讨喜。”
“估计日后找人家也不好找,不过啊,我这里倒是有一门好姻缘,那孩子就喜爱冷清一派的姑娘,不如这样吧,姨母做个主,你们.....”
听她叭叭说一通后,谢芸彻底没忍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悦道:“还请姨母自重!”
随后,谢芸绕开曹大太太,径直站在崔氏后面,满脸不悦的看着曹大太太和她女儿。
心道,曹夫人还是如此!毫无规矩可言,瞧着心烦!
崔氏见谢芸这样,顿时也没给好脸色,将手边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锵——”的一声脆响,只见茶盖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曹姐姐可别乱点鸳鸯谱,再说了,你姑娘都二九了,怎么不见你操操心呢?”
说着,崔氏眼神不屑的上下扫看曹玉兰,冷哼一声:“都是二嫁媳了,还一副姑娘打扮,曹姐姐这是想糊弄谁呢?”
曹玉兰脸色骤然涨红,眼中挂着泪,诺诺无助看了一眼谢芸,干涩起皮的双唇动了动,涩滞地解释道:“姑姑...我是下堂妇,妇人打扮也是不好看的。”
“你胡乱说什么?你自己也是二嫁媳,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折辱我姑娘呢!”
曹大太太见崔氏句句难听,直接点出崔氏的过往。
“当年你和小荣安王不也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会嫁入谢家了,倒是端起高门太太的架子了!怕是忘记那几年京中铺天盖地的风言风语了?!”
这话一出,院中一下就静默无声了。
最后,曹氏母女是被谢芸叫人撵出去的。
“姑娘何必这般.....”平儿抿着唇,“曹大人到底是户部的人,若是曹夫人狠了心的吹枕边风,户部那边克扣军中物资是.....”
院中凉风刺骨,冻得人直打哆嗦。
走回芙蓉院的路上,三人都不曾开口,一直沉默的清明忽然开口。
“姑娘,曹家此番上门,到底是为何?总不至于故意找骂吧?”
谢芸提着裙摆,说:“能如何,无非想瞧瞧我母亲到底好了没,只怕今夜过后,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
清明皱眉,问:“马上入冬了,平儿你说,户部那边真的会.....”
谢芸侧眸扫过她们,两人顿时闭口不谈。
她在凉风中眺望北方,静了半刻,才说:“扣与不扣,到时候再看吧。”
离开谢家的曹氏母女卸掉脸上的委屈憔悴,露出得意的笑,曹玉兰哼一声,“母亲,那药您可下了?”
曹夫人慢条斯理扶了扶歪掉的发髻,“贵妃娘娘可是给了五万两,这药不下也得下!”
说完,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你爹那个蠢货,只知道清正廉洁,却不知家中清贫潦倒!不然我能铤而走险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曹玉兰微微叹口气,“可不是嘛?若是女儿有一份像样的嫁妆,那聂家敢休了女儿不成!”
曹夫人敛去脸上的笑,一脸凝重,交代说:“这事只能你知我知!决不可第三人知晓!”
曹玉兰点点头。
......
夜半时分,谢芸忽然发起高烧,喂下去的药沿着她唇角流下来。
大夫急得满头大汗,颤着手揩着自己额头和鬓角。
“夫人啊,这药喂不进去,药是不能好的。”
崔氏提着鞭子,看了谢芸半晌,说:“无缘无故,怎么会高烧不退呢?”
大夫抱拳的手直哆嗦,“夫人啊,小人实在才疏浅薄,看不出大姑娘到底为何高烧不退!”
崔氏叹口气,摆手让大夫下去,眼中的泪没忍住落下来,抓着谢芸的手:“我儿莫怕,母亲在此,莫怕莫怕。”
清明眼睛通红的端来刚熬好的药汤,说:“夫人,再给姑娘喂一些下去,看能不能喂进去。”
这会的谢芸烧得口干舌燥,浑身湿汗淋漓。
她只觉得浑身烫得发痛,仿佛躺在熊熊烈火中,被火舌舔舐烧灼。
灼烫像是无尽烈火,焚烧着谢芸瘦弱的身躯,她在黑暗中梦见了隆冬时节,谢荣崔氏的无头身躯,兄长姊妹冰凉躯体,还有临死前谢清和周治冷嘲的狞笑。
周治说得没错,她都是自作自受。若不是她蠢笨无知,受了邱氏暗中算计,又怎么会嫁入皇家!
谢家满门又如何做了周治登位的垫脚石!成了万恶罪名的无头鬼!
她受了罪,重活一世,不该死在这场暗算中!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