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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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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楼

“阿裳,子车尘来信了。”谦恕将刚收到的信递给木裳道。

“嗯?”木裳疑惑,“这小子一般不给我来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声音中带着笑意。

还不待木裳打开信,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木裳谦恕立马朝着门口看去,待到子车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二人都有些惊讶。

“阿年?你不是刚走了吗?”看见出现在门口的子车年,木裳有些意外,“怎么回来了?”

子车年脸色不是很好,他看木裳手中还没打开的信,明白木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打开信看看吧,你看了就知道了。”

看见子车年这表现,木裳也知道可能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急忙展开信,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怎么了?”看见木裳脸色也变了,谦恕问道。

木裳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谦恕。谦恕接过信迅速看完,心里有了大概。

“我们要动手去查。”木裳看向子车年,“如今看来,确实有人给阿闻下了毒。”

“嗯,”子车年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木裳看着子车年还明显皱着的眉头,“你要不要认回阿闻?”

在场的三人都知道,这里的认回不仅仅是宣告司曙是子车闻,是南司的公主,更是郁竹的身份,子车尘的身份。

“这件事,我还需要和阿尘商量一下。”子车年顾忌子车尘的身份,没有冲动。但他知道,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被人暗算,心里十分的愤怒,堪比当初刚寻到失踪数年的子车闻一样。他想认回妹妹,想替妹妹向郁戟讨回公道。

“还有,当初阿闻给我们都留了信,她当初为什么不提这件事?”木裳轻轻敲着桌子。

“我们都知道阿闻当时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态,即使不自尽,也……”子车年说不下去了。

“可能还是没有什么生的意志了吧。”木裳轻轻地说道,“十年囚禁,不仅身体受折磨,心里也是,还要费尽心思为阿尘谋划。也可能,她累了,看到我们,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阿闻那么善解人意,不愿意麻烦别人,也想让事情尽快结束,不想再受折磨了。”

听着木裳的话,回忆起子车闻最后一面跟自己说的话,子车年不由掩面,“我当初怎么那么迟钝。竟没有意识到阿闻话里的意思。”

“阿年,我劝你趁早和阿尘见一面,此事事关重大,由你们二人商议,事情最终调查清楚之后你要不要出面。”木裳看向子车年,“我亲自去查这件事,你马上去找阿尘。事不宜迟,迅速动身吧。”

“嗯,你说的不错。”子车年也起身,“那我便先走了。阿裳,回见。”说着,他朝着谦恕点点头,抬脚离开了。

木裳和谦恕目送子车年离开,“我去一趟安安那里,可能安安知道的多一些。。”木裳也起身道。

“我陪你一起去。”谦恕也随着木裳起身。

深画宫

“娘娘,大事不好了!”嬷嬷接到消息之后连忙赶向钟离欣。

“怎么了?”钟离欣一下子坐起身,“秋建那边又出事了?”

“是,”嬷嬷搀扶着不稳的钟离欣,靠近她的耳边轻轻说道,“皇派兵把秋府围起来了,之前秋丞相被带到了大殿上。但是秋丞相最终安全出来了,不过……”说到这,嬷嬷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快说!”钟离欣有些不安。

“秋丞相虽然安全离开了,玉妃娘娘随后被皇赐了白绫一尺。”嬷嬷快速道。

“玉妃?怎么牵扯到了后宫里?”钟离欣念叨着,“玉妃……”

突然,她猛地站起,“秋建不会和司曙去世有关联吧?他又瞒了我什么?”钟离欣急着走来走去,“快,传信,让他迅速到我这里来一趟,给我一个解释!”

“诺。”嬷嬷示意身边的侍女迅速去办,自己上前扶住钟离欣坐下,“娘娘稍安勿躁,不要自己吓自己,等秋丞相来了您就知道了。再说,既然秋丞相能安然从大殿出来,玉妃娘娘也被赐死了,就说明可能秋丞相与此事没有直接关系,或者,已经找了替罪羊。”

“但愿如此吧。”钟离欣被安慰到了一些,但心里总感觉不安。

天下有四国,分别为北天、南司、东奚、西郁;两大势力,为艮万、巽。四国、两大势力之下,又有三大组织,为闻门、红颜阁、温星楼。

闻门主暗杀,有“闻门四杀”。红颜阁主情报,情报网遍布天下。温星楼主商业,酒楼客栈遍地都是。

闻门

“舅舅。”子车尘带着子车年,“此地十分安全,舅舅请进来说话。”

看着子车尘一手创办的组织,子车年心里感到十分欣慰,自从得知子车闻消息后连日来饱受痛苦的内心都感到了一丝缓和,“好。”

“阿尘,你打算如何对待这件事?”落座以后,子车年朝着子车尘问道。

“舅舅,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任何伤害了我母亲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子车尘冷酷地说道。

“我也是此意,”子车年闻言点头,“给阿闻一个交代。”

“舅舅,”看着子车年温润却带了一丝岁月的脸庞,子车尘认真地说道,“我希望,在事情最终查清楚之后,您可以为母亲讨回公道。”

子车年沉默了一会儿,“阿尘,你想清楚。到时候,你的身份也会曝光的。”

“舅舅,我想的很清楚。我说了,任何伤害了我母亲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子车尘加重了“任何”二字的读音,“您作为母亲的兄长,这么多年来肯定也为母亲的遭遇而痛苦,也痛恨不能亲手手刃仇人。当初是我还小,您为了保护我,也是听从了我母亲的意见。可是现在,我已经足够成熟了。我有能力决定我以哪个身份生活,也想结束这边纠缠了十几年的纠葛。”子车尘说到这里停了停,认真地说道,“舅舅,我的身份并不需要遮遮掩掩。我从来都知道,我到底真的是谁。”

被子车尘说中了心事,子车年鼻子一酸。

子车闻是同子车年一起长大的,二人同父同母,由于子车闻自小体弱,子车年便又当兄长又父亲地照顾子车闻。可以说,自从父母去世,子车闻便是子车年世上最重要的人。可是,自从那一年子车闻调皮,甩开子车年保护的人偷悄悄溜出去玩之后。子车闻便自此消失了十几年。子车年得知消息后肝胆欲裂,十几年没有停止过寻找子车闻。即使南司政务繁忙,子车年仍然一直在寻找子车闻。一直到子车闻恢复记忆传出消息,等到子车年亲眼见到十几年不见的妹妹,看着妹妹几乎已经没有生机的样子,得知了子车闻的遭遇,子车年就要拔剑去杀郁戟。可是后来妹妹苦苦哀求,看着几乎已经快去了的子车闻,子车年只能按耐不动,接过子车尘。

可是这十几年,子车年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一件事便是杀了郁戟,为子车闻出一口气。但是为了子车尘的成长和子车闻的遗愿,子车年只能苦苦压抑自己。

“舅舅,放手去做吧。”子车尘起身走到子车年身边,抬头用力按住子车尘的肩膀,“我是母亲的孩子,是南司的太子。这也是一次契机,让我重新回归我的身份。母亲说让我长大后自己选择自己的身份,我选了。舅舅,这些年您给我的关照和疼爱我都记在心里,之后,我会照顾您的。”

子车年将自己复杂的情绪都压下去,起身直视子车尘,没有多说什么,“好。”

艮万

“事情查的如何?”谦清安问淋沁。

“小姐,”淋沁回,“事情同您想的差不多,可是目前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能证明此事就是秋建所为。”

闻言,谦清安揉着眉头思索,“既然没有,就让他们自己往出吐。”

“请小姐吩咐。”淋沁不太懂。

“上前来,”谦清安道,“给秋叶菲提提醒。”

“把秋叶玉被赐死的消息传给她。告诉她她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可不是为了儿女能够牺牲自己的人。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争取,趁着自己还有被利用的空间。还有,郁戟可不在乎郁苻多一个或者少一个妃子。”谦清安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

“诺。”淋沁退下。

西域皇宫

“皇,秋叶菲称有事要向您禀报。”李进进门,轻声向闭眼假寐的郁戟说道。

闻言,郁戟睁开眼睛,眼睛里的红还没有完全消散,“是秋建的那个女儿?”

“是的,皇。”

“那就带上来,看看她要说什么?”郁戟仿佛颇感兴趣,“顺便告诉她,不是什么消息都能糊弄朕。让她想清楚,如果消息不能让朕满意,她不会想知道下场的。”

“诺。”李进领命退下。

半晌后。

被关押的日子让秋叶菲感到十分痛苦,唯一的期望便是父亲和太子能赶紧将她救出去。可是在今天秋叶菲得知了秋叶玉的死讯和死因后,秋叶菲感觉父亲不可靠了。连皇的妃子他都能够舍弃,更何况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她看着老鼠窜来窜去、脏污不堪的牢房,下定决心为自己争取一次。

或许是被关押了数日,也可能是被李进传达的郁戟的话吓到了,秋叶菲的脸色十分苍白,“参见皇,臣女有要事要向您禀报。”她进门没敢看郁戟,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

“什么事?”郁戟问。

“臣女希望臣女在说之前,皇能答应臣女一个要求。”秋叶菲像是在做心理准备,她慢慢抬头说道,声音还在颤抖。

“威胁朕?”郁戟的声音冰冷。

“不,臣女不敢。”感觉郁戟的声音冷了下来,秋叶菲不敢再看郁戟,急忙低下头,“臣女只是为了活着,臣女只要今日说了这个消息。父亲便容不下我了,臣女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并不想,也不敢威胁您。”尽管语气颤抖,秋叶菲还是把话说完了。

“哦?”闻言,郁戟对秋叶菲说的消息更感兴趣了,“你先说说,你想要什么?”

“臣女想做太子殿下的侧妃。”秋叶菲狠了狠心道。

郁戟不感兴趣地道,“良娣。”是冷漠的语气。

闻言,秋叶菲的脸更苍白了。但她明白自己没有退路了,也不敢和郁戟讨价还价,只能谢恩,“臣女谢皇。”

“说。”郁戟不想多言。

“臣女记得,在大典前几日在府里见到了秋妃娘娘手下的人。因此褚乐公主的毒,臣女推测是秋妃娘娘吩咐父亲下的。”秋叶菲连忙道。

“你怎么知道是秋妃的人?怎么确定的?”听到没有想到的人,郁戟才终于抬了抬眼眸。

“臣女派人跟踪了那人,最终看到他确实在和秋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嬷嬷在禀报。”秋叶菲道。

看到郁戟仿佛不信的样子,秋叶菲又急忙补充,“臣女之所以敢断言是秋妃娘娘的吩咐,是因为之后臣女派人查到了,秋妃娘娘年少时痴恋东奚皇。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如愿,因此由爱生恨。褚乐殿下是东奚皇最疼爱的公主,如果褚乐殿下出了事,东奚皇一定会痛苦的。”

与妃子私通,以父亲的权势应该不至于被杀,再说府里还有先帝语御赐的保命之物。秋叶菲暗暗想到,但兰雅独门的毒“迷幻”这事一定不能说,就算不会有问题,也要小心沾染一身骚。以父亲的聪明,也肯定是不会说的。即使入了太子府,日后还是需要秋府和丞相做靠山的。所以,我此举只是为了自保,不会牵连父亲的。秋叶菲内心疯狂思考。

“有意思,”郁戟听完竟然笑了出来,“真有意思。不错,你的这个消息很有意思。李进。”

“奴在。”李进上前。

“亲自去送太子良娣去太子府。”郁戟吩咐。

听见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在牢里待着了,还可以去太子府,秋叶菲喜出望外,“谢皇。”

郁戟挥挥手,李进和秋叶菲一起退下去了。

郁戟心里想着刚得知的消息,嗜血的因子在身体里蠢蠢欲动,“朕真的是,迫不及待了……你们,到底还能给朕多大的惊喜呢?”他轻声喃喃,语气含情,仿佛热恋的男女,听起来却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艮万

“小姐。”淋沁进门,表情复杂。

“事情办好了?”谦清安问道。

“过程和结果都和小姐您预想的一样。”淋沁答道。

“既然过程结果都如愿,那你为何这副表情?”谦清安看着淋沁又困惑又憋闷的表情问道。

“可是小姐,还没等我出手,秋叶菲已经求见西郁皇了,”淋沁回道,“是谁动手了吗?”

闻言,谦清安眼里划过一丝浅浅的笑意,“或许是我和某人心有灵犀了。既然事情发展和设想的一样,便不必在意了。”

淋沁虽然不懂,但看谦清安的脸色也知道不是坏事,便乖乖应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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