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质子黑化以后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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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君看着契约上的内容,心里五味杂陈,满心的酸涩。
他大笑夸奖道:“白落清,你可真是为朕着想。”
“既然你那么良苦用心,朕自然也不会辜负你一片好意。”
他让蔡公公把玉玺拿了过来,放着幸隐言面落了印章。
黑纸白字,终成定局。
许怀君恢复了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他把契约丢在了幸隐言的面前,“滚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
幸隐言默默的磕了一个头,捡起地上的契约退了下去。
在快要出寝室时,许怀君突然出声叫住了他,“白落清。”
幸隐言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转身,默默等着他的下文。
他只听见身后传来的淡淡的声音,“你是不是恨极了朕?”
和他之前御驾亲征离别时说的话一模一样。他话里带着不甘和悲凉,这是幸隐言第一次听到这种语气。
此时,身后又响起颓废的声音,“恨吧!”
恨吧!
至少这样还能在你心里留下一个位置,而不是渐渐的忘记。
没有爱,恨也是好的。
幸隐言微微转头淡淡道:“不恨。”
他抬起脚步,又收了回来。“陛下保重。”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独留榻上双目猩红的人。
到了外面,幸隐言不经意间看到御案上放着一道圣旨,一旁的笔墨还未收,他并不关心上面写了什么,转身出了养心殿。
而蔡公公也追了出来,“落清殿下。”
幸隐言转身没动,“蔡公公可还有事?”
蔡公公道:“陛下吩咐,你现在已是公主,也不适合住在偏殿。”
“陛下赐居凤阳阁,落清殿下不如今晚就过去,老奴一切都吩咐下去了。”
幸隐言本想拒绝,转念还是应下了,“劳烦蔡公公了,替我谢谢陛下。”
“这些都是老奴应该的。”
幸隐言交代道:“蔡公公,刚才给你的药等会一定让陛下喝下,切记,不可马虎。”
“如果有什么异常,不必担忧,太医把脉时按平日的情况说给陛下听就行了。”
“私下你可以询问陛下身体情况,但切记不要声张。”
蔡公公顿时犯起了糊涂,见他这么严肃,本想询问,幸隐言打断了,“蔡公公照做就行了,我不会害陛下。”
“陛下心性如何,想必蔡公公比我还清楚,不想陛下因此事劳心费神,又挑起战火,蔡公公应该知道怎么做。”
蔡公公似乎明白了什么,连连点头答应。
幸隐言轻声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什么。
回到凤阳阁,他洗漱了一番正准备就寝,养心殿传来了躁动。
许怀君服了药后,吐了一地的血,连被褥都染成了黑红色。
太医围满了屋子,神色从刚开始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担忧。
许怀君了然,什么都没询问,让他们统统退了下去。
第二日,岱钦收到了幸隐言的契约,他被放了,连同他的子民。
岱钦交出了一半的解药,剩下的一半,他亲自接亲时在一并交出。
反常的是许怀君没想象般的大怒,欣然接受了这个条件。
他让人把解药给幸隐言送了过去。
幸隐言看着送过来解药,另外拿了一个瓷瓶把解药装了进去,“把这个带回去给陛下。”
蔡公公看着他动作,有些于心不忍,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见周围都没了人,他劝解道:“落清殿下,昨晚陛下把体里的毒血都吐了出来,已经脱离了危险,这解药你不必给陛下。”
幸隐言看着殿内盛开的牡丹,亭亭玉立,灿烂若霞。
他淡然道:“这药已经对我没用了,之前为了试药也尝试了各种毒药,毒素早已渗透脏腑,我时日不多了。”
“现在只不过是苟延馋喘罢了。”
蔡公公之前就从齐太医那里听到此事,可现在从幸隐言口中亲耳听到,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许怀君御驾出征时,两人相处,感受了幸隐言并非如从前一般。对方也格外的照拂。
这种照拂不是讨好,是对老人般的尊敬照顾。
他对幸隐言也生了许多情分,他弯着身子,眼眶一酸,生了泪。跪在了地上,“殿下,如有下辈子老奴当牛做马报答您。”
幸隐言将他扶了起来,“蔡公公莫要在折我寿了,这是我欠陛下的。”
“这药你带回去,服下以后在找齐太医看看,确保剩下的余毒全部清除。”
“我想之前的解药也只有一半。”
蔡公公还是照做了。
岱钦离开后,整个皇宫开始为幸隐言的大婚做准备,皇宫内院皆洋溢着喜庆。
只有养心殿冷清让人窒息,没有任何的布置。
由于婚期是十日之后,宫人开始不分昼夜的布置。
燕雏似惜落花香,双衔归画梁。
春夏正式交替。
柔美的旭日渐渐升起,映照在皇宫的金瓦上,犹如一片金海。整个皇宫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息。凤阳阁内,花朵和花瓣布满地面,鲜艳夺目。
嫁衣挂在一旁,衣服选用了最娇艳的红色绸缎,边缘装饰着金线刺绣,流露出高贵与典雅。刺绣精美的红鞋放在软绣花地毯上,馥郁的香气弥漫其间。
幸隐言面无表情的坐在铜镜前,他似一具提线木偶,被众多宫女团团围住,忙碌着为他梳妆打扮。
精致的珠宝镶嵌在他纤细的颈脖和玉手上,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只是他浑身透着惨白,这些放在他身上只显得繁重而多余。
螺黛划过眉间,似柳叶弯垂。花钿轻点眉心,似落花纷飞。双唇轻轻抿过胭脂花片,赤红染唇,似红梅绽放。
墨发高盘成髻,华丽的凤冠轻轻落在了他的头上,凤钗步摇簪满头,流苏摇曳,发出清脆的声音。
嫁衣落在他的肩上,如千斤重担。
鸳鸯盖头落下的一瞬间遮住了他的面容,吉时已到。
宫女扶着她的手,脚刚迈出阁外时,蔡公公正好出现,“殿下,陛下请您前往绿筱轩一趟。”
幸隐言不明所以,蔡公公为这唐突解释道,“陛下说塞外成婚的习俗不比绥国,你虽远赴和亲,但礼不可废。”
“需在这边拜完高堂再走,您放心不会耽误吉时。”
幸隐言只觉得疑惑,拜堂为什么选择在绿筱轩?太不符合规矩。
随后,他也没多想,毕竟他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
岱钦不知道的是,他这般行为和之前的许怀君没有任何差别。
宫里宫外,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虽然没人在他跟前议论,但宫里的流言蜚语他总能听到些,一个男子被封为公主,以女人身份嫁与男子,本就是不堪。
宫里的人不知道在背地里耻笑了多少。这件事也被许怀君听了去,把人杖责了二十,也没在敢议论。
听得多了,他也就不在意了。
“那就劳烦蔡公公带路。”
到了绿筱轩,蔡公公让其他多余的人原地等候,由一个宫女把他牵了进去。
绿筱轩内,红绸交错,四处贴着喜字。桌上摆满了桂圆,红枣,花生。
里面的陈设全部焕然一新,无处不透着精致和隆重。
幸隐言顶着盖头不知道周围的情况,宫女把他牵到蒲团前,这时一个身着衣服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他戴着一个类似祥云的面具,不知是何人。
幸隐言只觉得有些疲惫,他努力撑着身子,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吉时已到!”此时蔡公公的声音响起。
“今日以苍天为媒,黄土为妁,天地同证,为两位佳人许下三生姻缘,交百年之好,同寿绵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对饮合欢酒!”
清酒入喉,说不上来难喝,也说不上好喝。
“礼成!”
带着面具的男子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人,双眸早已红了,幸隐言似乎感受到对方的不对劲,盖头下微微动了动。
过了好一会,幸隐言缓缓开口道:“蔡公公,别耽误了时辰。”
蔡公公诶了一声,目光看向了戴面具的男子。
男子最终还是忍住了,转过身,没在看幸隐言。
“保重。”一句轻飘飘的话落在了幸隐言的耳朵。
当男子转身时,他眼里是模糊的背影。
太和殿外,百官齐聚一堂,举行盛大的送嫁仪式。
宫殿的大门敞开,一道道华丽的屏风装饰点缀其间,彰显着庄严与辉煌。鼓乐齐奏,宫殿内弥漫着庄严的乐曲声。
护送队伍排列整齐,高举着彩旗,身后是十里红妆。
公主出嫁,无尚荣耀,队伍浩荡壮阔,三十二抬大轿,由御林军一路护送,这番恩赐,史无前例。
许怀君终究还是没来相送,一切由蔡公公主持。
岱钦亲自接亲,在见到幸隐言那一刻,一只白玉瓶也随之呈了上去。
仪式举行完毕,幸隐言拜别,毅然决然的上了花轿。
岱钦身骑白马,走在了前面。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轿上的幸隐言再也没忍住,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淤黑的血与鲜红的嫁衣融为一体,在场的人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
【言言,你还能坚持吗?】系统心疼的问道。
此刻幸隐言的身体仿佛被抽去了全部力气,他虚弱的说道:“没事,我还能,能再坚持……”
他手按着胸口,努力压抑着难受,“至少,至少要到城门外,上了马车。”
他这个样子已是最后的弥留之际。
幸隐言脑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如车水马龙,叫人看得不太真切。
他只觉得眼皮格外的沉重,不受控制一般。
他拳头紧握,指尖抠进肉里,这样能让他有几丝清明。
城门的距离比他想象的还要遥远,仿佛过了几个世纪般。
【言言,你坚持住,先别睡。】系统努力和他讲着话。
幸隐言有些无力的垂着头,“好。”
其实在许怀君回朝那几日他便已是大限,为了撑到今日,又让系统给他吊着半条命。
队伍蜗行牛步向前,有气无力的他垂着头,盖头险些落了下来。
幸隐言急忙伸手制止了盖头的滑落,这时队伍也停了下来。
“公主,请公主下轿。”跟在身旁的宫女道。
幸隐言反应有些迟缓,宫女连续叫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
“哦,好的。”
他颤颤巍巍的下了轿,陡然他眼前一阵晕眩,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宫女吓得惊慌失措,连忙伸手去扶他,可她毕竟是女子,哪里能接的住。
眼看幸隐言就要摔倒地上时,岱钦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跌下来的人。
幸隐言有些被吓得不轻,可手还是死死的捏住了盖头。
“娘子,你没事吧?”岱钦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
幸隐言反应了许久,才从这句话愣了过来,“没事,谢谢。”
“你放我下来吧。”
岱钦见他没有抗拒,弯如月的眉眼更加弯了,声音轻快而又明朗,“美人哥哥,你我已是夫妻,不必这般客气,不然显得生分。”
他全然没注意到怀里的人的不对劲,幸隐言没再坚持,细若蚊声的说了好。
岱钦听得有些不太真切,他问道,“娘子,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幸隐言急忙嗯了一声,“有些累了。”
岱钦恍然,中原繁文缛节本就多,今日这番肯定把人累坏了。
“那为夫现在送你去马车上歇会。”
“好。”
岱钦把人抱上了马车,送亲队伍缓缓的出了城。
城门上,身穿红色喜的许怀君定睛的看着刚才那一幕,手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蔡公公默默的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个匣子没敢打扰。
“今天他都没提过朕一句吗?”他问。
蔡公公弯了一下身子,答非所问,“陛下,这是落清殿下让老奴转交给您的。”
不回答就是答案,许怀君脸上出现一抹痛楚,绝望似的闭上了眼睛,“罢了,至少他已平安无事。”
长风吹过与他转身撞了个面,风带起他的衣袂,长发飘浮起间,两滴眼泪从他眼角滑了下去。
在他情绪最稳定的时候,其实内心早已疯了。
岱钦把人轻轻放到马车上,自责与愧疚并存,怀里的人太轻了,抱在他怀里几乎没有什么份量。
他盯着眼前的人,这期间不知道尝尽了多少的痛苦。